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才吹熄燭火上床,馬上就感覺到一陣強風襲來,然后,她已被一個重物壓住了。
「啊……」在她尖叫出聲的同時,窗外劈過一道亮光,天際打了一聲雷,雨轟隆的落下。
「別叫!」一個聲音噴在她的鼻間,她的雙手被高舉過頭制住,嘴巴也被捂住了。
「是誰?」意映抗拒的搖晃著頭,模糊的出聲詢問。
「連你未來夫婿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嗎?」孛烈的眼神倏地沉了下來。
「你……」她掙扎著要說話。
「我現在去點燈,你會安分下來嗎?用點頭還是搖頭來示,不過,你該明白與我作對會有什么下場。」孛烈惡狠狠的警告道。
意映不敢與他正面起沖突,連忙點頭答應。
孛烈松了手,站起身就著月光燃亮了燭臺。
「你要干什么?」由於他背對著她,意映很自然的問他。
「這么急著想知道我要干什么?」孛烈緊瞇的眼瞳中跳躍著兩簇懾人的光芒。
意映看到他的腳步一步步朝自己移來,慌亂的避開他邪肆的目光,「如果你有話要說,明天……」
「如果我非要今晚說呢?」他壞壞的問。
「擅闖格格的閨房,是會被治罪的!顾龂肃榈木嫠。
「你不說出去,誰會知道?」孛烈猝不及防的握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扭向他。
「我會說的!挂庥橙滩蛔∝摎獾恼f道。
他的高姿態教她十分生氣,他似乎早已明白她對此事會有什么回應一樣,難道他就真的認為她不會揭穿他嗚?
「我知道你不會!关昧业哪樕下冻鲆唤z不易察覺的自得之意。
「你到底要干什么?」意映凝望著他的眼眸,感覺自己似乎正在被一種無法言喻的力量牽引向他,她急得別過臉,不再看他。
孛烈用力將她扳回面向他,「以后只要我站在你面前,你的雙眼都只能看我一人!
他的臉上罩滿寒霜,雙眼直視著她,那眸光在燈燭下閃著疑慮而又有懇求的意味。
「好,我答應你,但請你現在馬上出去,我要休息了!挂庥持浪褪且挤端灰芩妥咚,她不計較他霸道的要求。
因為她今天真的太累了,她不想再引發起他的怒火而與他爭辯。
「若是我不出去呢?」他挨著她坐在床沿,食指劃過鋪著絲綢的床墊。
「你……」意映全身浮動著一股揮不去的燥熱。「我要休息了!」
「我會讓你休息的!关昧覠肓业捻酉袷菐е埖墓饷ⅲ麖澠鸬拇骄則透露出勾人心魂的訊息。
恐懼頓時流竄到意映的四肢百骸,她的脈搏加速,思緒也開始紛亂不清。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會讓你如愿的!你走,否則,我就大叫……」她驚駭的恐嚇他。
孛烈的眼神霎時降溫,變得冷凝,「你喜歡你的閨房被人誤以為是妓女院,那就叫吧!我是不在乎等會兒和你上床時旁邊多幾個太監、宮女觀看。」
「你……」他這么露骨的話語撼住了意映,她不禁渾身抖瑟起來。
他要對她……不!不行,不可以,沒有迎娶、沒有拜堂,也不是洞房花燭夜,他們不能做「那件事」!
「你何必自欺欺人?隱瞞起自己喜歡我的事實呢?」他早就發現她喜歡他了。
「我沒有……」她無力的囁嚅。
「你有,要不,你為什么在今天的吟詩比賽上不乾脆認輸算了,你明明知道輸了就不用嫁給我,你可以和瑞祺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我不會輸,我不可能讓自己輸的!顾砥降谝淮慰梢栽诨拾斆媲氨憩F自己,意映絕不容許自己敗給其他的姊妹。
在比試之前,她就告訴過自己,她一定要讓乾隆知道他還有她這么一個女兒,并牢牢的記住她優秀的地方,因為,或許這是他們父女倆最后一次見面,所以,她只能羸。
而且,她想要他的獎勵──向他提出一項要求。
「所以,我說你心口不一,明明很想成為蒙古的王子妃,卻又在我面前故作姿態!关昧冶梢牡暮吡艘宦暋!刚f!你今天為什么做出那種詩?」
「什么詩?我只是依照姚師傅規定的主題作詩而已!怪皇潜砻魉男,想讓皇阿瑪了解!
「為什么別人的詩感覺起來都很活潑,而你的卻悲涼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拋棄了你似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孛烈試圖控制自己高昂而焦慮的聲音,他不想讓她知道他……關心她,在那場比試中,他突然發覺她好像隱瞞了很多事情沒讓他知道,為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在他面前必須是透明的,他義正辭嚴的拿這個理由作藉口,想充分了解她。
「只是作詩罷了!挂庥巢⒉幌攵嗾f,因為,在她體認自己做的這首詩并沒有感動乾隆之后,她就死心了。
雖然,最后她羸了,但她卻沒有聽到乾隆對她任何的評語,對她而言,除了獲得了一個可以向皇阿瑪提出的要求之外,她其實也是個輸家。
「還想騙我?」孛烈鋒利無比的目光似乎要直搗入她的心房。
「沒有……」她不敢看著他,因為,她無法面對著他的眼睛說謊,她只衷心的希望他別再逼問她了。
「好!既然你那么希望我生氣的話!关昧彝蝗挥昧λ撼吨囊路
「不要……」意映一時心悸,立刻曲起雙腿想踢走他。
「你再叫。∵@么大的雷雨中,我不信有誰會聽到你的求救聲,我本來是打算很溫柔的待你,可你卻喜歡試探我的怒火,這是你自討苦吃,怨不得我!」他像一只狂暴的猛獸,此時,充斥在他腦海中的只剩下「懲罰」可惡的大清王朝的唯一目的。
他非常不能接受她竟然敢對他有所隱瞞,她該知道她的每一個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可她卻明目張膽的在他面前說謊?!
「不要,我求你……」意映看見他的臉變得好冰好冷,「我會嫁給你,但……這件事能不能等到新婚之夜……你現在看起來好恐怖,我好怕這樣的你……」
意映原本因自衛而頑強的態度在他強悍的態勢下瓦解了,她無助的哭了起來。
她突來的眼淚讓教孛烈一時愣住了,但他很快的恢復侵略的攻勢,動作卻輕柔了許多,「我說過,你怨不得我。」
他不肯看她的臉,也拒絕看到她的淚,他的視線停在她已然赤裸的胸脯上,瞬間,他全部的精神都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住。
她那對粉紅的蓓蕾挺立在冰冷的空氣中,讓人忍不住偷吃一口,他甚至隱約可以嗅到一股清香,那是一種淡淡的,似有若無的乳香。
「那……求你溫柔一點,好嗎?」她用柔弱的嗓音向他懇求著。
她這般懇求的柔弱模樣,彷佛無形的拳頭一般,結結實實的擊中了孛烈的內心深處,「擦掉你的淚,我會考慮!
才說完,他已伸手,輕輕的替她拂去了令人討厭的淚痕。
他已迫不及待的需要她的柔較,她身上傳來淡淡的女性體香,和她溫熱的肌膚,勾起了他許久未曾有過的饑渴。
他的唇掠上她玉峰頂上綻放的玫瑰,靈舌如蜻蜓點水般的沾過她的瑰紅,倏地,粉紅的乳頭立即堅挺的站立起來,似乎在歡迎他征服這片美麗的處女地。
他吸吮著她,直到她的雙峰變得又亮又紅又腫。
「嗯……」意映的雙手緊抓著他寬闊的肩膀,口中不斷發出嚶嚀聲。
孛烈的唇離開她挺立的雙峰,他的舌頭一路梭巡而上,來到她的頸項、臉龐,一路燃起了她內心深處的渴望。
然后,他停在她的耳際,舌尖深入翻攪著,再輕合她的耳垂吸吮,滿意的聽見她的喟嘆,也看到她情不自禁的將櫻唇靠了過來。
他親吻著她的唇,品嘗著她的甜蜜,他伸舌探入她潮濕而溫暖的口中,徹底的探索,他的舌尖挑弄著她,吸取她口中如蜜糖般的汁液,頓時,熱血彷佛在他的體內不斷沸騰。
他堅持用他的唇和舌蹂躪她的意識,燃起她體內陣陣的酥麻的悸動,意映既喜歡又害羞的咬緊唇瓣。
孛烈見狀,輕輕的舔吻她,「喜歡我對你做的,就叫出聲,別像剛才那樣的呻吟,否則會憋出內傷的!
意映信以為真,不禁瞠大眼睛看著他。
此舉惹來他的輕笑,覺得她好天真!肝因_你的。」
「討厭!」她忍不住嬌嗔一聲,捶打著他的胸膛。
「你不會討厭的……」孛烈的手指梳過她三角地帶的茸毛,愛撫起她的大腿內側,催促它們分開。
接著,他將手指伸入她的口中,「吮濕它!
意映依言做照了,但心中卻覺得十分難為情,因為,這個動作就像是不懂事的小朋友吸吮自己的指頭一樣,她不懂他為什么要她這么做?
孛烈看著她含著自己的手指,時深時淺的舔著,他的下腹竟興起一陣疼痛,當他低頭瞥見她細致的女性肌膚時,欲念更加旺盛,「夠了!」
他用被濡濕的中指剌進她的私處,開始時上時下、忽左忽右,邊按壓邊揉搓,逗弄著她令她春心蕩漾。
「不要,會痛……」意映好懼怕那種陌生的侵入感。
「真的不要,那我抽出來了?」
孛烈當然知道她不是真的不要,他早就從她半睜半閉、如瘦如醉的眼神及朱唇半啟的濃重喘息聲及不由自主抬起的俏臀看來,她其實想要的發狂,只是,她不懂人事,不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罷了。
不過,他偏偏就是要折磨她,硬是將她的心癢難耐的感覺懸在那兒。
「公平一點,你也讓我很難捱,你緊得教我不能呼吸……」他的手指繼續在她的花心抽動著,唇則吻上了她的腹部試圓安撫她激狂的情緒。
她緊密的女性,灼熱得如火在燒般,包裹他的長指,不斷的收縮,挑弄著他的感覺,刺激著他的男性感官。
「求你……」意映略微起身,喘著氣哀求。
孛烈只對她一笑,手指退了出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嘴唇,他用唇舌狎逗著她柔敕的女性核心。
「啊……」這種濕潤而親密的接觸使意映忍不住叫喊出聲,她對這今她驚心動魄的快感起了強烈的反應,下半身幾乎痙攣。
孛烈舔著她花心上鼓起的小圓點,用舌頭探索著,他的嘴緩緩的滑動、撫觸,集中在她愈來愈敏感的欲望中心,直到她的四肢因緊繃而僵硬,達到喜悅的高蜂,在嘆息解脫間,他捧住她臀部的雙手將她拉得更近,再輕輕咬住她的小核,直到她最后一絲的抽搐也成為余燼之后,他的唇舌方才離開她。
他盯著她,發現她的面頰因興奮而排紅,她的臉上沁著汗水,垂在身側的雙手則在顫抖,他馬上卸除身上的衣物,將她的身子移與大床呈垂直的角度。
當兩人的下半身接觸時,他的堅挺倏地因無邊的欲望而疼痛起來,孛烈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立刻沖進她的身體。
但他還是耐心的愛撫著她修長的玉腿,他的男性象徵火熱的悸動,他的堅挺在她的私密處徘徊游走,時而摩擦她的小核,時而撩撥她的花穴,時而如蜻蜓點水似的淺刺穴口,等到她的雙腿很自然的環上他的腰時,他才毫不留情的一舉入侵,撕扯著她的柔軟……
「不……」
意映立刻被一陣龔遍全身的疼痛給包圍住。
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推拒著他,而他每一次的沖刺,都更增添她體內灼熱的不適感,她只覺得自己的體內好像有東西在燃燒似的。
「說你是我的!关昧乙岳做f鈞之勢,在她的體內猛攻、戳搗……
「哦……」她已說不出話語。
「快說,說你是我的……」他強迫的威逼。
「我是你的……」意映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變得一片模糊,除了壓著她的魁梧身軀,和體內莫名的灼熱,一切似乎都沒有意義了。
「說你愛我!
沒有一絲猶疑,她真心的回答,「我愛你……」
孛烈聞言,身體卻僵直了一下,之后他仍拚命的沖刺,在最后一波奮力的進逼后,他渾身顫抖的抽離她的體外,眼神中的暖意在此時也已消失得全無蹤影。
看到他開始撿拾地上的衣褲穿上,意映搞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難道……是她做得不好嗎?「孛……」
孛烈的怒眼一掃,惡狠狠的瞪著全身赤裸的她,「你這么容易愛上我?你回答得可真直接!簡直讓我感覺你只是個隨便的女人!
他是瘋了才會逼她說那句話,不過,也因為如此,他才能明白她的愛有多廉價,有多不值得他珍惜,不是嗎?
她說愛他只是因為他帶她的嘗了男女性愛的滋味吧!如果今天在她身上的男人另有其人,那她是不是也會愛那個人了?
「你誤會我了……」一股委屈直直欺上心頭,意映好難道自己的真心被他如此糟蹋。
看到她的眼淚,孛烈緊把住她的手腕,「你又哭了?不要以為我會上第二次當!」
「為什么不相信我?」意映并沒有感覺到手部的痛楚,只是無法適應他驟變的情緒。
他方才的溫柔到哪兒去了?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看到她腿間的血潰,還有床上的落紅,竟讓孛烈感到十分心煩!附o我閉上嘴巴!
他丟了一件衣服給她遮身,然后,抱她起身,離開她的房間。
§§§
「格格,奴婢進來了喔!」梅兒敲著意映的房門,禮貌的詢問一聲后便推門而入。
將洗臉水放在盆架上,她走入內室準備服侍意映起床盥洗。
內室一點動靜也沒有,紗縵仍深掩著,不像往常,只要她一進門,意映就已坐在桌前等她了,梅兒心里十分納悶,一股奇異的感覺興起,令她開始不安。
「格格,你是不是不舒服?」她緊張的跑到床旁,掀開紗帳,不見意映在床上,她的手凝在半空中,急亂的回過身,「格格,不要和奴婢開玩笑了,你快出來吧!」
一股恐僵籠罩住梅兒,讓她的心一點兒也無法安定下來。
意映從來不會和她玩捉迷蘭的游戲,她不是個童心未泯的主子,也沒有那種幽默感……
半晌,屋內仍然沒有回應,梅兒再也顧不得其他,邊跑出去邊叫道:「格格不見了!」
聽到她高分貝的叫喊,雨荷齋的下人們全都放下手邊的工作,跑了過來。
「梅兒,你一大早就在那邊鬼叫什么?」小順子明明知道梅兒向來喜歡大驚小怪的個性,卻還是被她的叫聲給騙來了。
「格格不見了,她不在房里!」侮兒驚慌失措的望著大家。
「怎么會?」小順子第一個覺得不可能。
他在雨荷齋當差這么久了,知道意映的生活作息最正常了,每天的哪個時間做哪件事,他幾乎都能默背出來,而這個時間,意映一定是在房間,約莫再過一個時辰后,她才會到書房去。
「真的,我都找過了……」
「梅兒,你說格格會不會也模仿如風齋的意妍格格,離宮出走了?」一個丫鬢認為這個可能性很大。
「不可能,格格沒有意妍格格的貪玩,而且,就算格格真的要離宮,她也應該會帶我去的!姑穬呵宄庥车膫性,她不可能做這種驚世駭俗的事。
「你其他的地方也找過了嗎?」負責打掃的丫鬢問道。
小順子馬上搖頭,「不用找了,我們還是回格格的房間看看吧!說不定格格現在正平安無事的在那里等著用早膳呢!」
於是,一行人又回到意映的閨房,大家各自喚了幾聲,在沒有聽到應答之后,梅兒馬上往前掀開紗縵,「你們看,格格也不在床……啊!血……有刺客!」
梅兒的話還沒結束,就被床上一處令人怵目驚心的紅色給嚇住了。
幾個下人急著圍攏在床邊,除了太監小順子外,在場的丫鬟都跟著梅兒一起驚聲尖叫起來。
「快!你們有誰快去稟報皇上,說格格被刺客傷了,被刺客抓走了!」梅兒慌亂無措的胡亂抓起一個丫鬟的手,焦急的嚷道。
這么清楚的血漬,如此醒目的紅色,她剛才怎么會沒看到呢?梅兒在心中自責,一定是她剛才慌得無法鎮靜,才會沒注意到。
「不要嚷嚷了!」冷靜的小順子大喝一聲,「刺客是不可能不驚動大內侍衛而進入皇宮,又順利的擄走格格。大家都知道,意映格格并不是皇上最疼寵的女兒,她也不曾和任何人結怨,刺客抓走她做什么?」
「可是,格格真的不見了!你不是伺候格格的貼身下人,你當然可以在這里說風涼話,如果格格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是會被殺頭的……怎么辦?都怪我沒有盡到照顧的責任……」梅兒又急又氣,幾乎泣不成聲。
「以我從前服侍剛入宮的后宮娘娘的經驗看來,那……并不是受傷所流的血,而是女人初夜的落紅。你最好趕快找到格格問清楚,否則我看你的人頭是非得落地了!
小順子好心的提醒,點出眼前這群不解人事的笨女人,但他卻不知,他的話竟惹起了莫大的風波。
§§§
迎賓樓
「喂!你們聽說了沒?雨荷齋的意映格格昨晚教人非禮了!寡诀呒坠首魃衩氐恼f。
「你們怎么知道?」丫鬟乙好奇的問。
「哎喲!不就是雨荷齋的丫鬟們傳出來的,你不知道宮中是沒有秘密的嗎?」
「是沒錯啦!在皇宮里有誰的消息會比我們這群宮女知道得快?不過是誰那么大膽,竟敢對皇六格格亂來?」丫鬟丙好納悶。
「這就不知道了,但她的炕上留著一攤落紅,卻是抹不去的痕跡,那正是她已非處子的證據!寡诀叨〈舐曊f明。
「唉!這下子意映格格真的毀了,皇上本來就不眷顧她了,如果這件事再傳到皇上的耳里,肯定會斷了她與皇室的關系!寡诀呶焱榈牡。
「是!昨兒個皇上不是才下旨定下她與孛烈王子的婚事嗎?現在她在成親前失身,要怎么向孛烈王子交代?」
倚在二臺的窗樓旁,意映清楚的聽到走過樓下回廊的丫鬟們的談話,那句「宮中是沒有秘密」的話語,狠狠的擊垮了她脆弱的心。
她終於知道昨夜為何孛烈要執意帶她離開雨荷齋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詭計,他早就料準今天會發全這些事,會有這些流言出現……
意映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子一陣輕,好像正要飄進一個深谷;又好像被猛虎一口吞噬,讓尸骨都不存。
「怎樣?下人嚼起舌根是很恐怖的事吧?」孛烈的聲音猛然自她身后傳來。
「這就是你要的?利用她們的嘴巴達到你的目的?」意映回頭看著他.眼底掠過一絲凋悵。
「目的?!什么目的啊?皇六格格會不會將我想得太惡劣了?」孛烈冷酷的唇角掠過一抹沒有溫度的笑。
「你為什么要這樣?」意映不知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他了,她壓根兒想不到世上竟會有這樣的男人,集乖戾、兇暴、冷漠、殘忍於一身,但卻又熱情無比。
一早起來,她對自己昨晚的行為深覺不安,但卻沒有一絲后悔,可他呢?他是怎么看待這件事的?
昨晚的他是熱情的,雖然,在最后,他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動作粗暴……但她仍相信,天一亮,他就會恢復先前那副溫柔的樣子。
如果她事先知道天一亮,自己就得面對這些殘酷的言詞,那她寧愿不要天亮。
「我怎樣了?」孛烈睜著她。
「我知道你是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但請你相信皇阿瑪真的是無心的,他不是你所想的那種人,他不是蓄意要毀婚……」她試圖化解他心中的結。
「你說夠了沒有?你沒資格對我說教!」他出聲截斷她的話語。
「難道你就有資格這樣污辱一個人嗎?你要怎么在我身上發泄你的怒火都無所謂,但能不能請你也為我保留一些尊嚴,不要讓全皇宮的太監、丫鬟們都瞧不起我?」
意映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她忘了自己該在他面前表現出馴服的模樣,她只能低垂視線,也不能頂撞他,她忘了自己在他眼中比一個下人還不如。
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好伯,以太監及宮女們的以訛價訛,她無法想像這件事傳到皇阿瑪的耳中時,會變得如何的不堪,她不要皇阿瑪以為她是個隨便的女孩,不懂得潔身自愛……
「我這就回答你,辦不到!」孛烈渾身充斥著戾氣,兩只寒光逼人的眼睛直朝她逼視,「你要尊嚴嗎?可我偏不給你,而反,我還要狠狠的踐踏它,就如同乾隆視我的自尊如敝屣一般!」他一定要好好的、快意的報仇。
「你不能,我是你的王子妃,你不能這樣對我……」
孛烈霍地狂笑,又猛然打住,他面色冷冽的啾住她,「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你真的會成為我蒙古國的王子妃?」
「你……」意映無法形容那股在胸口洶涌滋生的是什么樣的感覺,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幾乎已在破碎邊緣游走。
「我父王的確是喜歡依順的女人,而你自認為溫柔可人嗎?我可不這么以為,我的王子妃是不能對我回嘴的,在這一方面你顯然仍不及格。」孛烈的眼神中充滿了難以解讀的莫測高深,彷佛有什么大事正在他心中醞釀。
「我父王堅持要和貴國聯姻,是為了增進兩國的關系,不過,他可沒堅持他的媳婦人選一定要是皇六格格,雖然乾隆的女兒們我沒一個看得上眼的,但我需要的只是一個靜默的妻子,我想你那些皇姊、皇妹們,隨便哪一個都可以符合這項條件,她們見了我,各個像啞巴似的,沒一個找得到自己的聲音!顾恍嫉恼f道。
「原來婚姻對你而言只是這樣,為了幫助國運,你并不在乎自己娶的是什么樣的女人,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執意要得到我?」意映的身軀不斷的顫抖,眼淚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她看不到他的影像,她也聽不到他的話。
「很簡單,因為你好欺負。我對你的第一眼印象就覺得你像個瓷娃娃,輕輕一碰就會碎了;加上你是乾隆最鐘愛的女兒,如果我折磨你、傷害你,他的心痛程度肯定更大吧!
「我會讓乾隆知道,答應將他的寶貝女兒嫁給我是他最大的失策,因為,我絕對會給她一個不一樣的生活,我會極盡所能的羞辱她、欺負她,就是不會愛她,更不可能娶她!」
意映的小臉一陣青、一陣白,天氣不熱,她的背脊卻淌下汗珠,他的話像鋒利的刀刃般,句句刺進她的內心深處。
頓時,她明白了一件事,她永還化解不開他對乾隆的怨恨,也明白在此次事件當中,她只是一個代罪羔羊。
唉!事情本該這樣,她怎么會妄想自己能得到他的愛、他的溫柔呢?額娘曾說她不該來到這個世間,既然早已注定不該,那她還等什么應有的幸福呢?
就在這一瞬間,她知道什么都換回不了了,她唯一的希望被封死了,她……死心了。
「那……就這樣吧!反正有我沒有我,這個世界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絕對不是皇阿瑪最鐘愛的女兒,但能讓你這樣以為,讓我以這種身分來代替他,以承受你所有的報復行為,我真的很高興……」
意映語氣平穩的說道,她原以為塞滿喉間的淚水會令她無法說出聲,但她卻沒有哭。
「你……」孛烈冰刃的目光掩飾住他的心悸,他不懂,她為什么突然笑了,在知道自己往后悲慘的命運之后,她……居然笑得那么安之若素,笑得那么的認命?他不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