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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現代,臺灣 >> 麻雀變鳳凰,私生子,上一代感情糾葛 >> 冰山酷總裁作者:孟妮 | 收藏本站
冰山酷總裁 第五章 作者:孟妮
    十一點的鐘聲響起了,她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時鐘。那是一個月亮形狀的掛鐘,時針和分針分別是嫦娥和玉兔,非常的可愛。

    振東快要來吃飯了,她得先準備飯菜了;這成了他們共同的默契。別看他的樣子斯文,他的食量是一般男人的兩倍,看他吃飯的饞樣,就讓她忍俊不禁地想笑。

    可伶有時想想也覺得奇怪,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他的辦公室在二十七樓,她在一樓;他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倪氏總裁,她是平凡的花店老板;他嚴肅內斂,她則愛笑。怎么看都像是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人,唯一勉強可以扯得上關系的,是他們的地理位置,彼此上班地點就在斜對面。

    由開始的不自在,到現在的習以為常,甚至是期待午間的到來,她想到都不禁覺得命運真有趣,他就這么突然地蹦出來,弄得她的心情和生活秩序混亂。

    該煮什么菜呢?想到他愛喝苦茶、還有酸酸甜甜口味的東西,那就涼拌苦瓜和醋溜白菜吧!

    掛在門上的風鈴聲響起,她帶著笑容抬頭。“歡迎光臨。”

    進店門的是一個略胖的身軀,原來是張添財。他環顧一下店內,可伶親切地招呼他!皬埾壬,還是要送花嗎?”

    “嗯!彼戳丝捶旁诨ㄆ骼锏幕ā!斑有沒有其他更新鮮的花?”

    “這些花都是今早才剛送到的!

    “沒有其他保鮮的花了嗎?”

    “有呀!冰箱里還有香水百合,你要看看嗎?”

    “拿給我看吧!我要香水百合是含苞的那種,可以放比較久。”

    “好,那請你等會兒吧!”

    可伶往后面走,發現張添財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她轉身和氣地說:“張先生,請你在前面先坐一會兒,我拿給你看。”

    他含糊地應了一聲。“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更好看的花!

    “顧客至上,顧客萬萬歲,顧客就是老大!笨闪嬉膊缓谜f什么了!澳蔷驼埬阈⌒狞c走,這里比較窄一點。”

    誰知張添財竟然迅速地從背后抱緊她,一只手緊緊地捂住她的嘴,一只手則勒住她的腰。

    “嘿嘿,終于讓老子等到今天了,走吧!”

    污穢、骯臟的氣息吐在她的頸邊、耳邊,她驚恐得幾乎要窒息,拼命地掙扎,雙手雙腳猛蹬著。他惱火地揪住她的頭發,痛得她眼淚快掉下來了。

    “媽的!識相一點,就讓你少受點皮肉之苦,走!”

    他雖然略胖,但畢竟是一個非常有力的大男人,被緊捂住的鼻子讓她幾乎不能呼吸,全身根本使不上力氣。他一步一步地拖著她往樓上走。

    不!她心里瘋狂地吶喊著,死拽著樓梯欄桿,恍若那是她的生命線,一放手就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阿浩不在這里,現在店里也沒有客人,振東也要到十二點多才會來。救命!振東,救我!她絕望地迸出淚水,無聲地呼救著。

    “媽的!給臉不要臉!彼鸫蟮赜靡荒_去踹她緊抓欄桿的手,她痛得松了手,絕望地看自己又被往上拖了兩層樓梯。

    “嘖嘖,瞧你這騷樣,你也想要是不是?還是你喜歡這口味的?”

    臃腫的手恣意地撫過她的腰和臀,她羞憤得只想死,奮力地踢他一腳。他痛呼一聲,但沒有松手,反而更惹火了他。他巨掌劈過來,又迅速地捂住她的嘴。

    “給我走!”

    振東!救我!救……我!

    這聲音突然清晰地傳來,倪振東一震。眼前是十幾雙盯著他的眼睛,因為辦公室內正在舉行高級主管的會議,沒有任何聲音傳得進來,有的只是因為他突然停頓發言,而引起的奇異眼神。

    他試著重新回到剛剛所講的內容里,這是有關最新的一件企業合并案。但他心里卻瘋狂地翻轉著,剛剛那是可伶的聲音,很絕望、很凄厲的哭音,仿佛她用盡全力在向他呼救。

    她發生什么事情了?她有危險?腦海里一片亂哄哄的,心臟不安地狂跳著,有事情要發生了!雖然聽來很無稽,但再多的理性也無法抑制如狂浪襲來的焦慮。

    “你們繼續開會吧!我先離開一下!

    撇開眾人錯愕的眼光,他往外疾走。她一定出事了,而且是現在!下了電梯,他狂奔過馬路,一路向“綠野仙蹤”跑過去。

    他推開那店門、走進店里,風鈴因他進來而響動,店里面空無一人。她不曾在這個時候不在,因為他會固定來這里和她午餐,這成了他們之間的默契。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店里安安靜靜,但又沒有上鎖。她出去了嗎?店里沒有他所熟悉的使菜香。

    “可伶!”

    他爬上樓梯到二樓,就聽見房內傳來模糊的聲音——“星期五”瘋狂地吠叫著,還有一個男人粗聲的咒罵。他趕緊砰地一聲踢開門,客廳里一片混亂,“星期五”被關在廚房里,張添財慌張地一手緊抓住可伶的手臂,一手用小刀抵著她的脖子。可伶頭發凌亂地披著,臉上淚痕狼藉,上半身的衣衫不整。她睜著紅腫、驚怖的眼睛看他。

    “振……振東……”

    “媽的,給我閉嘴!”張添財手中的小刀微微刺進她的喉嚨。

    “放開她!”倪振東低吼,黑暗的眼里有嗜血的兇殘。在此時,他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任何一個會傷害可伶的人。

    “退后!要她活命,就讓開!睆執碡斁o拖住可伶,小刀仍威脅著她的生命,一邊向門口移動。

    “放開她,我就讓你活命,不然我就讓你死!”倪振東緊握住拳頭,心疼的看到可伶因痛而畏縮了一下。

    “退后!”張添財手中的刀又利深了一些,可伶的脖子馬上沁出了血絲。她緊咬住唇,蒼白的臉上有著瘀青和紅腫。

    稍一不慎都會傷害到可伶,此時倪振東抬頭看向門口,眼里有著詫異!澳阍趺磥砹耍俊

    張添財驚慌地跟著他的目光看向門口,乘此時機,倪振東迅速地撲上去,一拳又一拳狠狠地擊打著張添財的臉,他凄慘地哀哀嚎叫。

    “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求你……救……救命呀……”

    “振……振東……”可伶癱軟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喊他。

    他一松手,張添財趁隙跑了出去。放虎歸山,后患無窮,倪振東當下要追了出去。但一看到癱軟在地上的可伶,心里又痛又怒。

    他趕緊單膝跪下扶起她,沙啞地低喊:“可伶。”

    她蒼白的臉上滿布淚痕,眼里還有紅血絲,她小手緊緊地圈住他的頸項,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塊浮木,委屈如排山倒海而來,她放聲哭了出來,那聲音燒灼著他的心。

    “振……振東……”她嗚咽得幾不成聲。

    “噓……別哭、別怕,我在這里!彼鹚谏嘲l上,讓她整個人蟋縮在他的胸膛,心里仍兀自的顫抖著,不敢想像自己如果晚一點到會發生什么事情,一股陌生的情緒千絲萬縷地纏著他的心。

    他沙啞的、懇求的在她耳畔輕訴!皠e哭,我不是來了嗎?沒事了……沒事了……”

    她脖子上的血絲仍兀自地流著,斑斑血跡印在兩人的衣服上,他心痛的、憐借的用唇輕刮著她的臉!皠e哭了,你哭得我都心慌了,帶你去醫院好嗎?”

    她拼命地搖頭,這劇烈的動作牽到她的傷口,她明顯地畏縮了一下,他心里又狂怒了起來,手不自覺地用力,懷里抱著的人用前所未有的方式強烈地沖擊著他。

    她的手輕撫著他皺起的眉,安慰著他!安灰o,我沒事,你別擔心!

    他猛吸一口氣,狠狠地抱了她一下,然后松開!八崮懔耍遣皇?”

    她點了點頭,心里的驚懼在看到他來后,慢慢地平息了。但仍兀自的輕顫著。“我好怕你不能來,好怕……”

    “我知道!彼驍嗔怂!拔乙獨⒘怂婺愠鰵!”

    她搖了搖頭,稍稍緩和了心里的恐懼。“他只不過打了我幾下,你居然就要宰了他!

    “他敢碰你一下都得死!”

    聲音嚴肅而冰冷,一字一句地從他嘴里蹦出來,她輕顫一下,知道他是認真的。那眼里的黑暗又冷又真,她有些怕——怕這樣的他、這樣置自己于孤絕之地的他。

    “我沒事,我很好!

    看倪振東仍僵硬著身體,高大的身材緊繃著,可伶輕吻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拔覜]事,你別怕,我很好!

    他緊緊的、緊緊的以幾乎讓她窒息的力道抱緊她。她忍著痛,知道他現在心里的恐懼不下于她,兩人彼此都需要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可伶、可伶……可伶……”他又嘆息又纏綿地在她耳邊一遍一遍地喚著。

    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睛、眉毛、頰邊、唇上到肩膀,似乎要確認她的真實。當看到她的肩膀和脖子上布著吻痕,而且是粗暴留下來的,他的眼睛一暗,眼里的冷冽足以置人于死,但手卻極輕柔、極輕柔地撫過去。

    “不是告訴你了嗎?要小心那個人!

    “我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她的眼淚撲蔌蔌地往下掉,他嘆了一口氣,用手輕輕地擦掉她的眼淚。“沒有一個人可以完全信任的、沒有一個人可以永遠的交心,知道嗎?對任何人都要有一分的提防。”

    這是他對她最大的擔憂。擔憂她如明鏡、如清池,一顆純凈、透明的心在漫漫的一生中,會被怎樣的傷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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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帶她去醫院,還好她身上都是皮肉傷。倪振東也迅速地報警處理,根據可伶提供的消息,迅速地逮捕了張添財歸案。

    她的脖子纏上一層的紗布,臉上的紅腫瘀青和身上的傷痕休養個幾天就好了。倪振東緊緊地守在她身邊,一雙手未曾離開過她,總是緊緊地包覆著她的小手。

    收拾完她屋里的混亂,他將她在床上安置好,而他則和衣躺在她身邊。可伶驚訝又羞澀地看著他,他溫存的將手畫過她的臉頰、唇瓣到肩膀,撫到她受傷的脖子時,黑眸難懂又深沉地看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

    “振東……”受傷的喉嚨發出如沙紙般的聲音。

    她辛苦地挪動著,微張著手臂,將他抱在胸前,像母親抱著小孩那樣寶貝地抱著他。他自然地靠在她的胸口,懷抱著她溫暖的身體,雙腳和她交纏著。

    她輕拍著他的背,輕吻一下他的臉,像安慰似的溫柔低喃!澳闱,我不是好好的嗎?”

    “如果我晚了一步呢?”低沉的聲音壓抑著。

    “沒發生的事情去擔心干什么?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解決!

    “你是小樂觀!

    她輕笑了一聲!澳闶谴蟊^!

    胸前傳來他低低的笑聲。“可伶……”他沉默了,千言萬語盡在這個沉默中述說。

    他細細地描繪她的五官,從臉到嘴唇到肩膀。她嚶嚀一聲,更深地偎進他的懷里。

    “振東,你摸我的感覺和那人不一樣!

    想到那個混蛋,他的臉色又是一凝。她的手摸著他俊朗的眉目,又戀戀不舍地輕畫著他的胸膛,F在已是初冬了,夜晚的氣溫都降低,她貪享他的溫暖、還有男性的氣息,小手悄悄地拉起他的襯衫,在他的胸膛游走。他一窒,啞聲地說:“你在干什么?”

    “在摸你!

    解開他的襯衫鈕扣,她將身子貼著他,忍不住嘆息一聲。

    他逸出一聲呻吟,她一雙小手也如他渴望的輕輕地在他胸膛畫圈。

    “可伶,”他痛苦地抓住她的手!拔也皇鞘ト恕!

    “我知道!彼p啄一下他的唇。“我知道你是男人,而我是女人!

    他瞪著她!澳悄阍诟墒裁?”

    “振東,抱我!

    “現在不行!

    “不要緊,我很好!

    他的理智在聽到這句話后潰散了,將唇印上了她的唇,雙手溫柔地探索著她身體的曲線……

    “等等……”可伶喘著氣,抓著上半身的T恤不放。

    “天!”他呻吟一聲,頹然倒下。要是她在這個時候喊停,他一定會死!

    “我……我的身材不好!彼钠鹩職庵v完!拔业男夭亢苄 

    他悶笑一聲,看到她受傷的眼神后,正色地說:“它很美,剛好適合我的手!

    歷經今天的突發事件,兩人都有著壓抑的恐懼,都想借助于碰觸對方來得到安慰。他忍耐的、小心的將身體壓在她的身上……

    良久、良久,兩人才晃悠悠地回過神來,看著兩人仍然交合的身體,她不禁羞赧得想往棉被底下鉆。

    他牢牢地壓著她,讓她躲也沒法子躲!澳氵會害羞,剛剛是誰主動先摸我的?”

    她緋紅著臉,不依地噘著嘴,然后漾起一朵小小的笑花。

    “我有讓你快樂嗎?”

    “有!

    “很快樂嗎?”

    “非常快樂!彼麘醒笱蟮負P起一個笑容!拔矣凶屇憧鞓穯?”

    “有!彼÷暤卣f。

    “很快樂嗎?”

    她抱著他,不好意思地在他耳朵輕語。

    “以后就不會痛了,你會習慣的!彼α。

    她的臉又是一紅,為他話語里的暗示臉紅。他側躺在她身邊,讓她枕在他的懷里。

    “你早點休息吧!你看起來很嚇人!

    她輕聲地笑了,也真的感到疲倦了。睡意漸濃,她打了個呵欠,手無意識地梳著他的頭發。

    “振東……”

    “嗯……”

    “我會保護你的。”她低喃地保證著。

    他僵了一下,她安慰地輕拍著他,聲音越來越模糊!澳悴粫且粋人,我會保護你……讓你不再孤單……”

    聲音漸弱,她已經進入了夢鄉。

    他慢慢地拿開她的手,小心地不驚醒她的下了床,再輕輕地為她蓋上棉被,深深地看她一眼后,他走到陽臺上。

    他一人靜靜地坐在她家的陽臺上,外面是燈火通明的臺北市,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外面的車子也少多了。

    他的心里有種奇異的蠢動,只覺腦袋里異常的清晰。他點起煙,狠狠地猛吸一口,手還微顫著。他需要好好地理清一下自己的思路,因為他一向精明的頭腦,居然停頓、不工作了;一絲不紊的人生也因她的出現,變成了一團混亂。

    該死的!他又猛吸一口煙,記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抽煙了。

    認識了她,他的生活、他的人生導入了另一個軌道——一個他沒有選擇的軌道。

    他愛上她了,他戀愛了!

    這認知像雷一樣地擊中他,他一震,手上的煙掉落在地。

    呆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他為這個發現而全身激動。他愛她——愛那個嘮嘮叨叨、善良又同情心泛濫的女人了;愛那個手靈心巧具有傳統婦女美德的可伶了。

    他仰頭哈哈大笑,笑到不可抑制。他好久沒有這般開懷地大笑了,胸中的各種郁悶都消失了,暢懷又痛快。

    愛上可伶了,我愛上可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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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伶被襲的事情發生后,倪振東和她更跨進了另一個階段——從一個朦朧得像霧里看花的境界,迎進了陽光。

    王浩考完研究所的考試后回來,發現可伶變了——她更有女人味了,舉手投足間有著……怎么說呢?像是多了風韻,臉上總噙著一朵微笑,使得她有一種眩人的光彩。而倪振東……那該死的倪振東,居然趁虛而入。

    王浩的眼光在可伶和倪振東臉上轉了好幾圈,悲慘的發現他們兩人之間有戀情,可伶的臉上多了嬌羞和不能錯看的愛意,而倪老板的眼睛也離不開可伶。

    他悲憤地想,他只請了兩個多禮拜的假,怎么世界變了,可伶居然……居然愛上別人了!

    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又惆悵又懊惱地嘆息后,可伶終于注意到他的古怪。“阿浩,你怎么啦,生病了嗎?”

    她伸出手要探他的額頭,但在半空就被倪振東攔截了。

    “他沒生病,只是情緒問題而已!蹦哒駯|淡淡地說。

    “是嗎?”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倪振東。

    “他只是有一點‘小小的’感情困擾而已!

    王浩悲憤交加地看著那個該死的半路冒出來的情敵。

    可伶認真檢討了一下自己。怎么和自己那么熟悉的阿浩有喜歡的女生了,自己居然沒有一點感覺?所以她帶著更加親切的笑容,還有溫暖的眼神。

    “阿浩,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有。”他挑釁的目光投向倪振東。

    可伶開心地笑了!霸蹅儼⒑迫擞謳洝㈩^腦又好,要追哪個女生都不是問題!

    倪振東遞來一個悲憫的目光,王浩只覺得自己快要吐血身亡了,敢情這女人從頭到尾都搞不清楚狀況!

    “阿浩,找到女朋友后要跟我說,我是一心把你當成我弟弟看的,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說,姐一定會幫你的。你也大了,也不是每件事都想跟姐說……”

    越講越感傷,越講越哽咽,突然了解到一個母親看到小孩振翅高飛的落寞了。

    “我……”王浩張口欲言,但接觸到可伶清澈坦然的目光后,他心口一緊;倪振東則威脅地微瞇了眼。他一咬牙后說:“好,我會……告訴你的……”

    大男人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時,可恨哪……可恨心儀的女生居然變成了姐姐;更讓人火大的是,情敵變成了姐夫。他突然大吼一聲,聲音氣憤悲壯,然后就奪門而出了。

    可伶被驚呆了,沒想過阿浩居然有仰天長嘯的時候。奇怪地看著他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語。“他怎么老跑出去,這不是電視里面女生的戲碼嗎?”

    “青春期的男人別理他!蹦哒駯|輕描淡寫地帶過去!敖裢硪允裁?”

    “喔,你覺得吃水餃怎么樣?自己揉面、搟皮比較好吃!

    唉——可憐的阿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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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日漸熟稔,她掌握了他的胃、還有他每天必不可少的按摩后,還知道他對她的依戀日深。即使他再晚來,她也會在睡意朦朧之際,感到他躺在她身邊、擁著她入睡。所以她講話的聲音就越來越大聲,下巴也越抬越高,不但敢賞他白眼,也敢壯膽念他幾句。

    因此樓上的住家里,常常可以聽到她的怒吼聲——

    “你衣服又亂丟了,鞋子也不擺好,牙膏蓋子不蓋好,臭襪子亂扔……唔……你……你的胡子也沒有刮!

    “杯子、碗筷也要隨手就洗好,不然油污沾久了就很難洗,倪先生,下次不要讓我再講第二次!彼呄此鹊目Х缺,邊叨念著。

    他興味地看著她。長這么大,他從來沒有思考過杯子、碗筷需要洗的,不論他怎么擱,總會有人自動地幫他歸置好了。

    “你別瞪我,我也會!彼皇植嫜、憤恨不平的主婦樣——下巴昂起,用鼻孔瞪他。

    他好心情地笑了。“對不起,下次我一定會洗好!

    她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么干脆的道歉,這還讓她有些不好意思。“沒關系,你一定沒洗過碗。”

    他的唇眷戀地吻吻她的唇,搖了搖頭。別看可伶平常安安靜靜的,開始時對他的威嚴還有點懼怕,現在只要在她的王國里,她就敢頤指氣使地指揮他——從修燈管到搬運工樣樣都來。而他只能日漸臣服在她的淫威中。更慘的是——

    “振東,我忙不過來,你快去倒垃圾!

    “垃圾一天不倒不會怎樣!”

    “垃圾一天不倒會臭掉,還會孳生蚊蟲、招來蒼蠅!

    然后在她的吆喝聲下,他——堂堂的倪氏企業總裁——拎著兩袋垃圾下樓去追垃圾車了。

    在晚上也?梢钥吹剿麄儍蓚人帶著“星期五”去外面散步,卸下繁忙的工作,兩人生活又簡單又平凡。他摟著她的肩,她環著他的腰,兩人帶著一只胖狗在附近的公園和街道隨意地走著,看來就像一對年輕的夫妻。

    有天的晚上,他倆又帶著“星期五”去跑步。

    “振東,跑快點,‘星期五’都跑得比你快。”可伶在旁邊加油打氣。

    他低吼:“我已經跑十幾圈了,換你來跑!

    “不行!‘星期五’喜歡跟你跑。加油!要幫‘星期五’減肥!

    “它沒瘦,我已經先瘦一圈了!彼г沟馈

    “總……總……總裁……”路邊有個男人震驚地看著倪振東。

    可伶回頭看這男人張口結舌的樣子,再看倪振東一臉的汗水,頭發也顯得凌亂地貼著頭皮,穿著短褲、球鞋,這形象和平常嚴肅、不茍一笑的倪振東一點都不搭軋?磥磉@個男人已經嚇傻了,可伶有點同情地看著他。

    “張經理!蹦哒駯|平和地和他打聲招呼。

    “總……總裁……好……”

    倪振東一邊牽著可伶,一邊低斥“星期五”坐好!靶瞧谖濉币騽倓偧ち业倪\動正在大大的喘氣。

    “張經理,你那份東南亞產經分析的報告,有一個建議倪氏深植中國的意見說的很好。”

    “謝謝……謝謝總裁!彼荒樀呐d奮。

    “嗯,現在是下班時間了,好好的約會吧!”

    可伶回頭看那張經理,他還愣愣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可伶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笑你平常一定很正經八百,以至于你的員工看你在遛狗,居然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也好心情地笑了!澳侨绻椰F在吻你,你猜他會不會跌倒?”

    可伶噗嗤一笑,連忙往旁邊退了一步,又看了背后的張經理一眼。他還傻傻地站在原地。

    她抿著嘴笑!叭绻椰F在把你抓起來強吻你,他才真的會跌倒呢!”

    他哈哈大笑,結結實實地給她一個大擁抱,再狠狠地吻她。好像有很多人盯著他們瞧,可伶模糊地想。但是他們才不在乎呢!

    有天午餐后在店里,她一邊打著毛線,一邊和他聊天。當他們講到男女平等時,可伶講了一段有意思的話。

    “我喜歡做家事,感覺很舒服。”她頑皮地說。“我就不懂干嘛一定要講男女平等,讓男人養家活口,出去作牛作馬的有什么不好。男人去擁有世界吧,女人只要擁有男人就好了。”他哈哈大笑。“你這理論比女性主義寫一本書還有用!

    “男人要像男人,女人要像女人,女人為什么要搶男人的工作,還得盡到女人的本分,太累了……”

    她滿足地喝了一口水果茶,看他瞄著她手上的茶,她也讓他喝一口。

    “女人天生柔弱,就是要讓男人保護的。而男人天生力氣大,就是要做粗活的,就像現在我說盆栽送來了,這種出力氣的事情,不適合我這個手無‘扶’雞之力的弱女子來做,得借助你這高大威武的男子漢,你覺得呢?”她笑咪咪地說。

    “好!你將了我一軍!”但他還是卷起袖于,費力地幫她將盆栽一盆一盆的歸置好。

    她好可愛,生氣都是一時的,隨即又悠然自得地哼起小調。女人的善感溫柔,有時耍些小脾氣,這些她都有。以往在別的女人身上出現這些特質時,他只有不耐煩;但她的這些情緒,都讓他覺得好可愛,好想把她揉進身體里,真是應了那句“把她捧在手里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他邊想邊笑。

    “你在想什么事情?”她邊打著毛線,邊詢問他。

    “為什么認為我在想事情?”

    天氣已經邁向冬天了,她正在為他打一件白底紅色花樣的毛衣。因為她看厭了他灰灰黑黑暗色調的衣服,這衣服可以襯得他更加俊朗英颯,而且還可以淡化他凌厲嚴肅的五官。

    “你兩眼發直,顏面神經動都沒有動過,只要有視力的人看了都知道你在發呆想事情!

    他嘴角慢慢地上揚!澳悄阏J為我在想什么?”

    可伶正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聲音從他的胸膛傳出來!拔抑栏陕镞要問你?”

    她埋頭再數一次針腳,毛衣已經打到手臂的地方要準備收針了,如果針數算錯,整件毛衣不對稱就不好看了。

    “你猜猜看?”

    她難得地停下了手,微歪著腦袋認真地想了一下。

    “你想的事情應該不是讓你痛苦的,只是讓你有點困惑。你的表情很怪,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的,應該不是公事才對……”

    “怎么知道不是公事?”他好笑地看著她像玩拼圖一樣的神情。

    “如果是公事,你會板著一張撲克臉,冷冷的,唯一有表情的是,你的眼睛!

    “眼睛有什么樣的表情?”

    “你不耐煩的時候,眼睛就會微瞇起來;當你生氣的時候,眼睛就開始冒火,一副‘內有惡犬,生人勿近’的樣子!

    “那我心情好的時候呢?”

    “你的眼睛和眉毛都會笑。當我按摩你的時候,你像一只大貓會發出咕嚕的聲音,那我就知道你覺得很舒服……來,幫我繞一下毛線!

    他緩緩地咧開一個笑容,心不在焉的雙手撐開毛線,讓她順利的理清弄亂的毛線團。看著她一雙小手忙碌地工作著,他驀地抓住那雙手,把她的雙手攤過來在燈光下細細地察看。

    她的雙手白皙,長久的工作使她的手長了一些硬繭,還有一些細小的傷口。這雙手稱不上很美麗,但非常、非常地吸引他。這雙巧手會做很多事情,即使再平凡無奇的東西,只要到她的手里,沒多久就會變成趣味盎然的藝術品。她會將簡單的食物烹調得美味可口;還有,她織了一張密密的情網把他網住了,七尺鐵漢在她手里化成繞指柔。

    看著桌上的“小東東”,他不禁笑了!靶|東”此時正安坐在咖啡杯盤里,有著燦爛的笑容、靜靜地回看著他。

    看來“小東東”已經從廁所的看門地位,升級到現在已經可以坐著喝咖啡了。那他呢?

    “可伶!

    “嗯?”

    “和我在一起吧!”

    “在一起?”她納悶地說!拔覀儸F在不就在一起了嗎?”

    “當我的女人、當我的情人!

    她圓睜著眼,手上的毛線掉落在地,但兩人緊緊地互視著,誰也沒注意到地上的毛線滾了好幾圈。

    “為什么?”

    “因為我是男人!

    她一蹙眉。廢話!只要是人就不會弄錯他的性別。

    “而你是女人!

    她翻個白眼。又是一句廢話!

    然后他雙手環抱在胸,帶著笑意看她,一副回答完畢的樣子!罢埬阒v白話文!

    “這就是白話文!

    “好吧!請你講文言文,還有請申論一下!

    他笑了。“男人愛上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難道你愛女人,不愛男人嗎?”滿意地看到她頭搖得像搏浪鼓一樣,他溫言的繼續說道:“我和你相反,我不愛男人只愛女人,所以你說,我們兩人在一起是不是天經地義的事?”

    “是……嗎?”她秀氣的眉蹙成疑惑的問號。

    “我身體健康、四肢健全,家世清白,而且有不錯的收入,我們也相處愉快,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好的搭配?”

    “相處……愉快?”

    如果欺凌她算愉快的話,那肯定只有他是愉快的,而她則是凄慘的受害者!

    他悶笑了一聲,側身吻她,她不自覺地回應他。他的鼻子貼著她的鼻子,在她的臉上磨蹭著。

    “可伶!彼麌@息地喊著她的名,對她的感情真是無法形容。第一眼見到她,他就被她所吸引;而吸引他的是,她的神態。她安詳平和,又充滿生命力。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像一株老樹,而她像一朵鮮花,有生命、有熱度,一靠近她,他的心里就穩定踏實,不再幽冷孤寂。

    他的手交纏住她的手,他的大手呈古銅色,有力而溫暖;她的小手白皙,在初冬的時候顯得體溫略低。在燈光下,兩只手奇異又和諧地交握著。

    “我希望嫁給一個有一份穩定收入的公務員,還要忠厚老實、敬老尊賢、愛護動物、愛做家事、會煮菜的老公……”她無限委屈地說。

    “我也希望娶一個精明能干又乖巧安靜、不會頤指氣使要我去倒垃圾的女人!

    “是嗎?”可伶聽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了,我不是你理想中的對象,你也不是我的期望,那就讓我們這兩個委屈的人在一起,負負得正吧!”

    聽起來……好像他也很委屈,但她越想越不對勁!拔沂欠Q不上精明能干,但是我乖巧安靜,而且我也可以不讓你去倒垃圾。但是你咧……你精明奸詐、不愛護動物、也不會做家事和煮菜,而且……你不是公務員。”

    可伶慷慨激昂的講了這些話,聽來他不是公務員像罪不可赦似的。

    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她時,她后知后覺地想到一件事——完了,上帝,這就是那個人嗎?哇,你怎么和我開這么大一個玩笑!

    她努力地回想著在她睡意朦朧之際,她向上帝說什么來著了?溫柔體貼、公務員、忠厚老實、敬老尊賢、愛護動物、喜歡小孩,愛做家事、會煮菜。

    她一一地把這些條件在他身上比對了一下。天!他豈止是一、兩個條件不符合,他根本是連一、兩個條件都不符合!

    這之間到底出了什么錯?

    對。∷孟襁講了最后的一句話,而那句話似乎致命得足以扭轉乾坤——請你給我一個最適合我的男人吧!就算他沒有上面一、兩個條件都沒有關系!

    哇!她呆愣地張大了嘴,久久都合不起來。然后一陣悲哀涌了上來,嗚嗚嗚——他就是適合我的男人嗎?

    他看著那張小臉一陣青一陣紅,然后是異樣的慘白,他不禁問:“你還好吧?”

    “不好……很不好……”她的聲音很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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