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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沒有皇后 第二章 作者:陳毓華
    是的。

    厲晚濤開門見山的提出條件,他要的老婆只需要遵守一件事情,那就是聽話。

    那容易,她從小到大沒有過任何違規事件,走路絕對靠右邊,不闖紅黃燈,垃圾一定做好分類,該回收的不會跟不應該的東西摻在一起,還是爸媽的好女兒,集天下所有優點于一身,不會給他找任何麻煩的,所以,這有什么好不答應的。

    至于她,她對厲晚濤沒有任何要求。

    就連公證結婚,簡單宴客,她都沒意見。

    本來就是一樁虛有其表的婚姻,做做樣子而已.計較這些不如想想將來兩人要怎么和平相處比較實在。

    在厲晚濤的安排中,兩個證人觀禮也就夠了,至于公開宴客,以后再說。

    不是年少輕狂第一次結婚,不是真心相愛步入禮堂,有什么好知會的,能多低調當然就多低調。

    所有細節都由他安排,孔初露是個無聲的新娘,只要負責穿上新娘禮服就好了。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要算,沒有大丟紅色炸彈不表示別人對他們的閃電婚禮一無所知。那天,男女雙方家長很熱鬧的到齊了不說,同樣慘遭老婆掃地出門的厲家老二跟老三也盛裝出席,還帶來一狗票隨著厲老大到處奔波的工作班底。

    賀客盈門,一波波的叫人看傻了眼。

    他們有必要對他跌了兩跤后的婚禮報以這么高的寄望嗎?

    厲晚濤的臉色越發難看。

    眾人對新郎的鐵青臉色有看沒有到,新人鞠躬如儀之后一個個巴到自助點心吧臺上享用大廚精致的點心,你一言我一語,雙方父母熱絡的模樣,簡直就是一門金童玉女、門當戶對的真實婚事。

    其實這也難怪,兩家大老爺原本是舊識,能夠親上加親,龍交龍鳳交鳳,小一輩的“一見鐘情”互有好感,感情迅速發展到在最短時間內攜手走進禮堂,老人家樂不樂?

    簡直是樂壞了,三杯老酒下肚,滔滔不絕把陳年芝麻綠豆的小事一樣樣翻出來回味。

    不過,厲禹強也不是老糊涂,他銳利的眼光還是瞧出了些許的不妥。

    一個月就論及婚嫁娶進門,這么急就章,不是他那悶騷兒子的個性。

    之前那兩個無緣的媳婦可是經過多少折沖兒子才點頭的啊。

    歷史教訓不可忘記。

    他很懷疑他這兒子能否明白婚姻不是兒戲,是兩人住在一起互相照顧扶持,給予對方最大的信任和承諾,不論生老病死都會共同度過的。

    他真不想兒子又搞砸自己的婚姻。

    笨兒子,好歹這次撐久一點吧,阿門。

    夜深,賓客散去,今天的正主子也回到新房。

    嫁雞隨雞飛,嫁狗隨狗定,考慮到厲晚濤必須到處奔走的工作,新房買在大臺北區。

    雙并的大樓,五年的中古屋,七樓A座,一整層都是他們的,重要的是房價哈恰在孔初露覺得合理的范圍。

    她是不曉得厲晚濤一個月賺多少錢,不過他開的是國產汽車,穿的是講求舒服卻不昂貴的衣料,看起來是不挑剔的人,即使他們這只婚約只是各取所需,她也沒那打算當吸血鬼把這男人掏空。

    “賺錢辛苦,房子呢,可以住得舒適就好,十年的貸款……我算算,我們一個月要繳兩萬多塊,等繳完這些貸款你也變老灰仔了。”她這么說,一舉推翻厲晚濤原來看上的別墅庭園。

    “用不著繳那些煩人的貸款,一次付清就沒問題了!辈槐貏佑玫絽柺系腻X,他還是有能力買一間房子給他的女人住。

    這女人是真心替他著想還是看不起他?

    “我知道你有儲蓄,不過積谷防災,要是買房子把錢都花光,那以后要是突然需要用錢就傷腦筋了!

    “我保證不會有這種問題。”之前的女人向來只會擔心他花在她們身上的錢不夠多,沒有誰替他設想過。

    孔初露咽了下口水,對于厲晚濤的冥頑不靈她只能投降!拔抑滥阌绣X,買房子對你面旨不是難事,不過你別忘了,我們不是真正夫妻,房子多數時候只會養蚊子跟我,我可不想累得要死回家以后還要拖地、擦玻璃。房子,有就好,可以嗎?”

    “那么遠的事你都想好了,你就這么確定我們很快就會離婚?”明知道是事實,就是不爽。

    他問得負氣,哪知道孔初露卻很認真的點頭!拔覀儾皇钦f好了就是這樣?以后你要是有了真正想在一起的人,我隨時都可以離婚!

    “想不到你記性這么好!

    “我忘性太好你也傷腦筋吧?”

    “謝謝你的提醒,很慶幸的我沒有老人癡呆!眳柾頋伤笞唛_了。

    他邊走邊磨牙。

    看起來他非常的……三生有幸,即將進門的是個很聽話的老婆。

    他們不是應該相敬如冰,彼此客客氣氣,一年講不上三句話的嗎?怎么一開始他就很有意見了?

    也幸好兩人的爭執就那么一回,于是,孔初露小姐變成了厲太太,第三任的厲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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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一開始就說好了,所以所謂的新房也沒有刻意布置,了不起就只在大門口貼了張喜字欺瞞世人,也宣布……契約生效。

    厲晚濤應付完所有的不速之客,拉開緊束一整天的領帶,本來打算直接回客房休息的。結婚就是這么麻煩,浪費時間浪費精力,諷刺的是他從來不要婚姻,卻在這條路上栽了兩次跟頭。

    他由衷的希望這是最后一次,雖然不去奢望“長命百歲”,好歹,多撐個幾年看看。

    手握著門把,腳步卻轉往新房去了。

    他只是來Say哈啰。厲晚濤這樣說服自己。

    幾聲剝啄,孔初露很快出來應門。

    厲晚濤倏然變成砧板上的魚。

    為了新娘妝盤起的發髻已經放了下來,烏黑如瀑的發絲有幾綹垂貼在白皙的鎖骨上,卸了妝的素顏泛著蒙眬的美麗,唇不點而朱,眉不染而翠,身著粉色睡衣的她面頰溫潤如玉,保守型的夏衫輕薄不透明,可是酥胸前賁起的一點微然卻明顯得叫人無法忽視。

    狠揉了下眼睛,酒精果然是害人精,他有點渴……

    又不是當兵,很容易就把母豬當貂蟬!抹了把臉,席間被灌了不少酒,他一定醉了,還醉得不輕。

    孔初露也發現了他匆忙撇開的眼神,察覺他剛剛眼光落下的地方,不禁薄暈涌現,趕緊把半個身子縮進門板里。

    她太累了,也以為被賓客折騰的他應該會直接回房梳洗休息,哪知道……

    “我沒事,只是來看一下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他需要一杯冰水。

    “嗯,晚安!

    他來得突兀,去得也倏然,轉身,大腳才要離開,新手上路的門鈴竟然啾啾啾的響了起來。

    一個正要關上房門,一個意欲解渴,同時止住了動作。

    這時間怎么會有人?

    厲晚濤想也不想便轉過頭來隔著微攏的門板低吼,“進去加件衣服再出來!”

    “哦,好!币驳拇_是,她這模樣……乍然消褪的紅潮又重新抹回臉蛋,只能銜命趕緊穿衣服去。

    哦,要死了,都怪她只要回房就有把內衣脫掉的習慣,覺得這樣好行動,一不忘記今天是她的“新婚夜”,這房子也不是只住她一人。

    那位厲先生不會把她想成隨便的女人吧?

    確定孔初露有把門關緊,厲晚濤這才安心的去開門。

    至于這種莫名其妙竄出來,完全跟理智無關,還瞬間就甩開理智的占有欲,他歸咎于是被孔初露那不合時宜的穿著影響,也就這一次,不會有任何的下一次了。

    銅門打開,兩尊門神在外面站得筆直。

    “母親——”

    “你父親扭到腳,晚上借你這里睡一晚!苯涍^描繪的眼睛非常有興趣的瞄著屋子里面,要不是被銅門的視野限制,還有兒子沒半點要放行的意愿,恐怕早就進門探索個究竟了。

    “盧比呢?”

    司機不會平空消失吧。

    “他老婆生小孩,我讓他去醫院待著!蓖昝赖睦碛伞

    “這么湊巧?”

    “啊……是……媽咪、爸……你怎么不開門呢?”孔初露探出半個頭,小手已經拉開門栓,“引狼入室”了。

    沒有忘記要一跛一跛走進來的厲禹強瞪了不肖子一眼,可對媳婦又變成笑容可掬的彌勒佛!靶÷,真對不起,你的新婚夜我們卻來打擾!

    “啊,沒關系,您的腳不方便,我扶您!彼飞頊厝岬姆鲋鴧栍韽,再將他安置到客廳的藤制搖椅上。

    厲禹強意外的摸著搖椅扶手!凹依镌趺磿袚u椅?”那是老人家才喜歡坐的椅子。

    “我想說爸媽也許會來家里坐坐,上次去逛大賣場覺得它便宜就買了!睕]想到第一天就派上用場。

    “買得好,我喜歡!

    孔初露笑得靦腆,像討大人歡心的小孩,無芥蒂的覺得自己因為婚姻又得到一對父母而幸福。

    厲晚濤荒唐的認為比較起來,孔初露似乎喜歡他的父母比喜歡他這丈夫還要多

    “爸,媽說您扭了腳,我幫您看看!闭f完她就地蹲下,端詳看起來兩只并沒有異狀的大腳。

    厲禹強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腳,“我這老筋骨,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可以嗎?”

    “乖媳婦,你別管我們兩個老的,有你媽在,她會照顧我,新婚夜一刻值千金,快,不要因為我耽誤了!焙吞@可親的老人,完全顛覆在家的形象。

    這種把戲太明顯,厲晚濤完全不理睬。

    “還是要處理一下比較好,爸,先讓我看一下腳踝嚴不嚴重好嗎?”孔初露擔憂的神情溢于言表,竟然就要動手去脫鞋。

    “小露,你今天是新娘子,不好讓你做這個,老頭子有我就好了,至于……你們不是還有一間客房?我跟你爸晚上就睡那里。”露出滿意表情的老媽媽把孔初露拉起來往兒子的身上推。

    “這樣好嗎?”她偏頭去問厲晚濤,不料卻撞進他的黑眼睛里。

    她的發有著沐浴后的香,淡淡的,味道出奇的好,不小心碰觸到,她的肌膚微涼,卻一路奇異的熨入他的心底。

    厲晚濤不發一語將新婚妻子帶回新房,松手,坐到遠遠的角落去。

    “你不用刻意討好我爸媽,我們的約定里面沒有這項!

    不說則矣,說了,孔初露覺得自己被一耙子打到墻壁上趴著。

    他那撇清的態度,還有一放手就遠離她好幾公尺的動作很絕。

    “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就算他們不是公公婆婆,給長輩問好有什么不對?是你對自己的爸媽太冷淡!焙芰钊藨岩伤麄兊母星槭遣皇怯袉栴}。

    “總之,他們明天一早就回去,你就當沒這件事發生!彼麘B度強硬。

    這是孔初露第一次發現她跟這位“室友”的溝通很像石頭丟進大海,別說正面回應,漣漪也不會有一圈。

    “是的,老公大人!”

    如果這是他們未來的生活模式,那么她要學著適應嗎?

    挫敗感不是沒有,不過,她不想在新婚夜就跟這個糞坑里的臭石頭吵架,這會讓她開始覺得這段突兀的婚姻是不是錯了,還錯得很離譜。

    “不用挖苦我,我想我們有很多細節沒有說清楚,大家以后要同住一個屋檐下,我不會扮演什么好老公,最好不要抱太多不切實際的希望比較好!彼弁溆,眼神陰沉,眼底下有著難以捉摸的心思。

    “我知道了,我會把你今天說過的話記起來,拿捏好自己的分寸,不該我的事情一定不會多看一眼,老、公、大、人!”

    言詞上她是沒有他的犀利,能夠殺人于無形,不過他最好也記住,他們誰也不欠誰,她讓步不見得是怕了他,只是不想未來的日子都必須唇槍舌劍才能活下去。

    說完她便進浴室去刷牙,順便平息怒火,摸了大概十五分鐘再出來,厲晚濤仍舊在老位置上。

    她逕自掀開絲被!拔乙X了,請你回自己的房間去!

    逐客令一下,他站起來,這才發現自己進退維谷。由于工作關系他居無定所,即使回到臺灣也在弟弟們的公寓輪流住,今晚他要是回老二的公寓去,所有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客房又被老爸老媽占據,客廳的沙發也不行,要是老媽半夜起來喝水他實在很難解釋,至于這里,剛剛還張牙舞爪給人撂狠話呢,今晚的他好像、似乎哪里都沒得去了。

    絕境。

    “我今晚睡這里!

    這是唯一的辦法。

    “很抱歉,我們的婚姻契約里你跟我說好分房睡,互不干擾對方的作息跟睡眠。”也不關心彼此的喜怒哀樂,要禮尚往來,她也會。

    “別以為我對你的排骨身材有其它想法,我可以打地鋪,床你睡!币坏┱J定他就會變得強勢,他不想讓策劃許久的事情第一天就瀕臨破局。

    “下次有求于人的時候希望你客氣一點!”孔初露淡著眼。

    今天實在夠折騰人的,難怪這男人視結婚為畏途,經過這一役,她對披白紗的想望也就到目前截止了。

    為了往后的安寧,她可以退一步路走。

    分了一個枕頭給厲晚濤,其它的,老公大人,請自求多福!

    新婚夜,名副其實的蓋棉被純聊天,悲慘的是他居然連棉被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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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焦,帶著香,那是什么?

    幾乎一聞到那個味道厲晚濤就醒了。

    他的生理時鐘向來非常固定,不用鬧鐘,一到六點就自然醒,被咖啡香喚起來還是頭一遭。

    酸痛的筋骨嗤嗤作響,就知道人是不能縱容的,以前在開羅睡的夾板床絕對不會比這沙發床要優,他也窩了兩年,想不到回來沒多久就被老二家的席夢思給寵壞筋骨。

    睜眼,翻身坐起,床上是空的,絲被整齊的疊著,他觸手去摸,冷的,顯然,睡這床的人很早就離開了。

    用大掌梳攏下聽話的發絲后,他往浴室走去,刷牙洗臉刮胡子。

    走出房門,他完全不訝異的看見一桌子入圍繞著熱騰騰的食物,剩下兩張空位,他很自然挑了張坐下。

    顯然有過一夜好眠的厲家老夫妻悠閑地喝稀飯配醬瓜看早報,自在得好像這里才是他們的家。

    至于孔初露——

    從廚房走出來,穿著圍裙的她把一杯咖啡往他面前擺。

    “我說過不用你做這些!

    她解下圍裙,微笑道:“你別把自己想得太美,做飯是因為我也要吃!

    有噴飯的聲響嗆進氣管,受害者在豎得高高的報紙后面一陣劇烈搖晃后又靜寂無聲。

    咖啡配咸粥,是他的早餐,她的內容就一盤水果色拉淋上優格之類的,看得出來,他的份真的就只是“順便”而已。

    他是可以負氣而去的,可是看在兩尊已經完全不動筷子,凈聽她夫妻倆講話的老菩薩,厲晚濤只能假裝無動于衷的端起咖啡就口喝下。

    這一口咽下喉,居然一口接一口把一杯份量本來就不多的咖啡喝得一干二凈。

    她熬的粥看不見米粒,就糊糊的一碗,為了想拖過這場喜劇大團圓的戲碼,向來習慣西式早點的他只好虛應故事的淺嘗了一口。

    不過就跟本來不看好的咖啡一樣,他確定自己是因為昨天應付客人,沒有填多少東西進肚子所引起的饑餓感,才對她煮出來的食物這么捧場。

    他一口氣吃了兩大碗。

    還有,只要能維持表面讓老人家放心,他不介意貌合神離。

    “……我說小露啊,你哪里學的好廚藝,這稀飯醬瓜都好吃,透露一下,我讓你媽回去學!

    “沒什么特別的,這筍瓜是我媽要我從家里帶過來的,我外婆喜歡下田農耕,田里老是有吃不完或是被蟲蛀過的瓜,她會洗凈曬干腌漬起來,要多少有多少,下次有機會我帶冬瓜醬回來給您嘗嘗。”

    能下廚炒幾樣菜,要感謝自家老爸那根深蒂固、女人要能洗手作羹湯不被退貨的老掉牙觀念,她是不是應該慶幸當初沒有掙扎得太嚴重,就算公婆看起來就是那種老好好人,凡事都好商量,就算買外食也不會說什么,要不今天就沒有這一手可以露了。

    “這樣啊,那……老伴,有空我們也去小露的外婆家走走好了!

    沒料到老人家還想親上加親,厲晚濤立刻改變話題!鞍,你的腳去張外科那邊照張X光,等一下大家一起走吧!

    “我的腳……呃,不用,已經沒事了!笔裁答B兒防老,養這兒子做啥,根本是存心趕人。

    “沒事,那更好,我送你跟媽回家。”

    “好吧!崩蠇屪咏o不知道要見好就收的老公使眼色,準備先行撤退,且走且戰,來日方長。

    孔初露收拾起碗盤,送進廚房的流理臺準備清洗,沒想到厲晚濤也跟了進來。

    會跟進來不是他想要克盡什么丈夫義務之類的狗屁,是他有話要跟新婚妻子叮嚀。

    “我有話跟你說!

    “你說!

    “禮貌上,有人跟你講話是不是該把頭轉過來面對人?”

    “我耳朵沒有壞,不論你要說什么我都聽得見!彼魃纤苣z手套,開始清洗碗盤。

    “我講話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分心做別的事情!

    “要不然碗給你洗,厲先生!边@趾高氣昂的男人到底是被誰寵壞的,誰規定他開金口大家都要唯命是從?

    “關于我們日后的關系,我有幾點要補充說明,因為接下來我會出國去,沒時間盯著你做每一件事!

    那是一種令人牙磣的聲音。

    看起來她的小動作惹惱了這位大爺。

    “我不用你盯,我嫁的是老公,不是老爸!

    “我之前說過了,我要的是聽話溫馴的太太,不是脾氣差不能配合又不夠溫柔的女人!眳柾頋龎合屡鸸バ。他誤上了賊船嗎?

    答案很明白。

    孔初露關掉了嘩啦啦的水流,把兩手放在流理臺上,眼睫垂下!斑@些話你是說過沒有錯。”

    “那么以后我希望不會再聽到酸溜溜的稱呼!崩瞎笕,他有那么霸道不講理嗎?

    “你不是要出國去了,暫時耳根清靜,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再回來,又何必計較這些?”她哂笑。

    他們不過都是彼此生命中的一行注解,有必要用力認真把對方刻畫入生命中嗎?

    斤斤計較,不要這么費力不是兩人都輕松?

    “你巴不得我不要回來?”

    “厲先生,”孔初露抬眼,眸色清澄的面對他。“要是覺得沒有安全感,非要字字條條都用白紙黑字下去寫我也不反對,但是,請你明白,我們會在一起只是互相圖個安靜,說難聽一點你我只是室友關系,我并沒虧欠你什么,要是可以,請你以后別用那種把我當成所有物的口氣指揮我,還有……我覺得你爸媽要比你好相處多了!

    竟然從新生活的第一天就體會到格格不入是什么感覺。

    從來沒有被女人當面奚落的經驗,這下非同小可,厲晚濤只覺得全身好像遭到強烈電流襲擊。

    他對婚姻感冒,很不幸卻擁有第三次紀錄,這女人為什么可以跟以前的兩個完全不同,他很迷惑。

    這一天,他載著自己的爸媽回到舊宅就出國去了。

    他飛得很遠,一種知道自己若是不逃就會輸掉什么的本能,這一去,足足去掉大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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