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輕巧,難道就這樣算了?”官天麗碰了個軟釘子,極不甘心地看了眼不敢抬頭的年若若,“我看不如把這丫頭交給我,我來教教她怎樣做個識大體知分寸的官家媳婦兒……”
“不用了!惫僦幵俅未驍嗔怂慕ㄗh,眸子定定地看著眾人,斬釘截鐵地道:“我的人,我來教!彼恼Z氣是前所未有過的嚴肅和不容置喙,彷佛在宣告,年若若是他官之硯的人,所以,不勞外人操心。
溫度,瞬間溫暖了遍體生寒的年若若,她鼻子一酸,眼角酸澀,險些掉下淚來,在這里,能護著自己的,原來只有他,真的只有他。
官之硯把她送回屋里就被二老爺派人來叫走了,說是老太爺在等著。年若若一個人待在房里,又累又倦又擔心他會被罵,漸漸地眼皮越來越重,趴在桌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她從夢中驚醒,屋外還沒全黑,而她已經被抱到了床上。
“阿硯?你回來了……”她揉著眼睛,看見坐在床邊的男人,水眸兒立即圓睜,掀開薄被一骨碌爬起來,“你沒事吧?有沒有挨罵?”
“你作夢了?”官之硯不答反問,大手摸摸她額上的冷汗,黑眸緊緊地盯著她。
“嗯!彼c頭。
“夢見什么?”
“夢到你被罵得好慘!彼ブ氖,緊緊的攥著不放。
“所以你在擔心我?”他微笑起來,溫柔地凝視那張動人的小臉。
官家沒有人情,只有利益,而她會擔憂地看著他,關心他的冷臉,還會悄聲問一句,會不會難過?
“我……對不起。”她難為情地垂下頭,覺得自己的逃跑實在是個笑話。
“不用對不起,我比較在意你有多擔心我!
“很擔心的呀!彼唤獾赝嶂^看他。
“是嗎?那就以行動告訴我有多擔心,嗯?”官之硯眸光閃爍,玩味地勾唇,起身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脫下,扔在床下。
“阿硯……不要,啊……”她驚叫。
他壓倒她,很快將她剝了個精光,兩具美好的赤/裸身軀交迭在一起。
……
陷入半昏迷的年若若聽到一個聲音在耳畔低語道:“小笨蛋,想離開官家,那也得是跟我一起,懂嗎?如果你敢一個人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想自己是聽錯了,這句話的意思是指他也想離開官家,還是威脅她這輩子都別想逃走?
官家富可敵國,稍沾點親的都想分一杯羹?官之硯又不是圣人,難道會放棄這里的一切走掉?
在這里住得時間久了,一些捕風捉影的事也聽得不少了,其中官之硯不是二太太生的,在兩歲時做過親子鑒定后才被領回官家這個秘聞尤其勁爆。
年若若回想起二太太素日對他的冷淡和漠視,在隨著歲月變遷不但沒有消除,甚至敵意愈烈,也是,多一個人跟自己的兒子們爭家產,總不是件開心的事。
所幸官之硯從來不跟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們爭權奪利,在公司的職位也不算高,風頭更不如其它人盛,不像官之棠太過剛毅,樹敵甚多。
但,她又想起偷聽到官之硯跟原圣成的那次談話,細細回憶,原圣成說他其實跟官夜騏一樣善于保護自己,是不是表示他并非外表看起來那樣與世無爭?
官之硯,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們在一起,他要她叫他的名字,讓她記住他是她的未婚夫而不是少爺;他給她買很多他覺得適合的漂亮衣服和首飾,有些連官之橘看了都眼紅。
他常斥喝她是個笨蛋,卻會牽著她的手走開,不讓人有機會奚落她;他對那些看不起她的人說,我的人,我來教。
算不上寵她,可那擺明護短的姿態卻讓下人們不敢再造次,讓人知道,他再不受器重,也是官家的正牌少爺;她再不濟,也是這少爺的人。
他會不會,其實是有點喜歡自己的呢?好煩啊,想不明白這些事情的年若若悶悶地把手里的書放下。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學,官之硯一大早就出去了,臨走時親得睡眼惺忪的她幾近抓狂,這男人快凌晨兩點才放她睡,還擾人清夢,真是過份耶!
“咚咚咚”,門外,傭人正在敲門,“若若小姐,二老爺請你到書房去一下。”
不會又出什么事了吧?
第7章(1)
年若若趕緊跟著傭人來到二樓的大書房里,一進門,發現官天麗也在,跟二老爺兩人正說著話,看到她進來馬上停止。
“二老爺,小姑太太!彼幰幘鼐氐卣驹谀抢铮睦铼q如十五只吊桶打水。
“若若啊,你老實講,昨天阿硯帶你到戶政事務所去干什么?”二老爺開門見山地問:“是不是要跟你注冊?”
“嗯!彼蠈嵉攸c頭。
見她說是,二老爺臉色變了變,與官天麗對視一眼,又道:“那你為什么跑?”
“我……”她欲言又止,為難地扭著小手。
“你不想跟阿硯結婚?”官天麗明查秋毫地替她說道:“你覺得無論是嫁給阿硯還是嫁到官家,壓力都太大,對吧?”
是的,官家人瞧不起她,而阿硯……不愛她。
二老爺見狀嘆了口氣:“兩年前阿硯要跟你訂婚,我是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但在我這里實在是迫不及已為之,現在事過境遷,也沒必要非把你再跟他拴在一塊了,你說是不是?”
是吧……年若若默默地聽著,胸口窒悶得要命,他們是想讓她走嗎?當初沒人問過她愿不愿意,現在亦是一樣。官家人收留了她,關于她的任何決定都認為是理所當然,她也只能感恩戴德,卑微到連個“不”字都不能講,甚至對這種施舍還要感激涕零。
可為什么明明官之硯對她也是如此,她卻從來沒有這樣憤慨過?她聽他的話,受他威脅,頂多偷偷地小聲抱怨兩句,接著繼續乖乖點話,繼續受他指使。
難道這就是傅說中的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還是,所有的忍耐和遷就都是因為她愛他?
年若若怔愕著,被自己的發現嚇了一大跳!她愛官之硯?不會吧,她比較怕他而已。
怕他的霸道,說一不二,也許還怕他不愛她……
正在柔腸百轉,思潮起伏之際,年若若聽官天麗又說:“我們官家也不想被人說閑話,解除婚約后,官家除了繼續負擔你的學費生活費,還會給你一大筆錢,唯一的條件是你離開這里后不能再跟阿硯有任何瓜葛,你明白我們的意田嗎?”
看著眼前的稚齡少女,二老爺想起將來會有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配給官之硯,這種聯姻對官家和阿硯本人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滿心愉悅。
而年若若瞅著眼前的兩張臉孔,腦子里卻陡然閃過官之硯的威脅,遲疑著,久久不語。
“趁阿硯還未回來,你不如就今天走吧?”官天麗熱心地催促著。
“我……”她聲若蚊蚋,咬了咬下唇。
“不要怕,有任何事都有我們給你作主,我安排你離開這里,保證阿硯再也找不到你。”官天麗著急地說:“你說話呀!”
深呼吸一口氣,年若若鼓起勇氣,總算唯唯諾諾地吐出四個字:“我、我不敢!
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官天麗和二老爺沒料到會得到這么一個答案,一時有些怔愕,下一秒異口同聲地問:“不敢?”
“嗯,阿硯……他會生氣!蹦耆羧舯獗庑∽,恭恭敬敬地朝官天麗和二老爺鞠了個躬,“老爺和姑太太是為我,若若知道,可是我好怕他生氣,他生起氣來真是好恐怖,對不……我真的不敢!彼贿呎f一邊心酸地吸著鼻子,然后抹著眼淚垂著腦袋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