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紫鳶冷冷一笑,她是皇上寵妃,也是三皇子宇文連的母妃,平日里做人就有些囂張,現在這是看準了自家主子沒了威脅,竟然隨便一個丫頭都敢欺負到他們頭上了?
包小嵐小心翼翼的看著紫鳶的臉色,討好的賠笑并扯著她的手,“紫鳶姐姐,這不也沒什么大事嗎,我以后會記著別再犯錯就行啦!
紫鳶被她一扯,又見著她那討好的樣子,不禁又手癢了起來,見她姜茶已喝完了,忍不住上手就掐!澳隳隳恪銊e說話!都要氣死我啦!”
“頭頭頭……偶粗嘍……”包小嵐被捏著臉,一邊口齒不清的討饒著。
聽著兩個小姑娘就這樣玩耍了起來,站在門外的宇文煬止住了進門的打算,轉頭又往書房走。
背過身去的瞬間,他眼中閃過一抹冷色和狠戾。
和妃?宇文連?好!真是好得很!
他原本還猶豫著是該沉寂下去還是重新站回朝堂里,讓人知道他宇文煬只是腿殘了而不是倒了,沒想到這樣的兩難一下子就讓他們給解決了。
現在就敢這樣踩著他的面子動他的人,若是他還置之不理,沒半點反擊的話,豈不是讓人以為他真的成了好捏的軟柿子了?
宇文連、和妃,等著吧,你們還能這樣舒服的日子……可不多了。
景德宮——
大啟皇朝的皇帝正看著奏折而傷神,兩邊點著的巨大燭火,雖然把室內照得如白晝般敞亮,但是也將宇文常的影子給拉得長長的,在地上映出一個有些疲憊的身影。
他扔下了手中的奏折,想著國庫里的銀子不足,想著東西南北四處的官都只想拚命的挖銀子,又想起自己那些不肖子們耍的手段,忍不住覺得身累心也累。
揉了揉額際,一旁的景德宮大總管章灃很恰當的送上了一杯熱茶,他接過來,輕啜了口,任由那蒸騰的熱氣迷蒙了雙眼。
“說說今兒個又出了什么事吧!庇钗某km是心思都在批閱奏折上,但是先前有個小太監跑來跟章灃說了些什么他還是有注意到。
宮內無小事,尤其是在兒子一個個都已經夠大了,已經準備彼此相爭的時候,就算是后宮里的一點事情,也足夠影響到朝堂的變化。
唉……若不是煬兒落馬摔成了那樣,他如今也不必煩惱得那么多了。
只是想要放棄卻又不是那么容易,畢竟煬兒也是他打小手把手教出來的,更是他認為最適合接任這個位置的繼承人。
章灃面白無須,若不是那一身大總管的打扮,看起來就像是個文弱書生,他一聽到宇文常的問話,連忙低下頭,輕聲說道:“啟稟陛下,是今兒個大皇子……出來了!
宇文常放下茶杯,眉一挑,“喔?他怎么舍得出來了?朕還以為他就要在那景陽宮里躲上一輩子!
平日里若非必要根本就不會出景陽宮的人,這不年不節的他又沒有傳召,怎么就自己出來了?
要說章灃能夠當上景德宮的大總管也不是沒本事的,在宇文常問這個問題之前,他早已打聽清楚了,甚至連包小嵐這樣的小配角的一些背景也都打探得清清楚
“是因為一個小宮女的關系!闭聻柡喡缘陌褍葎崭暗哪菆鲷[劇,還有景陽宮那里做出的反應一一說了。
宇文常先是皺眉,然后問了句,“這宮女是什么來歷?可查清楚了?”
章灃雖說時間太短來不及細查,但是包小嵐進宮后的大小事卻還是打探得到的,于是就把他打探出來的消息一一說了,尤其是她后來讓宇文煬的脾氣好上許多這件事情更是特別一提。
宇文常沉吟了會兒,臉上也看不出喜怒,只是用手指輕敲著桌面,嘴角輕勾,“看來這小宮女對煬兒來說還真是不同啊!”
章灃不敢接話,畢竟還沒揣摩出主子的心意之前,隨便亂接話可能自討沒趣,不小心還會惹禍上身。
只不過是一個小宮女,宇文常其實并沒有那么的關注,只是盤算著這小宮女若真的能夠讓宇文煬做出改變,那就是隨手抬了她當煬兒的侍妾也并無不可。
這樣一點小事,他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那和妃宮里的人如此囂張,雖說欺負一個小宮女不算什么,但是做了這樣的事,明擺著卻是打景陽宮的臉,他若是不給一點教訓,只怕景陽宮的人在這之后會更加的難過了。
一想到這,他淡淡開口,“章灃,傳朕的意思,薈萃閣和妃御下不嚴,有失體統,禁足一個月。還有內務府,不會辦差那就受點教訓,管布料的那些人,從上到下一個都不能跑,全都打十個大板!”
他雖然寵愛那個女人,但還是比不上兒子重要,兄弟相爭他還能夠輕抬輕放,但若是后宮的女人對皇子不敬,那么他也會讓她們看看自己的態度是什么。
他人還沒死,可不允許那些人這樣折辱他的兒子。
章灃垂著眼應了下來,接著就退到邊上,吩咐了下就準備出景德宮宣旨去了。外頭飄落的雨絲細細如發,宇文常坐在椅上看著章灃領著人往外走的身影,心中有些惆悵。
國事家事哪樣都不輕省,看來他想要卸下肩上這份責任,還有得等。
第4章(2)
這個雨夜,宮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夜不成眠,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正幸災樂禍,或是有人在雨中被拖出去受了責罰。
總之,景陽宮小書房里的燈一整夜未熄,朝夕等大宮女也輪著熬了一宿,而引起這所有一切變動的包小嵐則是卷著被子呼呼大睡,嘴角邊還殘留著可疑的水光。
第二日,天蒙蒙亮,天邊才隱約掛上的晨光照亮了昨日陰沉沉的雨云,宮外一排排的大臣循著正儀門入宮,再依序站在正元殿里。
只是一進入正元殿,不少人都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看岔了,一個許久不見的身影正穿著一身玄色皇子服,拄著一根金拐站在最前頭。
就連三皇子宇文連也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已經大半年不曾出現在朝堂上的宇文煬竟然真的站在那里。
“是大皇子?”有人低呼出聲!斑真的是,不是說他的腿……”
一片的低語聲不斷,卻也小心的沒讓這些議論傳入別人耳中。
宇文煬一身皇子玄服上繡著淡淡的暗紋金線,隨著大開的殿門以及逐漸高掛的日頭所投射進來的光線,讓他整個人仿佛籠罩在金光之中。
他俊美的容顏略微消瘦,但五官看起來反而更加的深邃,手中拿著的金拐杖,配上他站得筆直挺拔的身姿,讓人看不見他的殘缺,反而顯得高貴,配上頭上的鑲玉盤帽,一身內斂的氣息和冷肅的神情,讓他看起竟然有種不輸皇帝的氣勢。
幾個領頭的老臣心中各自有了盤算,卻什么都沒說,而是低頭走了進去,沒有寒暄,甚至也沒有對上其他皇子的眼神,就這樣沉默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至于心中有什么打算就無人知曉了。
當所有人都站定,宮外靜鞭響起,兩個太監站在門外喊著肅靜,緊接著是宇文常從偏殿走出,一進正元殿,他也感覺到了今兒個的氣氛有些不對,直到看到宇文煬的出現,腳步頓了頓,最后什么也沒說的直接往龍椅而去。
只是他臉上雖然面無表情,心中卻是頗為愉悅,就連后面連連幾個不是什么好消息的上奏都不能打消他的好心情。
宇文煬聽著朝臣奏議,心中也快速閃過許多想法,直到宇文常喊了他,他才一臉若無其事的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