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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現代,臺灣 >> 茫然若失 >> 彩夢情長作者:蕭心華 | 收藏本站
彩夢情長 第六章 作者:蕭心華
    “宣洵,你去問你二姊,電話講完了沒有?”關母催促著說。眼睛望向緊閉的房間。

    “不用叫她,再五分鐘她就會收線的啦!”宣洵這半個月來觀察出來的,可以做個紀錄

    表了。

    惟婕眼中含著笑意。她撇撇唇,忍住欲笑出來的沖動。

    宣岑一頭栽進愛情里,著實讓她不可思議,也不敢相信愛情力量的偉大。

    想到半個月前那個晚上,她的心一陣陣地又莫名的抽痛了起來。她已有半個月沒見到至

    中了。

    “干媽,我吃飽了。我要先走了。”惟婕起身收抬餐盤。

    關母抬眼關心地看她一副苦喪的臉。再望向房間那一頭的宣岑。

    惟婕一走,關母立刻問宣洵和宣平。

    “你們知道她們最近發生什么事了?”關母一直在育幼院,及為潘老先生的喪事兩邊

    忙。

    “二姊她前些天突然要我教她烹飪,她從我這邊學六道菜了!毙竭記得他是一臉驚

    愕的瞪著她。從不碰廚房的大女人主義者,竟會穿戴起圍裙,一副洗手作羹湯的家庭主婦模

    樣,當然他收到了高額的烹飪費。

    “早上七點二十分準時電話報到,晚上十點電話就消失得無蹤影。”宣洵說后面那一句

    是埋怨發牢騷的語氣。看著那扇門,自語說著:“五、四、三、二、一——開,出來了。”

    宣岑出來時,迎上他們的三雙眼睛。

    ***

    隨著日子一天天流逝,惟婕一顆心愈來愈懸念至中的人,及他說話的幽默有趣,她的情

    緒也變得煩躁焦慮。

    盯著電話,好幾次都想拿起電話打給至中。她想找他的話,也可以藉潘老先生的案情和

    吉斯的下落,就可以名正言順談話,或者見個面。她不禁想著是自己的斷然拒絕,使他不愿

    再和她見面的。

    她看著手中的案子,一點思緒也沒有。

    大概是她的沉吟聲和嘆氣聲太大了,引來程偉的側目和詢問。

    “好久沒看到方至中了!钡拇_是沒再見到他到事務所閑坐瞎聊,也不知那樁偽裝自殺

    的謀殺案偵破了沒有?

    惟婕瞪他一眼。他是哪壺不開偏提哪壺!八切淌氯藛T!睕]好氣的提醒他至中的身

    分。

    “干嘛?一張漂亮的臉氣成這樣!背虃フf著,細細打量她。看向她桌上的案子,“小

    姐,你的訴訟書狀怎么還是一片空白?”這是他交給她的一件訴訟案件。

    “對不起!我的委任書也還沒寫!蔽╂几緹o心接案子。

    程偉目不轉睛的審視研究她!澳恪遣皇呛头街林杏嘘P?”

    “別瞎猜,好不好?”她不安焦躁地抗議。

    程偉偏不死心,他記得兩年前,他也是出現過類似的情形!皭凵戏街林辛?對不

    對?”

    她氣得瞪他!澳阋姽?”激動的站起來。

    程偉眉毛挑得老高!耙灰掖螂娫挕

    “你敢——”惟婕沖向他,壓著電話。

    “我是要打電話給王品官,要他委任其他人!背虃ヒ脖凰龤獾募づ。“你到底有什

    么毛。啃娘h到別處,就請個假算了!笨诓粨裱缘刈l責道。

    一向從不在辦公室鬧女性情緒:哭,使她眼眶泛滿了盈盈淚水。

    “惟婕?”程偉驚駭地瞪著她的眼淚。

    惟婕發覺自己的失態,轉過身頭抬得高高的,拚命眨掉眼眶里的淚水。走向座位,在皮

    包內胡亂找著,可以擦眼淚的面紙或是手帕。她掏出手帕,這一掏讓她悲從中來。她真希望

    能找個地方好好痛哭一場,把內心的“郁卒”排掉。

    程偉悄悄的離開辦公室,他不喜歡和內心脆弱、又復雜的女性同處一室。男人從來沒有

    學會如何應付這種棘手的眼淚問題,尤其是和感情有關的事。

    ***

    至中,接到報案的電話,立刻趕去現場處理。

    當他回警局帶回消息時,莫不振奮全體同事的心,更有信心能偵破潘老先生的案子。

    只是吉斯死了,雖然它的死已能斷定確實有兇手,但他不知這則消息該不該告訴惟婕?

    他多久沒見到她了?

    白天的案子不斷發生,卻也減緩對她的思念,只是夜晚相思難熬,煙是一根接一根的

    吸,媽媽已在抗議了。

    “要出去?找那位女律師?我以為你們吹了呢!”光雄只是猜測,一直沒問他。

    至中笑了笑。好吧!去找惟婕。至少他有藉口看看她。他在心里嘆著氣,不得不承認了

    內心無可言喻的挫折感和失落感,起初被她著實的一記封殺,內心滋咪是索然無味的。一天

    天的日子過去,悵然的回味著短暫的相處時光,竟是酸甜苦辣都攪和在他心頭了。

    懷著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不知見到她會是怎樣的情景。他推開車門下車,一步一

    步爬上階梯。

    至中從潔凈的玻璃門外看見她了。

    惟婕正從方才的思緒中找到自我,她這些天來,讓另一個惟婕控制主宰她的感情,投人

    太多私人的感情。身為一個律師,是不該讓自己的七情六欲影響到委托人委任的事件,會讓

    委托人覺得沒有信心,而且也失去客戶的信任態度。

    “嗨!惟婕!敝林幸淹崎T進來,走向她。

    惟婕從文案中猛然抬起頭,天——他竟在她已收拾好苦惱郁悶的情緒時出現了。

    半個月的望穿秋水,霎時全轉化為一股怒氣,抑制不住的脫口罵著:“你為什么偏在這

    個時候出現?你把我的心緒又搞亂了!奔^的站起來。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打擾你!敝林腥硪活潱畷r頓挫了起來,他不該走這一趟

    的,徒增難堪。“我想告訴你吉斯已有下落,但很不幸地它已遭人毒殺。這是它的驗尸報

    告!彼麖目诖统鲆粡埼募,放在她桌上。再深深地看她,貪婪地記憶著她的容顏。

    “再聯絡!彼遣粫僖姷剿恕K艳D過身了。

    惟婕腦子一片迷糊,呆愣地沒有反應。

    她頹然地坐下來,茫然地失神了。他只是來交差,因為他曾答應過她,一有眉目得讓她

    知道,他并不是專程來看她。原以為他會執著對她的追求,來告訴她他不會放棄,誰知竟是

    這般難堪的場面?

    淚水已悄然的淌下來。

    ***

    下午五點半,快下班的時刻,報社的人員特別喧騰忙碌,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忙著謄稿

    交稿,在采訪室和總編室間進進出出。

    宣岑早在五點半時已交稿出去,好整以暇地等著至剛的電話。

    當她桌上的電話一響起,女同事都心照不宣地朝她一笑,投來的眼光是既羨又妒;男同

    事則失望地嘆聲連連,倒也緩和了忙碌緊張的氣氛。

    “關宣岑。”宣岑連接電話的聲音也是快樂的,掩不住興奮之情。

    “是我,至剛。”至剛如常的報出名字。

    “你在公司嗎?”宣岑耳邊彷佛聽到汽車頻按喇叭的嘈雜聲。

    “我在外面!

    難怪,這個時刻是人車流量的巔峰時刻。

    “我人在臺北!彪y掩的思慕,至剛話中急切說道。

    宣岑臉上掩不住喜悅!坝斜荣悊?”這個陳起軒也不告訴她一聲。

    “沒有,想你。”至剛的聲音充滿了柔情。

    宣岑陶醉的、情不自禁的臉上泛起甜美的笑容。柔聲輕啐道:“這里是辦公室。”正好

    瞧見宇娟投來會心的一笑。

    “我看見你的車了。六點我在報社樓下等你!敝羷偓F在就在阿立的修配廠。他剛到修

    配廠看見宣岑的車子時,差點就以為會看見她在。

    “修好了?你要開過來?”宣岑今早才將車子送修的。

    “嗯!六點鐘見。”

    “嗯!”

    才掛上電話,宣岑已期待今晚的美好時光。

    “我的大小姐,你煩不煩哪!一天三通電話,上個星期六才見面,不嫌話多以后沒得談

    嗎?”宇娟劈頭就嚷了起來,拿著稿子在宣岑面前□著,嚷著:“幫你□冷風降降溫。瞧你

    臉紅得像猴子的紅屁股。”

    “討厭,形容詞形容的那么爛!毙Ь降膵舌恋馈

    湯懷仁一雙眼望著透明玻璃外的一個身影,她的笑容已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他胸口的

    痛楚,連肺帶心的撕扯著他。

    如果他在一開始就對宣岑坦承感情,即使她沒有馬上接受,在這五年的相處中,她難道

    不會撤離上司與下屬之問的防線嗎?

    如今情敵出現了,她的喜她的樂全看在他眼里,他對宣岑的單戀該死心了吧!為什么他

    覺得梗在喉頭的痛想傾泄而出呢?他愛她愛得太深也太長了。

    他冷眼心痛地,看著宣岑笑盈盈的走出辦公室。

    他轉過身立在窗前,從上往下俯瞰地面,看著他熟悉的身影步下階梯。

    他終于看到那個情敵了——他就倚在她的車旁,然后迎著她的笑容上前和她接觸。

    湯懷仁不忍再看下去,拉下百葉窗,讓自己隱身在晦暗中。

    ***

    至剛一早出現在餐桌上時,把他們嚇了一跳。

    除了至中和季翔外。

    昨晚深夜十二點,至剛送宣岑回家后,自己也回家了。

    在前院,他停好車子時,差點被在車上的季翔嚇著了,很驚訝他會抽煙。季翔因是潛水

    員,對煙酒幾近不沾的。

    問他是不是被媽罰在門外睡覺,他只是吐了一口煙圈,煙霧中看不清那一抹笑容是何意

    味?

    隨后至中也回來了。

    至剛更訝異看見他臉上的冷峻,皺著眉緊抿著嘴。

    三人抽著煙閑聊了起來。

    媽媽的聲音飄進耳朵里,不悅的說著:“要回來也不打一通電話回家,我和你爸爸差點

    就要上臺中了。”

    “呃……我這里有事,所以就回來了!敝羷傊嵴f著。幸好宣岑這星期六沒到臺中

    去,否則若讓爸媽看到宣岑在他房中,不逼他結婚才怪。結婚。他心底漾起甜蜜的感覺,似

    乎結婚后的感覺會更好。

    “一個人在那邊傻笑什么?”天羽眼尖盯著他的臉,捕捉到他癡傻的笑意,糗著他。

    至剛很少臉紅的,天羽大刺剌地揪著他,引來他們的測目。

    “現在可勤快了,以前是半年才會回家來,上上個星期才回臺中,現在……我看哪,是

    巴不得每天通勤,臺中、臺北來回兩地跑喔!”天羽邊說邊笑了起來。

    “老大,你就省點油錢,省點電話費,干脆把人娶回來嘛——”方母也早點想抱孫子。

    “她是哪家的小姐?我跟你媽找個媒婆上她家提親?”方爸是心急如焚。他都已六十二

    歲了,連個孫子都沒得抱,老是干瞪眼,羨慕他那些老朋友、老同事滿口的孫子孫女經。

    “爸、媽,時機一成熟,我自會上她家求親的!敝羷傔是堅不肯透露。

    “萬一你又像上次那樣,把奶奶喜歡的關宣岑……”方母話未說完,就被至剛打斷。

    “媽,我說過,我挑的妻子絕對會是自己喜歡的類型,我現在很專心在追求這個,你不

    要再提起奶奶說的那些了!敝羷偤芟肟窗謰尶吹叫瘯r的震驚模樣。

    方母馬上閉口不再說什么了。

    “老二,你怎那不吭聲?”方爸放下報紙說著。他注意至中好幾天了,他原以為是偵辦

    命案事件出現疲憊狀態,可是那神情又不像。

    至中看一眼老爸的銳利眼光,有心事是瞞不過他法官大人的眼睛。

    他聳聳肩!靶叹淖煲苍撚行菹r間,整天提訊偵訊犯人,嘴里還不都是重復那些,

    話。”

    “這也是你當初選擇的。”方母不忍責備他。

    “媽,我一直謹記您的叮嚀:膽大、心細、小心、謹慎、安全。”至中還是覺得對不起

    媽媽,雖然她笑口常開,但她對每一個子女的安全顧慮,是她最大的煩憂。她三個兒子從事

    的職業都是具危險性的,她卻成全了他們三兄弟的夢想。

    “我知道。”方母以慣有的慈愛接受孩子們的心意。她看著他們,突然覺得餐桌上少了

    一個人。

    “咦——采菲人呢?”

    克亞說著:“她不在。到高雄參加同學的婚禮!

    “她怎么不吭一聲就去高雄?”季翔生氣的說著,神情是惱怒的。站起來收走餐盤,砰

    的一聲,餐盤可憐地被摔進水槽!昂ξ以谕饷娴攘艘灰,看她回來我怎么說她?”咕噥的

    咒罵著。

    “真是奇了,你在氣什么?采菲去哪兒關你什么事?她都二十五,快二十六了,你要她

    嫁不出去!”天羽真不懂他的心態,自己有女朋友了,還把采菲綁在身上當他的責任。

    “你懂什么?采菲她……算了,我跟你扯那么多你會懂才怪!你專心幫克亞生個孩子,

    別管那么多!奔鞠璐饝煞撇徽f出她的秘密,她覺得那是件很難堪的事。

    天羽氣呼呼的瞪著他,站起來!罢鹃_啦!”天羽每次被說到心痛處時,脾氣就來了。

    都結婚三年了,她還是沒有懷孕的音訊,跟她同一年結婚的同學,都已是兩個孩子的媽媽

    了。

    雖然克亞安慰她,是因為太忙碌和緊張的關系,但她確信她很正常,沒有給自己壓力。

    她懷疑是自己出了問題。

    “小妹,對不起!”季翔低頭看天羽,知道自己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傷害到她了。

    天羽露出戚戚焉的苦笑了一下!拔視倥Φ!

    “再熱情一點。”季翔附在她耳邊說著。

    “媽——你看小哥啦!他又再說那種……”天羽耳根都紅了起來。

    “我沒有,只是建議而已。”季翔嘴咧得老大,朝克亞眨眼。

    至剛聽了拿紙巾抿嘴笑著,心思飄向和宣岑在一起的甜蜜時刻。

    克亞尷尬的輕咳了起來。

    他看著季翔,愈覺迷糊了。采菲和季翔之間真的是令人撲朔迷離。他有季翔的態度分明

    是……有種他難以言喻的感覺,會不會是……采菲一定弄錯了。季翔發那頓脾氣,也未免太

    令人心生起疑,似乎是一個先生在生一個離家太太的怒氣。他想不出季翔會舍得放下采菲而

    離開的原因。

    如果真是采菲弄錯了,那這出戲就有得看了。

    他何不靜待些時日,就可見分曉了。如果他揣測得沒錯,他們是郎有情妹有意。

    ***

    每次的別離總是離情依依,難分難舍。

    至剛戀眷的目光不舍移開。

    “宣岑,下個月我們車隊,將要參加越野賽車錦標賽的澳洲分站賽,可能沒有時間回

    來!敝羷傉f著。他們車隊非常注重這項重要的國際比賽。

    “我聽阿立說了,他說這個比賽很重要!毙赖倪有明年二月和年底的房車越野

    賽。

    “希望爭取到好成績!敝羷偲诖淮伪纫淮蔚母唠y度挑戰,都有好成績。

    “我會在你身邊,支持你的夢能實現!毙ь^看見他眼中燃燒著希望之光,多么執

    著夢與理想的男人,她深愛的男人。

    宣岑明白知道至剛的夢在哪里,這些年來大大小小的亞太杯、國際級車賽,他都參與

    了,最終的目標,是放在已有十五年歷史的“巴黎——達卡大賽車”,他們稱之為“超越黃

    沙的精神”。

    她要將他的夢擁進懷里,相伴相隨共效于飛。

    至剛再一次吻住她再擁著,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

    “想我!

    宣岑嬌笑地眼睛眨著,眼眸流轉傳達情意。

    至剛看她進門,才將車子駛離關家門口。

    宣岑一進門,很訝異會看見姊姊宣玉。

    “姊——?怎么回來了?”宣岑看她臉上不是很好看的臉色。“咦——?寶寶呢?睡了

    嗎?”問什么白癡問題?都十二點多了,當然該睡覺了。

    見她沒搭腔,宣岑識趣的閉上嘴。

    “媽呢?”她問宣洵。

    “去睡覺了。”宣洵眼睛盯著電視螢光幕。

    “大姊她怎么了?”宣岑壓低聲音問著。

    “我回來時,她就已經在家里了,我看八成是跟姊夫吵架離家出走。剛才她在房間給寶

    寶喂奶的時候,邊罵邊哭著,把寶寶罵哭了,媽一生氣把寶寶抱走,哄他睡覺了!毙

    聲說著。

    宣玉往她們兩人一瞪,拿著無線電話起身走進房間。

    一大清早,關家上下就被寶寶的哭聲吵醒了。

    他們想抱寶寶,卻被宣玉擋在門外。

    “宣玉,寶寶是怎么了?你不是在喂他吃奶嗎?怎么還哭個不停?把寶寶抱出來!标P

    母在房間外喊著。

    門打開了。宣玉的眼睛是紅腫的,顯然是昨夜等不到電話,哭了一整夜。她將手中的寶

    寶交給媽媽。

    “跟士誠鬧□扭,也犯不著拿寶寶出氣,你以為嬰兒就不懂大人的心思嗎?你的喜怒哀

    樂,會感染到他的敏銳知覺的!标P母把寶寶抱在手上逗弄著!澳闱啤皇峭V箍

    了?寶寶乖,外婆沖奶粉給你喝!比缓螅ь^看著她說著:“這么生氣,你不會自己打回

    家,把他大罵一頓消消氣嗎?”

    “我要他先打過來,是他錯在先,也沒道歉,也沒安撫我的情緒!毙窆虉痰夭豢锨

    就。

    “你就慢慢等!标P母搖搖頭,不再說勸她的話了。

    另有四雙眼睛看著她,宣玉哼了一聲將門關上了。

    宣玉一整天的情緒是無常的,媽媽把寶寶帶去育幼兒。宣平早上本來還在,下午有課他

    去上課了,就留她一個人在家,她便無從發泄了。

    好不容易捱到五點半,她的心已經軟化了,打了電話到彰化——士誠上班的地方。這一

    通電話不打還好,誰知一打去興師問罪,卻換來的是“我去出差,你不知道嗎?”,氣得她

    當下摔了電話,什么混蛋字眼全用上了,她決定絕不原諒他。

    當家里的人陸陸續續回來時,她的怒氣正欲火山爆發出來。

    宣岑和惟婕避開她,跑到廚房撿菜、洗菜。宣平在配料。宣洵自告奮勇當跑腿買蛋、買

    罐頭的。關母在浴室幫寶寶洗澡。

    “噢!他竟然跑去出差,把我當成什么?我前腳才出去他就出差……他根本就沒想過我

    會不會回家,也一定沒費心打電話回去,看看我在不在?我竟然還等他一夜的電話。我絕不

    原諒他!毙耠p手握著拳,像只籠子里的獅子做困獸之斗,來回踱步著,表情之絕妙可以

    去演悍婦的角色。

    “姊夫做了什么,讓你不能原諒的?”宣平替姊夫打抱不平,只聽姊姊的片面之詞。

    “很多。”宣王沒好氣地瞪他,說著:“前天,什么日子?我生日耶!他竟然連吭一聲

    也沒有,沒有鮮花、蛋糕也罷,“生日快樂”這一句連吭也沒吭的。我想到晚上……竟然也

    沒有。結婚才兩年就忘了我的生日,氣不氣人嘛?你們評評理!”

    “大姊,姊夫的人是鄉下出生的孩子,人比較老實古板,沒有情調嘛!”宣平說著。

    “他追我的時候怎么看不出來?”宣玉哼地一聲。

    “那是你被迷得暈頭轉向,哪還看得見?你沒看女字旁加了個昏字嗎?”惟婕插嘴說

    道。

    宣玉沒搭腔的,眼睛倒是瞪得比銅鈴大,嘖嘖稱奇的走向宣岑,“瞧瞧這是誰呀?不是

    口口聲聲說——要做遠庖廚的現代新貴族女性的關宣岑小姐嗎?”半是揶揄、半是譏誚的口

    吻。

    “閉嘴啦你,口水別噴向鍋子里頭!毙焕頃!靶,這樣可以了嗎?鹽會不

    會放太少?”她轉向宣平。

    “想抓住男人的胃?別作夢了。某某人回他媽媽家狼吞虎□的,好似一個月沒有吃到菜

    飯的乞丐,還且夸說“還是媽媽做的菜好吃”,把太太的臉往哪兒擺?婆婆還以為我虐待她

    兒子呢!”宣玉氣得臉都白了。

    “那是有“媽媽”的味道嘛!姊夫也只有一星期才回家一次,撒撒嬌自然的嘛!”宣岑

    替姊夫說好話。

    宣玉盯著她的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研究她。

    “你和你們總編走那么近啦?”宣玉聽宣洵說了那次高空彈跳發生的事,提到在醫院

    時,湯懷仁一步也沒離開宣岑。

    “湯懷仁?我跟他?怎么可能?”宣岑倒是很驚訝姊姊怎會知道有湯懷仁這個人。

    “不是他?”

    “你聽誰說的?”

    “宣洵。她說你們總編寸步不離,一直守著你,深情的眼神注視著你……她說他一定很

    愛你!毙癜研嬖V她的,一字不差地說給宣岑聽。

    “宣洵她眼睛有毛病。什么跟什么?我愛的人又不是他。”宣岑氣惱湯懷仁的意圖太明

    顯,最近有明顯的趨勢,老是把她叫去總編室。

    宣玉瞇著眼睛成一條縫!笆悄膫男人讓你甘心為他改變?”說著。

    “改變什么?”宣岑真氣自己露口風,不搭理她就好了。

    惟婕朝她眨眼,輕笑著。

    宣玉輕咳了一聲,看她盤中盛的菜肴。突然迸出話來:“他喜歡麻婆豆腐啊?”

    宣岑順口就接了,“嗯!他喜歡吃……”發現她被姊姊吊到話時,她滿臉通紅的瞪著姊

    姊:“關宣玉!”氣得大叫了起來。

    惟婕忍俊不住笑了起來。

    “媽,宣岑談戀愛了!”宣玉扯著喉嚨叫著。

    “噢!你嚷什么嘛?你干脆貼個紅布條,上面寫著:關家次女宣岑談戀愛了。貼在門

    口,夠醒目吧!”宣岑真想拿撒隆巴斯貼住她的嘴。

    “放鞭炮?酷不酷?”惟婕難得好心情乘機糗她一頓。

    “帥!”宣平也加入喧鬧。

    關母快速地幫寶寶穿好衣服包上尿片,走進廚房,將寶寶交給宣玉,坐了下來!罢

    的?”沒頭沒尾的說著。

    宣岑翻翻眼珠子,裝傻的表情。

    “惟婕,你好像知道!毙窨此恢毙χ。

    惟婕看看宣岑!耙f嗎?”

    “我說,我說,又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毙督盗,坐了下來。

    “我去拿照片!蔽╂纪蝗徽f著,然后起身。

    “趙惟婕!你敢,我會跟你一刀兩斷姊妹之情。”宣岑還沒有心理準備讓至剛在家人面

    前曝光。而且她有點擔心媽媽不會接受他是賽車手的事實。

    惟婕馬上坐了下來!拔梗∧氵真絕情!背端霓p子。

    宣洵買東西回來了。看他們圍著餐桌,眼睛盯著二姊,似乎在審問逼供犯人的凝重氣

    氛。

    “我錯過了什么嗎?”宣洵將東西放在餐桌上,也坐了下來。

    “正要開始!毙街钢感f道。

    “他的名字!标P母首先發難提出道。

    宣洵插嘴進來:“誰的?”

    “聽就是了!毙揭渎。

    “他的名字……他叫至剛,方至剛。”宣岑說出至剛的名字了。

    方至剛……?這不是……惟婕呆愣著了。至中曾大略地提起他家人的事——“我大哥是

    越野賽車手……”他說時,她并沒有將照片上那個至剛聯想在一起,天——這太巧合了吧?

    他們兄弟似乎不怎么相像。

    “他是干什么的?職業呢?”宣玉倒是乘勝追擊似的問題銜接而來。

    “至剛他是……”宣岑就知道姊姊較重視金錢、職業方面的問題。她看了惟婕一眼。

    惟婕了解她有所保留的難以啟口。

    “不會是見不得人的職業吧?”宣玉更加疑惑地激她,直視她的眼睛。

    宣洵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思索著,偏著頭看向宣岑說著:“二姊,照片上那個賽車手是不

    是方至剛?是他嗎?”她好幾個月前,在翻找她的占卜星座的書時,不經意看到的,她當時

    也只以為是某個男模特兒的照片。

    “宣洵,你怎么可以亂翻我的東西?”宣岑生氣的怒瞪她。

    “他是賽車手?”宣玉當她是怪物似的瞪著她。

    “對!”宣岑睹氣的回瞪她。

    “你沒腦筋嗎?賽車手——跟刺激、危險為伍的男人!毙駬u搖頭,不明白也不了解

    她這個妹妹。

    “媽——?”宣岑希望看到媽媽會接受的表情。

    關母沒回答,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說著:“吃飯、吃飯。”

    宣岑好生失望,食不知味的吃這頓晚餐?磱寢屵B提也沒提了,臉上也看不出她的心

    思。宣岑一顆心沉下去了,黯然的。

    她得找個時間和媽媽談,她想知道媽媽接受至剛的意愿如何?

    她真希望姊夫快點把姊姊接回去,否則她在這里加油添醋,擾亂媽媽的心,那如何讓媽

    媽接受至剛呢?

    ***

    惟婕難得遲到,而且是遲到一個小時。

    昨晚和宣岑聊到凌晨一點才睡,兩個人都忘了今天不是星期六。

    “怎么又是離婚案件?這件交給地院家事法庭審理就可以了嘛?”惟婕揉著一側太陽

    穴,頭痛的說著。

    石瑞明看她睡眠不足,一雙黑眼圈極為明顯!按箧,你今天可真丑,黑眼圈像貓熊的

    那對眼睛!闭f著。

    惟婕沒好氣地瞪他,“謝謝你喔!好了,言歸正傳,這個太太的訴請離婚案子,為何被

    家事法庭駁回?”

    “她拿不出丈夫毆打她的驗傷單證據。”瑞明說著。

    “為什么交給我?”

    “我去找她問明詳細原因時,她丈夫在場,而且我看她很害怕的樣子,直說找錯人了。

    后來,我接到一通由她十一歲女兒代母傳話的電話,說明其母被她爸爸嚴禁不準外出的苦

    衷,她還說她爸爸對陌生男人有敵意,希望能由女律師接手!比鹈鞲袊@十一歲的小女孩已

    這么成熟懂事,在言談中另有隱情,不敢坦承。

    “聽起來是懂法律那一套的丈夫,毆打太太的部位不至于造成要害,先是威脅、恐嚇,

    就足以嚇退一個軟弱的婦人。一定有辦法找出恐嚇要脅的證據。好,我來接手。”惟婕一口

    應允,F在的精神虐待,還不足以構成離婚訴請要件。

    “啊!對了,惟婕。你聽潘老先生說過,有土地買賈這檔子事的交易嗎?”程偉突然說

    著。

    “沒有。他只委托我——代保管土地所有權狀和其他文件證明。怎么突然提起?”惟婕

    幾乎忘了她代保管的事了。

    “有個自稱是土地代書事務所的負責人找你。他說潘老先生曾和他接洽有關土地買賣一

    事,一位建商看上那塊土地,想知道要如何購得那塊土地?”程偉說著。這倒是棘手了,潘

    老先主已無親人可以繼承土地、房子和一切有關的資產。

    “他怎會知道我是潘老先生的委托人?他留下電話了嗎?”惟婕有些疑惑。

    “對了,潘老先生死的前些天曾來找過你,記得我告訴你他來找過你的,有沒有?一定

    是為了土地買賣的事;蛟S來找你拿回代管的文件!背虃シ治稣f道。

    惟婕想想,下班后回去問干媽,或許問問鄰居,或是老人會的那些他的老朋友、棋友。

    桌上的電話響了租來。

    惟婕接了起來。“程氏法律事務所,趙惟婕,哪位?”她說著。

    “我是方至中。是趙惟婕趙律師嗎?”至中的口氣有些淡漠。

    惟婕聽到他淡然的語氣此不覺訝異!笆,我是。有什么事嗎?”倒是自己,握著話筒

    的手微顫著,聲音亦然。

    “想請問最近是否有建設公司,或者是土地仲介業者找過你?”

    “我剛聽程偉提起。是有人打電話來找我,一個自稱是土地代書事務所的人!

    “他問了什么?”

    “潘老先生那塊土地。他說曾和潘老先生接洽有關土地買賣交易的事。怎么?有什么不

    對嗎?”她聽出語氣中的疑慮。

    “你曾提過潘老先生死的前些天有找過你,為了什么事,你有什么線索?”至中他們已

    將箭頭,指向打潘老先生土地主意的建設公司和土地仲介公司。

    “我想應該是土地所有權狀一事吧!因為我受委托代保管他的這些文件。不過,或許也

    不是。我想問問他那些老人會的朋友或是鄰居,他生前是否提過土地買賣的事?”惟婕就打

    算在下午,和那位訴請離婚的太太見面晤談后,就去拜訪那些老人會的會員。

    “我們已經打探過了,他沒有提起。倒是曾提過要把那塊土地和房子捐給育幼院!敝

    中調查這件命案接觸的人,莫不稱贊潘老先生是個樂善好施的老人。

    惟婕并不訝異,只是沒聽潘老先生提起。她得回去問問干媽知道這件事否?

    “你在聽嗎?聽著,你不覺得事情有些突然?突然冒出自稱土地代書的人。既然他們知

    道所有權狀在你手上,或許會從你身上下手,你自己要提高警覺!敝林懈嬖V她事情已有了

    變化和危險,歹徒已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潘老先生,恐怕會來硬的強搶或是霸占。

    惟婕驚駭的戰栗著,令她想起潘老先生死去的面孔。

    “惟婕……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我已請局里的同事保護你的安全。我不希望有

    到你受傷!敝林新犚娝@恐的抽氣聲,他恨不得能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安全。

    “謝謝你!我……很抱歉上回對你的粗率無禮……”

    “我沒放在心上,人總有情緒不佳的時候。我要掛斷了,有緊急狀況。再見!闭f著,

    匆忙的掛上電話。

    惟婕想說小心的話硬是梗在喉嚨,就被他硬生生的掛了電話。

    她掛上電話,茫然失神的眼睛落在渺無一物的空氣中。

    “回神哪!”程偉揮手在她眼前晃。

    惟婕眨了眨眼,視線定在他臉上!翱词裁?”瞪他一眼。

    “他是你黑眼圈的原因?”程偉盯著她疲憊脆弱的臉上神情。

    “不是。這是昨晚和宣岑聊到深夜凌晨一點,而留下來的。”惟婕白他一眼。

    “兩個女人這么無聊寂寞。 

    “小心我告訴宣岑。宣岑她很苦惱,怕干媽不能接受至剛是賽車手!蔽╂紱]有告訴宣

    岑——她認識方至剛的弟弟。說了徒增感傷。

    “至剛?賽車手——宣岑談戀愛了?”程偉發出很不可思議的驚訝聲。

    “關宣岑有男朋友了?”瑞明是宣岑的愛慕者,暗戀心儀她許久了,可是每次都被她拒

    絕。

    “我沒有告訴你們嗎?”惟婕無辜狀的眨著眼!耙鹈,你沒事吧?”她看他似

    乎受到很大的打擊。她忘了他一直在追求宣岑,宣岑是一點機會也沒給他。

    “我得請教調酒師,有沒有香蕉皮摻著的酒?我要給它取“失戀失魂失心酒”這個名

    稱!比鹈骺酀淖晕页爸S說道。

    “快說這段羅曼史,是怎樣浪漫趨近的經過?”程偉催促說道。

    瑞明呻吟了一聲,痛苦的表情。

    “我看還是不要刺激他。”惟婕同情地看瑞明一眼,搖頭說著。

    程偉走向瑞明,重重的在他肩上拍著!澳腥瞬攀僖淮闻率裁?你會找到可以參與你

    的現在和未來的伴侶的。”

    瑞明揪了他一眼,難為情的說著:“這是第二次失戀!

    程偉啊的一聲,沒有安慰的下文了。

    ***

    惟婕一離開事務所,光雄的待命變成行動了,他尾隨在她車身后,保持距離跟著她。

    當她進去一棟民宅時,光雄在外面待命等候。

    這時車上的呼叫器響了,光雄立刻用無線電回答呼叫。

    “光雄,立刻到現場支援,至中中了槍,傷勢不明,聽到即刻行動。通話完畢!笔撬

    們的小隊組長緊急呼叫支援。他們正在圍堵一個流氓集團的場所,雙方在交戰中。

    “聽到了,立刻行動。完畢!惫庑坳P上無線電。正準備離開時,看見她出來了。他走

    向她。

    “趙律師,我是至中的同事。我現在要趕去支援,你自己小心防范四周!惫庑蹧]告訴

    她至中中槍的事。

    惟婕還來不及跟他說謝謝,他行色匆匆的坐上車子,車子急馳的呼嘯離去。

    眼看時間還沒到下班時刻,惟婕順道到育幼院去。她想起至中說的捐地、房子一事。

    惟婕到育幼院時,院童們已有的放學回來了。

    “趙姊姊!”院童們熟稔的和她打招呼。

    “好,乖。”惟婕親切的和他們寒暄幾句。

    “惟婕,你怎么來了?”關母說著。她們正在整理剛收到的舊衣物。

    惟婕也動手幫著摺疊已分類好的衣物。

    “干媽,潘老先生他有沒有提起要賣地、房子的事?”惟婕問道。

    “沒有。他怎會賣掉嘛?他常說要把那塊地和房子捐給育幼院住。不信,你可以問這里

    的修女,他和院長談過土地和房子過戶的事!标P母談到這事也不禁感到遺憾。

    “干媽,你怎么連提也沒提嘛?”惟婕反倒怪起她。

    “怎么啦?看你面色凝重的!

    惟婕將程偉提到的那通電話和警方調查結果,說給她們聽。

    之后,惟婕問了院長,有無文件可以證明潘老先生捐地和房子的口頭,或是任何簽名字

    據。

    “有。一個代書寫了有關土地和房子的簽約書,我簽了名,潘老先生也簽了,只等辦完

    過戶手續,就完成移轉!痹洪L回答道。

    “這名代書沒與你聯系嗎?”惟婕更可以確定潘老先生找她是要拿回文件。

    院長搖頭!芭死舷壬篮,我想過戶手續也沒辦法辦理了,所以沒有提起!睂τ谂

    老先生的死感到欷吁不已,沒想到會有人加害他。

    惟婕在回去事務所的路上,腦中不停地運轉,想確切抓住每一個疑竇,有可能是出在代

    書那個人的問題,他的職業道德令人起疑。

    惟婕一踏進事務所,就看見程偉神色凝重的朝她走來。

    “惟婕,方至中出事了,他身中兩槍,送到醫院急救中……”程偉才剛掛上王光雄的電

    惟婕全身血液頓時凝住,臉上血色刷白了的,腦袋一片轟然

    她也不知怎么到醫院的,讓程偉拉著她上車,拖著下車到急診室詢問。

    她是慌亂、恐懼交集地六神無主。

    她看見王光雄走過來!摆w律師,程律師!

    “至中他現在情況怎么樣?”惟婕心焦的抓住他的手。

    “惟婕……”程偉安撫的拍拍她的手。

    “光雄,他們是……?”聞訊趕來的方爸和方母。季翔人在墾丁,已聯絡上他了。至剛

    那兒,大成會轉告他。

    “趙律師和程律師。他們是至中的爸媽!惫庑劢榻B他們互相認識。

    惟婕沒想到,竟會在這種氣氛下和至中的爸媽見面。她微微一驚,她認得至中的爸爸—

    —方學維法官。至中沒說他父親是位法官。

    “伯父、伯母你們好!蔽╂加纤麄兏屑さ拿嫒。

    程偉沒有留下來陪她,歉意地向至中的爸媽表明另有要事要告退,他先行離去。

    在等候的時刻,是沉寂得令人有窒息的感覺。

    當手術房的門打開,醫生和護士們推著病床出來。

    “醫生……?”方母顫抖的發不出聲音。

    “子彈已取出,但還仍需觀察。”醫生說著,接著又說:“下次出任務支援時,最好能

    穿上防彈背心,這一次令郎命大,兩槍均是從背后中槍,沒有傷及背椎和其他要害!彼

    言語中,也透露出警方在安全措施方面的缺乏。

    方母淚眼斑斑的望著面無血色的至中,“你還說記得我的叮嚀……”疼惜憐愛的撫著他

    的臉頰。

    惟婕悲從中來,將方才欲哭無淚的緊繃和無力感發泄出來。她掩著面對著墻壁做無聲的

    哭泣,她還能忽略心中對至中的愛嗎?

    至中已被推進加護病房觀察。

    惟婕感到肩膀有著一雙手重壓的力道,她微怔的抬頭一看,是至中的父親,迎上他安慰

    的暖暖眼眸。

    “好了,孩子,別哭了,至中他已脫離險境了,他會好起來的。”在方爸的心里想著

    的,是至中難掩的悵然失落之神情,原來和這位趙律師有關連。

    光雄急著回局里,報告至中已脫離險境的消息,便向他們告辭。

    不久,唐氏夫婦和采菲也趕來了。

    他們在病房外守著,等至中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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