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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穿水晶鞋 第7章(1) 作者:藍寧
    私人墓園的門口。

    林靜摘下墨鏡,看著斜倚在賓利車門邊的俊逸身影,“既然來了,剛才怎么不進去呢?”

    “我只是來接你!崩淄仞堄腥の兜夭[起眼打量她身著的套裝,“好像第一次看你穿黑色。”

    “啊,”他是不是覺得很難看?“我覺得自己穿不出黑色神秘高貴的氣質,所以很少買!

    他點點頭表示同意,“你確實穿淺色系比較順眼。”

    那就是現在看上去很不順眼嘍,她絞著潔白的手指,“我們要去哪里?”

    “我的公寓,已經叫人把你的東西全都搬過去了。”他瞥了她一眼,突然發現,“你沒戴結婚戒指?”

    “沒人規定戒指一定要戴在手上吧,我怕戒指會讓手指血流不暢,所以一直放在家里!蹦菄虖埖膬煽死@戒,還是別戴出來吸引強盜,看看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你不也沒戴嗎?”

    古埃及人發現,無名指上有一根細微的神經連接心臟,于是用戒指做出承諾——永不變心。

    而他們的心,原本就不在一起,也永遠不會變。那纖細的圓,怎么能套得住彼此漫長的一生?不如不戴。

    她望著車窗上自己寂寂的面容,街上的汽車行人在視窗里匆匆掠過,全都沒了聲音。整個世界像假的一樣。

    和她的想象截然不同,不是商業區中心的高層住宅,也沒有很后現代的設計。她打量整幢屋子,位于五層的公寓,可愛的閣樓,線條簡單的木制家具,看過去溫情干凈。

    幾個LV的皮箱放在客廳地板上,是她的私人物品。

    林靜步履輕快地走到窗邊,整個小區花木扶疏,如一幅渲染開來的水彩畫,視界極佳,窗邊插著一束粉紅百合。

    第一眼,林靜就愛上這個地方。她深深呼吸,踮起腳尖回頭跟雷拓說:“市區竟然也有這樣的地方,環境真好,有一首詩很適合這里哦,是這樣寫的: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游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這里看不見海。”他很剎風景地提醒,窗外只有一座希臘式的噴泉。

    “幻想一下嘛,你真是不浪漫。”她沒轍地皺皺鼻子,轉身整理起行李。

    “喂,幫幫忙啊。”她巧笑倩兮地將筆記本電腦塞給他,怡然自得地指使他做起勞工。

    而他竟也認命地受她擺布,看著塞滿一箱的流行歌曲CD和愛情小說,不禁開顏一笑,“是誰說自己早就過了做夢的年紀?”

    “我、我……這是工作需要嘛!薄芭椤钡仃P上皮箱,打開另一個。

    “林小姐,恕我提醒,你已經不上班了。”

    她咬咬下唇,眼眸晶亮,“我現在想工作你不讓嗎?”

    “不敢,在下一向尊重女性的工作能力,”他聳聳肩,“只要你起得了床,小懶貓。”

    林靜啊,早上不睡到九點多是不會清醒的。

    “這還差不多。雖然我討厭上班,但是如果有男人以為婚后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我一定會一腳把他踢到旁邊涼快去。”

    “那么,我通過你的考核了嗎?”

    他溫柔凝望,明明無情卻似有情,笑容幾乎是寵溺的,她不知該作何感想,漲紅面孔,連耳垂都在發燒,眼光不好意思地東飄西飄,轉過頭不出聲。

    手機音樂不合時宜地響起,她接通,是天依。

    “行李怎么都搬走了,你不在家里住了嗎?”

    “嗯,這是你三哥的意思……我想他是怕觸景傷情吧!彼戳艘谎劾淄,替他打圓場。

    那端靜默了一會,“這樣也好,我也準備出去旅行。”天依一向清脆如云雀的聲音低婉下來,難言的哀戚沁透了線路,“你如果有時間的話,麻煩照顧一下我媽媽!

    “沒問題,你一個人嗎?去哪里?”

    “大概是南歐吧。”

    驚逢巨變,只有遠遠地逃開,這里,太傷心。

    “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好,祝你旅途愉快!

    他接過她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天依?”

    “嗯,她要去南歐旅行!

    雷拓沉思片刻,將號碼簿中天依的電話刪除。

    “你干什么?”

    “最近別和她聯絡。”他低著頭繼續將所有雷家的成員電話全部取消。

    她擰眉,感覺到愉快的氛圍又已走遠,“把手機給我,你這是侵犯我的隱私權。”

    他突然正色,面容如遠古的雕塑一般冷硬,連嘴角那絲恒常掛著的嘲笑也斂去,“我鄭重警告你,別和雷家的任何人有任何接觸。”

    林靜顧不上生氣,只是追問:“包括你嗎,我也不能見你?”

    他聲色俱厲,全身凝聚起肅殺之氣,再無一絲溫柔,“對,也包括我!

    “為什么?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為了我的安全!本渚湟娧,字字攻心,嚴酷地從齒間迸落。

    他無端地覺得了害怕。不能這樣下去了,否則遲早有一天他會愛上她。

    愛情是一種魔,充滿殺傷力,輕易就可以置人于死地。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會讓人失去自我。

    一股悵然浮上心頭,她把手機拿過來,將雷拓的號碼也一并刪除。

    看見她穿著顏色鮮艷的手織毛衣和牛仔褲,從餐廳里出來,雷拓握著方向盤,無意識地在她身后緩緩開著車跟隨。

    說起來,他們還算挺有緣的,每次總能在街上不期而遇。

    看她在街上閑逛;看她進音像店又出來,手里拎著一包CD;看著她買了一支卷筒冰激淋,吃了兩口就丟掉;看著她過馬路……

    他突然開到她身邊,“上車,林靜。”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沒聽到,依舊懶懶散散地漫步。

    “上車!彼趾傲艘宦暋

    林靜終于回過神來,像見到天外來客般看著他,手中的紙袋散落一地。

    “別讓我說第三遍!彼穆曇糨p柔得令人不寒而栗。

    “你有事找我?但是,晚上我已經和朋友約好了!

    “推掉!

    僵持了一回,林靜乖乖地上了車。

    “上次燕容的生日會我也沒去,她一定怨死我了!

    他替她系上安全帶,然后將無繩電話扔到她身上。

    唉,多美的女人怒吼起來都一樣可怕。

    她聲音顫抖地向燕容懺悔,保證下次一定不放她鴿子。說了三十遍對不起后,燕容終于肯收兵,還不甚放心地追問她到底有什么事情,好像生怕她被歹人挾持似的。

    不過,她說不定真的會出意外,因為他將車開得如飛一般,速度直追賽車級選手,從鬧市區一路開上高速公路,沿途闖了無數個紅燈。雖然力持冷靜,極度的刺激還是讓她面容僵硬、手腳發軟,每次轉彎都覺得自己快要死掉。

    但是,她沒有叫他停車。

    他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即使不言不語,也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發泄在速度上的憤怒。從未見過他如此形于外的情緒流露,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恐懼,這個詞用在雷拓身上有點奇怪,但她確實這么覺得。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誰能讓他這樣失去理智而瘋狂?

    不論如何,她看到了他最脆弱的樣子。

    疾駛的跑車在分流路邊停下,強大的慣性讓她差點撞在擋風玻璃上,她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市郊。

    雷拓看著她受驚過度的樣子,“怎么,你也會怕死?你不是最喜歡闖紅燈嗎?”

    “還好啦,”她勉力一笑,“其實挺過癮的,比云霄飛車還刺激呢!

    “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她的火氣也升上來,“廢話,我怕死又怎么樣,你倒說說看誰不怕!”

    “我不怕!彼币曈纳畹囊股。

    他從不怕任何事物,包括死亡。

    那他剛才為什么會如此失控,看到她夢游一樣心不在焉地穿越綠燈時車如流水的馬路,大小車輛擦身而過,她就這么橫沖直撞地跑過去,仿佛置生死于度外,卻讓他看得剎那心驚。

    可是他為什么要擔憂,為什么要害怕,他曾以為自己害怕再見到她,可原來,他最怕的是再也見不到她。

    春風沉醉的晚上,上弦月像一只金色的小船,夜靜更深,何處是彼岸?

    那個讓他煩躁難安的罪魁禍首卻只是將頭仰靠在靠背上,看著天邊不完整的半個月亮。

    “也許你說得對,生有何歡,死有何懼,不如歸去,”她好像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尋求他的答案,“生命本身就是空虛,雷拓,你說我們活著是為了什么?”

    他震驚不已地望向她平淡的面容。

    久久沒有回應,林靜有些尷尬地自嘲道:“你肯定又覺得我在無病呻吟吧?”

    他竟然什么也回答不出,只能目光森然地直瞪著她。遠郊戶外的空氣清新微涼,他卻直覺渾身冷汗涔涔,手上青筋暴起,用盡全部氣力壓抑幾近失控的情緒。

    他有什么存在的價值?這世界離了誰也不會停止轉動,那么活著,是為了什么?多的是人賣弄著天真無辜的善良想感化他,說生命在于愛,奉獻,信任;也多的是人赤裸裸地蔑視生命的意義,付出所有去追逐塵世的享樂。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認真地向他探尋生命的意義。

    在這一刻,她碰觸到他內心最深處,那個不為人知,甚至不為己知的柔軟角落。

    許久之后他才緩和神色,默然不語地重新發動引擎,拐個彎,繼續開向未知的旅程。

    行駛的速度終于控制在100以內,她簡直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你準備去哪里?”

    “去見一個人!

    “你怎么不早說,我這個樣子去見你的朋友?”林靜看著后視鏡里自己頭發凌亂毫無裝點的臉,完全是去丟人現眼嘛。

    他笑笑,“在質詢完生命意義后,開始關心化妝的重要性了!

    林靜忽然警覺,朋友?結婚快一年了,她可從未聽說他有朋友?

    什么朋友需要深夜造訪?不會是尹月一樣的朋友吧?

    她低下頭,“我在這里等你好了!

    “和我一起進去吧,又不是選美,沒有人會在乎你的妝容如何!彼托南鄤。

    “還是算了,我有些累!

    “你非要惹我生氣嗎?”劍眉斜飛,“從現在開始,你一步也不能離開我身邊。”

    她快要被這個無理取鬧的沙文男人給氣瘋了,“為什么?”

    “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他閉上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說出了這么幼稚賭氣的話。

    哈,真是可笑得很,“不是說為了你的安全,我們不要接觸嗎?怎么又突然改變主意出爾反爾了?”

    “我現在覺得,說不定還可以用你來給我擋顆子彈。”怒焰漸次高漲,他連面孔都幾乎扭曲。

    林靜背脊發冷,如遭雷殛,直直地望進雷拓深邃的眼底,在他眼中看見自己的樣子,蒼白的臉、深深疲倦,平凡而狼狽。

    我都說了些什么?他拍了一下方向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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