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電話是項西越打來的,“寧寧是不是出事了?”那頭的聲音又急又喘,很是激動。
聽到弟弟的聲音,再聞他說出的人名,項西陽眉頭一凝。
“你為什么沒上課?”看了墻上時鐘,這時間他該在課堂上課才是。
“大哥,你先別管我上課的事,寧寧呢?為什么我打電話去她家都是空號,打她行動電話也是關機?她去哪里了?為什么都不跟我聯絡?”項西越連著這么多天,完全沒有艾寧的消息,急得他恨不得馬上飛回臺灣。
最后沒有辦法,只能找大哥幫忙。
“她搬家了。”
“搬家?”那頭的音調拉高,顯得急切,“為什么要搬家?"項西陽拿過桌上的起訴文件,上頭寫滿了艾得淵的罪行,想來他要脫罪的機率應該是微乎其微,幾乎是零了。
但他卻可惡的騙了艾寧……”她家被查封了!
電話停頓了幾秒,空氣在一瞬間凍結,既而傳來項西越粗重的喘息聲:“大哥!是不是你?”
這些天,他透過母親口中得知大哥這趟回臺灣,為的是審理政商貪污案,雖然母親語帶保留,但他記得大哥曾聽過,艾叔也是相關人事。
那么會讓艾家被查封,應該也是大哥一手促成的。
對于弟弟的指控,項西陽不予反駁,平靜地說:“我說了。
艾得淵犯了貪污罪,就該受法律的制裁!
“可是寧寧是無辜的!”
如果艾父被收押,房子又被查封,那寧寧呢?她該怎么辦?
根本就沒有親人的她.該如何繼續生活?
還有她的病呢?開完刀后的她,如果沒有定期回醫院檢查,沒有定時吃藥,若是病情再發作,那準要照顧她?
想到這里,項西越心頭的怨言更深,他在電話那頭咆哮:
“大哥,你明明答應我會幫我看好寧寧,為什么你要這樣害她?”
“害她的人不是我,是她父親!
“你可以法外開恩,你可以不接這個案子!
“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一切已經成定局了!表椢麝枌⑽募呕刈郎,“你現在馬上忘了艾家的事,專心在美國念書。”
“我要回臺灣!我要馬上回臺灣!”他不能丟下寧寧不管,她一個人,沒有謀生技能,她能去哪里?又怎么養活自己。
“你不用擔心艾寧,艾得淵既然敢冒然犯罪,他肯定會為自己留下后路,就算艾家被查封”她肯定還有地方去。”
艾得淵那笑面虎,老謀深算的個性.肯定不會不幫女兒著想,這一點他還有把握。
“可是……”
“如果沒事,我掛電話了。”
“大哥……!”項西越還想說什么,猶豫了半晌,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還有什么事?”
沉默了幾秒,項西越鼓起勇氣,不管大哥是不是會生氣,他還是要說:“你可以幫我問寧寧搬到哪里了嗎”
閉上眼的項西陽沉默不語。
“大哥,算我拜訪你,寧寧的身體不好,如果出事了,怎么辦?”
這頭,項西陽思忖了一會兒,他也知道艾寧身子不好,上次昏倒時,醫生已經大略提過,“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闭f完,他掛上電話,不再給弟弟多說的機會,同時也有一半原因是他腦海里竟然會突然浮現艾寧的身影。
蒼白的臉蛋,纖細的身子,如此的病美人,竟然教他連連想了好幾天。
該死!
就從她搬離開艾家后,在檢方與他以封條查封艾家時,他以為那時的她會哭的,畢竟她曾經在他面前落淚。
脆弱的她,卻強忍住淚水,那付故作堅強的模樣,惹人心憐,只見她背脊挺直,勉強擠出一笑地看著檢方在艾家四處貼上封條,而她則是從頭看到尾。
她沒有哭!
之前在他房里哭得肝腸寸斷的她.那啜泣聲他至今還記得,可當時的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檢方完成工作,并且下令要她三日內搬出艾家。
他以為她會待到三天后,也以為她最后會接受他的強求成為他的女人,所以他忙著處理手上的審查文件。
奈何,在他第二天深夜回家時,看著對面宅子漆黑一片,心頭一緊,直至隔日清晨,他才由家中傭人口中得知。第二天天一亮,艾寧就提著行李箱走了,而她留給他的字條里,很清楚地表明她會跟西越斷絕關系,她還說,她愛西越……而現在就連他,也完全不知情她究竟去了哪里……看著窗外,對面宅子依舊漆黑一片,而他腦海里那張清麗帶淚的臉蛋卻更顯清晰。
該死,想到她可能會露宿街頭,項西陽心煩地拿過行動電話……
***
一個月后,項西陽由檢方內線人員口中得知艾寧的下落,扭眉的他表情沉重地看著對方遞來的文件。
“你確定她在這里上班?”那文件里,寫了艾寧工作的場所,而那地方教項西陽瞇了眼。
酒店!她一個企業千金,寧愿拒絕成為他的女人而甘愿淪落到酒店上班。她甚至還有心悸癥……“是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那內線人員本是轉身要走,最后卻在手觸及門把時,猶豫了片刻出聲:“項先生……”
“還有什么事?”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本是低頭審視過不久即要開庭的貪污案文件,因為那份內線人員的話而抬眸,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什么事?”
“那位艾小姐……”
“她怎么樣?”
“據我的消息,她今晚好像要見一位案情相關人士,嗯……應該說,她打算親自服侍那位高官!边@話說得保留,卻讓本是面無表情的項西陽眉鋒挑高,薄唇抿緊。
“誰?”
畢竟是在這行業走動多年,項西陽不需太直接的對話即能明白那位內線人員話中的意思,而這也讓他平靜的情緒起了波動。
“審理貪污案的申法官!
“該死!”一句咒罵聲不自主破口而出,“申法官不是出國了?”
“前二天剛回國!鄙攴ü傩院门,更可以說酒店?停鴥染人員幾乎都可以猜到,艾寧為何見申法官。
“我知道了!
那位內線人員將話帶到,不再多說地轉身出去。
待辦公室里只有項西陽時,他再將那份被擱在一旁的文件拿在手上,仔細瀏覽一遍,最后他在看到文件里的某一句話時,臉色大變,倏地轉為鐵青,二話不說.直撥內線。
“林秘書,今晚的約會行程全幫我取消!
***
第4章(2)
入夜的市區,燈紅酒綠的夜生活教人迷醉.而其中。位于市中心紅燈區林立的酒店,外頭的華麗炫目的燈火更引人目光。
項西陽才剛步人酒店,店經理瞥見他的英挺風姿,一見是前些日子才歸國的項西陽大律師,忙不迭地上前親切打招呼,“歡迎光臨,項大律師。”那店經理一臉討好的笑著,項西陽卻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
“我找申法官!
“呃……申法官?”那位店經理似乎面有難色,說話支支吾吾地,教項西陽挑了眉。
“怎么,他沒來?”
“不是,是申法官現在可能不太方便見你!币驗椴涣私忭棿舐蓭煹膩硪,店經理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優雅氣質,知道權貴的他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所以她不敢怠慢。趕緊討好地解釋著。
“怎么說?”項西陽坐在酒店的大廳沙發,濃眉皺起,眸光直盯著店經理,看得她有些無措。
盡管是見慣了大人物,什么形形色色的政商名流沒見過,但是眼前這位看似斯文的項大律師,卻有股無形中的強悍氣勢,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