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肌膚如此滑膩,好年輕啊,她已經忘了二十一歲是什么樣的心情。
而世憐和潘急道相識時才十五歲,如此年輕的年紀,卻已忙著爭權奪利,真是太浪費生命了,然而許是這樣的世道逼得她不得不如此吧。
“海棠,未來迎春閣轉型的幾個方向我都記在這兒,你自己拿捏,要是有什么異動,我會再找你商量!彼煨炱鹕怼
她手邊有太多事要忙,沒時間傷春悲秋那些不屬于她的過往。
“夫人真是太客氣了!睕]想到她真打算全權交給她,海棠有些受寵若驚。
“我沒有客氣,交給你的工作可是一點都不輕松。”她很清楚自己的一些理念雖然可行,執行方面還是要依靠海棠這種手腕高超的人。
海棠起身欲送她,外頭忽然響起凌亂的腳步聲,門板隨即被推開來,一名花娘驚慌失措地喊道:“嬤嬤,不好了,潘大人和龐大人打起來了!
夏取憐詫異的微揚起眉。
一旁,海棠急道:“派人去把牟總掌柜找來,找護院上樓。”
“是!”那花娘匆匆而去。
夏取憐想了下道:“我去看看!
“可是……”怕她受到波及,海棠面有難色。
“不礙事,再者男人鬧事,有女人在場當和事佬,有時更能息事寧人!毕肫鹕栽琮嫶笕说某鲅圆贿d,她不禁懷疑自己可能是引發兩人動手的原因,就算無關,身為老板,她也該去看看。
“也好!甭晕⑺妓骱,海棠也覺得她說得有理。
于是,兩人立刻趕往潘急道所在的雅房,豈料到時,事已平息。龐度正被喻和弦給攙著,而潘急道身形歪斜,像是隨時都會倒下。而房內,桌掀屏倒,窗破墻毀,一片狼藉。
“海棠,真是對不住,都怪我不好,不該讓潘大人喝了酒。”喻和弦苦笑連連,但看在夏取憐眼里,只覺得他的道歉壓根不誠懇。
“果然……”海棠無奈嘆了聲,又道:“龐大人沒事吧?”
話剛落下,瞥見夏取憐伸手拉住眼看要往后跌的潘急道,她嚇得大喊,“別!”
還未反應過來,夏取憐就感覺有陣拳風掃到面前,她下意識地往后退,反手扣住,再借力使力地壓制住他。
海棠驚呼不已。“夫人,你沒事吧?”
夏取憐淡道:“沒事!彼挚聪蚺思钡溃灰娝蠹t的眸失焦,像連她是誰都不認得。
“龐大人沒事,在潘大人翻桌前,我就已將醉糊涂的龐大人扶起了。”喻和弦笑臉迎人,回著海棠的問話,雙眼卻如鷹眼般盯著夏取憐!昂L模瑳]驚動龐大人守在迎春閣外的侍衛吧?”
“沒,要是引起那些侍衛的注意,事情可就麻煩了!彼芍缘溃骸坝鳡敚@回真是太感謝你了。”
“舉手之勞罷了。”喻和弦終于收回目光,攙著龐度往外走!拔蚁人妄嫶笕穗x開,至于潘大人,還是叫護院過來伺候吧!
“勞煩喻爺了!焙L墓Ь吹厍妨饲飞恚仡^忙要夏取憐松手。“夫人,你可以放開大人了。”
“他要是又動手呢?”夏取憐睨她一眼。
眼前的潘急道,儼然像個酒品奇差的暴徒。瞧,那雙眼眨也不眨地瞪著她,要不是她會擒拿術,真不知會被他打成什么德行……真不敢相信他是這樣的人。
“唉,大人什么都好,就是酒品糟了些,也正因為如此,大人從不喝酒的,要是他因公到迎春閣來,我總會派兩個花娘伺候,不讓人發現他喝的是茶。依我看,今兒個根本就是被龐大人設了局!
夏取憐斂睫不語。原來她誤會他了,他既非上花樓玩樂,就連兩個花娘都是掩護用的。
這么說來,他倒是個自制的人,偏偏有人就是要惹得他鬧事。那龐大人也是個官,要真把他打成怎樣,想私下解決恐怕得費一番功夫。
只是有人會故意討皮痛?還是之后可能得到的利益讓對方甘愿挨一頓揍?
忖著,她開口問:“剛剛你喚的喻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
“十九娘,你是把老子當賊了不成?”潘急道突然低聲啟口。
“酒醒了?”
“老子沒醉!”
夏取憐點點頭!懊總醉鬼都是這么說的。”
“放手,我要睡覺!
“你確定會乖乖地睡?”
“廢話!”
想了下,夏取憐示意海棠退開一些,這才緩緩松開鉗制,但雙眼警戒的緊盯住他,以防他再有任何脫序的動作。
潘急道只是惡狠狠地瞪她一眼!澳愫螘r練就了這身蠻力?”
“我只是借了你的力,你愈是使勁,就會愈疼。”
潘急道啐了聲,搖搖晃晃地走向雅房內角落的檀木大床。
“大人,這兒要整理才成,到隔壁雅房睡吧。”海棠伸手要阻止,夏取憐抬手制止。
“大人,請隨我來!毕娜z語氣不卑不亢。
“你叫,我就走,你把我當什么?”他哼笑了聲。
“自然是大人,不過大人要是怕了,我也不勉強。”
“我怕?”他不禁發噱。
“既然不怕,那就跟上吧!
“跟就跟!”
就這樣,腳步踉蹌的潘急道來到隔壁雅房,重重地往床一倒,像真醉得想睡了。
“太好了,大人今兒個肯定喝得不多,所以酒八成也退了!蔽搽S而來的海棠松了口氣。“夫人,咱們先下樓吧!
“不,你先去把護院找來,我這這兒等著!本乒眙[事的本領可是一絕,要是無人在場,不知道他又要發什么酒瘋。
她能制伏大人,有她在應該出不了什么亂子。想著,海棠也就安心地先下樓去。
夏取憐坐在錦榻上等護院到來,瞥見他猛地坐起身,但他只是干嘔兩聲,又痛苦地倒回床上。
床邊花架上早有備好的水盆,夏取憐順手擰了濕手巾替他拭臉。
臉上的涼意教潘急道舒服地微瞇起眼。
失焦的眸子睇著她半晌,他突然咧嘴笑,伸手輕觸她的頰。
她怔了下,本要揮開他的手,但視線一觸及他展笑的模樣,心不由自主地輕顫,神色恍惚起來,直到他的唇貼近,她嚇了跳,想退開,但他的動作更快,大手按住她后腦勺,舌已經撬她的唇,堂而皇之地鉆入。
從未有過的親密,霸道的席卷她的感官,她無法抗拒,整個腦袋轟轟作響,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大……”伴隨著開門聲,來人話語急收,但她已驚醒過來,扣住那雙在她身上造次的手,夏取憐一個回身,將人拋摔在地。
“混賬毛頭小子!”咒罵著,她抹了抹嘴,跨過他,開門離去,瞧也不瞧門口的牟桑成一眼。
第七章心疑(1)
聚香水榭過去從未有如此熱鬧卻又和諧的一刻,花廳里,檀雕八角大桌和雕花團椅全被移到他處,改擺上數張長桌和繡架,二十幾名女眷聚集在一起,一個個忙著手上的女紅,誰也不得閑能聊上幾句。
直到外頭突然下起雨,才打破這方天地的寧和,也教伏案認真計算成本和賣價的夏取憐抬眼。
豆大雨水打在瓦上,發出悅耳敲擊聲,好似原始又清脆的古曲;◤d前的垂花小徑直通一座人工湖泊,湖面被大雨打出圈圈漣漪,泛起陣陣煙嵐。
“這水榭真是美呢,可惜疏月樓里沒有這等風光!毕娜z輕揚笑意。想不到下起雨時,這湖面煙波飄渺,詩情畫意極了。
“以往疏月樓里也有一座人工湖泊的!币慌月耦^刺繡的碧落低聲回應。
“是嗎?那……”
“之前有人推夫人落湖,夫人不諳水性,差點溺死湖中,之后夫人便要老爺將湖泊給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