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應該為了其他事道歉?」
「我不該因為好強就說謊,為了自以為是的面子利用你!顾\心懺悔。
「還有呢?」
「還有?」他茫然,不就這兩件事嗎?
「你確定沒有了?」
她神情嚴肅凝重,曹亞劭緊張了,回思方才狀況,難道是和田馨妮太親密?說了什么不恰當的話?仔細想了兩遍,自問都問心無愧,他試探地問:「應該沒有了吧?」
望著他困惑表情,她心頭一痛,眸光蒙眬了,他怎會不明白,是什么令她耿耿于懷?他和前女友私下會面、甚至有說有笑,她可以大方面對,但在田馨妮問他愛不愛她時,為何他沉默了?
他不明白她在意什么,也許因為他不以為這是一個值得在意的問題——也許他的沉默,就是他的答案。其實,她不該怪他,他無法像對田馨妮的癡愛深情那樣地愛著她,不算有錯,感情無法用是非衡量,他沒有那么愛她,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實,不是嗎?
道理都想通了,心卻更痛。
她從他手里抽回手。在這燦爛夏日,她心底卻在下雪,冷若死灰。
「你認為沒有,就當沒有吧!顾袂榛秀保挥X得好累,渾身乏力,連一秒鐘都不想待在這里,轉身欲走,他健臂一收,將她攬入懷抱。
「香香,我不喜歡你這樣,你明明就是心里有事,覺得不痛快,若是我有疏失,我愿意道歉,但你要讓我清楚錯在哪邊,好嗎?」他嚴肅地追問,卻見曹仲亦步亦趨地跟過來,他不得不放開她,還試著握住她手,被她避開。
「真的沒事,是我在胡思亂想!顾龜D出若無其事的微笑,還踮起腳尖在他唇邊吻了下。「我先走了……」
帶著令他擔心的蕭索微笑,夏香芷走了。曹亞劭被獨自留在不安的揣測中。
他究竟哪里做錯?是他道歉不夠誠懇?或者她就是對田馨妮難以釋懷?他猜測是后者,他雖非有心與田馨妮聯系,終究是見了面,她當然有芥蒂,被他問起又不愿承認,應該是不想顯得小心眼吧?
他不怪她,怎敢怪她?只覺得她這樣默默在乎的婉轉心思很可愛,又傻得讓他憐惜。
他回到辦公室,一面惦記著夏香芷,一面處理工作,有點神不守舍,直到敲門聲響起,是不悅的田馨妮,他才發現自己完全忘了她,兩人冷淡地道別。
今天格外忙碌,他幾次想要打電話給夏香芷都抽不出空,工作過多,還加班兩小時,好不容易下班,他驅車返家,路過花店時一時起意,進去買了九十九朵白玫瑰。
「先生確定嗎?這種花束一般都是買紅玫瑰喔!沟陠T熱心地提醒他。
「我要白玫瑰!顾V定,其實他不喜歡花,覺得花太不實用,以往都是田馨妮纏著他要,他才偶爾買一束給個交代,而夏香芷給他的感覺像白玫瑰,純潔淡雅,濃艷招搖的紅玫瑰相形之下顯得俗氣,不適合她。
瞧著絲絨般的潔白花瓣,想著她,心情恬靜而溫馨,不知她心情好點了沒?
買花又耽擱了片刻,他回到家時都十點了,家里客廳燈火通明,老爸、侄子和夏母聚著泡茶聊天,夏香芷獨自坐在角落不知道做什么,背對門口,沒看見他走進來。
「雖然說喜餅是女方決定的,不過這是我一輩子都在盼的喜事,夏姊妹啊,你就做個五千盒吧!要把咱們兩家熊熊熱火般的喜氣傳遞出去啊!」曹爺爺豪邁把茶當酒喝,干了一杯又一杯,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曹大哥你太夸張了,哪用得著那么多?」夏母笑吟吟,看來心情極好,蠟黃的病容顯得精神多了。
「夏媽媽要不要找西式那種餅干禮盒。恐惺降娘灪糜湍佮,熱量也太高,不健康。」曹仲跟著插嘴出主意。
聽到曹亞劭踏進門口的腳步聲,三個人同時抬頭,三雙眼睛發亮,一致咧開「歡迎回家」的笑靨,笑容無敵親熱燦爛,笑得曹亞劭莫名其妙。他們是茶喝多了,咖啡因攝取過量導致太High嗎?笑得他好肉麻。
「亞劭,你怎么這么晚——唷,你去買花?」瞧見兒子拿了一大把那么浪漫的花束,曹爺爺笑得三八兮兮,趕快給他指明方向。
「十一點鐘方向,香香在那兒呢!褂謱ο哪傅溃骸该魈炷惆严阆愕纳侥脕恚夷萌ソo老師合八字,結婚的瑣碎事情很多,越早籌劃越好。」
曹亞劭正要走到角落,聞言愕然!改蒙桨俗肿鍪裁?」
「你跟香香求婚了,不是嗎?」曹爺爺道。
「哪有?」曹亞劭大驚失色,頓時想到今天在事務所的情形,難道夏香芷當真了?還回來告知兩家人?他不是當場解釋了嗎?
「我都聽到了。《迥悴皇钦f要和香姊姊結婚了,香姊姊也沒有否認啊,還說要邀田小姐來喝喜酒——啊!」說溜嘴了,曹仲捂嘴。
「什么田小姐?那個「甜死你」嗎?」曹爺爺耳尖聽見了,粗眉不悅地皺起,他對田馨妮向來沒有好感。
原來是這小子散播謠言,曹亞劭橫了侄子一眼,對父親解釋。「爸,我和香香還沒有計劃要結婚。」
「嗄?沒有的事你干么掛在嘴邊說?我還特地找夏媽媽過來討論,我們在這兒談了半天,現在你跟我說還沒要結婚?」曹爺爺大失所望,老臉掛不住,夏母不知所措,曹仲的腦袋心虛地低垂,這下尷尬了。
「你們可以先找當事人求證,不是嗎?香香不就在那邊嗎?」曹亞劭無奈。
「我以為她是害羞不好意思講。 瓜南丬普谜露鷻C,曹爺爺沖她嚷:「香香,你和阿劭不是要結婚了嗎?」
「呃,沒有。俊瓜南丬苿偛旁谡戆┌Y病人的食譜,一邊聽音樂,沒有聽見身邊的對話,察覺客廳里氣氛古怪,她茫然不解。
「香香,我們出來談。」曹亞劭向她招手示意,兩人走出屋子,來到屋前的小院子,夏香芷美眸眨呀眨,凈往他手上花束瞧,他立即雙手送上。
「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呢!顾τ,純潔爛漫的白玫瑰,平息了她最后一點幽怨,心情大好。
離開事務所后,她還消沉了半天,后來強迫自己想開,既然她無力扭轉他對田馨妮的感情,何苦鉆牛角尖?與其拿無法改變的過去來折磨自己,她寧可花心思來令他更愛自己。
「今天惹小姐你生氣,我怎敢不回來請罪啊。」他模仿古裝劇的口吻。
「要是沒惹我生氣,就把我晾著不聞不問了?」
「沒惹你生氣當然更要回家,你心情好時,對我也特別溫柔,我怎么可以不好好辜受這項身為男友的福利呢?」
「你的算盤打得真精啊,曹先生。」她瞋他一眼,他輕笑,曹爺爺的大嗓門又在屋內響起來。
「喂,你們真的不結婚嗎?反正我們兩老計劃得差不多了,你們就這樣順便把婚結了不是挺好嗎?」
見夏香芷聽得困惑,曹亞劭解釋!赴⒅倌莻大嘴巴,今天聽到我們的對話,回家后全都講了,所以你媽媽和我老爸,都以為我們真的要結婚了!顾p咳一聲!钙鋵崱以疽詾槭悄愎室庹f出去的!
他以為她想藉此逼婚?她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他趕緊諂媚!府斎晃荫R上明白這個想法不對,你最坦蕩正直了,才不會來這一套,不過,我們早晚會結婚,既然旁人幫忙計劃周全了,我們就順水推舟把婚結了,好像也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