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兒,那時我才明白,天下不是只有你凌皖兒一個女人,但我段子讓偏偏就只愛凌皖兒,只愛你一個!”
“不……”段子讓的告白,讓凌皖兒崩潰痛哭。
她感覺心里的防衛層層剝落,一扇毫無防備的心門,再度為他開啟。
“要。皖兒,我愛你,我要你回來,回到大理、回到我身邊。兩個相愛的人是不該分離的!”他的語氣是那般理所當然,仿佛她合該屬于他,毫無疑問、毋須質疑。
“但那些大臣……”凌皖兒知道,他們必定竭力反對,阻止到底。
她的出身,絕對不可能被他們接受的。
“大臣那里,我會處理。他們期望大理國的太子妃是個有權有勢的女人,說穿了,是質疑我的能力,擔憂僅憑我一人的能耐,無法挑起治理大理這根大梁。
所以我會證明,讓他們知道,即使不與他國公主或貴胄之女聯姻,我段子讓一樣能獨撐一片天,讓大理國政昌平、百姓安居樂業!
凌皖兒滿臉崇敬地看著他,但……“我相信你做得到,不過若大臣們還是堅持反對、集體抗爭,那該怎么辦?”她不能不憂心。
“如果他們真的不信任我,要集體抗爭……大理又不只我一個皇子,就讓子訓或其他皇子來做大理的太子,也無不可呀。”他說得一派輕松,對權位毫無戀棧。
“你要為了懟,放棄太子之位?”凌皖兒大感震驚,原本僅存的最后一絲怨慰,也隨風消逝了。
一個肯為了她放棄太子之位的男人,她怎能不愛?
“段子讓……”她的視線又模糊了,渾身激烈顫抖,好想沖過去緊緊抱住他。
然而一道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激動。“我可沒答應你娶我女兒!”
凌皖兒轉過頭,看見她的父親出現在門口!暗?”
段子讓一見到那個寒著臉、似乎想要將他剁成碎片,扔進太湖里喂魚的男人,就知道真正的問題上門了。
“凌伯父——不,小婿拜見岳父大人!彼畔绿拥纳矶,拿出即將拐走人家愛女所必需的謙卑姿態,行了大禮!岸嗄晡丛情T問候,小婿失禮;小婿遠從大理來,是想親自接皖兒回宮完婚!
凌皖兒滿臉嬌羞,但她的父親——當年的大理國大內密探凌蒙,卻毫無半分感動,只冷冷一笑,說:“我不記得答應過要將皖兒嫁給你!
哼!傷害了他最疼愛的女兒,還妄想像沒事一樣將她娶回去?真是癡想!
此言一出,段子讓臉上的自信立即朋落一角,可他仍揚著笑容,以輕快的語氣掩飾緊張!拔規Я似付Y來。”
“你帶了聘禮來,我們便希罕嗎?”想拿銀兩來砸他們?
“我們金刀門雖不是豪門巨賈,沒有萬貫家財,但也生活不虞匱乏;你的聘禮,我們收受不起!”
意思就是:想娶他女兒,等下輩子吧!
“但是,小婿已將聘禮帶來了,懇請岳父大人先看過小婿的聘禮,再決定要不要給小婿一個機會——就是這個!
段子讓拿起放在一旁的物品。那是一個用錦布制成的布囊,形狀細細長長,不像金銀珠寶之類的東西,不知是不是畫軸之類的,凌家父女瞧不出那是什么。
凌皖兒好奇地等待著,而凌蒙則是冷眼旁觀,打算等他一取出里頭的東西——
無論是什么稀珍奇寶,他都打算嗤之以鼻,好生嘲諷一番。
但是,當段子讓緩緩打開錦布囊,露出里頭的東西時,他竟訝異得說不出來。
“這是……”
“啊,是我的木劍!”凌皖兒驚呼。
凌蒙自然也認出來了,因為那是女兒小時,他親手刻給她的玩具。
“是,是小時候皖兒送給我的木劍,我一直保存至今!倍巫幼屨湎У厝〕瞿緞Γ瑩崦举|光滑的劍身。
當年木色淺淡的木劍,經過十幾年的歲月流逝,如今木色深了些,還有了溫潤的光澤,好像經常被人撫摸……
“啊,我明白了!子誥說你成天抱著把劍,就是指這把劍吧?”凌皖兒突然領悟似的大喊。
難怪他說砍個幾百刀也不會有事,原來指的是木劍啊。
“嗯。你走了之后,我找不到能懷念你的東西,只有這把木劍,能稍微慰藉我對你的思念。”
“段子讓……”凌皖兒感覺心軟化得更厲害了,幾乎化為一攤水。“你一直收藏著我的木劍?”
不只凌皖兒驚訝,凌蒙也很訝異。
這小子,不若他所想的那般惡質無情……
“嗯。當年你在夜里,悄悄溜進我房里查看我的傷勢,其實我知道,只是假裝睡著。后來你將木劍送給了我,我就一直珍藏著,還不時拿出來把玩觀看,想念著你可愛的模樣。
后來我才明白,其實早在當年,你就已住進我心中,我使計將你騙來大理,也并非真的為了一雪前恥,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我思念你、我想見你,所以才演了那出戲;雖然歷經風雨紛擾,還引來真正的刺客,但我得到了更大、更珍貴的禮物!
段子讓兩眼直盯著凌皖兒,眼中滿是深深的愛戀。
“子讓!”凌皖兒再也壓抑不了心中的激動,飛撲過去,跳進他懷里,不斷嚷著:“子讓子讓子讓……”
凌蒙輕嘆一口氣,心里的怒氣與埋怨消失了。
這小子的誠意說服了他,他愿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不過,要是你敢再讓我女兒傷心一次,我絕對不會輕饒你!凌蒙以眼神狠狠警出口。
岳父請放心,我絕不會再讓皖兒傷心。段子讓也回視他,提出保證。
“哼!”凌蒙雖欣慰女兒覓得佳婿,卻也牽掛擔憂女兒再次受到傷害,心情復雜地看著他們許久,他才輕哼了聲,算是默許。
他轉身離去,將這片天地留給這對有情人。
“子讓,我好想念你!”凌皖兒不怕羞地抱住他,像要將自己揉進對方體內那般緊。
“我也想你!倍巫幼屢簿o緊地回擁她,深情地親吻她頭頂的發絲。
兩人甜蜜相擁,耳鬢廝磨了好一會兒,凌皖兒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她猛然抬起頭,差點撞上段子讓的牙。
這莽撞的丫頭!他苦笑了下,趕緊將自己的臉移到安全地帶!笆裁词?”
“關于那些刺客背后的主使者……”
“尚不知曉。我們查到了那間商行,但對方果然已經不見了,還消失得無影無蹤!边@些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過無妨。無論對方是誰,又為何要派人來刺殺我,都無所謂了。這回的失敗,必然也重挫對方元氣;他要再次使計謀殺我,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不必擔心!
“是嗎?”凌皖兒聽了,雖然安心許多,但還是難免掛念。
她想了會兒,下定決心似的大聲說:“好!我答應跟你回大理!
“真的?”段子讓聽到她愿意隨他回去,自是欣喜萬分。
“嗯!如果我不在你身邊,萬一那個主謀又要派人刺殺你,那可怎么辦?”她怎么都無法安心,非得親自在他身旁保護他才行。
段子讓無奈苦笑。原來她是為了護衛他,才想隨他回大理的。
不過她肯隨他回去最好,他并不想點破,其實宮中防衛已足夠應付刺客,再加上他自己本身也會武功,能夠自保,其實安全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