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我對展大哥,只是像兄長一般的感情,但那一日,當風柔告訴我,你中了毒,要我用命去換解藥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那時我才知道,自己竟是這樣害怕看到你死——”她哭得肝腸寸斷,“你真是好笨好笨,我都為你跳下風塵崖了,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竟還要把我推給展大哥?!”
“對不起——”顏皓笑了,這一次是發自真心的笑容,“如果你喜歡的人是我,我又怎會把你推給展少遠——”
可惜,他的時間不多了。
上天是故意捉弄他的嗎?總是讓他失去一次又一次!
他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此時,一片幽沉的窗外,一名妖嬈的紅衣女子正趴在窗臺,看得津津有味。
“木頭,如果有一天,我不肯見你,你會不會殺人,逼我出來見你?”
見屋里的人哭得慘烈無比,她忍不住回頭問著身后那個隱身在黑暗里的人。
“不會!焙翢o遲疑的回答。
“好無情。 奔t衣女子語氣雖抱怨,卻是回眸一笑,纏上了身后男子的脖頸,“不過,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
黑暗中的男子并沒推開身上的妖嬈女子,只是那一雙淡藍色的眼眸卻隱隱閃過了一絲無奈和寵溺。
“木頭,你的寶貝君上已經哭成淚人兒了,你難道不出手相救?”妖嬈女子眸光一閃,掠過一絲竊笑,“不過,你不救也是人之常情,你那個沒人性的弟弟從前那樣對你,現在又毀了澤國,你就讓他這樣死好了——”
黑衣男子淡淡地問:“旖旎,你不是想我救他嗎?”
紅衣女子假意瞪了他一眼,“木頭,你能不能不要這么聰明?”嘆了口氣,她接下去道:“是,是,我是想你救他!不然你那個寶貝君上失去了所愛之人,一定又會來纏著你了!闭f完,她笑盈盈地看向黑衣男子,占有性地再度環緊了他的脖頸,“木頭,我可告訴你了,你只能是我上官旖旎一個人的。”
男子輕嘆了口氣,拿下紅衣女子環在脖頸上的手,然后走進了屋里。
正沉浸在傷心中的慕癿琦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不禁一臉詫異地抬起了頭。
“展大哥——”
夏日炎炎。
烈日高照的官道上,兩騎飛奔,揚起一片漫天塵土。
“吁——”馬背上的紅衣女子忽然拉住了韁繩,停下馬來。
另一匹馬上的黑衣男子見狀也不禁停下了馬來,淡藍色眼眸中掠過一絲疑惑,“怎么了?”
“好熱!奔t衣女子拿手不斷扇著風,一臉喘不過氣來的模樣,“木頭,我們休息一下吧!”
“嗯!蹦凶右膊欢嘣,直接下了馬來,然后走到紅衣女子面前,伸出了手。
紅衣女子妖嬈一笑,眼睛里閃過了甜蜜的笑意,然后把手放進了那大而寬闊的掌心里,輕輕一撐,飛身下馬。
方一下馬,她便又纏上了男子的脖頸,“木頭,你真是越來越體貼了。”
男子微微別開了眼,掩去眼中的那絲不自在。
“去那邊休息一下吧!
“好!迸臃砰_了他的脖頸,卻又緊緊抓起了他的手,一起攜手走至樹陰之下。
微風徐徐吹拂而來,帶來了陣陣涼意。
“木頭,現在我終于相信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
“怎么說?”男子淡淡地問。
“你想想,若是當年顏皓沒有逼你離開熵國,你就不會中思殤之毒;而如果顏皓沒有把陰雪草給你,今日便不能用自己融合了陰雪草和思殤的血救他——你說這是不是命中注定的?”
男子沉默。
“不過,今日若不是看在顏皓逼你出熵國,我才能遇到你的分上,我才不會讓你救顏皓呢,是他讓你受了這么苦!
“旖旎,無論以前顏皓做過什么,但我相信,他會是個好君王。從他為了逼君上出來,用死刑犯代替無辜百姓這一件事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不是嗎?”
紅衣女子一怔,繼而恍悟。
“木頭,原來你救他,不是因為你的寶貝君上?”
男子抬眸看向遠方。
“自東炎皇朝分裂,受苦受難的皆是老百姓,今日顏皓統一了四國,至少,東炎皇朝的百姓可以再過上和平安定的生活了——”
“木頭,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什么時候,你才能放下這些國家大事?”
“我已經放下了!焙谝履凶涌戳松磉呧僚呐右谎,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好,既然放下了,我們就離開這片土地,你要答應我,不管以后誰主沉浮,都不關我們的事!
“嗯!蹦凶狱c頭。
“那我們走吧!”女子拉起男子的手,“卓清延他們現在一定等急了!
男子翻身上馬,身后卻是一沉,女子竟已舍棄了自己的馬匹,坐到了他的背后。
“旖旎,你不是很熱嗎?”
紅衣女子輕瞪了他一眼,“木頭,你真是塊木頭。我就偏喜歡坐在你身后,就算熱死也甘愿!
黑衣男子嘆息地輕搖了搖頭,也不再堅持。
“駕——”
馬兒飛奔而起,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