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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天之驕子,暗戀成真 >> 冰荷掬蘭作者:燦非 | 收藏本站
冰荷掬蘭 第1章(1) 作者:燦非
    北京城禮親王府。

    細雨紛飛,整座王府沾上一層水氣,華貴的亭臺樓閣,雅致的回廊花園,盡是濕漉,就連住在里面的人都沉下心來。

    王府里一處富麗堂皇的院落,禮親王甩袖揮落茶幾上的瓷杯,砰的一聲劃破寂靜,所有人面面相覷,不敢吭聲,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輕扯福晉的袖子,憂心的指著外頭。

    福晉萬分為難,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打破沉默!巴鯛敚憔拖茸屗M屋里來,有話慢慢說,這外頭下著雨──”

    “這孽子就是讓妳給姑息出來的!”禮親王勃然大怒,打斷她的話。“咱王府的臉面都給他一個人丟盡了,妳還想替他說話!”他火冒三丈的走到門口,指著外頭吼罵。

    院子里,一道清瘦的身影直挺挺跪在碎石地板上,任由逐漸趨大的雨滴淋在勁瘦修長的身上及清磊斯文的臉上,他卻始終動也不動,狹長俊逸的雙眸透著郁色,神情凄然。

    “雨越下越大,受了風寒事小,若他哮喘的毛病發作起來可就麻煩了!弊瞿赣H的終究心疼兒子,仍硬著頭皮勸言。

    禮親王脾氣一發不可收拾,聽了她的話后猶如火上加油,咆哮出聲:“那正好,替咱王府除了一大禍患!我就搞不懂,這全天下女人多的是,他偏要那個被皇太后指婚給別人的格格。他兩人要是同心也就罷了,可我聽說人家對他根本沒那份心思,他卻自作多情的跑去求皇太后收回懿旨,還為了那女人硬是不肯接下皇上派遣的調任職務。現在好啦!鬧成全京城最大的笑柄,怎么會有這種天字第一號傻瓜!”

    原本筆直跪著的人聽到父親的譏諷后,眉眼閃動,顯然大受打擊,清俊的臉龐倏地泛白,氣息開始發急。

    “王爺,別再說了!备x拉住暴怒的王爺懇求。

    “他要是承認自個兒做錯了,愿意接受皇上派他到邊疆營區視察的職務,那我就原諒他!”禮親王氣吼。

    雨勢漸大,年方二十初的年輕貝勒衣裳全被雨水濕透,原本黑亮的長辮也已濡濕,水珠不斷沿著削瘦的臉頰滑落,他卻猛然抬起頭來看向滿臉怒容的禮親王。

    “孩兒從不后悔,也絕不離開京城,更遑論另娶他人!鄙ぷ油钢s音,呼吸益發急促起來。

    “你這孽子!”禮親王欲沖出去揪起他,卻被幾個子女求住,但怒罵的聲音卻響亮得嚇人。“你為什么就這么死心眼?!人家和新婚夫婿感情好得很,根本沒把你看在眼里,你執著個什么勁兒!干什么往死胡同里拚命鉆!”

    “大哥,先跟阿瑪認個錯就是了!”

    “是啊,犯不著和王爺嘔氣……”

    屋內你一言我一語,嘈雜紛亂不休,渾身濕透的年輕貝勒臉色越發蒼白,忽然身子一歪,一手撐住地板,一手抓住喉嚨,呼吸急亂,斯文的臉孔霎時痛苦萬分。

    “額娘,大哥哮喘的毛病又發作了!”屋里有人驚呼,所有人都看向屋外。

    “快來人!快把大貝勒攙進來!”福晉臉色驟變,禮親王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怔,這哮喘癥狀不是好些年沒發了嗎!

    年輕貝勒抓著胸口,張嘴不住用力喘氣,卻像是吸不著空氣似的,原本白皙的面孔脹紅后又泛青,眾人手忙腳亂的想扶他起來,卻見他忽然咬牙悶哼,咚一聲昏倒在地。

    “糟啦!快請大夫來!”

    “把大貝勒抬進屋里,誰去他房里拿藥來,快快快!”

    男子被七手八腳給抬進屋,即使昏了過去,慘白的臉龐卻仍是蹙著眉,似是幽結的心事無時無刻都在侵擾著他……

    百花爭妍的園子里,好些個嬌貴的官家千金、年輕格格正悠哉地吃果子喝茶,順便閑嗑牙聊傳聞。

    “聽說禮親王府的蘭泗貝勒前陣子哮喘發作,差點就不行了,禮親王還急忙找了宮里的太醫前去醫治呢!

    “難怪昨兒個我大哥他們辦的聚會都沒見到他來!庇腥税祰@一口氣。

    “喔,原來妳這么專注著蘭泗貝勒的消息?”

    “別亂說。”少女嬌斥,臉上卻現羞怯。

    “蘭泗哮喘的毛病不是治好了嗎?怎會忽然發作?”

    “那種打娘胎里帶來的病哪有可能根治,好些年沒發作可能是身子養得好,現下憂傷過度,很容易再犯的!

    “蘭泗貝勒怎么會憂傷過度?”幾個千金、格格湊在一起熱烈討論,顯然每個人都對蘭泗這個話題頗好奇。

    “還不就是心上人琵琶別抱,讓他大受打擊;再加上皇上派遣他遠赴邊疆營區視察,他不愿意離開京城。為了這事兒,聽說禮親王府里鬧得不可開交,禮親王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可能就是這樣他才會忽然又舊疾發作!

    “這么說來,蘭泗貝勒還真是癡情種,為情為愛不惜抗旨,真是癡心啊。”情竇初開的少女語氣多所崇拜。

    “而且他還生得這么俊雅飄逸,和大多數八旗子弟的粗獷迥然不同……”

    “是啊,蘭泗可真是咱們京城里罕見的翩翩美男子,清俊高雅,透著一股書卷氣質!

    “既然如此,他的青梅竹馬怎么會棄他而去?”

    一道清澈的聲音從角落傳來,眾家格格全轉頭看向說話者,是戶部侍郎福大人家里庶出的么女初荷,她每次參加聚會,都是靜靜的坐在角落,就算偶爾沒出席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慣常獨來獨往,平時也沒見哪家女孩與她特別交好,此刻大伙兒不免有些意外她的發言。

    “還不就是那女人沒眼光沒良心,蘭泗守在她身邊多年,到最后她才說只把蘭泗當大哥,這簡直就是鐵石心腸嘛!

    “不過也幸好那女人沒良心,這下子暗戀蘭泗的人可就有機會趁虛而入啦!

    “是啊,他這時候最需要溫柔的安慰……”

    幾個小女生嘰嘰喳喳,開始討論找一天前去禮親王府登門拜訪,探視尚在養病的蘭泗貝勒。

    “咱們可以先說是找敦華,再讓她帶咱們去她大哥那兒。”有人開心提議。

    “敦華?她怪里怪氣的,搞不好還讓我們吃閉門羹呢!庇腥死浜摺

    忽然有人看向坐在角落的初荷。“對了,妳不是和敦華還算說得上話嗎?妳跟她說說,讓她安排咱們去探視她大哥!

    被點名的初荷微微蹙眉。“要去,妳們不會自個兒跟她說嗎?”

    人人互使眼色,其中一個下巴抬得高高的,頤指氣使的問:“只是讓妳問問也不成嗎?要是妳不問,以后就別來參加咱們的聚會了!

    初荷冷睨她們。“茶藝社竟還有這樣的規矩,我怎么不知道?”

    幾個嬌貴的少女沒想到竟會被反嗆,明顯都愣了一下。

    “就是有這樣的規矩,是咱們規定的,妳不知道而已!逼渲幸粋不服氣的哼著。

    初荷沒動氣,內心卻感到可笑至極!凹仁侨绱耍俏乙膊幌雭砹。妳們慢慢聊吧,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眾人望著她離去的身影,不滿的情緒益發高張。

    “真是莫名其妙!竟然說走就走,也不想想剛才她還不是湊在一旁聽著。”

    “怪人一個!難怪會和那個敦華合得來!

    “喂,跟妳們說個消息,是從我額娘那兒聽來的。聽說福大人要把初荷許配給簡親王做側福晉呢。”此話一出,所有女孩兒全驚聲怪叫,像是聽到什么惡心的消息似。

    “真的假的?簡親王不是已經快六十歲了嗎?好老喔!

    “那把年紀都可以當初荷的祖父了,兩人竟然還成親,真恐怖!”

    平靜無波的湖面旁,一座雅致的涼亭里兩個少女正在對弈。

    “昨兒個下午,好幾個茶藝社的格格來我家,假裝說是要找我,實則意圖見我大哥!睔赓|冷艷的敦華格格拿起一顆白子,凝神思索后放入棋局中。

    “我知道。她們本想要我居中牽線!背鹾啥⒅寰,移動黑子吃掉一顆白子。

    敦華扯動細眉,瞥她一眼。“妳還去參加她們的活動?”

    “打發時間唄!背鹾傻暮谧釉傧乱怀牵B連進攻。

    “真服了妳。我就算悶得發慌,也不想去那種閑言閑語社!倍厝A冷笑,極不認同。

    “其實挺有趣!背鹾刹灰詾橐。

    茶藝社的官家千金、皇室格格當中好些個都十分崇拜蘭泗,時常會談論到他的消息,而這個就是她想參加的原因;只是,這層關系她無論如何都不會透露,盡管敦華是她的好友,她仍是難以啟齒。

    “等這局下完,我得拿藥去給我大哥!倍厝A審視棋局,苦思反攻對策。

    “怎么還需要妳親自送藥?”初荷拿著黑子,抬起頭來訝問。

    “額娘擔心大哥悶悶不樂會出事,家里又屬我和他感情最深,所以額娘讓我送藥時順便陪他說話解悶!倍厝A睇她一眼!霸搳吚!

    “妳大哥好些了嗎?”初荷拿著棋子欲下。

    “妳等會兒若有空,跟我一起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倍厝A再催:“該妳啦。”

    初荷微怔,下棋的手有些晃動,隨意將黑子擱下。“那就一起去吧。”

    敦華眼睛一亮,迅速將她誤入陷阱的棋子吃下,攻城略地大反擊。

    “妳輸了,真難得。”她笑了笑。勝棋關鍵,攻心為上。

    “比賽本來就是有輸有贏。”心知肚明輸棋原因,初荷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

    敦華看在眼里,卻沒說破!白甙,咱們去看我大哥。”

    闃靜無聲的院落,數十個下人和侍衛守在外頭,瞧見前來的格格,隨即無聲行禮,分成兩列站開,讓她們進去。

    “大貝勒睡下了?”敦華停在門口問著貼身伺候蘭泗的小廝。

    “剛醒來,正在看書呢。”小廝輕聲細語,顯然怕驚擾到尚未痊愈的貝勒爺。

    “咱們進去吧。”敦華領著跟在后頭的初荷走進屋內。

    初荷好奇打量這滿是書冊的屋子,一派的清幽簡單,無半分華麗擺設,全然不像富貴子弟的房間,更何況禮親王府還是貴族中的貴族,蘭泗更是備受尊寵的嫡長子。

    “大哥,我送藥來了!倍厝A輕喊。

    初荷隨著敦華的視線望過去,一個白凈清瘦的男子倚在炕上,修長的手指正翻著書冊,瞧見她們后,露出一貫的斯文笑容。

    “怎好每回都麻煩妳親自送藥。”蘭泗朝著走在后頭的初荷點頭致意,俊俏的臉頰猶有病容,唇色稍白。

    “不麻煩!倍厝A遞過一碗烏黑難聞的藥湯,初荷瞧了,忍不住微微蹙眉,蘭泗卻連眉頭都沒皺,一口氣喝完。

    “坐,我讓人沏壺茶。”蘭泗看向始終站在敦華身邊的少女,知道她是小妹的閨中好友。

    “今天可有好些?”敦華問著。初荷聞言,也盯著蘭泗。他瘦了不少,連臉頰都有些凹陷了。

    “嗯!彼c點頭!霸缟咸t也說我好得差不多了!

    “可有想吃什么?皇宮送來許多糕點……”敦華懊惱的猛然住口,就連初荷也立即聯想到,早就聽說蘭泗的青梅竹馬最嗜吃各式茶點糕餅。

    果然,她瞥見蘭泗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神色。

    “我讓人拿些冰露梅子茶過來好了!倍厝A連忙轉移話題,可蘭泗卻怔忡了起來,心事重重了好半晌。

    “敦華,幫我個忙,阿瑪不讓我的人送信出府,妳將這封信拿去給她!碧m泗取出揣在懷里的信。

    “大哥你怎這么死心眼!”敦華氣惱的站了起來!斑@信都送了十幾封,要回早就回了,你這是何苦!”

    蘭泗眼神黯淡下來,略為難堪的別開臉,眉宇間卻有著不容撼動的固執。

    初荷被那抹癡心的神情給牽引住,竟聽見自己不由自主的開口!安蝗纾妥屛規兔λ托虐!

    僵持不下的兄妹同時訝異的看向她。

    “妳怎么也跟著起哄。俊倍厝A不悅。

    初荷有些心虛,不敢直視敦華的目光,只是垂下眼簾輕輕說著:“只是送個信而已!

    敦華盯著好友半晌,忽然起身。

    “算啦!我不理這事兒了,要不要送信、怎樣送信,你們倆自個兒去說吧。”她說完就走,獨留下蘭泗和初荷。

    蘭泗凝眉看向窗外,手上還抓著那封信。

    “她……真有這么好?”不該問的,初荷自知失言,一陣倉皇,直想拿了信就趕緊離開,沒想到蘭泗竟然開口回答。

    “好或不好都沒關系,我始終向著她!

    “可她已經嫁人了!北M管她向來寡言,可既然開口了,干脆問個清楚。

    蘭泗朝她微笑!爸灰愿意,我就會等下去!

    初荷恍惚的看著他,心想,這世上竟真有如此癡情的男子;她想起自己阿瑪替她訂下的婚事,再看看蘭泗堅定的神情,頓時心中百味雜陳。這般真情至性的模樣,她怕是會永遠刻在心頭,抹不去了。

    蘭泗終究還是接下巡視邊疆營區的職務。禮親王高興得不得了,特別派遣好些個王府里武藝高強的侍衛跟隨,福晉也特地酬神謝佛,欣慰著王府的嫡長子終于想通開竅,愿意擔負起家族興盛的重責大任。

    反倒是正主兒完全提不起勁兒,彷佛任人擺布的玩偶,盡管大病初愈,卻明顯的比以前沉默寡言,笑容也從他俊逸斯文的臉龐褪去。

    “明天就要啟程了,怎不早點歇息?”冷夜,雅致的花園里,敦華赫然發現蘭泗獨坐涼亭品茗。

    “睡不著!彼灰恍。

    “也難怪。你這一趟至少得半年才能回來。”敦華幽幽的說著:“等你回來時,說不定我都已經大婚了!

    蘭泗替她斟茶!霸趺戳,妳今晚竟比我還落寞?”

    “初荷……”敦華暗嘆。“大哥總知道初荷是誰吧?”

    他凝眉想了半晌!八坪趼爦吿徇^這名字。”

    “你竟然不知?!虧她上回還自告奮勇要幫你遞信。”這對向來處事冷靜的初荷來說是多么不容易的事,結果備受關愛的那個人卻是渾然不知。雖然聽初荷說蘭泗最終沒將那信托她送出去,但敦華仍是在心底替好友感到難過。

    蘭泗想起來了,那個總是跟在小妹后頭的女孩兒,原來她叫初荷啊。“怎么忽然提起她?”

    “初荷明天要嫁人了!彼⑽⒋瓜旅佳邸

    “妳舍不得閨中好友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常情,更何況就算她成了親,妳們也還是有機會見面。”

    “初荷要嫁給遠在東北守陵的簡親王!倍厝A看向蘭泗。

    他停住喝茶的勢子,略為錯愕,若沒記錯的話……“簡親王不是快六十了嗎?”

    “剛過六十壽辰!

    “怎會訂下這等親事?”蘭泗蹙眉。雖說他對那個女孩兒沒什么印象,但聽聞此事,總讓人心生同情。

    “福大人親自安排的婚配,還拿了簡親王豐厚的聘禮!

    看來今晚睡不著的不只有他一人,許多人都有著無法遂愿的人生啊。蘭泗輕啜一口茶,抬頭望向銀勾般的彎月,黑白分明的俊眸透著幾許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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