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少這樣喊我。”何如玉苦澀一笑,“原本想把你騙過去,誰知道我還是說漏了嘴。”“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騙了你,那天我沒睡著,只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做什么,就想著逃避片刻,也想試試你,試試你到底會去做什么,見什么人!笨吹剿哪樕y看,何如玉無奈,“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泊?我也覺得那一刻的自己不像是自己了,人總是這樣,得到一些,又想要更多。
就像是我喜歡你,那時候你和如瑩在一起,雖然難受,可還是能忍耐,可后來嫁給你之后,在看到你們在一起,就越發不能忍耐起來!
“那天,你在外面?”薛明君臉色鐵青地道。
“是,我在外面!焙稳缬駴]否認。
一瞬間眸子瞇起來,他突然意識到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不問我?為什么要去見她?”
“我想什么,重要嗎?”何如玉問。
還想說什么,就聽暗香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小姐,地方到了!
聽到暗香的話,何如玉松了一口氣,像是一直堅持著、緊繃著,很疲憊的樣子,“地方到了!
敏銳地感覺到不對,薛明君的臉色難看,“什么地方?”說著掀開車簾,果然如猜測一般,眼前根本不是什么庵堂,而是到了小巷里,旁邊有一戶人家敞著門。
何如玉總算收斂了笑容,她靜靜地看著薛明君,“我的新住處到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靜靜地看了他幾眼,何如玉從袖子里抽出疊好的一張紙,遞給他。
薛明君接過來,只掃了幾下,就黑了臉,那是一張和離書,字跡秀美,分明是何如玉的手跡,卻用了他的口氣來寫替他,他心煩意亂,看不進去,只清楚得看到最后一句,情愿立此休書,任其改嫁,永無爭執?趾鬅o憑,自愿立此文約為照。
被那個字眼刺激得心頭大亂,薛明君瞪著何如玉,“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懇請公子放了如玉!泵C穆了表情,何如玉很認真地說道:“自從嫁公子為妻子,先是倍受冷落,后來又小心謹慎,我處處不安,日日難眠。我思來想去,這樁婚事本就是錯誤,不如盡早結束,你我各自婚嫁,再不相關,反倒落個痛快。”
這女人說話的時候冷漠得像是完全不在乎,薛明君的心中一痛,他咬牙,“你既然聽到了我與如瑩見面,卻不說破,這些天依舊與我同床共枕,直到此刻才拿出和離書,你是要報復我!
何如玉看著他難得露出的狼狽,眼底里的憂傷濃得化不開,可她再也不想體會撕心裂肺的疼痛,沒辦法與妹妹共侍一夫,也不想自己難過,只能放棄這個本來就不屬于自己的男人。不想被看出異樣,她強撐出冷漠,“公子多慮了,如玉沒有報復的意思。”她笑,“我心里一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這一次也是。”
“你想要的就是與我和離?”
“是!
“何如玉,你……如果我不答應呢?”
“公子若不答應,如玉也不勉強,這住處是我讓人剛買下的,在與公子和離之前,我會住在此處!
薛明君瞇著眼,“你不想回薛家了?”
“在你答應和離的那日,我會去夫人那里告罪!
“就只是這樣?”意識到她早就作好了決定,只是通知他,強烈的憤怒涌上心頭。薛明君咬牙說道:“你不怕我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家人?”
何如玉搖搖頭,“爹娘若知道我這樣做,必定惱怒,可我想時日久了,他們還是能理解一二,畢竟在一起做怨偶還不如各自自由的好!
“誰說我們是怨偶!”
“你的心屬于別人,還不算嗎?”
臉色僵了一下,薛明君冷聲說道:“你可以不高興、可以生氣,但別想離開薛家,我不會答應和離的。”
“為何不讓我離開?”
薛明君躲閃過她的目光,“我以后會給你答案,現在你別想離開!
何如玉看著他許久,才緩緩開口道:“那如瑩問公子的話,你想清楚沒有,到底在乎誰?”
身體僵住,他沒有回答。
“放我走吧!甭曇衾镉兄鴿鉂獾钠v,何如玉苦笑,“你就算我帶回去也沒用,我的心已經死了,回去的只能是軀殼,你要是連這么一點自由都不給我,寧愿讓我死在薛家,那就帶我回去吧。”
這話一說出來,薛明君震驚地看著她,“你在用命逼我!
“我不是逼你,是逼我自己!焙稳缬窨嘈χK龥]有資格逼迫眼前的男人,又不舍得委屈自己的妹妹,最后只能逼迫自己放手,給他們自由,成全兩個人。
薛明君滿臉的不敢置信,還想說什么,一直在外面聽著的暗香卻突然出聲,“公子,你就讓小姐靜靜吧,她現在心里亂,求求你了,別這樣逼她!
聽到這話,薛明君的怒氣盡數化成不甘,很想直接虜何如玉回去,可看著這個女人故作堅強硬撐著的樣子,又舍不得動粗,只能認輸,“你想安靜一段時間,我給你機會,回去之后我會告訴他們,你是為娘親祈福暫住庵堂,過幾日再回來,等你想明白了告訴我!
“好!彼p聲答應了,留戀地看他最后一眼,下了馬車。
第10章(2)
五日后,薛家書房里,侍候薛明君的小廝戰戰兢兢,一句話不敢說,生怕做錯一件事,說錯一句話挨罵。就在他幾步外,在府里做了十幾年的大管家正在被訓斥。
“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同意的,為什么沒問過我?我說過薛家不和那種小人做生意,為什么我不在的時候還來了府里做客?”
“那人已經來了府上拜訪,總不好趕出去!
“呵呵,不好趕出去,還是人家給了你什么好處,這么幫著他說話?”薛明君的臉色難看,語氣刻薄。
管家的臉色有些掛不住,卻還是維持著冷靜,“公子,你別生氣,那人是二公子見的。”
“他見了你就可以不問我,這府里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他來管了?”薛明君冷笑,口氣不屑,“要是他能管所有的事情,那你以后都不必來問我了!
“你走之前不是說過,二公子暫時管著府里的事情。”管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這位爺,明明這些事情都是很小事,即便不是二公子作主,自己私自決定了,只要說一聲,他也不會多說什么,可最近幾天這是怎么了?
“看來我的話越來越不管用了,誰都可以質疑!
怎么解釋都是挨罵,管家堵著一口氣,不肯低頭。
眼看場面就要失控,不可收拾,小廝趕緊跑出去找二公子,等到人來了,書房里兩人還在僵持。
“大哥,這是怎么了!毖γ鲘箍粗樅谌缒拇蟾,也是緊張了一下,可兩個人畢竟是兄弟,很快調整了情緒,“這不過一樁小事,怎么發這么大脾氣?”
薛明君沉著臉,沒說話。
趁著兄弟倆說話的工夫,小廝趕緊拉了管家一把退出去,走遠了才唉聲嘆氣,“我的管家大爺,你和公子置什么氣呢?”
經他這么一說,也意識到剛才跟著較勁了,管家無奈,“哪里是我置氣,連三天挨了幾頓罵,也是一時沒忍住。公子這些天到底怎么了?連番挑錯,誰錯了一點都要挨罵,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
“這、這怎么說呢,公子是心情不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