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弄得滿樓的人手忙腳亂神經緊繃的人,正寂寥地轉過椅背,看向窗外,天灰蒙蒙的,據說要下雪了,蝶衣說她從沒看過雪,很想和他一起去看雪,那時蝶衣身子掩在被下,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專注地聽他講著睡前故事。那晚他在講白雪公主的故事。
思緒沉浸在回憶中,凌飛不由得露出笑意,那時他還想不知白雪公主的容貌比不比得上蝶衣呢。
眼前仿佛出現蝶衣伸出纖白的小指對他說:“打勾勾哦,一定要一起看雪的!丁木不可以賴皮的!”他寵溺地看著她的嬌俏模樣,點點頭答應了,蝶衣便露出甜蜜之極的笑容,他也跟著傻傻地笑起來了。
“蝶衣……”蕭凌飛出神地輕輕喚著,仿佛這么喚著蝶衣就會出現在面前。
一會兒,他失神地垂下頭,手不由得捂住胸口,他已經失去蝶衣了,這個認識從意識中浮出來,心口頓時痛了起來!多想能回到從前,就那般寵著蝶衣的日子是怎樣的幸福啊!光是蝶衣柔柔地看著他的目光便能讓他覺得暖暖的。
如今,又只剩他了!胸口依然空蕩蕩地沒有著落,不同的是,他會想念蝶衣,每每想起就心痛難當!他甚至不知道這些日子他是怎么過來的!
他拼命工作拼命忙碌,不讓自己有一點點閑暇時光來想她念她?墒聦嵶C明那是完全無用的,在堅持一段時間后,他索性放棄抗拒,任由白己沉緬于無盡的思念之中。
他已不在乎蝶衣是否利用了他的感情,那是蝶衣的本能,他怎能因生存的本能而責怪蝶衣呢?蝶衣讓他知道了愛情,讓他擁有了那么多甜蜜的回憶。這就夠了,既然蝶衣已經完成了進化,既然總要回到她的星球去,那么他就讓她走。
他讓蝶衣完成了進化,又給她自由,算是蝶衣給了他那么多溫暖的報答吧!
他仰頭笑了起來,想要灑脫,可笑容是說不出的酸楚和苦澀!
站起身,他將頭靠在玻璃窗上,天陰郁地如同他的心,而在灰的布景下他似乎看見了蝶衣的笑靨,凌飛的唇角泛起微笑,“丁木——丁木——”他仿佛又聽見蝶衣細小羞怯的聲音。
“蝶衣——”他出聲喚著,而臆想被這出喉的喊聲打破,用力甩甩頭,視線所及之處只是灰的天和遠遠近近幾座同樣高度的樓房。
緩緩地,如背負沉重之極的包袱般他彎著身子窩回椅內,視線茫然地落在窗外,心已不知去向。
“大哥!”象征性地敲敲門,蕭云飛徑直推門而入,“這份決議案為什么又被否決了?”
轉過椅背,蕭凌飛漫不經心地抬眼看著他,“怎么了?”臉上是不變的淡淡的笑容。
抑下將要出口的嘆息,大哥總這樣將心藏在完美的笑容下,唉……可是他的眼睛沒有一點兒光彩,透露出無限疲憊,仿佛已沒有什么事情可以提起他的興趣,那硬撐的笑容看得讓人心酸。
不過,沒關系的,還有蝶衣呢。從看到那份雜志起,云飛就深深地了解若飛的用心,所以,他怎么著都要推波助瀾一下,何況,早日讓大哥清醒地面對自己,他們也就可以早點兒結束被這個工作狂人日夜折磨的可憐歲月!這個星期他哪天睡夠過四小時了?
“大哥,若飛最近真是大紅大紫,你看,這兒本時尚雜志幾乎大半個版面都是他,咳,和他的同居女友。”厚厚一疊花花綠綠的雜志鋪滿一桌。
原本疲憊的神情瞬間清醒——那畫面上,是若飛和蝶衣的親昵合影,他們穿著一色的休閑情侶裝,頭緊緊地挨著,蝶衣羞澀淺笑著,而若飛則深情地望著她,親密之極,任誰看了,都覺得是絕配。
蕭云飛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好像聽見磨牙的聲音,呵呵,好恐怖啊!
大手使力地往后翻著,仿佛與書頁有著深仇大恨似的。若天使般的兩人穿著各色情侶裝,自然地擺出各種輕松的造型。蕭凌飛一點兒都不懷疑攝影師一定是拍得手都抽筋了!
苦苦壓抑,逼著自己不再想她,逼著自己忽視心中不停的刺痛和深刻的寂寞!此時難捱的思念演變成椎心的痛楚,只因這些照片,只因他的小蝶衣倚在別的男人的懷中!在看到蝶衣仍留在地球上而進發出短暫的喜悅后,妒火迅猛地燃燒起來!他一點兒都不相信若飛會和蝶衣在一起,他們只是在一起拍拍照片而已,理智這么拼命地說服自己,而烈焰的灼痛卻不依不撓地在胸中蔓延!
退,我退,我退退退。蕭云飛一步步后退,嘴角抽笑,嘿嘿,這個效果未免太好了點兒,他都能看到老大身后熊熊燃燒的火光了!妒夫真的好嚇人啊!嘿嘿,他還是逃命要緊吧。
“神秘首席男模昵若驚曝親密同居女友!”
幾個大字躍入眼簾,妒夫怒吼,三下兩下就把雜志撕成碎片,而下一本的封面卻讓他整個人都僵立在那里。那是一張蝶衣的獨照,整朵整朵的艷紅色玫瑰花上,蝶衣只裹著件飄逸的白紗坐于其中,人比花嬌,裸露出瑩白的肩臂、一小點點胸口和長長的玉腿,素手拉住胸口的白紗,烏發如云般披散著,純真之極又魅人之極!幽靜的睫毛下,她似怨似哀地半挑眸光,視線膠著在看不見的遠方,如偶然捕獲的花之精靈,震懾住所有人的心魂!恨不能掏出心肺、摘下天下星月,只求抹卻她若有若無的輕愁!
“可恨!”
總裁辦公室里發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怒吼,方圓十里的鳥鵲都嚇昏墜地了吧?呵呵,掏掏耳朵,蕭云飛露出親切愉快的笑容,安撫著眾位目瞪口呆的下屬,“繼續工作吧,沒事的!
“哦!泵H坏氐拖骂^,眾人一致疑惑,總裁大人發出這種撕心裂肺的慘叫,蕭特助又突然會笑了,這還叫沒事,那什么叫有事咧?可怕,可怕!
不到兩分鐘,蕭凌飛如火車頭般怒勢洶洶地沖下樓去,開了車就直奔若飛的住處而去,若飛怎么可以讓蝶衣拍這種照片,他要把他拆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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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是種無處不在的東西,不需刻意想起,他的神情他的笑容,每個相處的小小細節,都會突然鮮明地躍入腦海,讓她不覺輕笑,又因見不著而頹然欲哭,真的好想見他!
更何況在知道那只是主人的誤會后,更是迫切地想見到主人!主人一定很痛苦吧?
“若飛,我好想回去找凌飛。”蝶衣扯扯蕭若飛的衣袖,這幾日相處下來,若飛成了她無話不說的朋友。信賴這種感覺,有時只是一瞬間的決定。而她莫名地相信若飛。也許,嘿嘿,她偷笑,是因為若飛有些派屈兒般的美麗吧?
“哦,你不想證實凌飛到底對你怎樣嗎?”若飛懶懶地調侃著蝶衣,蝶衣雖有著異樣的能力、來自不同的世界,卻也只是個很單純的小女生。他一點兒都不介意通過她小整一下大哥。再說,誰叫大哥惹哭了小蝶衣呢?
“想!钡鹿怨缘貞,繼續趴在窗臺上作望夫石。若飛說嫉妒是愛情的催化劑,她相信。若飛的辦法一來可以讓主人看清他的心,也可以讓她清楚地看到主人的情意,她覺得那是好方法。
再加上每當她想起主人那晚與別的女人相擁,心里就如針扎般痛楚,即便心里已然相信主人是喜歡她的,她還是忍不住有點兒小小的記恨若飛和云飛又極力勸她,她也就忍下來沒去找主人,而是采納了若飛的建議。
可為什么她老覺得若飛的眸里總含著笑,似乎有什么好玩的事要發生了,而且連一貫看上去嚴謹的云飛都似乎噙著絲詭異,難道是她的錯覺?
“你確定龐莫是大哥的朋友嗎?”若飛忽地問道。龐莫故意不告訴大哥,其實派屈兒是可以不喜歡主人的,他怎么著都覺得龐莫的居心有點兒問題。不過,嘿嘿,他喜歡龐莫這招,夠陰夠“朋友”!所以,他也就小小地學一下啦。
“應該是的啊,否則龐莫不會把我送給主人的啊,派屈兒不是一份可以輕易弄到的禮物!”蝶衣肯定地說著。
“凌飛他,他為什么還不來?”她幽怨地嘆口氣,眼睛卻不敢稍離窗外。
悠閑地翻著雜志,蕭若飛頭也不抬地說:“我想他很快就來了!痹骑w已知會過了,大哥已在趕來的路上了。
“若飛、若飛,他來了!他來了!”蝶衣嚷嚷著,眼睛晶亮晶亮的,喜悅而匆忙地奔下樓去。
蕭若飛從椅子上彈起來,也迅速沖下樓去,“來得還真快,嗯,蝶衣,我去避個難,你解決他!笔捜麸w決定閃,他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疾走兩步,他又回過頭來,“蝶衣別忘了我提醒你的話。”
“唔,我記得!钡卤犞Я恋捻狱c點頭。
一捋頭發,若飛嘆口氣,他希望蝶衣真的記得,他還靠那個保命呢?此F在的樣子,整個心神都已不在這兒了,說什么都沒用;蛘咚荒芗南M诖蟾缬幸唤z絲兄弟友愛,再說,他怎么著也是為了大哥才這么做的。
該怎么辦?見到他該說什么?他會說什么?喜悅而又緊張著,蝶衣不安地來回走動,紛亂的心思不知如何找到出口。
“哐”地一聲推開門,蕭凌飛已站在門口。
她終于又見到他了!所有紛亂的思緒都不見了,眼前心里,只有對方的視線和視線中深深濃濃的相思之情。
兩人凝視著對方,半晌無語,似乎想將所有的思念在這一刻用對方的影像填滿,像在沙漠中行走的游人,干涸良久終于看見水源。
相思決了堤。
薄霧不聽話地蒙上眼簾,蕭凌飛長吸一口氣大步來到她的面前,大掌胡亂地抹去她睫上凝聚的水珠,“蝶衣……”他粗嘎地嘆息。去他的追姆星系,蝶衣是他的,他絕不讓蝶衣離開他!所有的顧忌和掙扎在見到蝶衣的一瞬間煙消云散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主人……”她委屈萬分地細喚著,撲入他的懷中。
因這一聲輕喚,心刺痛了一下,收緊了懷抱,感覺她的柔軟幽香。
“蝶衣,為什么不回你的世界去呢?”輕摩著她的鬢角,他心痛地問著,他以為她一定會離開,可沒想到她居然沒走,或者,只是暫時的停留?
“你、你希望我走嗎?”她幽幽地問,淚成串成串地滾落?沒有主人,她哪里都不想去呵!
胸口急劇地起伏幾下,“蝶衣,不要喊我主人,我已經不是你的主人了,你已經進化了,不是嗎?但我只想問你,現在,你已不需要我的感情作為食糧了,那么,你還喜歡我嗎?”他已不在乎被她利用,他只要現在的蝶衣是真心地喜歡他就夠了,他不要再自我折磨了!他真的不想失去蝶衣啊!
輕輕退出他的懷抱,她柔柔地包住他的大掌,仰起沾滿淚漬的絕美臉龐,用被淚水洗過的眸子深切地望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她堅定清晰地說:“喜歡,我喜歡你,蕭凌飛。留下了,是為了你!
在柔情似水的目光中,他突地聽見自己的心跳,—下—下,又急又快,疑惑的陰云盡消,歡喜的狂潮洶涌,“蝶衣!”他急切地將她抱入懷中,“我以為我失去你了,我以為你要離開了!謝謝你,蝶衣!膘`魂里都充滿狂喜!
“凌習……”任他緊緊地擁抱,聽著他的心跳,倚在熟悉的氣味中,感覺如此的幸福!
“蝶衣,蝶衣,我愛你!我愛你!”蕭凌飛不再猶豫,他還從沒告訴蝶衣他的心意呢!
“凌飛,我也是。”細若蚊蚋地回應著,將羞紅的臉頰埋入他的懷中。
“你會走嗎?你會離開我嗎?”蕭凌飛不安地追問著。
“不,我不會離開你的,我要永遠和你在—起!”蝶衣肯定地說著,“嗯,對了,若飛說——”她突地想起了若飛的再三叮囑。
不提倒罷,一提起蕭凌飛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說什么?!”
“他說,一定要告訴你,那張照片是個女攝影師拍的,而且當時清了場。”她抬起笑臉,主人會嫉妒唉,代表真的很在乎她呢。
他輕哼一聲,火氣小了一點兒。但是——
“他還說——”細細的聲音越發小了,她扭捏地低下頭顱,深覺下面的話實在有點兒說不出口,可若飛說過,那是搞定一個男人的最好辦法。
“他還說什么?”
輕咬著下唇,蝶衣素手輕顫著脫下寬松套頭的白線衫,里面是件紫色襯衫。臉已紅得好似充了血,她不敢抬眼,只繼續輕顫著解開襯衫扭扣。
眸突地深暗起來,凌飛看見襯衫內繡花的粉色文胸包裹著曼妙的曲線。血液一下子狂躁起來,“蝶衣,這就是進化嗎?”他聽見自己的嗓音粗啞得嚇人。
“嗯,若飛說,如果你不信可以檢驗一下……”聲音低得幾近消失,然而漸漸湊近的他卻聽得清楚。這個臭若飛!
“好!备┦着恋氐驼Z著,熱氣噴到她粉嫩的肌膚上。
水瞳對上他灼熱的視線,好像神志漸漸被抽離,她依戀不舍地沉陷著。
不再多語,蕭凌飛一把抱起蝶衣大步往樓上而去。
冬日的午后,風寒水冷,而屋內卻是一室春光,旖旎風情。
“蝶衣……”蕭凌飛輕柔地喚著,大掌輕撫懷中的人兒
“嗯!彼貞瑓s不敢抬頭看他。
“我們結婚好嗎?”他輕吻她的額頭,鼻翼摩挲著她的發絲,愛極了她自然散發的淡香。他從沒想過可以擁有這般的幸福!
“嗯”蝶衣幸福地應著。結婚代表她可以名正言順地獨霸凌飛,代表更深的關聯和相屬,她愿意。
“嗯,但是,我們先想辦法解決那些想害你的人,好不好?”她從他懷中抬起擔憂的小臉,那份差點兒失去他的恐慌,她永遠無法忘懷,一日不解決那些暗影,她就一日無法放心。
“好!彼饝,沒錯,若他不能解決那些問題,只會為蝶衣也帶來危險。這一次該是他主動了。“進化除了……嗯……這個變化外,還有什么?”凌飛笑笑地問。他真的愛死這個“進化”了!早知進化就代表那個什么什么,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生氣的,呵呵,他笑得像個偷了腥的貓。
“唔,還有這個!睔g喜地從他懷中坐起來,蝶衣展開背后晶瑩透白的蝶翼,長長的薄紗似的兩扇翼;得意地輕扇兩下,“以后我可以飛了,凌飛。”她軟軟地說著,渾不覺自己曼妙的雪白身軀在空氣中是多么誘人!
“主人,對我這個寵物你還滿意嗎?”她扇動輕翼,瑩白的小臉上紅暈淡淡,嬌俏地輕問著。
“滿意,我很滿意,我的寵物,我的蝶衣……”蕭凌飛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情潮涌動,天幕低垂,夜漸深,情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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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漸漸清晰,隱約感覺懷中的空蕩,蕭凌飛長臂一伸想攬住身邊的佳人,卻撲了個空,“蝶衣!”他一驚,神志立刻清醒,蝶衣去了哪里?
“我在這兒,凌飛!钡屡簧矸奂t晨褸立于窗上,小臉上盈滿喜悅和嬌柔,兩對乳白透明的翅翼輕輕扇動著,有如一位最最可愛迷人的大使、她步履輕盈地向他快步跑來,撲入他張開的雙臂,“凌飛,在下雪哎,外面在下雪!
“哦,真的?”凌飛隨聲附和著,因她的喜悅而喜悅。
蝶衣開心地拉起他往窗邊走去,凌飛不及穿衣,只得用床單裹住身子,他寵溺好笑地看著蝶衣孩子般純真的笑容。
雪花一片一片,潔白如棉絮,輕輕地飄著飄著,凌飛從身后抱住她纖巧玲瓏的身軀,蝶衣順勢將螓首靠入他懷中,兩人的心神不由得回到那個講白雪公主故事的晚上,蝶衣回眸對上凌飛俯下的眼睛,兩人相視溫柔而笑,此時心意相通,不需任何言語。
半晌,蕭凌飛用下巴摩挲著蝶衣的發頂,“以后,每次下雪我們都一起看。”
“嗯!钡氯崛岬貞,呼吸因凌飛落在頸上的吻而細碎急促起來。
尾聲
滿桌的紙牌,不同的是紙牌是用照片組成的,不同的人的照片,蝶衣一會兒拿起這張一會兒又放下那張,專心致志地蹙起眉心,似乎正在考慮什么麻煩的問題。而事實確實如此,每張照片代表—個人,一個對凌飛有潛在危險和可能下過手的人,找到殺手容易,而重要的是找到那些幕后主謀。
“蝶衣,你確定嗎?”蕭凌飛寵溺地捧起她的小臉。
“嗯!你放心好了,一定可以的。我們先從他們那里下手好!眿汕蔚南掳鸵粨P,不遠處濟濟—堂的禮堂內,某些人突然莫明地打了個寒顫。
“凌飛,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的!毖銎鹦∧槪钋榈乜粗。
“蝶衣。”他嘆息著吻上她的唇。
“好好玩啊,主人,你說這些照片是做什么的呢?”突兀的語聲打斷了正在纏綿親熱的兩人,一個有著靚藍色短發、天使般臉龐的少女正趴在桌上興致盎然地舉起那些照片。
“德靈?”凌飛與蝶衣既驚且喜。
“還有我!鄙砗髠鱽硪粋清冷的男聲。
“龐莫!
……
一全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