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寒芝全身仍酥軟無力,半掩長睫喃喃地問道:“……你怎么樣了?”
這該由男子來詢問女子才是吧?竟被她搶了話!
鄔雪歌撫著她仍有些昏昏欲睡的臉,指腹有意無意地挲著她的唇角,藍瞳里的火焰仿佛又燃燒起來。
“我挺好。大概有七分飽,還可以再吃吃。”他低沉地往她耳中噴息。
“啊?”她茫然掀睫,柔潤下巴亦被扳起,承接了他俯下的嘴。
他的手鉆進被子里,探向溫暖窈窕的胴體,一把覆在她渾/圓胸/ru/上。
“鄔雪歌!”悶哼,膚孔又沁出汗珠,她非常勉強地揪住他的胳臂。“我可能……沒力氣的……”
恢復“獸性”的男人將她放倒,隨即鉆進被子里,壓著她吐氣如蘭道——
“我有力氣就行。想懷上,我幫你。”
他說他“將滿二十二歲了一直都餓著”……
伍寒芝忽而有所體悟,有些事男人盡管毫無經驗,卻總能無師自通。
然后一試上癮之后,“求知欲”會非常旺盛,會一試再試,不斷探索。
隆冬已過,春臨西海藥山。
成親至今三個多月,鄔雪歌與她一直很親密地好在一塊兒。
在外人面前,他依然寡言冷峻,甚至沒什么表情,但進到床帷內的他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床笫之間,這個小她一歲的丈夫非常熱衷嘗試,偶爾被弄狠了,都會懷疑他是否拿她練功,明明大費力氣的是他,翌日下榻,他“吃飽喝足”般的精神抖擻、龍精虎猛般的走路有風,她則是周身上下的骨頭被拆了又重組一般,酸軟到連下榻到凈房都要他抱著走,常得揉筋或熱敷小半時辰才能恢復。
遇到這種時候,桃仁和底下兩名新進小丫鬟都要臉紅給她看;齊娘若過來匯報或請示家里大小事,見她那“暫時半殘”的模樣也要臉紅給她看。
欸,最該臉紅的是她吧?每回事后,哪一次不是口干舌燥又聲啞?都不知被丫鬟們聽去多少,桃仁她們還那么小,是不是該跟孩子們導正一下……
再有,若按眼下這般,她肚皮應該很快會有消息,得了空是否該裁制一些小娃娃的衣物,男的女的都得準備準備?
過了年,多了一歲,已都二十三了,她當然很想懷上,卻也很想再延長一下這一段不被孩兒打攪的時光。
她很想與自家男人混得再熟些啊。
心悅他,所以希望他進伍家堂能過得開心暢意,不愿意見他受委屈。
這三個多月她忙著幾座藥山山耕與野耕的活兒,一年之計在于春,藥山春種若沒整好,接下來當真沒好日子過。
她忙,家里男人像也沒閑著。
成親不到十日,春陽客棧半夜遭狼群襲擊,上百匹的野狼闖進一樓大堂肆虐,把能咬碎的擺設全破壞殆盡,更將大灶房以及后院儲藏室里的食物一掃而光,能吃的全進了狼腹,連酒窖百來甕的藏酒也搗毀徹底。
據聞是飲了酒、嗅了酒香,狼只們四蹄開始浮顛,最后不知誰把上二樓的木梯毀掉,狼才沒能躍上二樓客房傷人。
從狼群洪水般涌來到如退潮般撤走,春陽客棧僅大掌柜顧三思一人受重傷,而兩名輪班守夜的伙計頂多是逃跑時嚇得腿軟脫力,自個兒跌破膝蓋和手肘,狼群經過他們倆身邊時,嗅都沒嗅一下,直接無視。
但顧大掌柜沒兩名伙計那么好運氣,都爬到比人還高的柜頂上,一腿仍被竄躍的大狼咬斷,之后實在不行了,求伍家堂祖傳的金創生肌膏求到西海大莊來。
她讓管事賣了藥膏給對方,然后家里男人得知后,陰陽怪氣了一整晚。
“你管對方死活干什么?”
就這么一句,問得她眉挑眸瞠,心口微微泛麻,電光石火間想通了一切。
當日他把歐陽瑾“種”到流沙惡地時,灰狼完全聽他號令辦事,牢頭當得太稱職。他待她可親,灰狼對她也就親近、親昵。
然后狼群暗夜突襲,客棧毀去大半,自始至終僅傷一人,這出驚心動魄的大劇若非他的手筆,誰有本事?
獸族人的氣血與萬獸同流,族中傳有一套特殊功法,習成后能操控萬獸的生靈,以往只當傳聞夸大,未料真有其事。
伍寒芝不禁思忖,她家這只恐怕是獸族里不世出的那款品種。
畢竟獸族一些神妙之事,西海藥山和大莊里的耆老們也僅是聽過沒親眼見過,表示并非隨便一個獸族人都有這般能耐。
欸,怎么她眼光這樣好,真要佩服起自己。
“不是說截肢的部位血水淋漓嗎?都賠了一腿,我解氣了!
聽她淡然言語,他像聽出一些什么,雙目微瞇,跟著又被她帶笑的雙眸看得頗不自在,輕咳一聲,側過身軀假裝欣賞窗外小園的老梅樹。
她走去攬他的胳臂,頭靠在他肩背上,低幽道——
“瞧,我并非什么善男信女,被欺負了也想回對方一些顏色,但事總有輕重緩急,不是不想做,是沒空理!鄙ひ舾帷!坝腥藥兔χ帐埃娴慕鈿饬。”
西海藥山的春種比什么都緊要,大莊百余戶的人有口安穩飯吃,她這個當家的也才安生,況且已處理了域外歐陽家的事,倒沒把春陽客棧擱進心里,但很顯然,有人看著不痛快。
她才剛說完話,人就被他撈到身前,扣在后腦勺的五指微扯她的發,迫使她不得不仰起臉蛋,他湊過來就是一陣狠吻。
第6章(2)
那一晚,盡管彼此心知肚明,她沒將事說破,亦未親口言謝,卻很身體力行地對丈夫徹底表現出感謝之意,姿勢該怎么擺就怎么擺,盡管非常羞赧,過程非常無良,全身上下每寸肌膚都被探索摸遍,連私/處也不放過,還流連許久,她仍由著他配合到底,真羞到不行就閉眼不看,非常掩耳盜鈴。
隔日醒來她喉兒又啞了,幸得伍家堂三百多帖的千金藥單里就有一帖潤喉飲,要不那些天還得跟大小管事和老師傅們商議事情,啞成那樣都甭開口了。
其實該謝謝丈夫的事真的挺多。
他說伍家堂太容易遭人闖進,尤其是她院落的格局,隔沒幾道墻便是外街,真有歹人出沒,段大叔他們怕是遠水難救近火。
她心里暗嘆,便實話實說了,說這院落她打小住到大,唯一能神不知、鬼不覺闖進的“歹人”,僅他鄔雪歌一個。
他聽了笑得猖狂,整個霸氣外露,道——
“待重新布置,任誰闖進都得中招。”
自然放手由著他去,結果卻出乎意料得好。
當然不是把伍家堂弄得處處是陷阱、危機四伏,而是改了進出路線,利用既有的園景與擺設弄出好幾個所謂的“安全之處”,遭遇危險,只要能讓自己待在“安全之處”,機括一旦啟動,再橫的歹人也得躺平。
如此一來,段大叔那邊的人手調度確實寬松許多。
而令她更感訝然的是,丈夫竟開始與一干護衛大叔們切磋武藝。
說是切磋,實為點撥。
護衛大叔們刀法、棍法、槍法使得上手的不在少數,但從未遇過像他這般內外兼修,且內家功夫著實深不可測的對手,他們個個都傾盡全力了,且是群起圍攻,要在他身上招呼個一拳半腿竟然不能夠。
還好丈夫在人前是個冷峻寡言的,囂張猖狂樣只在她面前顯露,對待護衛大叔們雖冷淡,各別指點時卻無比耐性。
武人們相重,一旦心服口服了就掏心挖肺,輪休一到,喝酒吃肉、斗雞遛馬都邀上他,和大莊這一群三大五粗、性情樸實的武人們,他處得倒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