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每見我總是……”
他猛地頓住,楞楞地看著她抬眼朝他眨了眨,勾彎唇角,嗓音帶啞地道:“對不起,我把你給忘了,不過我前兩天想起你了,剛剛只是逗你一下,別氣喔!北緛硐攵喽核粫模伤龑嵲谏岵坏。
應多聞直瞪著她,閉了閉眼,揩去眼角的濕意,一把將她擁入懷里。“我為什么要愛上你這般折磨人的丫頭?”
“對不起嘛……”她埋在他的胸膛里悶悶地說著!岸嗦劊蛞婚_始我就是蘇懷安,我只是不知道為何失去了記憶,如今算是歪打正著恢復記憶,所以先前把你給忘了,但我都想起來了,想起你,想起子靜和香兒。”
就因為兒子那一聲娘,像是利刃般劃開她腦袋里被迷霧遮掩的部分,教她想起她已經是個孩子的娘了。
應多聞連做了幾次吐納,調勻氣息才粗嗄地道:“既然如此,咱們回去吧,咱們的親事還沒辦呢!
“嗯,可是……要老爸答應才成。”她想,她有必要跟他將丑話說在先,不,應該是說要讓他先清楚狀況,他才有法子應對。
“七王爺?”
她輕點著頭!斑記得嗎,一回遇難時,我跟你說過好像有人在我耳邊教導著我使用穴術,甚至會在夢中為我舞劍?那不是別人,正是我的老爸。”
“可是穴術是皇族……”
“是啊,我老爸是從這里穿越到我們那個時空與我的母親相遇的,后來我的母親早逝,老爸落落寡歡二十年,一得閑就是守在母親的墓前,那日帶著我們去給母親掃墓,回程時遇到了車禍,而再醒來,我們竟都來到這個世界,在這里重逢了。”
應多聞楞楞地看著她,突然明白宋繁的感慨。她說得理所當然,可是他卻只能啞然以對。
“如果人生很多苦難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得到幸福,那再苦都值得,當年母親走的那一天,老爸抱著她的遺體靜靜地流著淚,一連好幾天都不說話,我總覺得他活著,魂卻不見了,可是現在,我很開心老爸終于得償所愿,終于不用再看老爸在我面前假裝堅強……”
應多聞直睇著她,忖著她說這席話的用意,是要他別跟七王爺一般見識,或是要他想個法子得到七王爺的認同?抑或者是解釋那一日他倆的緊緊相擁?
“失去所愛是很痛的……老爸,你嘗過的苦,怎么舍得也讓我嘗?”她對著一個方向說著。
應多聞楞了下,看向附近,就見柜子旁似有一扇門正微微地被推開,果真就見秦文略鐵青著臉走來。
第十八章娶親這么難(1)
應多聞趕忙起身施禮,秦文略卻瞧也不瞧他一眼。
到這時他才明白這全是她設下的計謀,就是為了要說服七王爺。
“懷安,你不明白,應多聞曾是京城惡霸,你壓根不知道他有多墮落。”
“我知道,老爸,他街頭鬧事、青樓尋歡……但那都過去了!背醯弥獣r,她內心也覺得相當不舒坦,但都那么久的事了,翻這種舊帳有什么意義?那時他倆根本還沒相遇呀。
“你以為就只有如此?他在青樓里玩得可瘋了,儼然像個霸王似的,一連數天在青樓里和花娘們不著衣衫地玩樂,甚至——”
“王爺!”應多聞急聲截斷他的話。
都是陳年往事了,何苦在這時候揭開?
“敢做還怕人說嗎?”
秦文略哼笑一聲,正打算再對女兒警告一番時,卻見女兒已經冷著臉,那副與生俱來的威儀和氣勢,就連男子都被比了下去。
“應多聞,你怎么玩的?”她冷聲問。
應多聞萬般無奈地閉上了眼……如果他早知道有一天會愛上一個人,他又豈會放縱行事?
“說不出來?”
“瀲滟……”
“別拿花名喚我,我姓蘇名懷安,現在從了我老爸的姓,我是秦氏懷安!
“懷安……”
“我只問你一件事。”秦懷安吸了口氣問:“你曾說,沒有一個男人會只守著一個女人,更何況對方不過是個花娘,如今呢?”
秦文略橫眼瞪去,直想親手掐死他。
“我那時說的男人是指李二爺,我不希望他替你贖身才這么說的……今生今世,我只要一個女人,不在乎她的身世地位,只求與她白頭。”
“若你違背誓言呢?”
“不可能!彼麛蒯斀罔F地道。
“話別說得太滿,人心可是易變的很。”
“也是,人心易變的很,只會變得更貪更渴求,貪求一世又一世,永遠也不放開你的手……”他輕握著她的手,單膝在她面前跪下。“說生生世世太遙遠,你先給我一世的時間證明我的真心,再讓我們許諾來世,好不?”
秦懷安輕哼了聲,另一只手輕握住秦文略的!袄习,咱們該不該信他?”
秦文略瞪著應多聞,以往總想多方提攜,如今卻是愈看愈厭惡,尤其在得知懷安已為他生下了個孩子之后,對他的厭惡更加無法消減。
“老爸,給他一次機會吧,他要真敢欺負我,瞧我怎么整翻他!”秦懷安這話有著萬夫莫敵的氣勢。
秦文略微點著頭,懷安向來強悍,要鎮住一個男人壓根不難,就怕愛情讓她變得軟弱,一再委曲求全。
“那就等安羽生下孩子后,你再出閣吧。”秦文略最終退讓了一步!鞍灿鹂墒桥沃湍愠鲩w,而她現在有喜,怕喜沖喜,所以你們的親事就暫緩吧。”
秦懷安忖著,明白這已經是父親最大的讓步了,不過母親臨盆是明年的事,算了算時間,驀地,一陣惡心感翻涌而上,她連忙將應多聞推開,撇頭吐出穢物。
“怎會這樣?徐賁,馬上差御醫進府,快!”秦文略怒聲喊道,守在外頭的王府大管事徐賁立刻領命而去。
一個時辰后——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懷安縣主有喜了!睂m中的御醫把完脈后,二話不說先恭賀道,豈料一回頭卻對上秦文略殺人般的眸色。
糟!他忘了懷安縣主似乎尚未成親。
“先前陳御醫過府替縣主醫治時,為何沒診出她有孕?”
“回王爺的話,當時縣主受傷又加上稍有失血,喜脈難測,如今脈息皆順,自然是診得較準,況且要是依時間推算,這有喜也不過是個把月內的事。”陳御醫不敢含糊以對,幾乎把所知全都掏盡,就怕說得不夠仔細,莫名被拖到午門,或是被拉進暗巷,那可就不是普通的冤了。
陳御醫說完,偷偷地以余光打量著秦文略,卻見秦文略目露兇光地瞪著站立在一旁,難掩喜色的應多聞,在他明白的瞬間,立刻收回目光,省得真被殺人滅口。
留了一些安胎的藥方,陳御醫快快收拾醫箱,趕緊回宮。
“懷安……”應多聞喜笑顏開,才剛要靠近床邊,一只長腿隨即掃到面前,他用雙臂一擋,退上一步才閃開凌厲的側踢,不解地看著秦文略!巴鯛?”
他以為七王爺已經答應他倆的事了,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老爸,你做什么?”秦懷安隨即坐起身。
“瞧這混蛋小子做了什么好事,這下好了,這婚事要怎么辦!”秦文略怒不可遏地斥道。“婚事不延,安羽不能送你出閣,婚事要延,你的肚子怎么藏得?”
秦懷安看了應多聞一眼,輕輕地拉住父親的手。“要不,等我生產完再辦?”反正她都有個子靜了,再添一個再嫁,也沒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