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門轟地一聲,周錦初雙頰炸開了朵朵紅云!
符、浪。
“沒想到你這么不講義氣……”他的唇靠在她突然變得異常敏感的耳畔,沙啞低喃吹氣,熾熱得彷佛會燙人!班,你身上好香,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周錦初背脊竄過一股莫名的栗然,心臟瘋狂猛敲,像是快從嘴邊跳出去了。
“這是美琪藥皂的味道。”她拚命收束渙散蕩漾的心神,努力想扳開他緊箍得像鋼鐵般的臂彎!澳恪⒛惴砰_啦!給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兩個拉拉扯扯的,是有什么曖昧關系咧!”
“我不管,你竟敢遺棄我!狈讼駛小男孩般任性地纏著她不放,雙臂摟得她更緊!熬筒慌吕镱^那群女狼俱樂部的成員把我啃得骨頭都不剩?”
“哪有那么嚴重?我看你也樂得很啊!彼砼とサ,試圖掙脫開他的鉗制,最后忍不住重重拍著他的手,嚷道:“放手啦!你忘了男女授受不親──”
符浪一愣,把臉埋進她的頸窩里,笑得渾身顫抖。“老天,小周,你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周錦初真是無奈到了極點,只得站在原地,繼續被這個像是還沒長大的大男孩環著,等他笑完。
“很高興我能為你提供這么豐富的笑料!卑,難道她存在的貢獻就是這樣而已?真是令人感傷。“能不能麻煩你笑完了就起來?你好重……喂?喂?”
她試圖轉過頭看他,誰知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不禁大驚失色──他竟然這樣靠著她就睡著了?!
“符浪!醒醒!你真的很重欸……”她都快被壓扁了,只得死命撐住雙腳,“哪有人這樣前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就醉倒了?”
他灼熱的呼吸在她頸項吹拂著,就差沒發出酣睡獅子般的呼嚕呼嚕聲了。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周錦初莫可奈何,只能勉強扛扶著他,費力騰出一只手朝著街上猛揮,“出租車!”
第2章(2)
早上,符浪在頭痛欲裂的宿醉中醒來。
“水……”他干渴的喉嚨活像是剛剛鋪上了熱柏油,喃喃呻/吟。
“還水咧!”一個熟悉的威嚴女聲在他頭頂出現!昂饶虬赡!”
他悚然一驚,顧不得腦袋抽痛,猛然翻身坐了起來。
“媽?”
“你還記得你有個媽呀?”五十出頭仍舊美艷的顏春嬌一身香奈兒套裝,精心描繪的眉毛高高地聳起,不爽地瞪著自己這個狂野帥氣卻不務正業的“好兒子”。“都幾點了還醉倒在床上?丟不丟人哪?也不知道你這副頹廢憊懶的德行是像到誰,半點都不像我顏春嬌──”
“媽,你難得來看寶貝兒子,又是為了念我長得像隔壁老王家的嗎?”符浪趕緊起身,親親熱熱地環著母親的肩,嘻皮笑臉地道。
顏春嬌白了兒子一眼!吧僭谀沁吔o我五四三的,你媽我每天公務繁重忙得很,要不是奉了你外婆的命令來,我才懶得管你在外頭搞什么飛機!
“得由知名飯店集團的顏春嬌總裁親自前來傳達的命令,那肯定非常重要!彼σ饕鞯嘏牧伺哪赣H的肩膀,光著大腳踩過冰涼的石英地磚,替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不忘順口“孝敬”了一句:“媽,你要喝水還是柳橙汁?”
“什么都不用!鳖伌簨砂櫭辑h顧著兒子這典型黃金單身漢的屋內。
果然,亂是不亂,但是空空蕩蕩的,像裝潢來擺著好看的樣品屋,一點家的味道都沒有。
這混小子,真是有夠不爭氣的!
“外婆找我有事嗎?”他仰頭大口喝著清涼的水。
“叫你下個月十五,外婆大壽之日帶女朋友回家!
“噗──”他一口水直直噴出去,岔了氣地猛咳起來,“咳咳咳……”
顏春嬌有一絲幸災樂禍地看著他,“哎喲,怎么喝個水也會嗆到?要不要緊哪?需不需要媽幫你拍拍背?”
“咳咳咳……”他又好氣又好笑地瞥了母親一眼,“媽……咳咳!你根本是來看熱鬧的吧?”
“對啊,好不容易你外婆不催我再嫁,反而轉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了,你說我能不高興嗎?”顏春嬌掩不住滿臉得意。
“媽,你和外婆可以正常一點嗎?”符浪總算停止嗆咳,深吸了一口氣,卻是無奈至極!澳銈優槭裁床幌駝e人家的外婆和媽媽,跳土風舞的跳土風舞,喝下午茶的喝下午茶,要不,去做做志工,甚至參加扶輪社、獅子會也好!”
“你外婆和你媽這輩子最大的興趣就是賺錢!鳖伌簨珊吡艘宦,“只要有錢賺,我們倆都會精神抖擻地活到一百歲!
“既然這樣,又何必擔心我交不交女朋友,結不結婚?”他把杯里剩下的水喝完,放回白色長餐臺上!拔医衲瓴湃畾q,又不急!
“你不急,我不急,外婆急!”顏春嬌忍不住重重巴了兒子肩頭一記──這小子長太高,害她再也巴不到他的后腦勺了!吧購U話,我不管你是用偷的騙的拐的還是租的,反正到時候你一定要帶個女朋友回家給外婆開心一下,還有,別把你那些鶯鶯燕燕抓回去充數啊,外婆想看的是你的女友,不是炮友,聽見沒?”
“有人的媽媽會這么跟兒子說話的嗎?”有時他還真懷疑自己媽媽是不是曾經被外星人綁架過又放回來,怎么思想都跟一般正常人不一樣?
“少在你媽面前扮純情了,我自己的兒子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嗎?”顏春嬌嗤地笑了!拔以偬嵝涯阋淮危馄胚@次可是認真的,要是你不能找個正經人家的好女孩去哄一下外婆,別怪外婆抓狂起來的時候,媽不幫你擋啊!”
符浪這下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外婆年紀雖大,但當年可是橫行黑白兩道、人稱“黑玫瑰”的中部縱貫線大姊頭,現在,不管是什么政黨大老或是黑幫老大,見著了她老人家還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聲“玫瑰姊”!
外婆要當真想惡整他,那簡直比喝口水還容易。
“這一定是個惡夢,一定是個惡夢……”他捧著宿醉劇痛的腦袋,不禁呻/吟了起來。
“自求多福吧,兒子,哈哈哈!”顏春嬌那張搽了迪奧口紅的烈艷紅唇幾乎笑咧到了耳朵,只差沒有仰天狂笑地揚長而去。
符浪頹然地坐在白色餐臺前,足足煩惱了好幾分鐘,呆滯的目光驀地瞥見壓在白瓷胡椒罐下的紙條……這是什么?
他伸手抽出紙條,視線落在那熟悉的、一筆一畫工整娟秀的小字上──
符浪你好:
電飯鍋里有一鍋雞粥,咖啡機已經設定好了,按下去即可,你酒后吐臟的衣服我洗干凈掛在陽臺上,請記得要收,謝謝。
錦初敬上
他心里涌現一股暖流,嘴角浮現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
“果然是我最忠誠可靠的小周……”他陡地頓住了。
這一趟無人島上海蝕洞的探險過程,盡管在事前做好了專業的地質探測研究,也和臺大地質學教授取得了許多相關的資料,確保一切都是在最嚴謹的狀態下進行,依然讓工作人員吃盡了苦頭。
雖然拍攝出來的效果十分驚人,精采得不得了,但是除了從頭到尾都像打了興奮劑的符浪之外,其他人在好不容易完成任務后,都累得像老狗般癱在沙灘上呈半死不活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