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滟瞪他一眼,將一大塊的脖脖直接塞進他嘴里。他卻壓根不惱,笑得像個大孩子,一把將她摟進懷中,將酪干塞進她嘴里。
“應多聞!”她口齒不清地罵道,卻聽他哈哈大笑,不由怔住。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聽他笑出聲。他一直很抑郁,就連入睡了眉頭都還攢得死緊,可如今他竟笑得如此開懷。
應多聞慢慢止了笑,親了親她的頰,啞聲道:“今晚,我要在這兒過夜,和你一起守歲。”
那充滿曖昧提醒的話語,教她不禁微縮起頸子,不假思索地道:“我月信來了!
“是嗎?真不巧!
果然!他是抱著邪惡的念頭來的!笆呛懿磺,所以待會你就回去吧!
“說過了,要跟你一起守歲!
“可是我月信……”
“我不忌諱這個!
我忌諱!天曉得他會不會睡到三更半夜突然伸出魔爪,拆穿她的謊言?
可應多聞哪里睬她,見夜色更深,便直接將她摟上了床。
瀲滟渾身僵硬地瞪著他,從沒想過竟會有與他同床共寢的一天,教她很想逃,卻又覺得一旦逃了就像是認輸,教她不服氣。
“還記得在天香樓時,你爬上了我的床?”
“……很久的事了,沒必要再提起!标P于那件事她印象不深,甚至懷疑根本是他偷偷把她抱上床的。
“那時,我心里惱著,卻又心疼著!彼麄戎磔p撫著她的發!皭滥悴恢信蟹,心疼你為了攢我的藥錢而賣笑陪酒!
“不是為了你,是我為自己打算!
“也是,是人總是會替自己打算,所以我現在正想著怎么替咱們兩個打算!
“你沒必要再多想,光是那筆贖金你就湊不出來了。”不是她要潑他冷水,實在是二爺不大大敲他一筆是不可能的。
“既是如此,我倒不如棄職從商,也許很快就能攢足替你贖身的銀兩,要不我就以勢壓人,逼他先將你交給我!
“你是惡霸不成?”
“曾是!彼偷托χ!澳悴挥X得京城惡霸和照云樓花魁是絕配?”
“你還想當惡霸?”上癮了是不是,很讓他回味不成!
“只要能得到你,當惡霸又如何?”
瀲滟不聽他的甜言蜜語,背過身不踩他,可他偏又貼了上來,用溫熱的身軀熨著她,在她耳邊低喃著,“瀲滟,你不知道,在邊境時,好幾次的兇險我都差點捱不過,尤其當七王爺和武平侯同時重傷時,我心都快涼了,但一想起你還在等我,不管怎樣我就是不能死,我一定要回來,非回來不可!
她垂睫不語,不愿想象那些兇險的畫面。戰事本無常,生死不過轉眼間,所以她才會恁地害怕,可現在她還是害怕,怕他發現了兒子的存在,怕他為了她犯傻……
怎么愛上一個人,盡是擔心受怕?老天啊,她可不可以不愛了?
一聽見香兒的低喚聲,瀲滟睡眼惺忪地張開眼,想了下,往身側看去,卻不見應多聞的身影。
許是查看的動作太大,教端著水盆走來的香兒抿笑道:“大人在外頭練劍!
瀲艷沒好氣地睨她一眼。“香兒,你真是多話!
“是是是,我一直都很多話,近來已少了許多呢!毕銉簲Q了手巾給她拭臉,一會又給她梳發挽髻。
穿上一襲粉嫩桃色的交領衫裙后,香兒再給她搭了銀狐裘,她才懶散地踏出門外,果然如香兒所言,他正在院子里練劍。
他高大俊挺,動作行云流水像是舞一支剽悍的劍舞,教她看得目不轉睛。她忍不住想,她一定是武術控,所以才會對懂武的人特別有好感……是說,武術控是什么鬼?想了下,她放棄思索這種無聊的問題。
才剛打算在廊道椅上坐下,應多聞已經大步走到她面前,擋住了迎面而來的寒風。
“到外頭怎能穿得如此單薄?”他低聲問。
瀲滟垂眼看了下裝束!跋銉哼B狐裘都給我穿上了,哪里算是單?你穿這樣才叫單薄吧!彼椭淮┝思\袍,她光看都覺得冷。
“說的也是,我覺得有點冷呢!闭f著,一把將她環抱住。
瀲滟瞇著眼瞧見香兒一臉羞紅地退到房里去,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大暖爐給抱住……他哪里冷了?
“大人,你冒汗了!笨梢酝碎_一些了嗎,他抱得夠久了。
“就是抱著你,才能教我這般暖著!
“我起雞皮疙瘩了!钡降资巧夏膶W這種自以為調情實則惡心的下流話?
“我替你揉揉!
察覺他的大手就按在她的臀上,她嚇得趕忙抓住他!靶挪恍盼荫R上讓你軟倒在這里?!”下流家伙,竟敢對她毛手毛腳!可不可以把那個拘禮的應多聞找回來。
“讓我軟倒在床上,你意下如何?”他附在她耳邊啞聲喃問。
充滿暗示的邀約教瀲滟瞬間漲紅了小臉,晶亮的勾魂眼直瞪著他!澳愕降资遣皇菓嗦劊!”不會是誰冒充的吧!
“我當然是,如假包換。”他依舊噙著笑,反問道:“對我的娘子說些閨房私話,有什么不對?”
瀲滟閉了閉眼,不想跟他一起鬼打墻,便問:“時候不早了,大人不需要回京衛里去嗎?”
“我還在休沐!
“大人休沐幾日?”她忍不住問。
“一個月!
“你唬我的吧!彼摬粫蛩憷p著她一個月吧,她還要去看兒子耶!
“沒有,扎扎實實的一個月,京官年歲時都是一個月的休沐,今日大年初一,可列席早朝的官員全都得到齊,不過京衛不在席中,我自然是休沐!
瀲滟想哭了,但還是打起精神問:“大年初一的,大人沒打算上哪走走拜會上司或同儕什么的?”去去去,有事要忙盡管去,給她一點時間喘口氣,不要逼死她。
“說到大年初一,大街上許多商家都還開著,你想不想到街上逛逛?”
“不要!
“為何?打你進京至今,應該沒逛過京城的街!
“去過,一上街就遇上熟人,哪怕二爺替我弄了個良籍也沒用,打幡城來的吳老板還是用看花娘的目光看我。”言下之意是在告訴他,只要她曾為花娘,這一輩子就別想脫離污名!按笕,有多少男人摸過我的手、摟過我的腰,還有多少男人……唔……”
未盡的話全教他封口,吻得又濃又重,吻得她唇舌發痛了,他才甘心放過她。
應多聞笑得一臉惡劣又情欲氤氳地道:“不用試圖惹火我,我認定的事就不會更改了。”
瀲滟抿緊了嘴,嘴里都是他的氣味,氣得她咬了咬牙,轉身就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上哪?”
“上工啊!彪m說才近正午,但她還有一大堆帳本要算好嗎,她沒他這么閑,一大早就閑得調戲人。
“不需要!
“什么意思?”
“我休沐,你當然不上工!
“二爺怎么可能答應?”
“不,他一定會答應!彼Φ脽o害,像是個大孩子般,眸色卻稍顯陰冷了些,還附加了一句——“他怎能不答應?”
瀲滟瞪著他。惡霸……很好,她見識到他是怎么以勢壓人了!
第十三章與慶遠侯府再無關系(1)
半夢半醒之間,像是有什么在她身上不住地游移,帶著一股微燙的熱度,不斷地騷擾著她,在她體內點起了火,逼得她不得不清醒。
一張眼,她先是迷糊地盯著眼前,而后發覺有雙大手竟滑入她的抹胸底下,她二話不說地隔著衣料逮住那只手,回頭瞪著身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