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芷琳噙著淚,低垂著頭往三樓走去,回到自己的房間,抱著棉被痛哭出聲。
此時此刻,她多么想飛奔至呂雋風的身邊,偎在他懷里,讓他安慰她為愛抗爭所受的委屈。
自從與父親爆發沖突之后,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何氏夫妻更加嚴密地管控女兒的上下班時間,每天輪流接送女兒,連幾分鐘的延誤都不行,晚上則被禁足在家里不能外出。
呂雋風知道何父鐵了心要芷琳去相親,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想登門拜訪,直接跟何父溝通表達誠意,偏偏芷琳怕他被為難羞辱,甚至直接被轟出去,叫他不要來。
“我知道,我都有心理準備,你別擔心!眳坞h風語氣沉著地安撫女友,舍不得聽見她的哭聲。
他不顧女友反對,決定不再等待,親自備妥禮物,在某個周六的下午登門拜訪。
他一身正式西裝,態度恭敬地誠懇請求!安,我是真心愛著芷琳的,或許伯父對我賽車手的職業還有意見,但是我會努力改變和成長;現在,我已經成為工作穩定的上班族,雖然還沒有輝煌成就,但是假以時日,我會闖出一番成績,靠自己的力量給予芷琳安定的生活,請伯父允許我和芷琳交往。”
但是,何父固執不妥協,要妻子將女兒隔離在房間里,板著一張臉,語氣很疏離地回答:“呂先生,我親眼看見芷琳因為與你相識而改變許多,只是很可惜,這些改變并不是好的改變,F在已經不是你的職業問題,而是芷琳不該被你牽著鼻子走,她變得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女兒,我無法同意你們在一起,你請回吧!”
呂雋風碰了釘子,但是不氣餒,為了交出亮眼的成績讓何父對他改觀,白天,他向大哥學習,維持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的努力不懈。
晚上,他和何芷琳電話聯系,藉由聲音的慰藉,讓她明白他沒有放棄這段感情。
他們都相信,只要他們不放棄,等過一陣子何父的氣消了,知道女兒不是故意叛逆欺騙,而他也證明自己是有肩膀的男人時,一定能得到何家父母的祝福。
就這樣,對愛堅持的兩人秉持著這個信念,熬了半個月的相思之苦。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時何父已經和介紹人敲定相親的時間,但怕女兒事先知情會鬧脾氣,于是和妻子隱瞞了此事,決定等日子快到了再說。
某個周五晚上,呂雋風興奮地在電話中和何芷琳說了一個好消息!败屏,我成功簽下之前跟你說過的采購案了,大哥和我父親很滿意,大哥已經通知人事部,沒有意外的話,升任業務經理的人事命令下個月就會生效!
何芷琳也替他開心,雀躍地說:“你好棒!我可以跟爸爸說,你不是只會玩賽車而已,你絕對可以給我幸福!
“嗯,下周我再次親自去拜訪伯父、伯母,希望這一次可以軟化他們的態度!
“嗯!對了,雋風,你上回不是說過這個周日有一場車賽?”
“對!”
“我好想去幫你加油,可是爸爸那邊怕是無法放行!彼穆曇衾镉兄。
“沒關系,你在家里幫我加油就行了!眳坞h風何嘗不希望女友親自到場幫他加油?但是此時他們兩人只能多體貼彼此。
“雋風,對不起!焙诬屏諓瀽灥氐狼,為自己不能去替男友加油感到難過。
呂雋風輕聲笑著,安撫她。“傻瓜,干么跟我說對不起!
何芷琳在電話那頭也笑著,只不過是無奈地澀笑。
和呂雋風通完電話后,何芷琳下樓吃晚飯,雖然還是不能和呂雋風見面,但因為下周他會以不同的身分來拜訪,所以她心情比前些日子好些,胃口也不錯,不過這樣的好心情,卻因為父親一句話而破滅。
何父看著女兒,嚴肅地宣布。“芷琳,相親我已經安排好了,就在這個周日晚上,我和你媽會陪你去,對象是個年輕有為的眼科醫師,很適合你。”
何芷琳傻眼,紅了眼眶,端著飯碗的手在發抖!鞍郑阍趺纯梢噪S便替我作決定?”
“芷琳,不準這樣跟你爸說話。”何母在一旁告誡女兒的態度。
“爸,對不起,可是……你們可不可以取消那場相親?下周雋風會來家里一趟,他要跟你們報告他升官的事,他現在很厲害,成就不會輸給一個醫師!彼噲D說服父母。
但是何父仍堅持己見!霸僬f吧!反正你這次一定要去相親,別故意鬧事不配合,乖乖地給我去!
“爸——媽——”何芷琳拗不過父親,母親又不挺她,她感到孤立無援,眼淚默默流下。
這件事讓何芷琳心煩了一整晚,本來想立即打電話給雋風訴苦,但想到可能會影響他周日賽車的心情,不禁猶豫了。
為此,她幾乎整晚無眠,隔天早上到音樂教室上課時,一臉憔悴的模樣被陳苡星瞧見了,陳苡星本來想視而不見,但又忽然心念一轉,上前關心。
“你怎么了?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該不會是跟呂雋風吵架了吧?”她帶著壞心眼想著,吵架了最好,她才有機會乘虛而入。
“唉……苡星,怎么辦?我爸媽他們幫我安排了相親,我不敢跟雋風說,因為……”何芷琳正為了相親的事心煩,沒想太多便一股腦兒地把心事全說了。
陳苡星聽完,眼底閃過一抹黯光,假意勸她!叭绻改阜磳驮撛琰c分手,不被祝福的感情會走得很辛苦,何必呢?就順著你父親的安排去相親也不錯,你爸不會害你的。”
何芷琳聽完更加垂頭喪氣,心里覺得很無助,什么話都不想再說了。
陳苡星看她這模樣,內心另有想法,從這個相親的消息里察覺到些希望,一點點她和呂雋風之間的希望。
周曰下午三點,位于市郊的賽車場。
呂雋風正在車隊休息室里休息,陳苡星一身賽車女郎勁裝敲門進來,討好地跟他說:“雋風,加油喔!今天我雖然不是幫銀風車隊舉牌,不過我一直都是站在你這邊,希望你可以拿冠軍。”
“謝謝!”呂雋風戴上護膝,語氣平淡地向她道謝。
一旁的阿修發問。“咦?雋風,你馬子呢?怎么沒來替你加油?”
“她父親反對,沒關系,她剛剛有傳加油簡訊過來,這就夠了!
他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頭的何芷琳照片,心中充滿無限力量,嘴角也自然而然勾起,那鐵漢柔情的剎那表情被一旁的陳苡星捕捉到。
陳苡星看得心頭一陣酸澀,她也希望他能用這樣柔情的目光來看她,但是打從剛認識開始,他的視線始終都只停留在何芷琳身上。
此時廣播聲提醒再過半小時選手和車子將進場,賽車女郎要先去跑道上就位,剛好呂雋風也已穿戴妥護具,陳苡星不放過相處機會,主動約他。“雋風,你也要過去跑道那邊了吧?我們一起走。
呂雋風沒回答,徑自走他的,一臉帥酷不理人。雖然說陳苡星和何芷琳是同事,但他對她的印象不是很好,這全都始于登山那一次,她松手讓熱紅茶潑到何芷琳腳上。
陳苡星小碎步跟在他身旁,不甘被冷落,突然語出驚人地說:“對了,雋風,你知道芷琳今天晚上要去相親嗎?”
她投下的震撼彈生效,呂雋風果然倏地煞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