“該死!”獨孤我行懊惱的咒罵一記,他的左臂脫臼了。
季慕書驚魂未定,聽他罵了聲“該死”,這才飛快的從他身上離開,看他完好無缺連破皮都沒有,她以為他沒事,便轉而擔心虎妞的紙鳶是否完好。
她檢査了一下,笑著:“幸好沒壞,太好了。”
“你……”他當肉墊保護了她,她不問問他有沒有事,居然只擔心那只紙鳶?
他獨孤我行的命居然不值一只紙鳶?
看他氣得吹胡子瞪眼,她不解的看著他,“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很危險?!”他忍著左臂脫臼的痛,氣呼呼的質問她。
他孩提時期曾親眼目睹兒時玩伴從樹上摔下,當場摔斷頸子一命嗚呼。上樹容易下樹難,她不知道那有多危險嗎?
“小心一點就好了嘛!彼X得他大驚小怪。
“那你為什么掉下來?!”他氣惱的瞪著她,“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嚇得魂都快飛了?!你知不知道我壽命會因此少三年?!”
話一出口,獨孤我行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在說什么?天殺的,他是真的醉了嗎?
聽見他的話,季慕書愣住了。他嚇得魂飛了?他是征戰無數的大將軍,什么場面沒見識過,怎會因為她掉下樹便嚇得他魂不附體?
她又不是他的誰,他干么這么緊張?突然,她想到張靜說的那些話……
她的臉倏地一熱,心跳也瞬間加速!澳銊偛拍切┰捠恰
她又疑又怯的看著他,而大男人的他競羞紅著臉。
怎么會?因為認定她是季憐兒,他對她的印象及態度一直不好,偶爾做出一些像是保護她的行為,也只是因為她是值錢的肉票啊。
自從知道她換不了黃金,他就一天到晚使喚她,讓她忙得像陀螺似的“我剛才說的只是……”獨孤我行覺得難為情,急著想收回前言但又說不出口。
他從沒這么慌過,也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讓他如此不知所措。是她,都是她,她居然擾亂了他的心,進入了他的生命,影響了他的腦袋,改變了他的決定。
“將軍!”遠遠地,宋竹青跑了過來,見兩人坐在地上,疑惑地問:“你們……干么?”
獨孤我行眉心一皺,“沒什么,這蠢蛋爬上樹去撿紙鳶,掉了下來!
宋竹青見季慕書手上抓著一只紙鳶,挑了挑眉,沒說什么。
這時,獨孤我行欲站起身,手才一撐立即悶哼了一記,露出一點點痛苦的表情。
“將軍,你的胳膊怎么了?”
“走位了!彼恼f。
“什么?”宋竹青一震,“怎么會?”
“不礙事。”他不以為意地道,“待會兒讓八達推回去就好了!
季慕書疑惑的看著他。走位?他說的是脫白吧?是剛才為接住她的時候受傷嗎?
突然,她想到這是他第二次為她受傷,先前他為了保護值錢的肉票而受傷還有點道理,現在她什么都不是,他卻還是她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得又急又猛,她的眼睛完全無法自他臉上移開,她定定的看著他,心情激動,眼眶泛紅。
“獨孤我行,你的手是剛才……”
“你快把紙鳶拿給虎妞的爹,讓他把紙鴛掛在她床頭吧。”他打斷了她的話,原因無他,他不想竹青知道他是因為她而受傷。
他雖沒明說,但不知為何這一次季慕書卻明白他的用心。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激動的情緒。
“去!豹毠挛倚懈沽藗眼色,轉身便領著宋竹青離開。
季慕書整夜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這是她被搶到天狼寨第一次失眠。
被擄上山的第一個晚上,她只翻了半個時辰便呼呼大睡,甚至一覺到天亮。
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現在的心情平靜不下來,像是有一窩小鳥在她胸口嘰嘰喳喳叫,吵得她不得安寧。
她一直以為他厭惡她,可他的所言所行卻讓她覺得他喜歡她。
為什么?他認為她是季憐兒,壓根兒瞧不起她,覺得她是壞女人,不是嗎?話說回來,為什么這件事會困擾著她?是因為被他“隱性告白”了嗎?她也曾經被告白過啊,前不久研究室的一位同仁便向她告白,可是那一點都不影響她的心情,即使他們每天都得見面,在工作上也有許多接觸。
她想,她沒有因為同仁的告白而尷尬,是因為她對那人無感,兩人也不來電。那她現在像煎魚似的翻來翻去睡不著,是因為她對獨孤我行有感,而且“通電”嗎?
天!想到這兒,她胸悶得快要死掉。
季慕書坐起來,用力的呼吸,因為她心情激動得快喘不過氣,她覺得臉好燙,于是下意識的去摸,她的臉頰真的好熱。
不行啊,季慕書,你不屬于這兒,你還得回去,不要跟任何人有牽絆,不要放感倩,不要……
可是,如果沒牽祥,她不會幫忙照顧那些孩子:如果沒感情,她不會冒險爬樹幫虎妞拿紙鳶。不知不覺中她跟這兒的牽絆深了,她對他們的感情也……濃了。她懊惱又無助的一嘆,“糟糕,真糟糕!
正苦惱著,她忽地聽見聲響,有人在輕敲房門。
“誰?”都三更半夜了怎么有人來敲門?難道是虎妞夜里醒來發現紙鳶回來了,等不及天亮便跑來跟她說?
“虎妞嗎?”
“是我!遍T外的聲音不是虎妞,而是……翟牧。
季慕書一怔,翟牧為什么在這種時間跑來敲她房門?有急事嗎?還是……她下床,前去打開房門。門外,翟牧一身黑色勁裝,神情嚴肅而警戒。
“阿牧,你這是……”
“你快跟我走。”
“嗄?!”她愣住。跟他走?去哪里?
“今天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再不走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钡阅琳f著,先關上了房門。
她下意識的退后兩步,“阿牧錯意思“季姑娘,”翟牧神情凝肅地道,“我不姓翟,姓鄭,我是鄭牧,是禁衛隊副侍衛長!
什么?他不叫翟牧,而是鄭牧?而且是什么禁衛隊副侍衛長……慢著,他是京里的人,居然混進了天狼寨?
她驚急地道:“你是……”
“是甘太師之子甘公子派我混進天狼寨救你的!编嵞琳f,“今夜天狼寨慶功,很多人都醉了,西寨守衛也已經被我擊倒,這半個時辰內都不會換哨,正是我們逃出天狼寨的良機!闭f著,他伸出手一把拉著她。
她本能的掙脫了他的手,“不!
不?她為什么不?這可能是她離開天狼寨的大好機會,她為什么不驀地,獨孤我行的臉龐浮現在季慕書腦海之中。
“季姑娘,你這是做什么?拖不得啊。”
鄭牧雖有一身武藝,但因為沒有靠山及背景,在禁衛隊待了多年也只是個小小的副侍衛長,此次甘鳴遠找上他,承諾他若能救出季憐兒便助他高升,于是他在甘鳴遠的協助下,透過層層管道及關系跟永叔聯系上,進到了天狼寨。
他一直在等著救季憐兒出天狼寨的時機,而今晚正是最佳時機。
“我……我不……”她搖搖頭,“我不能走。”
喔不,不是不能走,是她不想走,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戀上了這兒,戀上了他。
“季姑娘,你這是……”鄭牧難以置信地道,“難道你對獨孤我行……”
是的,她是戀上了獨孤我行,但,她并沒有必要回答他。
“不成,你一定要跟我走!编嵞翢o論如何都要帶她離開天狼寨,因為她是他高升的唯一機會,唯有將她交到甘鳴遠手中,他才有往上爬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