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說溜嘴的話是吞進肚子里了,可是他心頭洶涌的某種思緒卻再也無法“官少!官少!”夏之玥急切的呼喚聲響起。
“啊?什么事?”他如夢乍醒,顯然絲毫不覺自己已經愣愣的杵在門口許久。
“進來。∧阍趺催愣在那兒?”
“喔!是啊!好……”這再好不過了,不是嗎?他邁步前進,看了看夏之玥甜美的臉龐,又望了望她手上那把壞掉的陽傘,看了又看……
看!什么叫做“天人交戰”,他終于是看出心得了。
可是看了老半天,卻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那可不是宮少飛所能忍受的作風。
看著夏之玥那隨約期待而含情脈脈的眼眸,他幾乎可以確定自己那一腳的踩入,即將延續的是什么樣的溫柔鄉,這等況味,不是他能夠或是應該抗拒的,但最后他還是對她說了抱歉。
當然,這句象征婉拒的抱歉,他說得生硬且困難,天知道那對于他是多么的不容易,但他沒有別的選擇。
這時候,他只想去看看秦兆艷,在不確定秦兆艷是否安然之前,他彷佛什么也做不了,那塞滿秦兆艷身影的腦海里,已經沒有多余的空間再裝下其他,包括夏之玥難得洋溢在臉上的那抹熱情。
于是,他在離開長巷之后,風風火火的直接殺往秦兆艷的住所。
一路上,他一度想打電話給她,不過想到可能得面對她一連串的質問而作罷,只是不免也擔心是否會撲空找不到人,但可能是天老爺同情他這一晚的坎坷遭遇吧,居然讓他在剛抵達秦宅之際,一眼就看見了她。
剛打開大門,秦兆艷便聽見手機鈴聲響起,趕忙接通電話,并沒有發現背后走來的官少飛。
“欸……”亟欲上前打招呼的他稍作遲疑,最后決定默默的等在一旁。倏地,秦兆艷的音量提高,激動的語調還隱約帶著哽咽,“什么?你要娶那個女人?不可以!我不會讓你娶她的!那女人要的只是你的錢!你忘了答應過我什么了嗎?你說過不會娶別的女人……是,我就是任性,我不懂事,如果你真的要娶那個女人,那我……我就跟你斷絕關系!”
頓時,官少飛整個人呆住了。
從這話聽來,她……有男友?
她居然有男朋友了?!
而且還疑似被拋棄了?這……什么跟什么嘛!
雖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慎偷聽到人家的隱私,而且還是不怎么光彩的隱私,但他似乎忘了要回避,更忘了所有來到此處的初衷,只是愣愣的佇立在原地,糾結的濃眉下眸光微顫。
除了驚愕之外,他的心頭還有某種說不上來的郁卒,而且隨著她愈來愈激動悲憤,那種不快的指數也跟著飆升。
這是惻隱之心嗎?好樣的,原來他還是這么富有同情心?
他忙著為自己的心情找到合理的解釋,不過隨著秦兆艷猛地轉頭,四目交接的瞬間,他看見了一張更迫切需要解釋的表情。
秦兆艷瞪視著他,張目結舌的模樣就像他是從底下冒出來的怪獸,愣了半晌,在意識到自己淚流滿面之后,又連忙轉頭。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忙亂的擦拭淚水,背對著他,拋出質疑。
“那個……”是。∷窃诟墒裁?早該閃人的!
飛在一番比手畫腳之后,顯得詞窮。
“你在這里干什么?你……來多久了?”終于調整好神色,秦兆艷轉身,面對他,狐疑的神情帶著警戒。
“嗄……”
“你偷聽我講電話,對不對?”沖著他難得的心虛表情,她印證了自己的懷疑,忍不住大聲喳呼。
他挺直腰桿,大聲回應,“我沒有要偷聽!只是沒有通知你,我在聽而已!
“什么話?官少飛,你……你很過分欸!”她氣到快跳腳,掄起拳頭,做出撲打的動作。
下一刻,他的大掌直接握住她的手,緊接著使勁一拽,將她整個人拽向自己。
“你干什么?放開我!放手啦!”
她的一只手被他掌控,另一只手也因為傷痛而無法使力,再加上他強勁有力的手臂的緊鉗,一時之間,她就像小雞般遭他挾制在臂彎里而動彈不得,除了暗暗驚嘆他深藏不露的體魄之外,同時也被他的反應之大嚇到了。
“你……你想怎么樣?想動手嗎?那你就動手啊!我為了你忙了一整晚,你就是這樣來報答我的嗎?你……沒良心!男人都是這樣子的……”她不過就是虛張聲勢的一個動作罷了,他現在居然說翻臉就翻臉嗎?綜合一整晚起伏的心情,讓她沒來由的一陣心酸,來不及防堵的嗚咽已經從喉頭逸了出來。
“你在胡說什么?動什么手?你不要那么笨,好嗎?”她居然以為他會對她動手?他一時氣結,粗著嗓音說道。
“厚!你還罵人……”
“我就是在罵你!”他將她的頭顱強壓往自己的胸膛,一只大手掌重重的覆住她的后腦勺,讓自己的胸膛封堵住她那串抗議聲浪,他也得以繼續理直氣壯的罵下去,“你本來就該罵!有什么好哭的?他要娶別人就去娶別人,你哭什么?是怎樣?世界上只剩他一個男人嗎?不要就拉倒。
“可是……辦不到吧!畢竟他……”頭頂上傳來一記怒喝,嚇得她頓住。
“秦兆艷!你敢再說一句辦不到,我就……”
就怎么樣?伏在他的胸懷里,她聽見了他評評的心跳聲,也感覺到他呼吸的急促,更要命的是,她感覺到他壓覆在腦后的大掌似乎更加用力了,實在讓她很難不去懷疑,他是想一把掐死她?
有沒有這么激動?他明明應該是想安慰她,沒錯吧?
他是想安慰她,但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給她來個當頭棒喝,直接讓她清醒過來。
“秦兆艷!你可不可以爭氣一點?有必要這樣子作踐自己嗎?而且還是為了那種男人……那根本就是個爛男人!是個渣男!如果你還要為這種混蛋難過,就真的是全世界最笨的女人!彼麗汉莺莸牧R道,罵完之后,感覺好痛快,并發現懷里的女人不再抗議或掙扎,這才吁口氣。
半晌,她蠕動貼在他胸膛上的嘴巴,嗓音低沉的說:“那個笨女人應該就是我媽,因為那個男人是我爸!
啥?官少飛聽見秦兆艷的話之后,什么爛男人、渣男、混蛋等等的字眼,像是跑馬燈一般快速閃過腦海。
原本想松放的動作急急喊停,他再度摟住她,而且還抱得更緊。
很好,他居然一……下子就把人家爹娘都狠狠的唾罵了,那么這時候放手,讓她瞧見自己無限遺憾的表情,應該不是最好的選項。
只是,接下來呢?一直維持這樣嗎?
“抱夠了沒?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放手?”懷里的她也在問著。
官少飛當機立斷,在松放她的同時,反客為主的將她拖向屋子。
先轉移陣地,再來轉移話題!
“嗯……這房子很寬敞、很舒適,裝潢也不錯,這套家具還是來自德國的,這,這可是歐洲第一大家具品牌呢!還有個小吧臺,看來主人挺懂得浪漫情趣的!惫偕亠w東扯西扯,瀏覽的視線落在酒柜珍藏的陳年好酒,以及那些精巧的酒缽和銀制的燭臺等。
“浪漫情趣?我哥跟一只狗嗎?在我哥追到老婆之前,那是我哥拿來跟他的狗狗哈妮談心事的地方。”提到哥哥秦兆邦追妻的那檔事,秦兆艷終于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