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回臺灣之后,他就找人暗地里開始挖沈家父子的底,發現他們和外頭頻頻接觸,存款往來也頻繁得令人起疑,因此他們合理懷疑,沈家父子可能吃里扒外,拿凈思顏醫美的薪水來做自己的事業。
“可這樣會不會為你帶來危險?”
“就怕他們不出手!
“還是小心點,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不,找個手腳俐落的跟在你身旁吧,這樣安全點。”
“那太明顯了,反而會令躲在暗處的人有所防備,就讓他們來吧,他們越沉不住氣,我們就越有機會抓住他們的狐貍尾巴!
“那就交給我來辦,你好好領導公司就好!
知道王強是怕他又受傷害才要擔下責任,但同樣的,他也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受傷害。
“你只要幫我處理好我交代的事情就好,其他事情我會看著辦!
“振綱……”
“好了,別說了,王叔你知道我的個性,我不希望你做的,你別做,如果你真心為我好,就聽我的,別讓自己陷入危險。”
知道自己改變不了瞿振綱的決定,王強只好安靜了。
保全課的聚餐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為了不影響其他人上班,也惹來不好的觀感,所以選擇了其他部門都下班之后才開始進行。
一開始,劉若鈞根本已經忘了翟振綱說過的事情,不過,上司買單這種事情其他人是不可能會想錯過的。
所以一群人開始擬菜單,既然是上司請客,一伙人也沒在客氣的,專挑貴的食物,看到帳單,劉若鈞整個臉都變了。
她想過要阻止,但大家說難得一次,非得吃好喝好,害得她也不好多說什么。
但她怕帳單拿出去會讓上司誤以為他們趁機敲詐,所以她決定要自己買單,反正看大家吃得那么開心,她也覺得很值得。
可是聚餐中途,她去巡樓時,卻遇到了正巧要下班的翟振綱,他在她背后喚住她,她只得折返回到他面前。
“執行長準備下班了?”
“對!笨此┲品哉窬V問她,“你常值夜班?”
“不常,只是最近剛好有同事的太太生孩子,他晚上得去醫院陪太太,所以我替他上了中班。”
瞿振綱沒說什么,可心里卻在盤算讓一個女孩子值夜班到底合不合適。
就算劉若鈞很強,但是畢竟是個女孩子,老是半夜穿梭在一棟空蕩蕩的大樓里,他想著就覺得心底很不踏實。
他看過劉若鈞的個人資料,發現她學歷不錯,是國立大學畢業,學的是應用外文,應該可以找份比較靜態的工作做,根本不需要和一群男人爭飯碗。
為何她要與眾不同?
可就因為她與眾不同,所以每次他有空閑時,腦中就會不自主地浮現劉若鈞的身影,她的背影一直令他很介意。
他讓保全課聚餐,由他買單,主要是替她制造前來找他的機會,但他卻遲遲等不到她的到來。
就算他的出身不怎么光明正大,是個不被喜歡的私生子,但是在女人之間,人氣還是很旺的,可他發覺,他的個人魅力到了劉若鈞這邊,似乎變得很無感。
“聽說今晚保全課聚餐,你為何沒拿請款單過來?”
“……還沒整理好!彼跄苷f她不好意思。
“都買了些什么?”
“就大家喜歡的折衷后、少數服從多數決定出來的食物,執行長應該還沒吃飯吧,要不要到保全課先吃些東西再回去?”想到他這么晚才下班,應該還沒吃晚餐,話就脫口說出來了,但說了,卻有點后悔,“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說您這么晚下班,應該還沒吃飯,所以……”
“你的提議很好,我確實有些餓了,走吧。”說著,瞿振綱就率先向電梯走去。
第3章(2)
劉若鈞怔楞在原地,一直到瞿振綱問她“不走嗎”,她才回過神快步跟上。
進了電梯,門一關上,她又有點后悔了。
這空間里只有他們兩個,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古龍水香氣,那味道有些像肥皂的氣味,很淡很淡,不濃郁,是一種干凈的味道。
但那干凈的味道鼓噪了她的心,使之紊亂。
連方允曦說過的那些什么命中注定的人之類的胡話,也在此刻跳上腦海中來干擾她的思緒。
此時,瞿振綱突然靠上前,嚇得她整個人往后縮,狠狠撞上了電梯里的鋼墻。
她的反應之大,瞿振綱自是感受到了,他斜睨她一眼,淡淡的為自己的舉動解釋,“我按樓層。”
真的,他就伸手按了樓層的數字鍵,然后就退回到后方。
劉若鈞驀地漲紅了臉蛋,感覺糗斃了。
“劉組長你有沒有想過要換個工作?”
啥?她做錯什么了嗎?要不然上司為何這樣問?
“執行長,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嗎?”她弱弱的問著。
“做得很好,我只是覺得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不一定要做保全的工作,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調到其他部門。”
“謝謝執行長的好意,不過,比起其他工作,我其實更喜歡保全的工作,這份工作做得很得心應手!
瞿振綱斜睨了她一眼,笑著點頭,“好吧,既然你那么喜歡這份工作,就好好做吧!
聽到她喜歡保全的工作,他本來想提議讓她到自己身邊當貼身保鑣,但是一想到自己在紐約的遭遇,到口的話就打住了。
就像他不希望王強為他出頭受傷害,他也不希望劉若鈞因為他受牽連,越重視的人,他都越希望他們離自己越遠越好。
但,并不是每件事情都能順他心意的,就像他不得不把楊真英他們幾個人拉進這一團亂局里一樣,有些時候他是身不由己的。
一想及此,電梯抵達保全課樓層時,他改變了心意。
“執行長,到了。”電梯抵達,見翟振綱一動也不動的,劉若鈞只好開口提醒他。
“我突然想到還有事情要處理,這飯,就不去吃了,你先出去吧!
“喔……”他都那樣說了,她只好自行走出電梯,然后看著電梯緩緩地在她面看著關上的電梯門板,她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是我表現得太明顯了嗎?他該不會是察覺到什么了吧?!”
天哪!他若是察覺到她竟然對他有不該有的感覺,該如何是好。!
越想,她的心越亂,腦袋,更亂。
親情在翟家就像是一座海市蜃樓般虛假,瞿夫人刻意扮演一個親切和善的家庭主婦,叮囑著傭人要照顧好家里每個人的口味,對居家環境要求一塵不染,對每個人盡可能的微笑面對,噓寒問暖。
但,瞿振綱都只是回以禮貌的一笑,有問才有答,回答盡可能的簡單扼要。
他知道,那溫柔的面具底下是怎樣一顆冰冷心腸。
他想起小時候喪母住進瞿家,初來乍到時,某次卻讓他無意間聽到了江春陵對他同父異母哥哥瞿振堂說的話——
她說:“你們本質是不一樣的,你才是瞿家的正主,翟振綱是個偷竊者,這瞿家的一切都只能屬于你一個!
好笑的是,他從來都沒想過要瞿家的一分一毫,至今都是一樣的想法。
他可憐這個女人,因為她算計了一生,最后卻失去了她的丈夫和兒子,現作,她甚至還可憐到必須要靠一個她唾棄的偷竊者、她名義上的養子,來鞏固她在瞿家的地位。
會有那么一天的,他會拱手把瞿家的一切交回到她手上,再昂首闊步地走出翟家,他要讓江春陵明白,他來,不是為了搶奪或者偷竊,而只是迫于環境的無可奈何,他要讓江春陵明白,他,一點也不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