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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爺 第二章 作者:方敏
    時光荏苒,流水匆匆,轉眼十年,唐家三姐妹出落得風鬟云鬟,俏麗動人。

    在嚴碩外厲內荏的細心呵護下,長成不識愁滋味的天真美少女,登門求親者眾,但在嚴碩嚴密的把關下,無人能越雷池一步。年紀最小的唐韶荏今年也已經十六歲了,她眉彎新月,肌凝瑞雪,梳著兩髻,髻發上綴著珍珠,身曳綺羅霓裳,手挽竹籃,在一片花鹿鳴走的原野,低頭采擷一朵朵的小雛菊。

    這里開滿了不知名的小白花,一片白綠相映,美不勝收。

    她徜徉在無憂無慮的綠野中,輕嗅手上的一朵鮮花。

    “好香哦!多采一點回家供在花瓶里!

    韶荏提裙挽籃,像個純樸的小姑娘,天真又爛漫。

    綠茵的盡頭是一條湍急的小河,她邊采邊走,忽然看見一個人橫躺在河畔,一動也不動,像是一具死尸。

    她驚駭地掩口,睜大眼眸,雖然有些害怕,但是不忍那人曝尸荒野,她壯著膽子,挪步過去。

    是個男人,衣著服飾很奇怪,像是苗人。他的身上流了許多血,傷痕累累。

    唐韶荏盯著他臉上深邃的五官線條,她從來沒見過男人的眉毛這么濃又黑,唇形明顯,厚薄適中,是個很好看的男人。

    “還這么年輕就死了,真可憐!不如我做件好事,把你葬了。”韶荏動手打算拖著他走,因為憑她的力氣,她是絕對扛不了他。

    她使出吃奶的力量,扳起他的臂膀,用兩手拖行。

    男人被她抱行幾步,漸漸有了知覺,唇角逸出呻吟——

    “!”唐韶荏嚇得縮回了手,以為他死不瞑目。

    男人微睜開眼睛,蒙朧中像看見了美麗的仙女,他痛苦地出聲:“救我……”

    “你還沒死!?”韶荏蹲到他身旁,檢視他的傷口。雖然他命大遇上了她,可是他身上的傷實在太嚴重了,若不及時醫治,恐怕也難逃一死。

    男人望了她一眼,又陷入昏迷。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趕緊拖起他沉重的身體,奮力將他帶回家。

    嚴碩看見她拖了一個受重傷的男人回來,吃驚不已。

    “他是誰?韶荏你總是喜歡惹麻煩!

    韶荏的心腸悲天憫人,從小就愛撿動物回來,這次竟撿個男人回來!

    “我在河邊發現他快死了,嚴叔你快去請大夫,遲了他就活不成了!

    嚴碩幫忙著她一起撐扶起那個來歷不明的男人,送進韶荏的閨房,讓他躺下。

    “嚴叔,你快去。 鄙剀蟠叽僦,一邊細心地絞擰濕巾,擦拭那個男人傷口上的塵土。

    “你真是的,隨便撿個男人回來,萬一他是壞人怎么辦?”嚴碩一邊嘀咕,還是走出大門去請大夫。

    畢竟人帶回來了,他也不能見死不救。

    ???

    昏迷中,管念禧一直感覺有個溫柔、細心的女子在照料他,他感受到她迫切的關懷,很想睜開眼睛看清她,但是身子不由自主,他虛弱無力得像一個廢人。

    唐韶荏蹙著柳眉,他又把她辛苦煎好的藥給吐出來了,根本沒有吸收到,這樣傷勢怎么會好!?

    她好著急,別無他法,只好放開少女的矜持,以唇就口,喂他吃藥了。

    她櫻桃般的紅菱覆上他剛毅的嘴唇,她撬開他的唇瓣,徐徐將含在口里的藥,渡傳給他,兩人貝齒相碰……

    管念禧的喉嚨滾動了下,終于吞下去了。

    這個羞澀的舉動,令她漲紅了俏臉,雖然他渾然不知,也沒有旁人看見,但是這畢竟算是她的初吻,居然奉獻給這個陌生的男子。

    她的纖指撫著發燙的唇瓣,芳心悸動。

    管念禧其實有感受到她柔軟的櫻唇,只是無法動彈,意識混沌。

    他很感激她救了他一命,從鬼門關繞了回來。

    韶荏不眠不休地照顧他,一直待在床畔,盯著他英氣的臉龐,愈發覺得他的俊美,散發著一種無以倫比的貴氣。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會受傷的?

    韶荏輕托下顎,有些疲累地打盹。

    一道人影無聲無息地闖進,看見床榻上的管念禧,輕喚了聲:“少主!”

    韶荏聽見聲響,猛然驚醒,還沒回頭看清來者,身上已被點了穴道,全身僵硬。

    她眼睜睜地見她救回來的那名男子,被強行帶走,無法阻止。

    ???

    唐朝自開國以來,和邊疆民族一直沖突不斷,大唐皇帝傷透了腦筋。

    這次苗疆主動求和,饋馬千匹,皇上龍心大悅,可是又擔心苗人要求和親,因為沒有一個公主愿意嫁到蠻夷之邦。

    前來和番的大使是苗族長老的外孫,聽說他有一半的唐人血統,應該不會為難大唐才是。

    “皇上,本族的意思是土地歸唐,百姓歸苗族。”管念禧立于丹樨之前,并不下跪,拱揖稟奏。

    “可以,朕答應!碧苹室仓皇窍刖S護疆土的完整。

    “另外,本使想斗膽向貴國要一個人!

    “你想要誰?”唐皇忐忑不安地問。

    “前中書侍郎的三女兒唐韶荏!惫苣铎幾H的眼神迸射出精光,同時掃視了在朝廷位極人臣,皇上極為寵信的右丞相管念禎、新科狀元管念。

    這是他們三兄弟約定好的事,一人鎖定一個目標,對唐家三姐妹進行復仇大計。

    他永遠忘不了十三歲那年,深夜被惡徒血洗家園,而使父母雙亡,人生瞬變。

    在大哥的洗腦灌輸下,他們認定唐是最可疑的兇手,可是當他們有能力復仇的時候,唐已經死了,父債子還,他們不會放過唐的三個女兒。

    皇上疑惑地問:“唐的女兒?!你要她干什么?”

    “恕本使難以解釋,皇上只需答復。”

    “你要娶她為妻嗎?”據聞唐的三名女兒長得都很標致。

    “不,本使要她為奴,終生侍候。”管念禧說出驚人之語。

    皇上錯愕,實在不忍心將一名弱女子送進虎口,可是又怕不依,使者翻臉,回去之后再發動兵變,殃及無辜的百姓。

    為了大唐子民能夠安居樂業,只好犧牲唐的女兒了。

    ???

    “不準你們帶走她!”嚴碩極力捍衛韶荏,排開穿著盔甲的衛兵。

    “這是皇上的旨意,將唐姑娘送往苗疆和番!睂m里來的太監,強勢執行!皫ё!任何人阻礙,一律關進大牢!薄安弧眹来T拼了命也要保護義兄的女兒。

    “嚴叔,你不要為了我違抗了皇上的旨意,我不會有事的。”唐韶荏盡管惶恐萬分,也不愿情同父女的嚴叔,受她所累,被捕入獄。

    “韶荏,為什么苗族使者指定要你呢?”嚴碩不解,悲凄地呼問。

    “我也不知道,嚴叔你不用擔心,到了苗疆,我會照顧自己,姐姐們就請你費心照顧。”她安慰道。

    “廢話少說,帶走!”太監公公一聲喝令,唐韶荏含淚被衛兵押走,她頻頻回首,舍不得養育她多年的嚴叔。

    “韶荏!”嚴碩想沖上去,卻被士兵以長矛擋住。

    他真是對不起義兄在天之靈……

    ???

    無垠的沙漠,干燥的黃土上只有稀疏的淡綠,莽莽黃沙,離離哀草,西風蕭蕭。

    韶荏像易水邊告別故人的荊軻,踏上了吉兇難料的茫茫之路……

    她坐在垂著卷簾的馬車上,車輪顛簸,如她忐忑不安的心情。她極力安慰自己,不要怕,沒什么好怕的,一定要堅強。

    可是她打從出生就沒離開過家,現在一下子要她到完全陌生的苗疆去,怎能不教她心慌呢?

    苗疆似乎離她愈來愈近了……

    車隊休息的時候,她抬頭望天,天空連一片云也沒有的湛藍,空氣是如此干燥,她極度不適應,喉嚨一直覺得干渴,士兵給她的牛皮水袋,都快被她喝光了。

    在車隊最前頭的管念禧,目光兇殘地投射向她,她嚇得又躲回車簾內,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像見到了兇神惡煞。

    想必他就是此次前來和番的大使,雖然隔著距離,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五官,但是不知為何,他就是給她一種幾乎窒息的壓迫感。

    夕陽殘紅如血,連續趕路兩天,管念禧勒令扎營,在中途睡個好覺。

    唐韶荏被帶到一個布帳內,她很想沐浴凈身,但是環境不允許,她只能使用一個銅盆的水,簡單地擦拭臉頰和四肢。

    苗疆士兵待她一如普通的人,不特別禮遇,也不會欺負她,到底苗族使者要她做什么?

    她一直深感納悶,她不過是一名平凡的大唐女子。

    帳外升起了柴火,土兵們圍著火堆,盡情喝酒吃肉。她不明白苗人的風俗習慣,但是一想到自己也要融入他們生活,入境隨俗,她就頭痛。

    “唐姑娘,請用膳!币幻膛诉M用檜木盛者的食物,講的都是她聽不懂的苗族語言,這也是令她覺得不方便的地方。

    她一句苗語都不會說,怎么生存呢?她只能用猜的,猜侍女大概在講什么。

    實在好麻煩,她好想回家,好想嚴叔,好想姐姐們……

    她眼睛濡濕,淚珠滴落食物……

    “不要浪費了食物!”一句大吼,令她瞠大淚眸,提心吊膽地看著進來的那個男人,他居然會說漢語!

    管念禧一身勁裝,腰配短刀,身形高大,全身散發王者的氣勢。

    “少主。”侍女恭敬地彎腰蹲身。

    “下去,不準任何人進來。”他命令道。

    “是。”侍女依言退下。

    帳內,只剩他們兩人,唐韶荏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管念禧欺身靠近她,在她臉上噴拂男人的氣息。

    “你……你要做什么?”韶荏瑟縮著身子,這么近距離地看他,她竟覺得他似曾相識,像極了她救過的那個男人。但是那個男人可沒他這般兇惡,也許只是長得相似而已……

    管念禧盯著她細致的容顏,不得不承認,她長得十分清秀,肌膚白嫩,嬌小玲瓏,和苗疆女子完全不同。

    但是再美的女人也比不上他的母親,他娘是苗族美人,始畢長老最寵愛的女兒。

    一聯想到冤死的母親,管念禧目光就變得格外凌厲,他巨大長繭的手,抓起她的玉臂,像要一把捏碎她。

    “!放開我!彼吹媒谐雎,不堪他的力道。

    “我要你們唐家血債血還!”他抽起短刀,揚在半空中。

    她駭然地閉起眼睛,不敢面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

    他居然要殺她,到底他和唐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管念禧的刀子僅差一寸,便要刺上她的心坎,就像當年父親慘死的狀況,但是她的麗顏,喚回了他潛藏的記憶。

    瞬間閃過那名仙女關懷的神情,和她的臉孔重疊在一起。

    他及時住手,遲疑了一下。

    “你是不是曾經救過一個重傷的人?”他問。

    唐韶荏聽到他的聲音,才敢張開眼睛,怯懦地點頭。

    “那個人長得很像你……”

    他心神一震,是她……他朝思暮想的救命恩人,居然和殺父仇人的女兒,是同一個人!?

    “你當時為什么要救我?”兩個月之前,苗族和大唐殺得不可開交,他被人偷襲,負傷而逃,生命垂危。

    有個女子救了他,為他療傷,蒙朧中像看見了仙女下凡……

    后來他的部屬找著了他,將他帶回軍營療傷。

    他一直想找機會,報答救他一命的恩人仙女。

    沒想到造化弄人,恩人就是仇人之女。

    看著她無辜的神情,他下不了手殺她報仇。

    唐韶荏恍然,不再對他感到害怕,畢竟自己曾經救了他,他斷不會恩將仇報才是。

    “我救你是出自于本能,你昏倒在河畔,我不能見死不救,可是有個人出現,把你帶走,我一直擔心你是否平安?”她對他竟然還惦記在心,管念禧感到前所未有的關懷,一股暖流融化了他冰冷的心。

    “算你救對人,既然我欠你一個人情,就饒你一條小命!彼掌鹆宋kU的刀刃。

    “你為什么想殺我?我們唐家和你有何恩怨?”她必須弄明白。

    “以后你就會知道,不要妄想我會給你好日子過!彼惰彴愕睦溆材橗嫞匀粚λ兄钌畹牟徽徑。

    她實在很想問清楚,可是他不告訴她答案,昂首闊步踏出穹帳。

    ???

    扎營休息了一夜,軍隊又不歇不息地繼續趕路。

    唐韶荏很安分地坐在馬車內,本來她還有點想逃回去,經過昨夜,她打消了潛逃的念頭,因為她很想弄懂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和唐家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到底所為何來?

    爹爹唐在世時,一生光明磊落,不貪不賄,從未與人為敵,不可能做出人神共憤的錯事。

    一定是他搞錯、誤會了。

    韶荏此刻為了查明真相,變得勇敢起來。

    她聽見士兵歡呼的聲音,挑簾探頭,看見一片隨風搖曳的青草,白色羊群緩緩移動,牧羊的苗族人民穿著傳統的民族服裝。

    “已經到了嗎?”她喃喃自問。

    軍隊蜿蜒進入部落,眼前是一片欣欣向榮,人民安居樂業的景象,和她之前看到的蠻荒之地,完全不一樣。

    她想苗疆也有先進的地方,沒有想象中的落后,令她安心許多。

    韶荏被送進一華麗的宅邸,墻面都是花岡石疊造的,朱柱玉階,結合了苗族與大唐的建筑,想必是經過特殊設計。

    管念禧說得一口流利的漢文,又醇心于大唐的建筑,難道他有大唐的血統?

    她極度渴望了解他,莫名的情愫在心底蔓延……

    管念禧并沒有直接回居所,而且先去拜見外公。

    始畢長老鬢發斑白,這兩年他幾乎不管事,把族內大事托給兩位外孫。

    他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將來長老之位也是傳給兩位外孫之一。

    因此宇文慶和管念禧,經常勾心斗角,在長老面前力求表現,特別是宇文慶一心想得到長老之位。

    始畢長老卻比較偏愛失去雙親的管念禧,見愛孫歸來,他開懷不已。

    “念禧見過外公!

    “好,你平安回來,外公就放心了!

    “念禧讓外公擔心了。”

    “你這次立下大功,外公要大大地賞賜!遍L老拍著愛孫強健的臂膀。

    “多謝外公!

    宇文慶看得十分嫉妒,他存心扯管念禧的后腿!奥犝f你這次向唐皇要了一名女子!”

    他要利用這個把柄,讓外公認為管念禧擅作主張,賣弄權勢。

    “噢!?念禧,可有這回事?”長老挑眉問。

    “確有其事,那名女子是孫兒心儀的對象。”管念禧謊稱。

    長老轉怒為喜,俘須笑道:

    “原來如此,你年紀老大不小了,也該成家。”

    管念禧的眼光一直很高,能有個女人拴住他的心,早日傳宗接代,也是好事。

    宇文慶見扳不倒他,心里不免氣餒!澳铎敲缱迳僦鳎胀ㄅ迂M能匹配?”

    “這倒也是!遍L老點點頭。

    “我只是要收她為側室,并沒有要正式娶她為妻。”他必須想辦法把唐韶荏留在身邊。

    始畢長老滿意地道:“既然只是小妾,身份出身就不用太計較了!

    外公不再過問此事,令管念禧松了一口氣。

    宇文慶則目光陰騖,暗藏心機,他不相信這件事如此單純,一定有什么內幕。

    ???

    寢室薰著不知名的芳香,沁入心脾,令人感到松懈,昏昏欲睡。

    唐韶荏枯等著管念禧,連日來的奔波,使她一躺上那張鋪著羊氈的大床,就立刻睡著了。

    壁上的火把燃起來的時候,管念禧才踏進來看她,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他放輕腳步靠近她。卷翹的睫毛覆著,黛眉丹唇、雪膚花貌,想不到唐有一個這么美麗的女兒。

    她的唇抿成一條美好的弧形,在夢中微笑,那神情像是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他的手不經意觸摸她純凈無瑕的臉蛋,韶荏的羽睫了,睜開眼眸。

    “你回來了!”她坐起身。

    他的神情又恢復了冷酷無情,兇巴巴地道:

    “我不是要你來這里當大小姐的!”

    “對不起,我不小心睡著了!彼忧拥氐。

    “你給我聽清楚,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專屬女奴,必須侍候我更衣、入浴,甚至暖床!彼嫘恼勰ニ。

    “暖床!?什么意思?”她瞠目結舌。

    他的臉龐浮出邪惡的神情,譏誚地說:“‘暖床’你不知道嗎?要不要我今晚就告訴你?”

    管念禧捏住她小巧的下顎,力道稍重,她不喜歡他的粗蠻、無禮,撥開他的手。

    “不要!”她生氣地瞪著他。“你不要讓我看輕你!”

    他微微一愣,旋即冷哼一聲:“你可能搞錯了,現在我是主,你是奴,我并不需得得到你的青睞!

    唐韶荏外柔內剛,平時最討厭霸道、會欺負女人的壞男人。她朝他大吼:

    “你也休想要我臣服于你!”

    “你已經身在狼窟,不由自主了,不用再逞強了,不管你肯不肯,我要定你了!”

    管念禧像野獸般攫住她,將她壓倒在床,強索她的吻,她不依地掙扎,拳打腳踢、緊閉著雙唇。

    他的蠻力制服了她,鉗制她的手腳,令她無法動彈?墒撬麤]辦法迫使她和他水乳交融。

    “張嘴!”他專制地命令她。

    她死咬著下唇,不肯讓他得逞,幽怨的眼神睬著他。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彼俅尉嫠。

    “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不能蹂躪我的清白!彼髲姷氐,依然沒有降服的意愿。

    他惱火地扒開她前襟的衣裳,露出一抹湖綠色的繡花肚兜,她又羞又怒,卻反抗不了。

    “我偏不讓你保住清白!”他眼神像中了邪魔,俯身狼吻她的粉頸、雪肩、啃蝕她柔嫩的肌膚。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幾乎要哭出聲,扭動嬌軀,閃避他邪肆的掠奪!盀槭裁匆@樣對我?到底為什么?”

    “誰教你是唐的女兒!我要唐在天之靈,看著他的女兒受盡凌虐,讓他死了比活著痛苦。”

    仇恨令他泯滅人性,使他變成可怕的鬼魅,纏繞著她。

    唐韶荏不甘心地反駁他!拔沂裁炊疾恢,胡里胡涂地被你帶來苗疆,就算我爹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你也不能這么對我!

    “父債子還,你不懂嗎?你爹已經死了,這筆帳當然要算在你們唐家三姐妹身上!彼幒莸氐。

    她被他含射的恨意,投視得全身顫抖!暗降住业鶎δ阕隽耸裁矗俊

    “你想知道嗎?可別后悔!彼[起鷹眸,緩慢沉重地逐字說出:“唐————殺了——我——爹娘!

    他字字咬牙切齒,她瀕臨崩潰的邊緣,尖叫道:

    “不!不可能!我爹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錯不了的,我坦白告訴你,我爹是管仲遠,我是管家第三個子嗣管念禧!彼f出自己的姓名。

    當年大哥帶著他跟二哥逃亡,在走投無路下,將他送至苗疆,交由外公照料。外公痛失愛女,用心栽培他,成人后,更對他予以重任。

    他和兩名哥哥每年聚會一次,三兄弟發誓一定要替爹娘報仇。

    “你就是我爹結拜大哥的兒子?”唐韶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在臨終之前,交代她們三姐妹,務必找到管家三兄弟,而且爹說她們有口頭上的婚約,因此盡管她們已長大,到了花嫁的年齡,嚴叔還是婉拒了上門提親的人,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他們三兄弟,共結連理。

    可是……爹怎么成了他們的殺父仇人?

    管念禧眼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仿佛要將她燒成灰燼,才肯罷休。

    “在十年前,你爹來過我家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變了,深夜里,闖進一批蒙面殺手,我娘在斷氣前,還喊著『唐。這名字,可見你爹就是兇手!彼膬刃牟龥坝,沉痛地說。

    “可是這如何證明我爹是兇手?”她聽得膽顫心寒。

    “因為你爹一直深愛著我娘,他不惜殺害我們全家,橫刀奪愛!彼H然有力地道,憤恨地握緊拳頭。

    她面如死灰,珠唇失色,跌坐在床榻,無法置信地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除了你爹,我們三兄弟想不出有誰會狠下心,對我們管家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彼灾忚,令她信心動搖。

    難道爹真的是殺害他一家的主謀?她心慌意亂,六神無主,旁徨不已。

    “這就是……你強行要我的原因?”她充滿恐懼。

    “對,我要報復你們唐家,讓你永遠生不如死,一輩子活在痛苦里。”他陰惻地說。

    她整個人虛軟無力,弱聲說:

    “我是無辜的,為什么要我背負上一代的恩怨?你不覺得這樣對我不公平嗎?”

    “什么叫公平?”他嗤道:“當年你爹殺死我爹娘時,可有想過這樣對我們三個孩子,公平嗎?”

    她無言以對,空洞的眼眸茫茫然……

    他咄咄逼人地道:“你知道這十年來,我們三兄弟是如何熬過來的嗎?你根本無法體會其中的艱辛,所以我要你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唐韶荏幾乎要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天!他這么恨她,往后的日子要何以為繼!?

    管念禧發泄完滿腔的怨恨,放手松開她,揮了揮衣擺。

    “今日就暫時饒了你,好戲還在后頭!彼麆e有意味地瞄了一眼她衣衫不整的模樣,挑釁地離去。

    她的思緒陷入無底的深淵,對他升起了愧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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