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閻羅是孤巖島上的最高統治者,亦是船商最懼怕的海盜,不僅殺人如麻,手段兇殘不說,更不懂得憐憫為何物。
深夜,蟲嗚聲不斷驚擾著寂靜的夜空,皎潔的月光照進了夜殘樓內,二樓偏左的房間不斷傳出狂浪的吟哦聲,催魂似的高叫仿佛在和外頭的蟲嗚一較高低。
“焰!我不行了……快住手……我不行了……”
一張足以供十多人睡的大床交疊著兩具肉體,上上下下的起伏晃動著,連扎實的桃花心木做成的床板也搖搖欲墜,險些折斷。
癱趴在床上的女子痛苦的揪起眉心,不斷用手抗拒著上方急進的肉體,可惜遭到了反效果,盤據在上頭的男子反而更加深入探查深度,仿佛沒觸碰到底便不死心般。
“焰……媚兒真的不行了……”
女子無力的嬌喘著,仿佛這是一場最痛苦的享受,這世上只有谷殘焰能讓自己享受到如此欲仙欲死的快感。
谷殘焰露出一抹邪笑,這種感覺有哪個女人會想要拒絕。他毫不憐惜地在心媚的身上橫沖猛撞。
“要……要……媚兒……要……”
心媚擔心谷殘焰抽離她的身軀,更加靠近谷殘焰,直到兩人再也無一點空隙為止。
到達了頂點,谷殘焰迅速的抽離心媚的軟軀,不讓自己泄欲的對象有懷上自己種的機會。
“焰……”
心媚疲累不堪的橫躺在床上,劇烈的胸口起伏著,雙眼一刻也沒離開裸著身子的谷殘焰。
她不明白,既然兩人都有了無以數計的歡愛,為什么谷殘焰還不讓她懷他的孩子?她也好登上島主夫人的位置,這可是心媚巴望許久的寶座,但谷殘焰就是有辦法在正確的時間內抽離她的身子,分秒不差。
“我要歇息了……”
谷殘焰望著一臉仍不滿足的心媚,心里一陣厭惡襲來,食髓之味的女人真是惹人煩,要不是看在她的身體對自己還有那么一點用處在,根本不屑一顧。
“焰……今晚我待在你的房間好不好?”
心媚不滿足于自己僅是暖床的玩伴,她還要更多,更多關于谷殘焰的一切。心媚曾是官家小姐,谷殘焰在血洗羅家莊時發現的。只因為羅家莊殺了他兩名弟兄,當晚谷殘焰隨即單槍匹馬獨闖羅家莊,血洗一番,心媚正是羅家莊的千金。在被谷殘焰奪去了初夜后,那種銷魂欲死的感覺麻痹了心媚的家仇,心甘情愿的當谷殘焰的暖床工具,而谷殘焰也樂于有個泄欲的對象,因此讓谷殘焰留下了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骨子里還是淫蕩的印象。
“滾……”
谷殘焰悠閑躺在另一張同大的床上,至少這張床干凈多了,谷殘焰的房里絕對是備妥兩張床,一張供泄欲用,一張則是自己歇息時用的。
“媚兒告退了!
心媚不敢惹怒谷殘焰,趕緊退了去。
谷殘焰斟了杯梅玉釀,輕啜幾口,濃嗆的酒味正是谷殘焰的最愛,谷殘焰背對著一名男子,男子左眼部有一條糾結的疤痕,至前額穿過左眼一直延續到左臉頰,長長的一道擱在臉上,看了令人怵目驚心。
“島主!戚沐宣將我們五個弟兄送到衙門去了,皆判了斬刑,揚言要是我們再去挑釁戚家,搗亂戚家商行,他就要對島主不利!
戚家是紫都城內最大的商行,不僅有自己的商船,更有相當規模的船隊,而谷殘焰正是各個商家商船畏懼的海洋惡霸,掠奪時不僅整艘商船上的貨品全部搶劫殆盡,還會將船上所有的人全部殘殺。
“哼!對我不利?憑他一個人,好大的口氣,也不秤秤自己有幾兩重,厄羅,繼續給我鬧,我就是要戚家無法在紫都城混下去!
“島主!這樣恐怕不妥,兄弟可能會一直犧牲,戚沐宣的武功確實不弱!
“怎么了?厄羅,連你也吃了他的虧了嗎?”
“厄羅不才!
“算了!殘心那如何?”
“二爺將要出航了。”
谷殘心是谷殘焰惟一的手足,向來負責海上奪船的任務,而谷殘焰則是鎮守著孤巖島。
“戚沐宣是嗎?老是跟我作對,厄羅,今晚跟我上衙門去,本大爺可要討回所有的弟兄,順便拜訪拜訪戚家兄弟。”
“島主!厄羅馬上吩咐兄弟準備!
“不用了,這次你跟我去就可以了,小事一樁罷了。”
“是!”
“對了!聽兄弟們說戚家三兄弟都回去了,打算好好整治我們是嗎?”
“朝廷下了剿滅孤巖島的命令,戚沐懷帶著朝廷的命令回到紫都戚家,至于戚沐野好像也趕回去幫忙!
“厄羅,看來我們的面子滿大的,不去拜訪為我們四處奔波的戚家兄弟,可會辜負他人一番心意!
戚府
府內的丫頭忙成一團,皆在為將從朝廷回府的戚沐懷準備,自朝廷所在的禁城到紫都起碼要三天的行程。過不了兩個時辰,戚沐懷即到達紫都。
在醉香樓里,一名清麗的女子正在撫琴,悠揚輕亮的琴音飄揚在空氣中,撫琴的女子沉浸在裊裊的檀香中,冰肌傲雪,粉面欺霜,兩頰瑰紅色澤,十足的美人胚子。
“小姐!懷少爺回來了!”
貼身小婢趕緊奔來醉香樓報告好消息,戚沐懷離開紫都已有三年的時間,好不容易回府一趟,可是一件大事。
“真的嗎?懷大哥回來了!
女子撒下彈一半的琴,跟著丫頭奔至戚府大廳,想看看闊別三年的大哥,主仆兩人穿過重重的樓閣,總算來到大廳,廳里擠滿著黑壓壓的一群人,拜身軀嬌小之賜,她連廳堂的門口都進不去,何況目睹久未謀面的大哥容貌。
“懷大哥!懷大哥!”
女子不死心的持續搖晃著白嫩的手臂,試圖喚起昂揚而立的人的注意。
“小丫頭!”
戚沐懷放眼望去,看見一只細白的小手臂在那晃呀晃的,立即撥開眾人,往著女子的方向走去。
戚雪霓是戚家最受寵的小妹。自從戚家老爺、夫人撒手歸西后,照顧不到四歲女娃兒的責任就落到戚家長子身上,因此相差十歲的兩兄妹相當親密。
“全部的人都給我滾開。”
戚沐懷看不到威雪霓的人影,咆哮的驅離擠在大廳的人群。不虧是皇上倚重的兵部尚書,氣勢就是不一樣,不一會兒大廳上只剩下戚沐懷與戚雪霓在場,其余早退至大廳外。
“懷大哥!”
兩兄妹抱個滿懷,這丫頭變得這么漂亮!
“丫頭!大哥不在這段時間,沒鬧事吧!”
“我可是都很聽宣三哥的話,乖乖練琴呢!”
“誰說的,明明皮的要死,還說呢!
了亮的嗓音遠遠的便傳進眾人的耳里,此人肯定是大嗓門的戚沐宣是也。
“宣弟!”
“大哥!”
兩兄弟奮力一抱,旁人都可以聽到猛烈碰撞的聲響,可見這對兄弟真的是相當的友愛。
“會不會痛。俊
戚雪霓睜大雙眼,摸摸兩人的腹部,經過剛剛猛烈的撞擊,會不會五臟六腑全歪了。
“三弟,沐野在紫都嗎?”
戚沐野專心鉆研于醫術,不過戚家上下沒人敢讓他治,深怕一個不小心撤手歸西,只是沒想到,竟有人封其為“妙手神醫”!
“最近這幾天應該會回來,大哥的徵召誰敢不回來。”
“三弟!鬼面閻羅最近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動作?”
“這就說來話長了,最近戚家近十艘的商船全被劫了,不僅如此他還變本加厲,奪了荷莊送來的五批干貨,及木都院交付的六百箱的蟬翼絲,我們損失相當大,賠了不少的銀子,這些東西都不是普通的貨品,再說那些紅豆、大麥粉之類的普通貨品,都沒動,看來這些人吃定我們息事寧人的心態!
戚家的商號與商船大都交由戚家老三經營,擅長經商的本事替戚家賺進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銀兩不說,更由原本的兩個船隊,二十艘商船擴增至五個船隊,兩百艘商船。普天之下,戚家商號可說是遍布風胤皇朝的版圖內,時局難然動蕩不安,不過戚家的商船以安全著稱,因此生意越做越大。
“看來,這次可要放手一搏,皇上已經將孤巖島的事權全交給我處理,這次一定要徹底產除!
戚沐懷相當有自信,何況自己手中握有風胤皇朝的兵權,隨時可以調來紫都附近的兵將支援。華燈初上,戚家人好不容易一家團聚,一同吃著特地為戚沐懷準備的豐盛菜肴,一邊談論著久別重逢的種種情形。
“三弟!丫頭大了,應該嫁了吧!”
“懷大哥!”
戚雪霓嬌羞不已的低下螓首,在這么多人的注視下,戚沐懷竟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大哥!不是我不幫霓丫頭找婆家,實在是……”
“你整天只想著銀子而已,哪有時間顧到我?”
“喂……你這樣說,分明是說你嫁不出去是我的錯。”
戚沐宣與戚雪霓是斗嘴斗到大的,一見面非吵架不可。因為戚沐懷長年不在府內,而戚沐野一向只關心手中的草藥,有時人一出去,就不知何年何月才會出現,所以整個戚府只剩下戚沐宣與威雪霓對望而已。
“霓丫頭,別氣,大哥早幫你找好了一門親事,對方是裴家的二公子,論家世,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大哥保證嫁過去,絕對不會受委屈。”
雖然裴家與戚家政治立場對立,不過依然是往來密切,因此裴家老爺提出這門親事時,戚沐懷立刻點頭答應。
“太好了!全家最聒噪的丫頭總算要離開了!
戚沐宣拍手叫好,這樣就沒人管他一個月賺多少銀兩了,再說戚府也能節省一筆為數可觀的開支,天啊,戚沐宣開始想像未來日子有多美好。
“哼!這樣也好,我就不用每天聞著三哥的銅臭昧!
戚府內傳來戚沐懷爽朗的笑聲。還是家里好,總比在朝廷內那些奸邪同一處好得多。
夜涼如水,夜深人靜之際,有兩個身穿一襲蒙面黑衣的黑衣人,敏捷的將小舟拉上岸。
“島主!兄弟現在被關在府衙的地牢內!
“走!”
谷殘焰率先疾奔,靈活的身手如一只在黑夜中射出的暗箭,厄羅緊緊的跟在主子的后頭,亦步亦趨。
兩個人影飛快的打暈守著紫都城門的守衛,迅速的進城,白日喧鬧的紫都城,在黑夜中歸于平靜,兩人迅速的來到衙門口,衙門的木板上,張貼著斬殺五名海盜的告示。
“主子!官府比我們知道的消息早一天處斬了兄弟。”
厄羅不敢相信的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可惡!這一定是姓戚那小子干的好事,他知道我們會來救人!
谷殘焰瞇起瞳眸,全身溢滿怒氣,孤巖島的兄弟每一個都是跟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身為他們主子,自己竟然沒辦法救他們。
“不用救了!全死了,早猜到你們會來救!
厄羅瞥告示一旁的小字,憤怒萬分的握緊拳頭,戚家人實在是太過分了,谷殘焰目睹到那些小字,殺氣騰騰。
“主子!現在要回島上去嗎?”
“哼!沒這么簡單,咱們去拜訪一下戚家兄弟!
兩名飛快的身影隨即隱人夜色中,離戚府約有一條街的距離,不虧是威府,守衛異常的森嚴,那些守衛絕不是泛泛之輩。
“厄羅!咱們從后頭進去。”
谷殘焰迅速穿過一條小巷,繞到威府的后院,這里果然陰暗許多,應該是戚府的死角。
谷殘焰與厄羅貼著后院的墻圍,仔細聆聽著里頭的動靜,卻意想不到的聽到一陣陣動人心魄的悠遠琴音,仿佛如一帖鎮靜心脈的良藥沁入谷殘焰因喪失兄弟的沉痛心情。
“厄羅!戚府里誰會彈琴?”
不得不夸獎,這個琴音相當的悅耳,肯定撫琴有相當的時間,才能有這等功夫。
“應該是戚府惟一的小妹,戚雪霓。她不輕易出府的,因此屬下沒見過她,只知道她彈得一手好琴。”
“是嗎?”
谷殘焰內心忽然起了個殘忍的計劃,不僅可以讓戚家兄弟嘗嘗失去手足的痛苦,更可以為死去兄弟們報仇,而且也可以把她當籌碼來威脅、逼迫戚家兄弟就范,真是難得王牌,這是比直接殺了戚沐宣還來得令人痛快!谷殘焰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要怪就怪她生在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