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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公開的妻子 第七章 作者:風光
    季凌陽回到家,已近午夜。

    一進家門,客廳是一片空蕩蕩,想必父母已經就寢。他想也不想地移動輪椅至房內,但原以為應在房內的小女人,卻是不見人影。

    輪椅再次轉離,來到廚房、起居室、書房,甚至是廁所,但都沒有看到他想見的那個人。

    強壓下心里的不安,想到今天不歡而散,或許她又跑去租一堆喜劇DVD了。

    這一回,他要陪她一起看。

    緩緩地來到客廳等她回來,少了黎燦在身旁管東管西,似乎連空氣都稀薄很多。他打開電視機,讓四周有些聲音,試圖沖淡些坐立難安的心情。

    多少個夜里,她也品嘗著比現下更苦澀十倍的心痛,看著所謂能使人愉快的喜劇片?印象中,只要他口不擇言地罵她一回,她就會捧著這些“療傷圣藥”,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偷偷地看。

    若非那夜讓他發現她的淚,他還不知道原來外表堅強的她,內心卻是如此柔弱易感。

    仔細一想也就明白了,她不是不會傷心,而是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放寬忍耐底限,容忍他的出一百不遜及惡劣脾氣。

    今天兩人談開的結果,他終于愿意面對自己的真實心情。撇開兩人的心結不說,黎燦原本就是很容易令人動心的女子,才貌兼具,大方健談,若說她是黎風集團的公主,那他必定就是相貌丑惡的鐘樓怪人。

    可是最后公主選擇了他,而他,也漸漸地鐘情于公主。

    等她回來,他一定會控制好自己的脾氣,給彼此的愛情一個機會。齊奕行說的對,她是難得的,放眼望去再也沒有另一個女人,能像她這么愛他,費盡心思地擄獲他的心。

    其實自己也早就動心了吧?季凌陽自問,否則他不會曾經失控地差點占有她。和她親吻的銷魂感受,到現在還深深地撼動他,若非自己的固執強硬,他們早該是和樂融融、契合非常的一對。

    是的,今晚以后,他要開始不一樣的夫妻生活!

    十二點過去,一點過去……季凌陽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心里的不安也慢慢擴大。毅然決然地關上電視,他拿起茶幾上的電話,準備打給那個三更半夜還不回家的女人……

    該死!她的手機號碼是幾號?

    不悅地掛上電話,他才發現自己從不記得她的號碼,因為只要他需要她的時候,她一定在身邊,不管是在家里,還是在公司,他根本不必去記憶。

    看來,他真的忽略她太多事了,難得她能忍受到今天……

    她真的忍受得了嗎?那為什么到現在還不回來?

    一種莫名的疑懼快速地籠罩住他,使他手腳冰冷,身體僵硬。他急急地推著輪椅進到房間,目光搜尋了圈,她放在化妝臺上的保養品,全都不見了。

    打開柜子──半面是空的,他突然覺得背脊一寒。

    哇!衣柜這么寬敞,看來我應該多帶幾件衣服才對。

    他想起第一天住進來時,她曾這么說。事實上,后來她根本忙得沒有時間添購新衣,反倒是為了他的方便及舒適,他的衣服還多了不少件。

    她的心思,根本只圍著他轉,為何當時他竟盲目得看不見?

    轉身來到床頭柜旁,他略微吃力地彎下身,打開屬于她的抽屜,仍是空的。

    我把你的東西換到上層抽屜,以后你比較好拿,下層就給我用好了。

    言猶在耳,他卻直到現在他才察覺她的用心,因為光是彎身這個動作,就耗費他不少力氣。平常他沒有感覺,是因為她把他的東西都擺到適當高度,讓他很方便的就可以拿到所要的東西。

    有些悲哀地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不小心瞄到床單,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張床床墊太軟了,對你的脊椎不好,我找個時間把它換了你說好不好?

    結果她不只換了床墊,也換了床單,甚至現在連他排斥她的心,也一并換了?珊苤S刺的是,她卻來不及知道。

    終于,他極不情愿地面對這個事實──她離開了,什么也不留。

    失望的眼眸瞄到桌子上擱著一只大型信封袋,那應是她留下來的。他興起一絲希望,急忙滑過去,抽出里頭的文件。

    看清了手中的東西,他的心,涼了。

    那是一張股權讓渡書,還有一份離婚協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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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玩著手中的勇氣項煉,黎燦很遺憾竟是以這種方式將它收回來。

    在決定用手中股權幫助季凌陽時,她早已有了離開他的覺悟。因此那段冷戰時期,她一天一點地收拾自己的東西搬回黎家,那個毫不關心她的男人,當然完全沒發現房里東西少了,最后果真也沒讓她失望,用殘酷的言語斷了她對愛情的妄想。

    離別之日,也就是股東會那天,她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行李。收拾東西時,竟不小心讓她看到落在柜子與抽屜夾縫間的一條項煉,她探手進去拿出一看,心中的悲哀更加深一層。

    那是她送他的勇氣項煉,被毫不在意地丟棄一旁,銀制項煉甚至都發黑了。

    若說她還懷有一點點他會記起她的希望,在那當下也完全絕望。

    叩、叩。

    敲門聲傳來,她放下項煉,連忙眨去眼中水光,強擠出一抹笑容。

    “進來!奔胰撕荏w貼地沒有逼問她回來的事,所以她也不能讓他們擔心。

    進門的是黎藍,回國后便擔任以前黎燦職位的他,有著與年輕俊秀外表不相稱的沉穩。

    有時候黎燦都會認為是父母弄錯了,黎藍其實應該是哥哥才對。

    “什么事?”她歪頭覷著默不吭聲的他。

    黎藍深深地打量她好一會兒,才來到她面前,揉揉她的頭!澳氵@樣很丑!

    “你竟敢說我這個宇宙超級霹靂無敵大美女丑?”她鼓起腮幫子敲了他一記。“你越來越沒眼光了!

    不予置評地瞄著她,他突然天外飛來一筆的問道:“你知不知道當初爸爸為什么要將我取名為黎藍?”

    “為什么?”她好奇地靠過去,“你去問過老爸?”

    “對,我去問他為什么給我取了個像女生的名字。”小時候因為這個名字,外表秀氣的他常被當成女生;長大以后因為這個名字,跟不少沒長眼睛的男人干了不少架。

    “老爸說,當初將你取名黎燦,就是希望你能活得燦爛,所以生下我之后,理所當然應該叫‘黎爛’。不過他被老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教訓一頓之后,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叫我‘黎藍’!

    “我還不知道有這典故?”幸好她比較早出生,她開始同情起弟弟了。

    “所以很顯然的,老爸比較疼你,連我都是你的附屬品。所以你應該要好好達成爸爸的期望!彼庥兴浮

    “有!人家我從小功課好、品性好,還長成一個大美女,這樣還不夠嗎?”其實她也覺得老爸挺偏心的,對弟弟要求特高,對她則是一味寵溺。

    黎藍看著她抬得高高的下巴,微微搖頭!鞍职质窍M阈Φ脿N爛,而不是笑得勉強,你懂嗎?”

    因這一句話,黎燦強撐已久的笑容垮下了,鼻頭也酸澀起來!坝羞@么明顯嗎?”

    “非常明顯!彼p點她的眼皮,還紅著呢。

    她屏著氣,壓下快要潰堤的悲哀情感,苦笑道:“黎藍,我是不是變笨了?居然連一個男人都搞不定?”

    “是那個男人不懂得珍惜!彼钌钜秽啊!安贿^對我們黎家兩個男人而言,你回來反而好,免得我們一天到晚擔心你在季家被欺負了。”

    她悶著聲。“我真的很笨。∪思译娨暬蛐≌f里的女主角,都還能騙到男主角的種,留個孩子做紀念,但我這次真是笨到底了,什么都沒得到!

    是啊,他嫌棄她,根本從不碰她,怎么會有孩子?

    “那更好,我介紹其他的好男人給你,一定比季凌陽強很多倍!

    “如果其他的男人也不要我呢?”

    聞言,黎藍幾乎有些恨起季凌陽了,居然讓一向樂觀的姊姊失去自信。

    “你什么時候這么妄自菲薄了?剛剛才說自己大美女呢!”他不想再看她偽裝笑臉,干脆直接戳破她的面具!斑@回你沒有理由突然搬回來,爸爸不問你是體貼你的難過,但看到你逞強,他心里更不好受。如果你還因此自怨自艾,你就對不起爸,也對不起我。”

    他將她的頭摟近,靠在自己肩上。“我這個宇宙超級霹靂無敵大帥哥的肩膀,可以借你一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家人的支持,令她含在眼眶的淚水終于潰堤,沾濕了他的肩。“你知道嗎,因為那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一直告訴自己,無論遇到什么情形我都要笑著面對,一直撐著笑容的結果,就是連哭都沒有聲音……我想我已經不懂如何大聲的哭了。”

    “我可以容許你使用高分貝音量。”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背,“哭吧!

    這句話像是啟動什么開關,黎燦無聲地悶在弟弟的肩頭,讓淚水盡情地流。就像她說的一般,她哭得好隱晦,好壓抑。

    腦海中飄過一幕幕和季凌陽相處的畫面,有他生氣的,無奈的,甚至沒好氣微笑的,這些從今以后都將深埋在心里。一想到這里,無聲的流淚轉為低低的啜泣,最后閃過記憶的,是自己抖著手,簽下離婚協議書的畫面。

    “嗚哇……我再也不要那么笨了……嗚……”

    所有的委屈哭喊而出,這一刻,她終于記起怎么大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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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新的一天開始。季凌陽皺著眉,睜開酸澀的眼。抬起頭,揉揉酸痛的頸脖,揮揮麻木的手,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趴在梳妝臺上睡著了。

    “黎燦,推我到浴室……”沙啞的聲音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懊惱地揉揉太陽穴,平撫一陣陣的頭痛。

    那女人早離他而去了,他還想叫誰呢?

    移動到浴室里隨便盥洗一陣,坐在輪椅上無法湊近鏡子,連胡子刮干凈了沒有都不能確定。他摸著自己的下巴,感受那若有似無的刺碴,忽然想起每天早上那雙幫他刮胡子的溫柔小手。

    望向鏡子里表情冷漠的男人,左臉上還好幾道疤,他唇角諷然地微抬。

    “你他媽的這么丑,為什么會有人那么愛你呢?”

    煩躁地丟開刮胡刀,來到柜子前想換上上班穿的西裝,穿上衣還算容易,但光是讓輪椅上的自己好好地穿上褲子,他就花了二十分鐘。

    “黎燦,我的領帶……”伸長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

    可惡!可惡的女人!人都離開了,還陰魂不散地在他意識中停留。當然,他真正氣的是自己的沒用,連穿一條褲子都這么吃力,連一個女人都留不住!

    一種悔恨交加的情緒陡然升起,他惱火地隨便拉下一條領帶,也不管顏色搭不搭配,隨便系上就出了房門,準備上班。

    來到客廳,季父季母早已坐在沙發上等待,表情一逕的沉重,或許他們已經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因此,季凌陽也不拐彎抹角地直問了!鞍、媽,你們昨晚有看到黎燦嗎?”

    “你自己把她趕走了,還來問我們?”季父只能嘆息。

    “我沒有趕她。”是誰造了這種謠?她嗎?

    “小燦昨天提著行李跟我們道別,她沒有說一句你的不是,你不必那種表情!奔灸敢餐锵ヒ粋好媳婦!爸皇强此劬Χ伎弈[了,還在我們面前強顏歡笑,想也知道一定是你又做了什么讓她難過,這跟直接趕她走有什么兩樣呢?”

    她哭了?季凌陽雙眉緊攏,眼中陰霾更深。

    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哭也是應該的,只是他沒料到都到了這個地步,她仍是保全了他的顏面,只字不提他過分的所作所為。

    好傻的女人,連他都替她覺得心痛了。

    “唉,或許這樣的結果也好。你始終無法接受小燦,至少人走了,也不用再受你的氣,而你也不會再被逼著接受這段婚姻。”

    季氏夫婦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著,當初擅作主張幫兒子允了這樁婚事,是不是錯了?

    “不……”不是這樣的!他很想大聲地這么駁斥,但到目前為止他的表現,不就如父母所說的那般,像個極不情愿的丈夫?

    如果現在他承認自己對黎燦動了心,又有誰會相信他?

    “算了。爸、媽,我先去上班子。”不愿再看父母后悔自責的表情,也受不了空氣里的凝滯,他推著輪椅出門。

    來到轎車旁,老王已在那等待許久。

    協助他在后座坐好后,老王忽然道:“老板,今天你要到醫院做復健,下午三點我會到公司門口接你。”

    “你怎么知道?”原想閉目養神的季凌陽,突然眼睛一亮。“是太太交代你的嗎?”

    “太太昨天把你的復健時間表交給我,要我以后按時提醒你,就不用再問她了!崩贤醪⒉恢佬z口發生的事,老老實實地敘述情況。

    所以她不是仍關心他,而是把這件事交給老王,她以后再也不管了。

    季凌陽再次閉上雙眼,遮下眸中的遺憾!拔抑懒,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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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陽科技的執行長辦公室,陷入一股低氣壓。

    一切的起因都是坐在里頭那個陰陽怪氣的男人。他不會歇靳底里對著下屬大吼大叫,也不會對下屬的工作吹毛求疵,他只是一直沉著臉,犀利冷凝的目光刺得每個人膽戰心驚,對于他交代的事不敢出一點錯。

    最倒楣的算是劉菁菁了,助理黎燦莫名其妙地好一陣子下來上班,使得她的工作量一下子加重不少,現在還要在上司陰沉的臉色下茍活,她只能在心里大喊錢真難賺!

    再這樣下去,不胃潰瘍也要內出血了。終于她鼓起勇氣,敲了門來到頂頭上司面前。

    “什么事?”季凌陽冰冷的臉色,活像手拿生死簿的判官一樣。

    劉菁菁捏了把冷汗!皥绦虚L,請問黎燦什么時候會復職?”

    “怎么,她的工作你做不來嗎?”他一直認為秘書是把一些瑣事交代給黎燦,所以現在人不來,劉菁菁的工作只是回到原來的情況。

    “不是。”她硬著頭皮回答,“因為黎助理的能力好,很多部門的文件都會先送到她那里,拜托她檢查整理一下,再呈給執行長。執行長不覺得她來了以后,各部門的文件都沒出過錯,而且數字及格式什么的都清楚很多嗎?”

    經她這么一說,季凌陽才發覺自從黎燦來了以后,他看文件的速度變快了;而她一不在,他桌面上的文件堆積如山不說,渴了連一杯水都沒得喝。

    原來又是她做了這么多……

    “其實黎助理除了我交代給她的事,還會主動支援其他的工作,所以她一不在,各部門的人都急著找她,我代表大家來請問……”

    “她不會再來了。”季凌陽略嫌突兀地插了話!澳憔彤敵伤呀涬x職好了。”

    “為什么?”聽到人不來了,劉菁菁直覺就是黎燦可能冒犯了上司,連忙為她說情,“請問她是做錯什么事嗎?執行長,你一定要原諒她,因為她能力真的很好,做事細心負責,連執行長你每天吃的餐點她都精心計算熱量,還不讓其他人泡咖啡影響你,其實我們都覺得你對她太嚴厲了……”

    “停!”他這才發現原來平時自己仰賴的秘書,是如此聒噪!安皇俏也辉徦撬辉徫!

    “啊?”劉菁菁傻住,完全聽不懂他的意思。

    “我知道大家都在猜黎燦的身分。”此時,他有種豁出去的想法!捌鋵嵥俏依掀,你回想看看平時我是怎么對她的,就知道為什么她不原諒我了。”

    劉菁菁被這個消息狠狠地震懾住,起碼呆了有三十秒才回過神來。不過這一次,她看上司的目光不再敬畏,而是帶著些微的譴責。

    “我明白了!痹僭趺刺胬锠N抱屈,她也不會笨到和上司杠上,于是決定撤退,去外頭散播這個八卦!拔蚁入x開了,執行長!

    直到秘書離去,季凌陽才淡淡地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他承認他是故意的,讓大家都知道黎燦屬于他,雖然公開的時間晚了,但至少眾人的耳語會不斷地提醒他黎燦是他老婆,讓他忘了她親筆簽名的離婚協議書。

    以前威脅她要隱瞞到底的事,現在他希望大家都知道,這其中有多少賭氣的成分,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叩叩!敲門聲響,還來不及應門,齊奕行已自動進入。

    “我進來了!彼麃G了個便當給好友,然后大搖大擺地在他對面坐下。

    “嗯?”季凌陽狐疑地皺眉,用下巴示意著桌上便當。

    “黎燦沒來,一定沒人給你準備便當吧?”看他多好心,還特地替他帶來補給品。

    下意識地摸摸肚子,季凌陽才發覺自己真是餓了。以前三餐有黎燦張羅,他只要負責吃就好,什么時候餓過肚子?。

    打開好友貢獻的便當,聞到那油膩的氣味,他忍住皺眉的沖動,再把便當蓋回去!拔业葧䞍撼!

    “別裝了,我知道絕對沒有黎燦準備的好吃,不過你多少吃一點!饼R奕行把話題轉回剛才聽到的大消息!拔,聽說你把你老婆正名了?”

    “想不到劉秘書散播八卦的效率也不低!辈哦嗑茫渴昼姲?

    “那不是重點!饼R奕行單刀直入!肮蓶|會那天你們談了什么?我看她很難過的離開,今天又聽到劉秘書說黎燦再也不來的消息,難道……”

    “她走了。”季凌陽粗魯地爬了下頭發!叭缓蟀压蓹嘧尳o我……”

    “她真明白你的需要啊!”齊奕行覺得黎燦堪稱癡情奇女子了!

    “……還有她簽了離婚協議書!

    瞧他說得平靜,齊奕行當下也無言以對。慢慢的,他收起開玩笑的神情!澳銈儼l生什么事?”

    大手撫上自己的額,季凌陽大略地將股東會那天兩人的對話重復了一遍。對于這個好友,他從不隱瞞什么。

    “你真是個混帳!甭犕,齊奕行下了注解!澳阋フ宜貋韱?”

    思索片刻,季凌陽呼出一口悶氣!盎蛟S她想通了,會自己回來!彼沒想到要怎么放下身段,所以仍抱持著僥幸的想法。

    “你再這樣自欺欺人,小心真的丟了老婆!迸c黎燦相處過的齊奕行,知道若非絕望,她不會如此輕易放棄。

    季凌陽還想辯駁什么,劉菁菁的聲音突然從內線電話廣播進來。

    “執行長!黎助理……啊不,是你太太打電話進來了,她說要交接工作,我騙她我在找資料,讓她在線上等,你要不要跟她說話?我怕她快掛斷了!

    “接進來!彼恼Z氣略顯急促,直到電話響起,一聲還沒結束,他已經迅速地拿起話筒。

    “黎燦!”

    電話那端是一片寂靜,不知道是被他嚇到,還是不想和他說話。

    “你怎么可以丟著離婚協議書就走了?太不負責任了!你快點回來,爸媽知道你離開了,一整天悶悶不樂。還有,我跟你說,你再繼續消失下去,我以后就不去做復健……”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她長長一聲嘆氣,然后掛斷。

    季凌陽難以置信地瞪著話筒,那女人居然敢掛他電話?

    “那個……我說老兄……”齊奕行真的看不下去了!敖裉焓悄阕鲥e事,態度還這么差,是我也掛你電話啊!”

    季凌陽悻悻然地放下話筒!安蝗晃以撛趺凑f?搖尾乞憐我是做不到的!

    “沒人叫你這么沒人格,不過你至少要拿出些誠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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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晚上他又是一臉陰沉的回到家。早已等在客廳的季氏夫婦,看到是兒子自己一個人回來,皆難掩失望。不過他們也不忍再苛責兒子,只得默默地回房去,省得生氣。

    心理與身體皆疲憊的季凌陽,也顧不得晚餐沒吃這回事了,他進了房間,西裝外套隨便一扔,便把自己丟在大床上。

    這是頭一次他這么生氣,氣自己為什么要這么想念她,氣自己為什么不早一步告訴她他心情的轉變,更氣自己為什么會留不住她。

    他真的表現得很差勁嗎?否則為什么她連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身下的大床,婚前就是他一個人在睡的,但是今晚卻感覺它特別大,蝕骨的寂寞幾乎讓他發顫。還有那幽暗的光線,像是吞噬掉所有聲音,夜晚靜得有種沉滯的壓迫感。

    她弄亂了一切,然后瀟灑地一走了之,卻讓他再也受不了一個人的空虛。

    其實,他不只心動吧?是不是他早已愛上她,才會讓她的倩影一再一再地侵占他的腦海,讓他一整天做不了事,只會想她,想她,想她!

    該死的他,該死的她!一切都不對勁了,他到底該愛她,還是恨她?

    大力地搖了搖頭,季凌陽憤然起身,想到浴室洗把臉沖去煩躁。挪身到輪椅上時,一個不小心把手沒扶好,他整個人翻落地板,疼痛立刻蔓延全身。

    明明痛到整個人快蜷縮起來,但他卻覺得很爽快,為什不再摔重一點,把他摔昏算了,省得還要面對她離去后的一切。

    平躺在地上,他連起身的能力都沒有,若是她在,絕不會讓他發生這種事。

    無助地望著天花板,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很悲哀。

    “凌陽?你怎么了?爸媽進來了。”聽到兒子房里傳來巨響,十分擔心的季氏夫婦連忙跑來查看。一開門,就見到輪椅歪在一旁,而兒子倒在地上,相當痛苦的樣子。

    “怎么會跌倒呢?”夫婦倆來到他身邊,想攙扶他起來,卻被他阻止。

    “不要扶我!彼p輕撥開父母的手,“我要自己起來!

    如果不試著自己來,又有誰會幫他?難道可以奢望她再扶他一把?

    拒絕了父母的好意,他一手抓住床沿,另一手扶著輪椅把手,拚命地用力,想把自己放到椅上。然而他錯估了輪椅的平衡力,才起身到一半,輪椅翻了,他又摔了個鼻青臉腫。

    “凌陽……”季氏夫婦看不下去了,季母甚至低聲哭泣起來?粗鴥鹤右淮我淮螄L試,一次一次摔倒,他們何嘗不知道他在懲罰自己?

    在他摔了第三次后,季父不顧他的阻攔,硬是將他扶上輪椅,用少見的嚴厲語氣喝道:“看看你母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迎上淚眼滂沱的母親,這一幕幾乎掐住季凌陽的脖子令他窒息。一直僵硬的表情忽而變得茫然,像旅人失去目標,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為這失控的一切做些什么。

    季父再次嘆息,拍拍他的肩。

    “去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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