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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架空,架空 >> 穿書,一見鐘情,斗氣冤家,波折重重 >> 寵妻入骨作者:裘夢 | 收藏本站
寵妻入骨 page 14 作者:裘夢
    那當然不是啊。

    院子里有石桌,飯好了,主仆兩個就坐在石桌邊一起吃。

    粟米粥,蔥花餅,外加一個拍黃瓜,一碟醬菜,簡單、樸實、管飽。

    沈琪瑄因為吃得少,向來撂筷子比較早,張勝飯量雖大,但吃得快,倒不是太拉長用餐時間。

    “少爺,我打聽了,今兒鎮外青陽山下有廟會,去逛逛不?”不等他家那懶骨頭嬌少爺拒絕,張勝跟著又說:“多走動走動對身體好!

    “行吧!鄙蜱鳜u不是很情愿地點了頭,然后收拾了碗筷去洗涮。

    家里缸里的水幾乎總是滿的,就算一時少了,只要老仆有空,很快就會把水挑滿,跟有強迫癥似的。

    果然,等她收拾好廚房,他們離家之前,家里的水缸就又都滿了。

    行吧,也算是個好習慣。

    出門嘛,男裝到底更方便些,所以沈琪瑄又換上儒衫變成了一個眉目清俊的俏書生,張勝套好馬車,拉上自家主子慢悠悠地往鎮外晃。

    青陽山是這里遠近馳名的地方,山上有寺廟,有道觀,還有庵堂,挺齊全。

    觀名青陽觀,在半山腰,占地規模不算;寺名青陽寺,在山頂,較青陽觀規模要小些;庵名青陽庵,位于青陽觀和青陽寺之間,是三者之中規模最小的。

    但三家香火都不錯,每逢初一、十五山下都會有廟會,附近的百姓會來趕廟會,通常都會很熱鬧,今天也不例外。

    沈琪瑄主仆兩個出門的時候就不早了,路上走得又慢,到青陽山下廟會集市時差不多都要到飯點了。

    張勝甚至覺得少爺就是掐著飯點來的。

    這邊因為經常有廟會,山下也是有酒樓、茶樓和客棧的,平時亦不會缺少客源,好多來上香的香客便經常會光顧落腳。

    將馬車寄存到客棧,主仆兩個就去逛了。

    廟會上貨物琳瑯滿目,看得沈琪瑄雙眼放光,她倒也知道手中銀錢有限,必須節制,不隨意購物,主要是逛個熱鬧。

    逛得累了,飯點到了,兩人便就近在一處面攤坐下,要了兩碗面。

    純手工,無機械,現場制作,吃的就是那口原汁原味,澆頭不夠還可以再加,老板是實在人,浦汁不是那種念死人的咸。

    沈琪瑄等面上桌,直接先挑了兩筷子到老仆碗里,沒吃蒜,只往碗里加了杓辣椒。

    七月分雖然入秋,但事實上還是滿熱的,尤其是中午吃熱湯面的就尤為考驗人,幸好她有帶折扇,一邊據風一邊吃,沒花太長時間就吃掉了自己那份,然后,便悠閑據著風坐在一邊等家中老仆。

    張勝吃一碗不夠,又加了一碗,她由衷感嘆胃口真好!

    這幾個月跟著老仆風餐露宿,不但學了不少走江湖的技巧,還學會了騎馬和趕車,估摸著就算這老家伙哪天不告而別了,她都可以自己獨自跑江湖了。

    當然了,這是玩笑話,跑江湖她可真沒那興趣。

    但不得不說,身子骨經過這一番磨礪是比以前強了些,同時她也比以前黑了些。不過,等過個冬天,應該就又白回來了。

    挺好!

    帳是老仆結的,出門在外得講尊卑——老家伙自己說的。

    飯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主仆兩個慢吞吞順著人群往山上走,半路還在歇腳亭坐了會兒。

    “少爺,你這體力是真不行啊,這才走幾步路!睆垊偃粘M虏邸

    沈琪瑄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眼皮都沒搭他一下,理直氣壯地說:“少爺我是用腦做事的人,不像你那么皮糙肉厚的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歹平時多鍛煉一下,也不至于爬個山三步一停,五步一歇的!

    “過分了啊!睕]有這么夸張形容的,三步一停五步一歇,林妹妹都不會這樣吧。

    說歸說,張勝還是將一個水囊遞到了她面前,“少爺,喝口水潤潤嗓!

    沈琪瑄拿過去喝了兩口,塞好塞子又遞還給他,張勝再次掛到自己腰上。

    順著山道往上,半路有處茶棚,登山的百姓走得渴了便會花錢買碗水喝,沈琪瑄忍不住朝老仆瞥了一眼。

    張勝笑呵呵地說:“少爺是講究人,哪能隨便喝外面的茶水!

    沈琪瑄撇嘴,又拐著彎諷刺她,呵,她怕嗎?

    兩人于是沒買茶水,直接到了青陽觀,青陽觀外人不少,沈琪瑄抬頭多看了一會兒匾額上的“青陽觀”三字,有些神游。

    未來她多半還是會當個在家居士,好歹是個不婚的借口嘛。

    跟著人潮進了觀,在三清寶殿上過香,她帶著張勝在觀中四處閑逛。

    觀中景致倒也清幽別致,古木蔥郁,是個夏日避暑的好地方,兩人信步走到一處涼亭不遠處,有人在內對弈。

    一人青衫方巾,兩鬢霜白,胡須花白,氣質儒雅,像是那種飽讀詩書之人,另一個是中年清瘦道人,頻下三縉青須,很有仙風道骨的風范。

    老文士身后垂手站著位青衣老仆,亦是兩鬢斑白,瞧著比文士要老上一些。

    沈琪瑄在不遠外駐足片刻,不欲擾人清靜,便打算就此離開,不料涼亭中的那位老文士卻在這時開口——

    “你過來!

    被點名的沈琪瑄一頭霧水,忍不住用手指自己,滿是疑惑,“我嗎?”

    “對,就是你,過來!

    念在敬重長者的分上,沈琪瑄聽言走進了亭子,朝里面對弈的兩人作了一揖,“晚生見過老先生,見過道長!

    文士捋須而笑,有幾分贊許,“還算有禮數!

    沈琪瑄心中越發狐疑,總覺得對方有極大可能是認錯人了。

    “不知老先生喚晚生前來所為何事?”人家不說她只好自己主動問了。

    文士指了指面前已下過半的棋局,“你來接著下!

    “晚生不善棋道,不敢獻拙!

    文士不以為意,“反正已是一盤殘局,你隨便下即可,不用有什么負擔!

    沈琪瑄猶豫了一下,又作了一揖,“那晚生就獻丑了。”

    棋局果是殘局,卻非勝負已分,反有幾分膠著之意。

    沈琪瑄左手捏住右袖口,然后提腕捏子而落,老文士目露贊許,緩緩點頭。

    幾子落盤,勝負已現雛形,中年道人笑著搖頭,“是貧道輸了。”

    “晚生莽撞,道長莫怪!鄙蜱鳜u長揖一禮。

    “無妨無妨,少年人棋力驚人,乃是意外之喜啊。”

    在幾人寒暄之際,又有對主仆走到亭外,是書生書僮的標準搭配,那書生十七、八歲的模樣,錦衣玉簪,相貌堂堂,看衣著家境明顯要比沈琪瑄這對主仆好上很多,但雙方站在一起,沈琪瑄這對氣勢上卻要反勝一籌。

    那書生在亭外三步站定,躬身朝著文士行禮,“學生江川見過沈老大人!

    原本面帶笑意的老文士臉上笑意一下收斂,皺眉看向亭外的書生,“你是江川?”

    “學生正是江川,前些日子曾經拜訪過老大人,只是未能見面!

    沈停云轉向一旁的沈琪瑄,“你是——”

    沈琪瑄微笑執禮,“晚生只是路過的!笨窗,果然是認錯人了。

    沈停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后心中嘆了口氣,對站在桌邊的沈琪瑄說:“你是個知禮的。”

    沈琪瑄并不在乎這場烏龍,笑著作揖道:“晚生就不打擾老先生和道長的雅興了,就此告辭。”

    沈停云和道人都對她捋須點頭,沈琪瑄從容退出涼亭,然后走下臺階。

    “冒名頂替,君子不為!苯ㄔ趦扇隋e身而過時,忍不住忿忿輕言。

    這話落到沈停云耳中,他眉頭又是一皺。

    沈琪瑄都懶得搭理這種腦子有坑的人,充耳不聞,徑直走向等在一邊的家中老仆,“張叔,我們走吧!

    “少爺,咱們要不要再往山上走走,去寺里上炷香求個簽?”張勝興致勃勃地提議。

    “求什么?”

    “求姻緣啊。”張勝一臉操碎了心的樣子,“少爺一年大似一年,千萬不要學老奴打一輩子光棍,這不好!

    沈琪瑄用力握了下扇柄,一臉和善道:“我終于明白你為什么至今還打光棍了!

    “為什么?”張勝不恥下問。

    “因為你長了一張嘴。”嘴賤啊。

    “少爺,你這樣戳人心窩就不厚道了吧!

    “張叔啊!鄙蜱鳜u停步,一臉真誠對老仆說,“像少爺我這樣厚道的主子不多了,要懂得珍惜啊。惜福,福才長久!

    “少爺,謙虛,要謙虛啊。”

    涼亭內的沈停云和道人對視一眼。

    道人笑言,“不想卻是個性情跳脫的!

    沈停云則一臉欣慰地說:“有什么不好嗎?”

    道人點頭,“挺好的,少年便該有少年的心性!

    江川一時被晾在了亭子外,亭里的人不理他,他既不敢開口,又不敢走,說不出的尷尬。

    沈琪瑄在家中老仆的攛掇下,到底又爬到了山頂進了青陽寺。

    爬山這活兒果然不適合她,她在寺里一處臺階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氣喘順了,挑了幾處大殿,上了幾炷香,沒求簽。

    人長得好看,就難免惹人側目,尤其是這種眉目清俊的翩翩少年書生,那惹來的秋波是一個接一個,畢竟廟會上懷春少女總是不缺的。

    張勝跟在一邊幸災樂禍地笑,沈琪瑄連半眼都不分給他,只管大步流星往山下走。無巧不巧的,在半路沈琪瑄主仆又遇到了先前在青陽觀中見過的老文士。

    “也是有緣,陪我這個老頭子走走吧。”沈停云笑呵呵地說,一臉和藹。

    “長者不棄,晚生自當從命!

    沈停云點頭,跟她一邊走一邊聊,“你不是我們本地人吧!

    “嗯,剛在這里落戶沒幾天!

    “聽口音是京城人氏?”

    “嗯!

    “我們這邊山清水秀,是個居家的好地方!鄙蛲T祁H有些王婆賣瓜的意思。

    “是呀,就是看中了這片山水靈秀,才決定在此落腳的!鄙蜱鳜u言語之間俱是真誠。沈停云笑道:“年紀小,說話倒是滴水不漏!

    “長者面前,焉敢不小心應對!

    “老夫姓沈,家在離此不遠的沈家莊,小友有暇不妨到家中一坐!

    沈琪瑄難得沉默了片刻,然后帶著些赧然開口,“老先生,實不相瞞……”話音頓時往下壓了又壓,才道:“我是個姑娘啊。”

    討教學問什么的,就不必了吧,她又不考狀元。

    沈停云腳下一晃,差點兒拐到,還好身邊的沈琪瑄伸手扶了他一把。

    他睜大了眼,仔細打量了她一遍,“姑娘?”

    “啊。”她點頭。

    沈停云有些惋惜,“難得這么有老夫眼緣的。”

    “老先生,重男輕女不好吧!

    他瞥了她一眼,“那你是能去考個秀才舉子回來?”

    “不怕死的話也不是不行。”

    沈停云無奈,又覺得有趣,果然是個性子跳脫的。

    雙方在山下分道揚鐮,臨別時沈停云說:“有空你還是可以到我家來和我手談幾局的!

    沈琪瑄從善如流,“好的,有空一定拜訪!

    對自家少爺這種敷衍的承諾,張勝打內心是鄙視的,畢竟少爺太懶太宅了。

    河畔楊柳依依,樹下釣者比鄰而坐。

    一老一少,各自專心致志盯著水面,等待著上鉤的魚。

    輕風拂水,波瀾微生。

    “魚魚魚……張叔,幫我拉竿……”

    在一個梳了一條烏黑長瓣的紅衣少女連呼帶喚手忙腳亂的咋呼聲中,樹上落下一條身影,眼明手快動作流暢地一把扯住魚線,隨手一甩,一條一尺來長的魚活蹦亂跳地落到了不遠的青石板路上。

    張勝走過去將魚揀起,扔進一旁的水桶中,又轉向自家少爺,“少爺,您這細胳膊細腿兒的,釣條稍大點的魚就不知道是誰釣誰,實在不行咱往腳上綁兩沙袋咋樣,壓秤。”

    沈琪瑄不高興嗔了聲,“滾!

    “好咧!睆垊儆周S回了樹上,繼續窩到之前靠坐的樹相上。

    坐在一旁的藍衫老者捋須輕笑,“瑄丫頭,那老家伙也沒說錯,你以后是得多吃些,有重量些才好!

    沈琪瑄朝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是我不想長膘嗎?我每天除了吃飯都盡量不運動,不就為了多長點肉嘛,它不長我能有什么法子!

    “你每頓飯吃得跟喂鴿子似的,能長什么肉!鄙蛲T埔荒槻桓移埻

    說到這個,沈琪瑄就不免氣悶,“我的胃就那么點大,有什么辦法。”

    沈停云搖頭,“真不爭氣!

    這是爭氣不爭氣的問題嗎?

    沈琪瑄將釣鉤再次拋入河中,往老人身邊挪了挪馬扎,“您老那么閑,在家鄉都沒幾個親朋故舊嗎?怎么有工夫跑來陪我釣魚?”

    沈停云盯著河面,悠然道:“小友也是友啊,是不是,瑄丫頭?”

    “話是這么個話,不過啊——”沈琪瑄一本正經狀,“不是我嫌棄您啊,丁憂在家的官老爺,跟我們江湖人可半點兒不搭!

    “曖,別這么說。”沈停云一臉的不以為然,“好端端的大家閨秀非標榜自己是野丫頭,圖什么?”

    “鬼的大家閨秀!鄙蜱鳜u一臉嘲諷,“一文不值!

    沈停云卻是樂呵呵的,“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隨便說。”

    他這么說,她反而就不想說話了。

    沒聽到小姑娘的反駁聲,沈停云扭頭看了一眼,就見小姑娘坐在馬扎上百無聊賴地甩著自己的瓣尾,眨巴著眼睛看河水。

    小姑娘大約是不會自己梳發髻,著女裝的時候,經常就是簡單地梳一條大麻花瓣,連朵絹花都懶得簪。

    清清爽爽,干干凈凈的一個小姑娘,也不知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孤身流落異鄉。

    “家里怎么不買個小丫頭,好歹幫你梳梳頭!

    沈琪瑄甩著瓣尾,感傷地道:“身邊的人多了,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何必給自己找那麻煩!

    沈停云一時無話可說,察覺她心情低沉幾分。

    說著她好像就想到了什么,扭過臉來,“沈老先生,你好意思說我?你家里也沒幾個伺候的呀!

    沈停云實事求是地說:“比你這三瓜兩棗的要強得多了!

    “哈!

    看她重展笑靨,沈停云轉回目光,盯著河面道:“我呀,馬上丁憂也要期滿了……”

    沈琪瑄搶答,“那就預祝老大人老驥伏櫪,再攀新高!

    “你這提前告別會不會早了點?”他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

    “早晚的事,提前說了,省得到時候我忘了!

    “小小年紀記性就這么不好了?”

    “沈老先生,整天用腦很累的,我呢,如今就一個目標,混吃等吃,努力養膘,爭取不讓風一刮就走!

    “真是好大的追求。”沈停云忍不住調侃。

    “那必須的!鄙蜱鳜u一臉驕傲。

    沈停云一下就被她的表情逗得開懷大笑。

    他為官清貧,妻女早逝,老母高齡過世后,他回鄉丁憂,族人倒是不乏勸說他從族中過繼一子以承香火,好老來有所依傍。

    然而世態炎涼,人心難測,是否后繼有人,他以前倒不怎么在意。可跟這瑄丫頭相處久了,他倒真的開始有那么點兒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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