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莫漠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得隨著他的意看過去,“咦,有汗毛!
“不,我是指雞皮疙瘩!笨娒字噶酥甘直郏翱茨隳且痪湓挌Χ啻,嚇得人寒了一身。我說,你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夏天的時候發揮你的特殊才能,充當人工冰塊?只消三言兩語就可以降溫,實在是天賦異稟啊!
望著眼前那張笑得燦爛的臉,莫漠狠狠地用指甲掐了下自己的手掌,克制自己的怒氣,一邊努力扯動嘴角,擺出自認為甜美的笑容,“米公子,您可真會說笑啊。”
“……”盯著那笑容呆了半晌,繆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再抽搐了一下。抬起了胳膊用力搓了搓,好容易讓身上的寒意減輕了一些,繆米不怎么真心地建議道:“莫漠姑娘,你昨天的牙疼還沒有好嗎,既然你不肯用云南白藥,那么我給你介紹個大夫好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好不容易順過氣來,莫漠瞇起眼笑,“多謝米公子的關心。那么,我可以有幸到貴店去參觀一下么?”
“當然!笨娒最I著莫漠往大門走去,可沒走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回過了頭,他揚起眉,壞壞地笑道:“莫漠姑娘,你真的不用看大夫嗎?牙一定疼得難以忍受吧,都將嘴唇咬出血了。真是讓人擔心啊。”
“不、勞、您、操、心!蹦[著眼兒笑,一字一頓地道。隨即,她快步走上臺階,將一邊笑得陽光一邊搖著頭的繆米甩在身后。
走進白云堂的大門,莫漠頓時就覺得心里像打翻了醋壇子似的,甚至比那陳年老醋還要酸得多了。眼見著寬敞的廳堂內,整排整排地擺著一人多高的藥柜,兩三個負責診斷的大夫在那里坐鎮,她不禁想起了自家的店子,于是便酸從中來——
這幾年來,雖然說枸舒堂發展極快,在本城里開了好幾家新的店面,但其實都是向自家親戚以及有點關系的朋友那里,以最便宜的租金租來的小小門面。別說沒有專門的藥柜了,事實上整個鋪子里也就只有一張桌子。鋪子里也沒有繁多的藥材,只專賣的狗皮膏藥和老鼠藥這兩種。而大夫坐堂的陣勢更是想都別想,全鋪子里從抓藥跑堂的伙計到收銀的掌柜都只有一人擔當,而且還都不是外聘來的,全都是七大姑家的小兒、八大嬸家的侄子,多多少少都是沾點親帶點故的——其實這么看來,和這白云堂比起來,枸舒堂的那一干分店,也就比外面的地攤好上那么一點點。
就連枸舒堂的總部也不比那些分店好上多少。外面一間大屋做了鋪子,天井的園子里便是作坊,她老爹和二叔就在這里制作膏藥。從外鋪掀了簾子走進去便是內堂,再走進了一間就是一家老小各自的房間了——枸舒堂也就是一家庭作坊,幸好這年頭干活的人誰多少沒個腰酸背痛腿抽筋的,靠著膏藥的效用以及低廉的價格,再加上莫漠開分鋪的創新做法和炒作的手段,才混到了如今這個有點名頭的地步。
“怎么了?”看著莫漠神游太虛,繆米問道。然而問了兩聲都不見她反應,他斂了斂眉,伸出手探向她的手腕。
感覺到他的舉動,莫漠嚇了一跳,終于回過神來,“你干什么?”
“沒事吧?”繆米皺了眉頭,“我看你一直發呆,和你說話也聽不見,會不會是突然眩暈什么的?大夫就在那兒,我帶你去看看!
“沒有,”莫漠連忙擺手,“我沒事,只是單純地發呆罷了!
“哦!笨娒讚P了揚眉,本想調侃個兩句,可是看見她咬起了唇露出不甘的神色,隨即也就了然起來,便不再說些什么。任她自個兒神游,他轉身一一掃過店堂,確定一切準備就緒后,便向店堂伙計點頭示意開門。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店子里開始來了客人,再然后就越來越多。雖說白云堂里名頭最響亮的是云南白藥,但是和枸舒堂不同,基本上白云堂里的藥材從天上飛的到海里游的一應俱全,一般藥鋪里找不到的珍惜材料,在這里也都有所準備,只是那云南白藥的效用是最為赫赫有名罷了。
莫漠突然感覺到自卑。枸舒堂的一切和眼前這個正規的老字號藥鋪比起來,顯得是那么渺小而可笑。以前一直堅信著要超越白云堂,可是如今看來,恐怕這只是奢望罷了。
正當莫漠垂頭喪氣的時候,一聲狗叫引起了她的注意。抬眼望去,只見一個小孩子抱著一條小黃狗走進了店內。那小狗的后腿冒著血,疼得“嗷嗷”直叫喚。
“阿黃乖,別叫了,一會上了藥就不疼了!毙『⒆虞p輕摸了摸那只叫“阿黃”的小狗的腦袋,一邊走到比他人還高的柜臺前面,用脆嫩的聲音說道,“我想買藥,那個可以止血的云南白藥!
抓藥的伙計嘴角抽搐了一下,“買藥?!為了這個畜生?”
“它不是畜生,它是狗,它叫阿黃!毙『⒂媚请p黑亮亮的眸子望著伙計,嫩嫩的聲音卻是認真無比的語氣。
“我管他阿黃阿黑的,”伙計一努嘴,“給畜生買藥?虧你小孩子家家的想得出來,要看畜生就去找獸醫去!在這兒鬧騰什么?”
“可是,阿黃它流了那么多血……我買個藥還不成么……”小孩子的眼珠子里有著亮亮的水光。
“別哭別哭,行,算我怕了你行吧!被镉嫹艘粋白眼,一邊從柜臺那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盒子,一邊伸出了手,“二兩銀子!
一手接過了藥盒,小孩子往衣襟里死命掏,好容易掏出了兩枚銅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伙計手上。無視伙計瞪得如銅鈴一般大的眼睛,他抱著小狗轉身就要走。
“喂!”伙計一把拉住小孩子的衣領,奪過孩子手里的藥盒,沖他吼道:“你個小滑頭是故意耍詐的來吧!兩個銅子別說藥,就連盒子也買不起一塊木頭來!”
眼見伙計氣勢洶洶的樣子,阿黃“汪汪”地大聲叫起來,那孩子連連輕摸狗兒的腦袋,可是阿黃怎么也安靜不下來。一時間只聽得店堂內,狗叫得兇。伙計聽得一個頭變兩個大,連連把小孩子往店外推,“快滾!”
“住手!”
“你干什么!”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來,兩道身影同時沖了上去。只見繆米抓住了伙計的手,莫漠則護住了孩子和狗。
“道歉!睌科鹆四樕弦回灥年柟庑θ,繆米冷冷地望著伙計。而那伙計一見少東主上來說了話,頓時就沒了聲響,支吾了半天,最終灰頭土臉地道了個歉。
拉起了孩子的手,莫漠跟著繆米來到庭院的涼亭內。
“對不起,剛才沒嚇到你吧!笨娒讻_小孩子親切地笑,那孩子傻愣愣地忘了回話,只是點了點頭。
“你別跟他客氣,”莫漠摸了摸孩子的頭,隨即橫了繆米一眼,“不愧是爛人開的爛店!”
繆米苦笑了一下,卻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從懷里掏出了小木盒子,沾了點云南白藥就往阿黃的腿上抹。沒想到阿黃不但不領情,還拼命地叫喚,扭著脖子就沖繆米的手上咬過去。
“阿黃乖,哥哥是要給你治病!毙『⒆又迸墓穬旱哪X袋,可是那狗兒偏不停,叫得一聲比一聲兇,一邊掙扎著要起身,扭動著身子讓那孩子都快抱不住了。
“再叫,再叫就把你扒了皮做膏藥!”莫漠狠狠瞪了那狗兒一眼。仿佛是被她的氣勢所壓迫,狗兒立刻蔫了下去,低了腦袋不敢動彈,只在喉嚨里“嗚嗚”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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