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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你的天使 第八章 作者:薄荷煙
    人真的不該多管閑事。多管閑事只會惹來一身腥。好心不會有好報。這是我的經驗之談。

    話說自從宋邑荷轉學離開,本校就少了一位可供眾人踐踏的重量級緋聞女主角。而今早,我到學校之后就立刻登上懸缺已久的女主角寶座,成為最新箭靶、眾矢之的。原因無他,只因今天早上三個失蹤一天的俊男伴著我到校,想不出名也難。

    我非常確定自己病過頭,腦子壞了,否則我怎么會同意讓他們先送我回家換制服,然后再陪我一起到校呢?當我發現自己犯了這一個大錯時,已來不及了,大勢已去,我的清譽已經付之江水東流,無可挽回。這該算是物極必反,還是樂極生悲呢?因為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場美得不像話的夢,所以從今天早上起我就必須面對這一場難以終止的流言惡夢嗎?救命啊——

    更糟的是,我感冒頭昏,在校門口絆了一跤,險些摔倒,幸虧石狩真反應敏捷地摟住我的腰,拯救我免于四腳朝天。沒摔跤,這不是很好嗎?石狩真那個摟腰動作,在眾目睽睽之下引起一片抽氣聲。只要一想到那一大票目擊者將如何向其他人興高采烈地轉述這幕“英雄救美”,我的心便涼了半截;然后再想到有心人土將如何自作聰明推論我和石狩真的關系,我那另外半截心也就跟著涼透。很好。

    就連駱青青見到我時,一雙眼睛瞪得比乳牛脖子上的銅鈴還大,直追問:“你昨天晚上不會真的和石狩真在一起吧?”

    “你喜歡石狩真?””你跟石狩真發生了什么關系?”

    面對這些問題,我唯有沉默以對。

    因為我昨天晚上確實和石狩真在一起,因為和他接吻以后,我很難再理直氣壯地說我討厭他,因為那一個吻,我無法說我和石狩真沒有發生任何關系。

    青青失望了。不是因為聽不到八卦內幕,而是因為我是八卦流言的當事人。青青對我感到失望。

    我也開始對自己感到失望。

    難道我真的要和石狩真在一起嗎?我能相信石狩真嗎?和一個萬人迷談戀愛要付出的代價,我付得起嗎……煩呢!問題太多,麻煩重重。做夢是很美,但人總要回歸現實生活,而現實通常很殘酷。

    我一個人窩在美術社的社團辦公室里潛心思索。為了遠離口舌是非,我根本就不想待在教室里。還沒有心理準備接受知名度暴漲的事實,也怕聽到任何令本人吐血的膻腥訛傳,重病的人承受不起打擊啊。

    “叩、叩!

    “誰?”我瞪著門板,F在是上課時間,有誰會跑到這兒來?

    “叩、叩!辈换卮?好,我倒要看看外面是何方神圣。我走到辦公室后面,爬到檔案柜上踮起腳尖,用手推開一格松動的天花板,從里面抽出一根堅實的木棍(不要問我為什么天花板上有木棍,去全校教室巡一遍,你會發現所有不能讓師長看見的物品全在天花板里)。木棍是為了以防萬一。本校校風向來不文明。我和石狩真的名字連在一塊兒,什么事都可能發生;我看那些死忠的石狩真親衛隊成員大概已經磨刀霍霍,準備將我大卸八塊。

    小心為上。我扛著木棍漫步到門前,頓了一下,便用力拉開門——空空如也。沒人?撞邪啦?

    突然,一只手打橫里伸出來,手心握著新摘的玫瑰……

    我愣了一下,笑逐顏開。“臭燕京,你又去偷拔校長室前面花圃的玫瑰啦?”

    元燕京倚在墻邊,一手插在褲袋里,一派瀟灑,將手上的幾支粉玫瑰塞進我手里,掛著招牌痞笑:“要慰問人家,總不好空手而來吧?”

    我旋身回到我的辦公桌,把木棍往桌上一放,彎身打開抽屜搜尋著……

    “喂,你拿這么大一根棍子,是想干嘛?”燕京坐到我隔鄰的椅上,順手拿起那根木棍把玩。

    “打狗棒。”我從滿抽屜的雜物里找到一個牛奶玻璃空瓶,倒一點礦泉水,再把玫瑰花插進瓶中。“我們學校野狗多,不防著點,行嗎?”

    “好可憐。”話是這么說,但燕京臉上可沒有一絲絲同情,笑得可燦爛了。“嘗到被狗仔追逐的滋味啦?”

    我懶懶地靠著椅背,不答話。燕京既然找到這兒來,想必是已經聽聞外頭的風風雨雨,專程來“慰問”我。

    “喂,聽說有人一大早就在校門口表演親熱鏡頭?”

    “親你個頭!”

    “聽說是擁吻喔,真的假的?”

    擁……吻?!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流言是怎么傳的啊?”

    燕京樂得哈哈大笑,“版本很多,你要聽我一一細數嗎?”

    “謝了。不必!薄安灰铱蜌饴铩!毖嗑〾男牡匦,“沒有擁吻嗎?那還好。我還以為自己錯過了精彩鏡頭,扼腕得要命呢。”

    我嘆了口氣。“燕京,你還想繼續當我的朋友嗎?”

    “討厭,又恐嚇我!毖嗑┳龀鲆桓笔荏@的小兔子狀,嗲聲嗲氣。我打了一個大呵欠。

    “喂喂!別這么不耐煩嘛!毖嗑┱f,“喔,我知道了,有了新歡就要拋棄舊愛呀?唉,女人喲……”

    我抽了一張面紙用力擤鼻涕。

    “為情傷風,為愛感冒!毖嗑鰶龅刈孕屑幼⒔。

    我又拉開拍展,拿出一盒針線丟給他。

    “做啥?”燕京場了揚那盒針線,問。

    “給你縫嘴巴用的!

    聞言,燕京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開懷,“才說兩句,你就要我封嘴?有鬼,真的有鬼!喂,聽說你昨晚沒回家?”

    “你從哪兒聽說的?””從哪兒聽來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大家都知道!毖嗑┟蜃煸幮Γ爸滥阕蛲砗褪髡嬖谝黄!

    “喔!辈灰馔狻

    “喔什么?你形象都沒了,還這么鎮定?”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能怎樣?”我說,“還是你期待我留下人言可畏’四字,然后去自殺?”

    “唉,這樣講就傷感情了!毖嗑┮巫踊,摟著我的肩(為什么我身邊的男人都愛對我摟肩扶腰呢?),低聲耳語:“昨晚,應該沒發生什么事吧?”

    “你覺得呢?”

    “我覺得?”燕京咧嘴一笑,“……當然有。”

    我給他一記白眼!斑@是正常推論啊。石老大隨便跟哪一個女生在一起,出事的機率都高達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但,如果那個女生是你的話,出事機率絕對是百分百。我才不信你們兩個共處一夜卻什么事也沒發。”

    “你是什么意思?”我冷著臉,皺眉,“你是指我很隨便?”

    雖然我和石狩真之間的確有發生“一點事”,可是聽到燕京這樣講,我心里還是很不舒服。他說得我好像是一個見到石狩真就會自動黏上去獻身的花癡似酌。什么嘛!我開始慎重考慮要把燕京從我的好友名單中剔除。

    “這個嘛……我先問你一個問題,”燕京說,“你和他現在到底算不算戀人?”

    “不是!蔽也患偎妓鞯卮。今早醒來,我就很努力的想把昨晚那場夢忘掉;石狩真也沒說什么(不過他眼里的笑意很明顯就是了)。既然什么都沒說,那當然就什么也不是。我是這么認為。有人規定親吻以后就得生死相許嗎?又不是童話!童話里的吻象征圣潔的永遠;二十一世紀的吻卻輕得沒有一絲重量。哼哼……我的心忽然酸了起來——因為我想到,如果吻代表責任,那石狩真需要對多少女孩負起責任呢?多得數不清吧……

    “不是?”燕京打量著我的表情變化,“石老大聽到你這句話會哭吧?”

    “燕京,閉上你的嘴!

    “哎呀,你不了解男人心啦!”

    “我不是男人,當然不懂!蔽艺f,“況且,你們這些雄性動物有心嗎?我看是沒心也沒腦子吧?你們雄性動物不是只靠下半身思考嗎?”

    “呵呵!你的語氣很像深宮怨婦!毖嗑┟奸_眼笑,“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說的‘你們’好像專指石狩真嘛!

    “哼。”“而且,你說錯了!毖嗑┱f,“雖然石老大確實常用下半身思考,但他還是有心的!

    “你又知道了?”我說,“你很了解他?”

    “當然了解。”燕京嘆了口氣,“石老大這三年來如此‘照顧’我,我怎么會不了解呢。”

    “什么?”我覺得燕京的話有奇怪的含意,“你在說什么啊?”

    “嘿!毖嗑┌缌藗鬼臉,“既然你還不是他的女朋友,那我才不要告訴你哩!

    “不講就不講,稀罕啊!”我懶得深究燕京的弦外之音。

    “你啊,”燕京拂了拂我額前的發絲,“聰明面孔笨肚腸!

    “喂喂,你是來慰問我,還是來讓我病情加劇的?”

    “好嘍,佛渡有緣人,你我無緣,我不渡你了,留待你自己去慢慢參悟天機吧。”我擺擺手,示意他可以滾了。

    “最后一句、最后一句!毖嗑┍瘸鲆恢皇持浮!澳阕约汉煤帽V厣眢w。不管你和他究竟有沒有在一起,都別讓心理影響生理。我從來沒看過你這么病懨懨。最好回家靜心休養,學校里狗屎流言太多,你愈聽心情會愈差,,心情愈差,身體就愈好不了!

    “是啊,”我忍不住微笑,接著他的話講:“然后我就會一命嗚呼、香消玉殞,稱了大伙兒的心,讓寶玉哥哥娶了薛寶釵……

    燕京一臉無可奈何,笑著搖頭,“你喔……”

    夜幕低垂。我認命地站在學校附近的站牌下等公車。

    雖然燕京善意勸告,我卻還是留在學校撐完一天。牛脾氣一旦發作,誰也拗不過我?傆X得一旦中途退揚,豈不讓好事者益發認定我心里有鬼?我才不想讓三姑六婆過于洋洋得意。于是我一整天死守美術社社辦,禪修鍛煉自己對于痛苦的忍耐力。呃……不過有點令我不好意思的是,不知是感冒藥的藥效抑或是美術社實在太清幽的緣故,我,睡著了。等到蘇醒時,窗外的天都黑了。真糟糕。

    石狩真他們三個早就離開學校。聽說他們并沒在校內待多久,僅僅亮個相便走人。條子撲了個空。囂張任性的家伙們。

    我一個人在路燈下,形單影只。

    突然,一輛賓士緩緩在我面前停下。喔哦,我等的是公車,可不是賓士。不祥的預感。

    果真,好的不靈壞的靈。車上先是下來了三位黑衣男子(其中一個是大貓),他們站在車們邊恭迎著(看到這兒,我已心里有數)——千呼萬喚始出來——壓軸登場的(當當當當)正是石康維。情勢很明顯。人家是沖著我來的。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勞駕石狩真的爸兼義云幫幫主親自出巡,小女子心里真是過意不去。我暗自冷笑著,準備接招。

    大貓神情肅穆,但眼神卻閃躲著我。哼,果然是帶人來砸場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大貓沒錯,我卻免不了覺得有些心酸,好像被背叛了。

    石康維一身名貴的西裝,緊鎖著眉,流露一股威嚴的氣勢,站定在我面前,銳利鷹眼盯著我,冷冷地開口:“阿真呢?”

    我別過頭去,不想讓他看見我臉上太過明顯的不屑神情。他以為他是誰啊?沒錯,他是我爸的幫主,但,不是我的幫主(我又不混黑道);他是石狩真的爸,但,不是我的爸,他憑什么用質問家仆的口氣對我說話?

    他是有資格耍威風,可是很抱歉,他找錯對象。我不吃這一套!八悄銉鹤影?”我譏刺。自己管不好兒子,卻跑來質問我這個非親非故的人。

    “你……”石康維的鷹眼緊瞇了下,沒料到小女生竟敢不買他的帳。

    “我怎么樣?”我平靜地轉回臉,直視著他。

    石康維眼里閃過一絲兇光。我面不改色。站在石康維身后的大貓皺起眉對我播頭,暗示我不該再激怒石康維。我不領情,裝作沒看見。

    我的個性就是這樣,跟一般女孩不同;正常女孩都喜歡親親抱抱小狗小貓,但一見蟑螂便尖叫逃竄;我卻對貓狗敬而遠之,但一見蟑螂便拿起拖鞋窮追猛打。理由是:貓狗牙尖爪利,我怎么知道它們下一秒會不會撲上來傷害我呢?而蟑螂又沒牙齒,我才不怕呢。對我而言,石狩真像貓狗,石康維像蟑螂。女孩子們見到石狩真便擁上前去,拼命想討他歡心,我卻不敢靠他太近,他一走向我,我便轉身逃跑。女孩子們見到冷峻兇狠的石康維,應該會花容失色、唯唯諾諾,我卻冷眼以對,只有厭惡,沒有害怕。

    我看穿了石康維不會對我怎樣。雖然名義上我爸是他的手下,但他自己應該心知肚明,我爸絕對有能力拉他下馬。我爸是不發威的老虎,一旦犯了我爸,我爸會準確地撕裂敵人咽喉;我是老爸的獨生女,惡狼也還活著,我若出了意外,老爸和惡狼可不會默不作聲。石康維不笨,自然懂得利害輕重。我也不笨,我也懂,所以我有恃無恐。

    不論接下來局面如何演變,今天這場斗法的勝負結果都早已注定。我同情石康維。

    “昨天你不是找到阿真了嗎?”大貓跳出來緩和氣氛,企圖打圓場!班拧!蔽逸p哼。

    “那你怎么不勸他回家?你不知道他的處境很危險嗎?”

    “我勸他回家?我算哪根蔥哪根蒜?偉大的親情都不能感召他回家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我的話里夾槍帶棍。

    石康維的臉色更加難看。“聽說昨夜阿真和你在一起?”

    我想我終于知道為什么石狩真父子感情不睦。自己疏于管教,兒子出了事,卻只會怪罪別人。聽石康維的口氣,仿佛是我引誘石狩真在外過夜似的。

    “是又怎樣?”

    “你……你跟阿真是什么關系?”

    “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會一起在外面過夜?”石康維的語調里泄出一絲鄙夷。我不禁肝火上升。石康維非常露骨地意指我和石狩真有不清不白的關系。老爸不太管束我,并不代表任家就沒有家教;任家女兒還不至于像個性饑渴的花癡見到男人便拖上床。我緊握著拳頭,氣得全身微微顫抖,“你放心吧,我和你兒子沒發生任何關系,你不必擔心我會纏著你兒子。你聽清楚,我和你兒子以前沒有關系、現在沒有、以后也不可能有,我和石狩真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背后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我回過身——石狩真在我身后約三公尺處停下腳步。他看著我,面禾表情。

    我的心卻仿佛被人重重擊了一記,心口發麻發疼……

    石狩真應該是特地折回學校來找我。石狩真聽見了我剛才說的話。石狩真被我的話刺傷。

    我又再一次深深地傷了石狩真的心。我知道。

    我緊咬著下唇。無語。

    “阿真!贝筘垎。

    石狩真僵了十多秒才出現動作反應。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我身前,擋在我和石康維中間,對著他爸說:“你來找她做什么?”

    即使我傷了他,他依然護著我。我閉上眼睛,覺得眼眶發熱,又想哭了……是因為生病的人情緒特別脆弱嗎?

    “你這兩天跑到哪兒去了?!”石康維被兒子這樣不客氣的對待,拉不下臉,口氣自然也火藥味十足。

    現場硝煙四起,場面一觸即發。

    “喲,怎么這么熱鬧?”老爸!我睜開眼看見老爸笑著從對街走過來!霸诖篑R路上開家庭聚會嗎?”老爸將我攬人懷里。

    石康維的臉益發鐵青,沉著臉不吭聲。他當然聽得出我爸言下的挖苦之意!澳悄銈兏缸觽z慢慢聊,我們父女倆可要先走一步了!迸R走前,老爸拍拍石狩真的肩膀,有種盡在不言中的加油打氣意味。老爸就這么瀟灑地帶著我退出石家父子的戰場。

    老爸的車停在對街。車子發動后,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好隔著馬路與石狩真的視線遙遙相望。

    我心一驚,倏地收回目光。目光可以收回,但說出口的話卻再也收不回。傷口無疑已經造成。

    “你啊,真令人傷腦筋!崩习肿笫制椒胖话蜷_的藥,右手拿著一杯溫開水。

    一回到家,老爸便催促我去洗個熱水澡。洗完澡。發現老爸已等在我的房間里準備服侍我吃藥。

    “有令人傷腦筋的老爸,當然就有令人傷腦筋的女兒。”我吃了藥,坐在床上捧著那杯溫開水緩緩啜飲著。

    “又怪到老爸頭上?”老爸盤腿坐在我身后,拿著吹風機呼呼地替我吹干頭發,“沒良心!

    “沒良心的是你吧?”我說,“竟然把生病的女兒丟在家里,自己一個人跑出去逍遙!

    “不行嗎?老爸這么多年來含辛茹苦地拉拔你長大,難得出去玩一次,回來還要被你念。唉!”

    還含辛茹苦哩。“老爸,你幾時含辛茹苦了?我怎么都沒“不行嗎?老爸這么多年來含辛茹苦地拉拔你長大,難得出去玩一次,回來還要被你念。唉!”

    還含辛茹苦哩!袄习郑銕讜r含辛茹苦了?我怎么都沒看見?”

    “怎么這樣講!”“本來就是!蔽移^睨了老爸一眼,“你自

    己摸著良心想想看,這些年來究竟是你在養我,還是我在養你?”

    飯是我煮的、菜是我燒的、衣服是我洗的、地是我掃的、垃圾是我倒的、用品是我買的、電器是我修的…嗯,這樣數一數,我才發現自己真是個全自動多功能的女兒,大小家務一手包辦,老爸根本什么都沒做嘛。

    這些年來,老爸過的是退休老人的生活,像只閑云野鶴,清心寡欲不問世事。外面的江湖恩怨,他不想管;家里的柴米油鹽,有女兒張羅;老爸只管坐享清福,簡直是溫室里的花朵喲。

    “愈長大愈不可愛,專跟老爸作對,害我想宣揚一下父威都不成!崩习钟檬嶙忧昧艘幌挛业念^,“好歹我也有一人分飾兩角,父代母職嘛!薄边不是自找的!”我哼。

    普通家庭發生一人分飾兩角的情形,通常是因為少了一個人,可是我家里那兩個大人都健在,而且沒有離異,之所以一人分飾兩角完全是自找的,沒事干嘛分居兩地呢?沒事找事。

    “噴,教訓起老爸來了?”老爸關掉吹風機;雙手各捏住我的一只耳朵。

    我頭朝后仰,向老爸吐舌頭扮鬼臉,老爸笑著把我的頭推回。

    “我不在的這兩天,你有沒有什么艷遇啊?”

    我皺皺鼻子,嘆了口氣,“爸,你實在很大膽喲。”

    “有嗎?”

    “沒有?”我一一數落老爸的罪狀,“是誰星期六晚上丟下我一個人,自己跑去喝酒?是誰星期天沒回家,放我一個人在家里發燒?是誰昨天晚上叫女兒留在別的男人家里過夜?你還敢提什么艷遇!”

    “你還漏講了一個,是誰把你的手機號碼給了石狩真!

    “爸!你還敢講!”

    其實我沒忘,只是刻意不想提起石狩真的名字。

    “怎么不敢?”

    “爸,你知道你是司馬昭嗎?”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答對了。”我轉過身抱住老爸的腰,頭倚在老爸的胸膛前,“爸,不要亂點鴛鴦譜。我很累,沒有力氣應付石狩真!

    “說得這么慘!崩习钟檬种疙樦业念^發,“老爸也不是故意要陷害你、看你的笑話,老爸是真的認為石狩真不錯。”

    “爸,你才認識他多久?”我說。

    “是沒有你久!崩习终f廣但是老爸看人不會看走眼。在江湖打滾久了,好壞一眼就能判斷!

    “爸,親愛的爸,”我說,“或許在你們江湖人眼里,石狩真長得帥又夠膽識,是一塊好料,可是呢,你要不要聽我簡報一下他的風流艷史呀?”

    “盈盈啊,你以后非處男不嫁嗎?”

    “......”

    “哪個人沒有過去呢?”

    “如果每個男人的過去都像石狩真那么輝煌的話,我寧可終身不嫁。”

    “喚,我和你媽的腦筋都很靈活,為什么會生下你這種死腦筋的女兒呢?”

    “哼哼!蔽液孟癫攀羌依镂ㄒ灰粋腦筋正常的人吧?一對分居兩地長達十多年的夫婦,腦袋會有多好?我不像他們最好!

    “好吧。我老實告訴你也無所謂,我之所以那么欣賞石狩真是有原因的。”

    “講!蔽也徽J為老爸能說出什么新鮮原因來。

    “石狩愛婚禮那天,我跟他私底下談話時,我一開口就問他:你是不是暗戀我女兒?結果……”

    “等一下!”我打斷老爸的話,驚愕地把頭抬起來定定地瞪著老爸,“爸,你瘋了嗎?你開玩笑的吧?”

    哪有女孩子的父親一見到條件不錯的男孩,就劈頭問:“你暗戀我女兒嗎?”太可恥了!身為當事人,我簡直要羞窘得無地自容。啊啊啊!我不想活了。

    “誰跟你開玩笑!”

    “啊……”我撫著胸口,絕望地倒在床上,無力地問:“后來呢?”他二話不說就斬釘截鐵地回答:‘是’。”老爸的聲音里有濃濃的贊賞之意。

    “不可能!”我愈想愈不對勁,“他在跟你惡作劇吧?爸,你怎么那么天真?”

    對嘛,太扯了,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暗戀”,怎么會說出口?說出來就不叫“暗戀”啦。我看石狩真應該是把老爸當成精神病患,隨口答答罷了。何況石狩真暗戀……我?笑話!

    老爸一臉不滿,“天真?你在說你自己吧?盈盈啊,你怎么會笨成這樣?人家喜歡你,你看不出來,老爸親自出馬去替你證實,你還懷疑?”

    “誰要你替我證實!”我說,“反正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也改變不了他喜歡你的事實。事實就是事實。””爸,你才是死腦筋!蔽艺f,“他為什么喜歡我?又為什么要向你承認?他自尊心那么強,怎么會承認自己暗戀別人?不合邏輯嘛!

    雖然……石狩真吻了我,但我不相信那是愛。一個吻不能代表什么。石狩真愛了每個被他吻過的女孩嗎?不可能。我覺得石狩真對我有興趣,只是基于一股征服的欲望。每個女生都愛他,唯獨我不;我總是站在離他遠遠的地方,所以我特別,所以他想征服我。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一旦得到手就不值得珍惜,男人都這樣。于是我一直警惕自己,不能愛上石狩真。我怕心碎。今天晚上那番話傷了石狩真,但我不后悔。遲早得讓他清楚我的想法,我不想和他談戀愛,今晚誤打誤撞讓他聽見那番話也好,一切到此為止。

    “邏輯合得很!崩习终f,“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對我坦白的話,我會助他一臂之力,幫他追我女兒。”

    “爸!”老爸還好意思講?我看咱們任家里最缺乏家教的人非老爸莫屬!

    “唉,你啊,”老爸戮了一下我的額頭,“人在福中不知!,F在不把握,當心日后遺憾一輩子。想知道他為什么喜歡你,你不會自己去問他?”

    “不要!蔽冶е眍^躺在床上。

    “任性!崩习忠蔡闪讼聛,“盈盈啊……”

    “怎樣?”我側著頭看他。

    “你剛剛的話會不會太絕了點?”

    我知道老爸指的是什么!澳懵牭搅?”

    “你講那么大聲,想不聽見也難!

    “喔!蔽艺f,“講都講了,你有意見?”

    “很絕情。你傷了一個男人的心!

    “放心,很多女生排隊等著修補他的心!

    “不負責任。你刺傷的心當然得由你去補,怎么把責任推給別人?”

    “爸,你很煩!蔽彝浦,“你回你的房間啦。我是病人該多休息,你別在這吵我!

    “逃避!

    老爸起身幫我蓋好棉被,便乖乖聽令離開。

    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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