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菲爾新自把早餐送了過來,苦笑又縱容地看著我,我咬著松餅,思量著怎么開口問那個死靈法師的問題。
“卡菲爾,依你看迪庫爾什么時候會攻到帝都?用不了三個月吧?”
卡菲爾笑了,“王子,您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哦?”我揚揚眉,“可是我并看不到你所說的幫手,我也不覺得一個死靈法師真的會來幫助我們!”
“不會的,他已經答應了現在起程來到塞維拉,我想并用不了一個月以上的時間!”
我默不做聲地開始解決早餐,有他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卡菲爾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笑起來,向我道,“殿下,您昨天遇到弗克爾斯閣下了吧,他昨晚似乎是在宮里過得夜,今天早餐時還提到你!”
“哦?他說什么?”
我一邊吃東西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這個國家的食物倒是不錯。弗克爾斯就是昨天那個輕佻無聊的年輕人吧,雖然并不是那么想知道,但還是習慣性地問了。
“他說您變化十分大呢,在您沒有下來早餐大家有些微辭時,還表示他相信您曾打敗過鬼尸骷髏的事,當然,那本來就是事實嘛!”
居然說我的好話,不過我沒有心思聽下去,把吃好的東西放到餐車上,向卡菲爾道,
“你出去吧!
卡菲爾似乎沒料到我會這么說,呆了一下,把餐車推到門口,然后想到什么般回過頭來,
“弗克爾斯閣下要我問您,你下午有時間去打獵嗎?”
“沒有。”
我回答,別說我沒半天心情跟那個變態攪和,而且我也根本不會騎馬,更別提打獵了。
卡菲爾遲遲疑疑地看著我,黑色的發有些擋住他的視線。
“殿下,我知道您和他關系不好,可是圣凱提卡蘭大戰在即,弗克爾斯閣下用是位用兵之才,您也許還是對他試當表示一下友好比較好!”
“你是不是準備幫我去?”
我冷冷地問。仗打輸了怎么樣,甚至那個叫弗克里斯的男人叛變又怎么樣,這個國家的存亡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沒有理由去為此做那些麻煩透頂的事。只希望那一切不要發生在我的身體恢復前。
卡菲爾低下頭不情愿地退了出去,我本來想研磨些藥粉,可是我有些擔心白天那些在這里橫行的魔法師們,被他們發現這里的魔法波動,即使我動作快恐怕也免不了一次大搜查,耽誤時間又危險。而且我手頭這類工作已經不多了,我現在更需要的是收集一些制藥材料。
這個王宮并非十分“干凈”,實際上大多有一定歷史的豪宅都是如此,倒是個收集法術材料的好地方。
看了一眼窗外,陽光明媚,我搖搖頭,十分不想出去。可是我并不好整夜在外游蕩,一則我要睡覺,二則我不想冒著被懷疑的危險。
來到宮廷的花園,正植百花齊放的季節,一片華麗景象,我想別的季節大概也是如此,聽說塞維拉城是鮮花不斷的,可見她天氣的溫淳。不時傳來鳥兒清脆的啼叫,我已經很多年沒聽到過了,現在聽到總會回想起年輕時的感覺,那時我總是在它們唱歌時睜開眼睛,然后拿起來我的書,去上那充滿廢話與知識的課堂。
柔軟的草地踩在腳下是愉悅的觸感,其實白晝還是美好的,不過不屬于我而已。在這里,我僅僅是個客人。
敏銳地感到花園的小角落有股淡淡的靈氣,不像是人類,那氣息淡得快要死掉了。我很奇怪我能從這個生機繁盛的地方發現它。
我輕輕撥開雜亂的草叢。
一只黑色的貓正在玩弄一只麻雀。小小的,灰色的,非常難看的麻雀。它已經飛不起來了,尖叫著準備從那殘忍撥弄它的爪子下逃走,可是它的獵捕者并不準備放過它,藍色的眼睛饒有趣味而冷酷地看著,在它就要逃離時再把它撥回來。
它很快放棄了,也許因為它再也動不了,它閉上眼睛呆在那里,準備成為一頓午餐。灰色的毛蓬松的,臟亂不堪,不過那只貓看樣子并不介意。
聽到我撥開草叢的聲音,黑色的貓警惕地看著我,一口咬住它的食物,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覺得心臟好像被它咬住了一下,我慢慢蹲下身,盯住它的眼睛。
“把它給我!
我柔聲說,卻帶著命令的語氣。野貓驚恐地看了我一眼,它并不想放棄口中的食物,可是最張決定妥協。它把麻雀放到地上,快速地跑了。
它了解我的話,我們都是屬于黑夜的同類。
我輕輕拿起那只麻雀,它還在用輕得不能再輕的氣息呼吸著,我松了一口氣,它似乎想睜眼看我一眼,不過沒有那個力氣了。然后小家伙就這樣無力地倒在我手里,等待著死神的召喚。
它是個褐色的,不到我手掌三分之一大臟兮兮的家伙。我努力回想著在學校時學過的恢復咒語。我太多年沒有使用了,它所需要的并不比人類少多少,它快死了。
我慎重地確認著每一個音調,我不能有任何一絲差錯,它經不起那個沖擊。終于,我把手慢慢蓋在它小小的軀體上,開始念那個久違的咒語。
我該慶幸我曾經每門全A的成績,我感到手心里小小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強,終于睜開它黑色的圓眼睛。我拿開手,它站在我的手心里,看樣子已無大礙。我長長松了口氣,它好奇地看著我,然后輕輕啄了啄我的手掌,也許它知道我幫助了它。我被癢癢的感覺弄得笑起來,
“好了,你沒事了,小家伙!”
它的羽毛已恢復了光澤,沒想到我許久不用的咒語還能收到如此效果。我揚起手,它張開翅膀順利飛上天空,我瞇起眼睛,看著它快樂地打了一個旋,飛向遠方,我長舒一口氣,準備回去休息一下,這一下子耗費了我不少魔法,必竟這不是我的專業。
一道黑色的影子疾速地劃過藍色地天空,然后那個小小的快樂的影子掉了下來。我的腳邊。
我愣愣站在那里,它身體的中央插著一把箭。
鑲著羽毛,銀色的箭頭,一具冰冷的尸體。
我慢慢蹲下身,輕輕把它捧起來。它已經死了,還是那樣小那樣難看的樣子,眼睛緊閉著。
前面傳來一陣喧鬧,我慢慢抬起頭,幾個衣著華麗的男子看到我手里的尸體,大笑道,“看,射中了耶……啊,王子殿下!”
他們向我行了個禮,笑嘻嘻地道,“殿下,那只鳥是我射到的……不,不是!”身后的人推推他,他連忙改口道,“我們知道王宮里不可以射鳥,它不是我們射死的哦!”
剛說完,又看到鳥尸身上的箭,露出尷尬又無賴地笑容。
我輕輕把它放到地上,站起身來。我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憤怒過了。
手指輕輕撫上腰上的劍柄,這里有一個方便的工具。用拇指推開劍鞘,指尖按上刀刃,熟悉的血腥味傳了出來。飽食著力量的九級死靈法師之血。我會讓給他們一個最恐怖最難忘的死法……
一支箭越過我的發射在幾個年輕人面前的土地上,甚至射穿了其中一個的鞋尖,正是剛才說話的那一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王宮花園里不可以殺生哦!”
我看到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男人晃過來,英俊的臉上帶著無謂地笑容,眼神里閃耀著冰冷。
“弗克里斯閣下……”
幾個年輕人似乎有點慌張,弗克里斯向我做了一個鎮定的手勢,走向那幾個人。
“你們殺死了一個弱者,現在,請償還它!”
我冷冷地看著幾個年輕人驚慌地撥出手中的兵器,擋住突然攻向他們的利劍,幾人戰成一團。那個人明顯占了上風,我輕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鎮定下來。如果不是他來,看看我干了什么糟糕的事。
他們很快就打完了,幾人分別得到了教訓,小小的。我舔去受傷的指尖的血跡,露出一絲冷笑。叫做弗克爾斯的年輕人優雅地收了劍,向我微笑,
“這些人不值得弄臟你的劍,凱洛斯!”
我不理它,蹲下身上輕輕捧起那個小小的尸體。他也在我身邊蹲下,用安慰的語調道,
“別難過了,我們把它埋了吧!”
我把起頭冷冷看著他,揚起唇角,
“埋有什么用,它已經死了。”
我放下手中的尸體,轉身離去。我緊緊攥住拳頭,詛咒著,那些該死的人類!
我坐到房間不多時,那個年輕人就闖了進來,我很慶幸自己只是在看書而不是拿出我的法術工具做些別的更能讓我安神的事情。
“嗨,你好,凱洛斯!嗯……對不起,”他聳聳肩,表情倒是誠意十足,“剛才我……”
“你沒有什么需要道歉,”我轉過頭不看他,“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他仿佛沒聽見一樣湊過來,“我聽卡菲爾說你不想和我一起打獵,所以來看看你出了什么事,剛才那一幕我全看見了……”
他看看我,見我冷著臉不說話,繼續道,
“我很為它難過……”
我扯出一絲冷笑,“這個你不用勉強!
他尷尬地看著我,“我很意外,你居然會用恢復咒語!不過……我更加想說的是,你剛才的笑容很美……”
我感到自己的手指越攥越緊,我告訴自己要冷靜,這個神經病到底想干什么,跑到我房間里繼續那些無聊的事?
“我從沒見過那么美的笑臉……怎么辦,我好像迷上你了,凱洛斯……”他湊過來,手指不老實地觸摸我的頭發,“你說,這次你要怎么補償我,凱洛斯……”
我冷笑,實在是無聊的可以,這次該不會想讓我把這輩子陪給他吧。
他勾著我的下巴把我的臉轉向他,我反應過來時并沒有來得及阻止,我的反射神經并不經常這樣拖我的后腿。我盯著他的眼睛,冷淡地說,“你請回吧,弗克爾斯閣下,我沒有空陪你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你以為我在玩嗎?”他饒有趣味地說,“不,我從沒有這么認真過,認定我的獵物……凱洛斯……不管你,是不是!
我心里一驚,表面不動聲色,站起身,大聲道,“卡菲爾,送客!”
看來這陣子宮廷生活,比我想像得要困難很多!
***
事實證明是的。以后我面對的是那個人地止境的糾纏,他似乎神通廣大,我躲在哪里他都能找得到。也許因為皇宮他比我熟的關系,我已經很久沒被人弄得快抓狂卻無計可施。
殺又不能殺,留了又煩人,我無奈地想,只能期盼著這樣的日子早點結束。
“凱洛斯,我拿了一些新出爐做的千層餅,你來嘗嘗!”
我強忍著煩躁的情緒,冷淡地說,“不用了,我沒有食欲!币驗榭吹侥愕年P系。
剛一轉身,他笑著把點心放在我面前,一臉燦爛的樣子大概沒有女孩子拒絕得了,可是我拒絕不了的得他站的角度剛好在我要走的路上。我無奈地拿了一塊放在嘴里,味道的確不錯,香脆而不甜膩,雖然我不喜歡吃甜食,不過這個味道十分的爽口。
“怎么樣?”他得意地問,活像小孩子在獻寶!昂脴O了!蔽一卮,然后從他身邊擦過去走掉。
“別急著走嘛,凱洛斯!”他從我后面追過來,“我還準備了別的一些,你去嘗嘗看吧!”
我很想回答質問他“你到底想怎么樣?”,可是以前幾次都得到他“我想追你嘛!”的無聊答案的經驗下決定放棄。我也很想干脆殺了這個煩人的人類,可是現在我知道他掌著圣凱提卡蘭所有的軍權,若是發現他被死靈法師所殺,那個我一直在等的法師可能因為被懷疑或被國民憎恨而無法來這里了。
所以現在我只能忍耐。還好我的修養還是不錯的,這主要歸公于自小開始便接受到的源源不斷的敵意的關系,而在更小的時候我并沒有讓人羨慕的家境,我在貧民窟長大,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如果沒有老師的收留我現在依然在那里過著最下賤的生活,雖然他留下我只不過是因為大賢者來視察,做做樣子罷了。他在事后視我為累贅,所幸我的能力讓他打消了找個機會再把我丟回貧民窟的念頭。
而那以后,在我擁有力量之前在貴族子弟為多的魔法學徒間我度過的日子可想而知。所以,我忍耐得了,我甚至還很擅長。他和他的同類們總是這樣不講道理的。
我坐在桌邊看書,弗克爾斯躺在我的床上,一邊吃點心一邊有得沒得說著話。我不理他,他好像也不厭煩。
“我聽說你好像對死靈法師的到來沒什么意外,我記得你以前不是最討厭黑暗力量的嗎?”他隨口問。是啊,我想凱洛斯王子的確是厭惡我厭惡到好像再多看一眼就會嘔吐的地步,我得承認在我初次見到這個年輕人時他的眼神讓我懷疑我是不是曾經殺過他全家。
“是的,”我學著那家伙的語調說,“那種惡心的東西不應該存在在這世界上,真不知道神在想什么!”
感到他詫異的目光,我嘲諷地扯扯嘴角。
“真意外,可是你沒有對這件事提出過一個字的反對意見!彼f,“雖然做為我個人是希望有一個死靈法師的幫忙,這將使戰役容易得多!不要告訴我你一心想拯救圣凱提卡蘭,雖然你看起來懂事不少,你可能不那么恨它了,但我可不信你對它的恨突然變成了洶涌的愛!”
我沒有理他,心理問題我并不擅長。“不,洶涌得好像你這些天多余出來的時間!
他大笑,“我在做我認為值得的事,在你身上花多少時間都是值得的!
我討厭這些輕佻的言辭,無聊而沉悶。“也許種馬這種生物的智商比我想像得要高一點,達到半獸人的程度,你為什么不去干你的老本行呢!
他嘆息一聲,“你的嘴巴怎么這么不饒人,是不是出去這陣子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我只是剛回來就看到了不干凈的東西!辈幌朐僭谶@個無聊話題上打轉,我轉移話題,“我記得你是圣凱提卡蘭的帝國軍總司令,為什么邊境打仗了你還這么閑?”
他不屑地冷哼一聲,“他們想削弱我的兵權,現在還猶豫不決要不要把軍權給我,他們覺得邪魔外道起不了什么大浪,也許迪庫爾攻到帝都以后他們會改變主意的!”
于是這么個花花公子的帝國軍總司令可以這么悠閑地躺在我的床上吃零食?我對他們國家的政治斗爭不想管,不要連累到我的計劃就行。
“對了,你什么時候學了魔法,你不是最討厭那個嗎?”他繼續問。我低頭看書不理他。感到他死盯著我背后的目光,
“真奇怪,你明明是凱洛斯……可是我感覺你又不是……差距太大了,好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我不為所動,反正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樣?墒俏腋杏X到他用像貓兒一樣輕柔優雅地動作起身,向我走來。
“這的確是凱洛斯……”
他的指尖若有若無地撥弄著我的發梢,“無所謂,反正,這個人是‘你’就行了……”
他的手抓住我的金發,有些色情地輕揉弄著。我是該視若無睹他的騷擾還是站起身來奮力反擊?我冷冷坐在那里一動沒動,面部好像大理石刻成的一般,等他覺得無聊自然就會停手了。
他嘆了口氣把手松開,指尖仍慢條斯理地撥弄我的頭發!盀槭裁茨阆褚呀浵绲幕覡a一般,我撩撥不起你的熱情……”
我在心中冷笑,連我自己都不記得我曾有過熱情那種東西。年輕的時候也是如此,除了對我的法術研究。他的手拉起我的金發,我覺得后頸一涼,然后感到他指尖在那里癢癢地游移,和他邪笑著的低語,
“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是這樣……”
我一把把他的手撥開!
強制壓下心里翻騰的感覺,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那種感覺了。也許我忘記了一件什么事,并不是所有的事我都可以視若無睹,這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的身體。他和一直沉醉在法術里禁欲的我不同。
這是個縱欲好動的年輕人的軀體!而現在我在這個軀體里……
不能這樣!我在心里嚴厲地警告自己,欲望除了會耽誤和迷失你外什么都不會,我必須謹記!我是費邇卡,而不是凱洛斯!
“喲,生氣了?”
他收回自己的手,語調里滿滿的得意和戲謔,獵者般的眸子滿滿笑意地盯著我,他在為自己的成功高興。
我淡淡看看他,“不!崩湔劦氐拖骂^繼續看書,剛才心神的一亂但我很快可以走回正軌。
我感到他奇怪地盯著我,然后嘆了口氣,又回到床上。
“為什么,我抓不住你……你的心在哪里……”他在我身后輕聲自語道。我沒理他,陽光明媚,這讓人厭煩的日子不知何時才能結束。
***
迪庫爾的戰事比他們想像中要嚴苛得多,對于使用鬼尸骷髏一事,大部分國家只是指責,卻沒有意思真正意義上的參戰,我很快被知會要開一次全上層地軍事會議,我不知道我是做為一個掛名的王子還是“救世主”來列席它的。
宮殿的地板光可鑒人,聳立的大理石柱支撐起高高的天頂,一種威嚴的壓迫感。我被抓住狠狠著裝了一番。金色的發絲用繡滿王族花族的淡紫色發帶系好,裁減得體的衣裳能很完美地應出王子優雅修長的身段,白色的主角調帶著和發帶同樣的淡紫色點綴,翻出來的袖口有王家和徽章,鑲滿寶石的腰帶,搭扣是用火龍的鱗片做成的,襯出王子的英姿颯爽。腳下是龍皮制成的皮靴,有著相當的抗魔法能力,形狀完美地覆蓋在小腿上,水晶的搭扣閃著優雅的光芒。
一路看到有人沖著我傻笑和發癡,然后露出崇敬的目光,走到我身后的卡菲爾也是衣裝筆挺,一臉驕傲,好像那些人看得是他的作品。
會議室的大理石桌讓我想起法師公會的作風,它們森嚴冰冷,光潔得沒有一絲灰塵,隨手在上面拂過,看樣子是被手工仔細擦干凈的。地板也被細細擦過,現在有錢人流行使用這種雕花的地面,做到一塵不染需要相當的耐心,這是我做了那么多年以來的經驗之談。
各個座席之間隔很很遠,桌子長得有些可笑,這是一種保持威嚴的方式。坐位很少,應該是屬于真正的高層機密會議。我在卡菲爾給我指定我的坐位之后,便坐在那里開始默背咒語。準備這么打發掉這無聊的時間。
皇室的成員一個一個出現,有的向我寒喧或露出諂媚的笑容,有的不屑地冷哼一聲轉過身去。我一概報以沒看見的態度。倒是卡菲爾的表情有些尷尬,當侍者宣布國王陛下駕到時這種感覺更甚。我才想到王子在這個國家的關系恐怕頗為復雜,他回來差不多一個星期,這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父親。
國王比我想像中要平凡,并不能從他身上看到多少凱洛斯的影子。他的年齡也不是很大,卻因酒色過度沒有什么精神。我盯著他,他卻躲過我的目光,在主位上坐下了。
我低下頭,無聊地把玩著衣角,他們開他們的會,我在這里是義務,其它就沒有什么了。弗克爾斯饒有興地目光一直盯在我什么,可是他沒什么時間來進行騷擾,因為做為王國軍總司令,很多場合需要他的發言。
時間上的浪費另人難以忍受,這些人比法師公會還能扯廢話,我在打第五個呵欠的時候,在手心已經復習到了第九個咒符,我并不擔心錯過關于我的話題,站在后面卡菲爾應該會提醒我。
很快感到有人在后面踢我的椅子,我抬起頭,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鬼使神差地我突然想起羅西安,他是我的同學,一個老好人。在魔法學校學習的時候,總是他在我走神時被老師提問時踢我的椅子的。
我摸摸下巴,露出一個微笑,懷念的場景。不知怎么會想到這個。
“對于這場戰爭的看法。”后面的卡菲爾小聲而快速地說。我的笑容更加擴大,我以為我擺脫了那種隨機應變的尷尬,現在又要溫習舊課了。
“毫無疑問,現在的情況對我們不利!”我沉重說,“再這樣下去他們攻到帝都是早晚的事,我們必須有別的應對策略!
“哦?那么殿下是有什么高見羅?聽民間傳說把殿下稱為‘救世主’,真是王室的光榮!”一個肥胖的貴族說,一身打扮好像個活動個珠寶展柜,好像是對我不爽的人。就算一個班級也會分為大小若干個派別,王宮里也沒什么差別。
我微笑,“不敢當,幸好沒有吃得渾圓白胖像掛滿了金子的米蟲一樣。”
下面傳來一陣陣竊笑聲,我看到他臉色氣得發紅,一時又說不出什么來。
我深呼吸一次,王子的名聲和未來我可以不要,救命才是關鍵。既然身為權力者之一,我必須為自己的生死出一點力。
“我們的士兵是有血有肉的人類,不是迪庫爾不知疲累的鬼尸骷髏的對手,所以,死靈法師的幫助是必須的!”
會議廳一片嘩然,后面的卡菲爾一個勁的踢我的椅子,弗克爾斯死死盯著我,眼睛很亮。看這反應也知道,之前他們一直刻回避著這個話題?墒俏业冒言捥裘,否則誰知道那個法師什么時候能來,三個月以后他們運氣好不亡國我卻完蛋了。
“我希望能知道那個死靈法師來到我國的具體時間,我不希望在圣凱提卡蘭變成一堆虛墟后他對著我們的尸體幸災樂禍!
因為看這架式都是上層掌權人物,所以我說出來毫無顧忌,并不擔心他們中有不知道這件大事件的人。
國王干咳一聲,迅速小聲地道,“據情報他已經到達卡藍山脈,應該很快會到帝都!
說話時他并沒有看我一眼,目光閃爍不定。我突然有一種惡做劇的念頭,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沖動了。我露出嘲諷地笑容,用全場都能聽見的清朗聲音道,
“是這樣啊,陛下,您說得那么小聲,我還以為又是什么陰謀呢!”
房間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靜窒。我都有些意外居然空氣的流通會困難到這個程度。所有的人有的嘆息有的尷尬地注視著我,大概我說到什么點子上了。
王宮里永遠會充滿著陰謀和陷害,這點沒人告訴我也猜得出來。我轉過頭不去看他們,有種惡做劇得逞的快感。我看到弗克爾斯的目光,復雜又玩味的樣子,我沒有理他。
會議正待繼續,這時我發現我正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好機會。我猛地起身,一拍桌面,冷冷道,“我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轉身就走。
做出因為剛才的事件想起什么不愉快事的樣子。議事廳里鴉雀無聲,沒有人阻攔?ǚ茽柮υ谖疑砗蟾^來,我腳步輕快地走向自己的房間,終于解脫了。無聊透頂的地方。
不過我的心倒是稍稍放下了一些,卡藍山脈的話,最遲七天,便會到達塞維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