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滟登時撫著胸口,懷疑似錦有讀心術,要不怎會把她的想法給讀了出來?
這可奇妙了,這天底下有這般巧合的事嗎?
可是,如果真的只是巧合,豈不是要教她們失望了?
正忖著該如何委婉地讓兩人打消認親的念頭,耳力向來很好的她,突地敏銳地聽到屋檐上有異響,她蹙眉隨即起身朝外望去。
“瀲滟,怎么了?”安羽以為她心有不快,趕忙跟著起身問。
瀲滟隨即朝她比出噤聲的動作,仔細聆聽,當腳步聲愈來愈多時,她的手心不禁汗濕。
適巧瞥見劉總管從通往廚房的小徑走來,她隨即喊道:“劉總管,聽說二爺待會也會進府,不如今晚就開個小宴吧,讓后院那幾個護院一道過來用膳,那些護院可都是二爺挑選的頂尖好手,讓他們如此辛勞,稍稍犒賞也是應該的!
都是在二爺身邊待過的,光瞧她的臉色和用字,應該會猜得出有異狀,否則一般是不會要護院入席的。
劉總管一聽,隨即機敏地道:“夫人,他們現在不在后院,我發派他們到中庭整理那座人工湖了,那座湖呀忒大,要沒個二三十人還真是辦不成事呢。”
“你就帶著兩位夫人去瞧瞧湖景,一會順便把護院們都帶過來吧!睘囦傩Φ溃^安羽和似錦。
“這好,就讓兩位貴客瞧瞧這府里是恁地風光明媚!眲⒖偣茈S即走進廳里,用眼神詢問著。
瀲滟比了比上頭,朝他比了個手勢,他立即點頭,便對安羽和似錦道:“兩位貴客請往這邊走,讓小的好生介紹介紹這座府邸!
“瀲滟?”安羽不解地問著,見瀲滟搖了搖頭,擺著手要她們先離開。
就在她倆跟著劉總管前往中庭的人工湖泊后,瀲滟隨即回頭,打算沖進暖閣尋找防身武器,可惜,晚了一步。
幾抹黑影從屋檐跳落,將她從四面八方包圍住。
她吸了口氣,看著他們手上閃動青光的長劍,強迫自己非要冷靜不可,因為這座宅子還來不及安排護院進駐,她只是要劉總管將安羽兩人帶往安全之處,而照這狀況看來,很明顯是針對她來的。
“不知道幾位前來,所為何事?”她笑問。
帶頭者見她氣定神閑,無一絲懼色,忖了下便道:“不過是邀夫人過府作客,夫人不需驚怕!
“哪個府呢?”
“慶遠侯府!
瀲艷不禁暗嘆口氣,還真是不難猜呢!皫钒伞!
幾人見她一個弱女子并如此配合行事,干脆地收起了長劍,就在這瞬間,瀲滟沖上前,近身連拍一人數下,精準的點下穴位,再回頭依法炮制,轉眼間,倒下了四個,僅剩的兩個見狀,驚嚇之余抽出長劍,卻不敢輕舉妄動。
“想不想試試看?”瀲滟笑容可掬地問。
“你……”帶頭的那位面露惱意,怒聲吼著,“用綁的也要將她綁回去!”
話落的瞬間,就見屋檐又跳落了幾個男人,瀲滟臉上的笑意都快僵了,思緒快速運轉,在屋外的男人逼近時,孤注一擲,近身靠近帶頭的那位,毫不猶豫地朝他后頸的大椎穴點下,順腳踢點起地上的長劍,握在手中橫在男人頸間。
誰知,這幾個黑衣人沒有所謂的同伴情義,揮劍殺了被她架住的男人后便朝她一輪猛攻,她才頂個兩招,手上的長劍便震開了手,一個巴掌快得教她閃避不及,就在她跌趴在地時,她聽見——
“瀲滟!”
下一刻,她已經被人扛起,她張不開眼,但她感覺扛著她的男人直往樓上竄,意味出口處已被封,想要登高尋找生路,突然扛著她的男人踉蹌了下,往前仆跌的瞬間,將她甩了出去,頭部重擊地面,教她眼前一黑,只聽見應多聞抱著她呼喊著,她想回應,意識卻逐漸模糊。
空,無止境的空,并非透明,而是一無所有,在微亮之間,她仿佛瞧見了斑駁的色彩,可轉眼成空,忽地又絢麗登場,色彩不斷地變換著、跳動著,讓她頭痛欲裂,痛苦地喊出聲,猛地張開眼——
“瀲滟!
她看著陌生的床頂,慢慢地側眼看向一臉焦急的男人,忍著頭痛,緩緩退向內墻,啞聲問:“你是誰?”
應多聞錯愕地看著她,心在胸口劇烈顫跳著!拔沂嵌嗦劙,瀲滟,你睡迷糊了?”他壓抑著恐懼,勾笑說著。
“我不認識你,也不是瀲滟……”她說著,撫著包著布巾的后腦杓,看向古色古香的房內擺設,眉頭都快打結了!斑@里是哪里?”
應多聞抽緊下顎,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恢復記憶……更不敢相信當她恢復記憶時,她會將他遺忘……
“多聞,瀲滟醒了嗎?”安羽端著藥碗在門外問。
應多聞僵硬地起身,開門讓安羽入內。
安羽一見她已經清醒,隨即將藥碗擱到花架上,喜笑顏開地拉著她的手道:“太好了,沒事了,大夫說過,只要清醒過來就沒有大礙,喝過幾帖藥養養身子就好!
她沒抽回手,只是不住地打量著,輕問:“你是誰?”
“咦?”安羽楞了下,回頭看了眼應多聞,就見應多聞臉色鐵灰地倚在門邊,她忖了下,問:“我是安羽,你不記得了?”
“安羽?跟我的母親同名呢!彼Φ。
安羽抽了口氣,緊握住她的手,問:“是懷安嗎?”
“你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她話一出口,安羽欣喜若狂,應多聞則是滿臉不可思議,不敢相信她真是七王爺口中的懷安。
而這個懷安的腦袋里,并沒有任何關于他的記憶……是如此嗎?
“我是媽咪呀,懷安!”安羽緊緊地抱住她。
懷安一臉錯愕,眉頭是真的打結了,怎么也不明白這位少女怎會說是她的母親呢?她的頭好暈好痛啊……
懷安作夢也沒想到,就在給母親掃墓的路上發生車禍后,她醒來竟會是一家團圓,畢竟她失去母親已有二十年了,而在這里,不同的形體里盛裝的竟都是她的家人,她感覺很恍惚,很不真實,可偏偏她們所說的全都是她真實的記憶。
“只是就不知道你當初醒來時,失憶的到底是原主花璃,還是你!卑灿鸢欀迹趺匆蚕氩煌。
“應該不是我吧,總不可能我失去記憶,恢復時又把之前的記憶都給忘了。”她最后的記憶是車禍的一瞬間。
“可是姊姊,我和媽咪會注意到你,是因為你吹了笛曲,那種吹法是你很慣用的變奏吹法,這兒根本就沒有人會。”似錦萬分篤定打一開始就是蘇懷安在這軀體里。
第十七章認親多波折(2)
懷安偏著螓首,覺得實在是頭痛極了,干脆往床柱上一靠,才又問:“那么,那天我醒來時看見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在她清醒后的這幾天,她時而昏睡時而清醒,就今日的精神最好,確知在身邊的都是親人,教她感到安心,然而她卻不清楚她是怎么來到七王爺府,更不知道在更早之前到底發生什么事導致她受傷,而那個一臉不敢置信看著她的俊俏男子又是誰。
“他……”安羽撓了撓臉,看了似錦一眼,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跟我有什么關系嗎?我指的是他跟這個身體的主人。”
“嗯,是……”似錦一臉猶豫。
外頭突地響起一道低沉嗓音,“沒有任何關系!
門開,她便見秦文略身著王爺朝服,威風凜凜地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