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你玩什么把戲!”嬌媚的臉蛋別過一旁。
“……”活了二十三年,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可以不講理到這種程度!
碧羅一臉倔強地死瞪著他,心里卻泛開一片苦澀。他無話可說了?他承認了?她知道自己現在很不講理,可是她無法冷靜下來,理智告訴她,他不會傷害她,可情感上她卻無法接受。她也曾相信過別人的啊,可最后換來的是什么?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現在,她還能相信他嗎?她還敢相信他嗎?她有勇氣再賭一次嗎?
“我不會傷害你,相信我!
月光下,他顯得越發堅毅英挺,低沉的聲音輕柔,卻堅定,帶著一種她辨不清的情緒。
相信他?不相信他?
她沒有動,心里兩個聲音在不停地爭執,她不知道該聽從哪一個。從來沒有如此猶豫過,從來沒有如此畏縮過,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茫然和無助。
相信他,可他是小惶帝派來取她性命的人……
不相信他,可他從來沒有傷害過她,反而一直在保護她……
身后的林子里突然傳來沈父的大嗓門——
“我都說他們早走了,林子后面是斷崖,不可能會有人……”
黑衣人來了!
沈父這是在提醒他們!
碧羅倉皇地看了眼幽深的林子,一咬牙,她猛地回首——
月華清朗,明月下他漾開一抹淡到極致的笑,手,靜靜地向她伸出,真實而美好。
“碧羅,相信我!
碧羅,相信我。請你,相信我——
一只玉雕般的柔荑輕輕放入他掌中,風一揚,黑色的衣角和青色的衣角混在一起,黑色的長發旋出美麗的舞姿,他眼中閃過一抹狂喜,將她扯入懷中。
風定后,崖上已空無一人。
遠遠地,沈父被一群黑衣人押著走來,嘴里還不停地嚷嚷:“看吧,又不是不要命了,誰會待在這種地方……”
所謂的洞,其實小得可憐,剛好只容得下兩個人并排而坐還略嫌擁擠。
洞口被一些樹藤纏住,洞里很黑,月光照不進來,碧羅抓著葉行天的手,還有些微微的顫抖。
太……刺激了!她從來沒做過這么危險的事,跳崖……天!如果不是石頭臉武功高強,他們恐怕會摔下去吧。
“別怕。”他握了握她的手,小聲安慰。
她搖搖頭,“大叔他們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只要確定我們走了,他們不會為難大叔大嬸的。”黑衣人畢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身份,也不敢將事情鬧大,免得驚動地方官員。
她沉默下來,似乎是放心了。
洞口的樹藤微微晃了晃,又漸漸趨于平靜,山崖上的聲音也消失了,一切安靜得令人屏息。
“我自幼生活在南海一個隱僻的碎葉島上,無父無母,由師父一手帶大。師父學識淵博,有經邦濟世之才,我一身所學均是出自他的教誨!
她的聲音不大,寂靜中卻聽得異常清晰,葉行天一愣,詫異地看向她。她這是在述說自己的身世?
“令師……”
“死了!彼龥]什么情緒起伏,“他武功高強,數十年來無人與之匹敵,可是終不免一死。”
他沉吟了一下,“小雨的武功是令師所授?”
她點頭,“小雨是我九歲那年從海邊撿回來的,師父見她骨骼極佳,便授她一身武功,一來可使他一身絕學流傳下去,二來也是為了保護我!
“你為何不習武?”
“沒興趣,也沒天分!彼π,“我所擅長的是動腦,不是動手。”所以說上天造人是公平的。
他低下頭去,似乎在思考什么,久久才道:“我生在一個普通的武師家,十八歲時父母遭仇家追殺身亡,我為皇上所救,幸免于難。”
“……我知道!痹诨识家娺^他以后,小雨就把他的身家背景全部調查清楚了。
他抬起頭,直視她的雙眼,“皇上不但救了我,還助我報了家仇,從那時起,我就立誓,我的命是屬于皇上的,我將會一生忠于皇上!
她看了他一陣,嗤笑,“小皇帝運氣真不錯!
“小姐……”
“叫我碧羅!你剛剛不就是這么叫的嗎?”她揪住他的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
心突然被什么揪了一下,他握緊她的手,有些艱澀,“碧羅……”
桃花眼一彎,她滿意地松開手,笑得愉悅。
她的笑似乎也感染了他,剛毅的臉一松,他也淡淡地笑了,“碧羅,”這次喚得自然多了,“我剛剛說過,我決不會傷害你,但是我受皇上之命……”
“我知道!甭燥@冰涼的手覆上他的唇,“你不是說讓我相信你?我既選擇了相信你,那不管你作何選擇,我都接受!
相信呵,她還是選擇了相信他,也因為選擇了相信他,所以愿意接受他的所作所為。
“我知道了……”他輕輕拉開她的手,又堅定地說了一次,“我會保護你!
傻瓜!
她笑,轉開話題:“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少年時的志向是什么?”
他搖頭,“沒有!
“我少年時的志向,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討厭官場的虛偽與荒唐,卻又不得不留在這個是非之地,你可知道為什么?”
“十年之約?”他一點即透。
“是啊,十年之約……”她嘆了口氣,看向無風自動的樹藤,“十年前,師父帶我去皇都,我見到了先皇,他邀請我參加賞梅宴。當年我……年輕氣盛,居然在宴上逞口舌之快駁倒群臣。”
這件事他有所耳聞,他沒有插嘴,靜靜地聽著。
“先皇大概是覺得我可以輔佐他的兒子,便向師父提出要我留下來,師父他……答應了。他明明知道我痛恨這一切,還是逼我立下了誓言!”
他還是沒有說話,這次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從小到大,我把師父視作自己的父親一般,敬他、愛他、信任他,他也曾說過對他而言我就是最重要的人,可最后為了他自己的私心,他還是逼我立下了毒誓,禁錮我的自由!彼,似乎說的是別人的事,“后來師父離開了,先皇對我很好,我想或許我應該信任他,或許他跟師父不一樣!
“據傳先皇一直都很信任你。”
她笑了,笑得嘲諷,“信任我?哈!是這樣啊……”
難道事實與傳言不符?他有些疑惑,“他連最重要的遺詔都交給你……”也正是如此才會引來皇上的猜忌。
“石頭腦子!”她笑斥,“你怎么知道遺詔很重要?想不想知道里面寫了什么?”
他不答,靜默了半晌,靠在山壁上似乎睡去了。
“喂!你什么態度啊,這可是個天——大的秘密呢!”她不滿地推了他一把,“多少人做夢都想知道,你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努力向里挪了挪,“那對我來說不重要,我現在只想知道要怎么做才可以消弭皇上對你的懷疑!
“喂,你那么關心我哦?”
他睨了眼黑暗中閃閃發光的桃花眼,含糊應道:“嗯……啊!
他是不是在害羞啊?她瞇起眼努力地想看清他的表情,無奈洞里實在太黑,眼前一片模糊。
好可惜!她暗暗扼腕。算了,言歸正傳,“他是不可能放過我的。小皇帝疑心病很重,除了自己誰也不信,跟他爹一樣!
話中透露出了某種信息,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你是說先皇的疑心病也很重?”那為何還會把遺詔交給她一人?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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