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遍及吃飯的餐廳、沖浪的海域、游樂園、風景名勝古跡、咖啡館……甚至還有他們的住所以及婚紗照……以及蜜月!看著看著,竟不覺唏噓,酸楚驟涌,淚也悄悄滑落。
哎,怎么就哭了?難道不會太可笑?都已經是不堪回首的前塵往事了,怎會萌生無以名狀的悵然?
而這些早該丟棄的生命“遺跡”又怎會保存得如此完整?她明明早就刪除得一干二凈,獨獨保有的是那枚價值不菲的戒指,畢竟不需要跟錢過不去。
當然具實用性質的也在保留的行列,像是粉嫩的KIRO圍巾,這可是冬天保暖的重要小物。她的人物公仔更要收妥,那象征的是自己的臉,怎能隨意丟棄!要丟也是丟他的,可惜他早帶走了,否則拿來插小人也是不錯的。
至于頗具特色的特制馬克杯,用來喝咖啡分量剛剛好,至于COCO香水玻璃罐里裝的愛的膠囊……哎,是沒什么用處,但她就是舍不得丟,就當作是傻氣的甜蜜吧……
這一思量,宮風幸恍然了,明明和“前夫”再不會有任何瓜葛,怎會生活中依然處處見得到屬于他的蛛絲馬跡?真是太荒謬!不過最最荒謬的莫過于是這些照片,哼,怎么還在?
所謂斬草除根,這可是徹徹底底的禍害,事不宜遲,她當機立斷,滑動鼠標正準備要按刪除鍵——門鈴響了!
她抬眼看桌上的大圓鐘,晚上九點多,會是誰?自從搬入樸居以來,她從沒有訪客過。擱下電腦,她起身謹慎地走向門口,隔著門上的貓眼,想偷窺一下訪客究竟是何方神圣!
這一望,簡直嚇壞人!她不敢相信!一雙靈動大眼死瞪著那小孔里的人,這教她怎么相信?!
還沒自震驚中回神,就聽得那人說:“風幸,你在家吧!不會不認得我了吧,是我郭江權啊,幫我開門如何?”
她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他——居然出現在她家門口?前一分鐘,她還想著兩人再也不會有交集、想著可以插小人……怎么他就這樣突然蹦出來!
更該死的是,他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也該有兩年了吧,自從兩人協議分手之后,這人彷佛人間蒸發,彼此不相聞問,這會兒干么莫名其妙出現!又怎能不嚇壞她!
砰砰砰!他更用力地敲門,害她嚇得往后踉蹌而退!
“幫我開門啦!”他轉而哀出乞求的聲音,“我知道你在家。風幸我找你沒有惡意,就看在‘老朋友’的情分上,至少聽聽我說什么嘛!
“老朋友!”虧他還說得出口。本該對他來個相應不理的,只是怎么理智就管不住心,竟然想著——“也好,就聽聽他想說些什么?反正也不少塊肉!”
門一開,兩人面對面,對望的一眼中,彼此心中都充盈著震懾之情,那恍如隔世再見,疑真似假依稀彷佛是夢……
宮風幸頓時忘了該如何言語,郭江權亦然,所謂盡在不言中就是這種意態?
好半晌,還是郭江權率先回過神,一個跨步就大剌剌地走進門,放下肩背著的碩大提袋,在沙發上落了座,彷佛回到自家客廳般怡然。
宮風幸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怎能坐得一派理所當然?
二話不說,她馬上開炮大吼!澳氵@家伙,沒打聲招呼就自己跑來已經夠沒禮貌了,沒讓你坐還動作利落,怎樣?坐得還舒服嗎?”
他竟然嘻皮笑臉!案擅催@么小氣,沙發不就是用來坐的嘛。不然一起坐!”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
什么時候這家伙有這種無賴的個性了?哼,她果然是識人不清,會離婚不是沒有原因的。
“少給我說些有的沒有的!彼还苫饸馍嫌!澳愕降资莵砀擅吹?你沒忘記我們已經簽字離婚了吧,早已經各走各的路,不是嗎?”
“是啊,你說得都沒錯!彼龆粧邞蛑o神態,一臉肅然地繼續說道:“不過我們終究是夫妻一場,多少還有些情分吧,我啊,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厚著臉皮來找你幫忙!
“走投無路?”風幸被他忽而笑鬧忽而正色的姿態搞得暈頭轉向!澳氵@是什么意思?”
“說來話長,可以先給我杯水嗎?”
怎么會?她竟然就乖乖地去幫他倒水,正準備端給他時,腦袋這才終于有點清醒,隨即縮回手!暗纫幌,你怎么上來的?”
“喲,跟著其他住戶上來就行啦。說到這,你這大樓沒有管理員,很危險哪。你可得當心點!”
伸手就要搶她手里的水,她卻緊抓著往懷里揣!澳悄阌质窃趺凑业轿业?”
“喏,就這樣找到了!彪S即身子往前一探,就奪走她懷里的水,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這人!爆風幸柳眉緊蹙,見他喝得急切,不自覺地嚷:“你喝慢點,才不會嗆到!”
他眉眼盈滿笑意,越發喝得急,倏忽杯空!拔疫要!”
她只得再去幫他倒水,悠悠想起簽字離婚那天……一時之間忽然有些悵然。
轉身回到客廳,還沒把水遞給他,就聽見他苦著一張臉說:“我失業了!
“什么!失業?”她愣了愣。“你不是公司的大主管,還被派駐到大陸拓展業務,怎么會失業?”
相識那年,郭江權刻意隱瞞自己的身分,因此宮風幸只知道他在一家頗具規模的電子企業擔任營運部主管。由于兩人相識相戀隨即分手的時間也不長,讓宮風幸沒有機會細究,況且兩人當時全部心思都在彼此身上,愛得熾熱癲狂,什么也顧不上管不了!
“你也知道電子業變數大,今天DRAM可以賺進大筆錢,明天也可能因為一個新政策而賠錢;面板持續熱賣,不代表未來繼續獲利;iPhone似乎人手一支,可是也別小覷三星的威力。總之呢,電子科技真是瞬息萬變,一夕之間風云變色的頻率非常高哪……”拉拉雜雜的,他說了很多很多,就是沒說重點。
她不以為然地聽著。“然后呢?”
“后來因為財務緊縮,公司把工廠遷到越南,然后不知道為什么,我就這樣被資遣,成了無業游民了!彼南刖退愫f八道也要爭取到她的同情心,因此也就越發過火地扮起可憐蟲!半m然手邊還有公司給的資遣費,不過剩下不多。之前領取的勞工失業津貼也到期了,沒法再領。在蘇州住的高級別墅宿舍被退租后,我連住的地方也沒了,現在孑然一身,只剩下一袋行李,還有樓下的重機!
“有重機干么不賣掉?不是缺錢?”她質疑!澳隳桥_重機應該價值不菲,搞不好比進口名牌車還貴!
兩人婚姻生活雖然不長,但宮風幸從當時郭江權生活習慣可以約略知道,這人吃的用的穿的也許不是名牌不離身,但絕對也不是路邊攤貨色,所以那臺重機鐵定也是進口品牌。
“哎,二手重機能賣到什么好價錢?況且那是我唯一的交通工具,油價雖然不便宜,但總比大眾運輸來得省錢方便啊!彼忉尅
“那可以回家投靠爸媽啊。”這時她才想起自己始終無緣拜見的公婆,雖然是前公婆。
“哎,他們年紀都那么大了,你忘記我說過他們早退休在美國養老啦。況且我都幾歲的人了,還因為失業讓他們擔心,你不覺得這樣太不孝了?”雖然是謊言,但他演得跟真的一樣。
怎么這話聽起來如此耳熟?對了,當初結婚的時候,他說爸媽人在國外定居,年紀大身體狀況不適合遠行,婚事他可以自己決定,之后再帶著她去見父母就好,沒想到最后還是沒能見成。
此刻細想,當時那個婚姻盡避因為時間短而顯得不真實,然而倉卒行事也是弊端,一場沒有雙方家長也沒有賓客的婚禮,怎么看都像是兒戲,唯獨他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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