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還是‘藥娘子’!笔鞘苋前傩諓鄞鞯幕钇兴_。
云傲月初一、十五的贈藥從未中斷,去年夏天城外發生相當嚴重的時疫,死了不少人,她和沈太醫便合力研發抗時疫的藥丸,后來城內百姓最多只得小小的風寒,無人感染時疫。
因此京城百姓更推崇藥娘子的成藥,把她的藥當成家中必備良藥,一提到藥娘子,無人不夸口言好。
人家是夫貴妻榮,齊亞林家正好相反,妻榮夫沾光,誰叫他混了一年還是官位不顯的七品官,難怪有人認為他是贅婿。
“算了,不提你家那位云娘子,近日來,三皇弟似乎又蠢蠢欲動了,你們有何良策可以牽制他?”三皇弟越來越不安分了,居然透過程貴妃鼓動宮中嬪妃,讓她們各自勸服娘家父兄推翻嫡長,改立太子。
眾人眼神一致投向他們之間最陰險……呃,心有城府的齊亞林,他是公認腦子最好的軍師,這些年若沒有他,蕭元昊的太子之位早就不保了。
“上一次的科舉讓他拉攏了不少人,雖然不是人人得用,但總有幾個出色的,不過只要是人就有弱點,找機會那些出彩的拉下來,再把我們的人推上去,斷其左臂右膀,三皇子就無人可用!币粋廢人,不怕他興風作浪。
蕭元昊蹙眉,“萬一狗急跳墻呢?”那人有股狂性,總做些叫人出其不意的狂事。
齊亞林冷冷一笑,“就是要他跳墻,他不跳我們還捉不住他,總要逼一逼,他要是老待在老鼠洞里,貓等累了還不得走開,他也在等時機,等我們一時打盹沒注意他就準備出手!
有點像引蛇出洞,蛇不出洞如何掐它三寸命門,以皇上對程貴妃的寵愛,沒個破天的罪名怎么扳倒正得寵的蕭元裕。
一擊必中,方能制勝。
這事有了方向,換蘇萬里苦惱道:“你們誰呀,幫我想想辦法,戶部沒錢了!鄙舷仑澪郏饪催@龐大的支出,他就心疼得肉痛。
“用你的鐵算盤算一算,那些歸田的世家權貴要繳多少稅,幾年算下來,你敢說戶部沒錢?”就從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名門大家刮一層油下來吧!他們的肉厚得很。
蘇萬里一聽,樂得直拍桌,“真有你的,愷之!
這幾個男人很陰險地算計人,個個心黑手狠。
不久后,京城一片哀嚎聲,而戶部則樂得想放鞭炮慶賀,這一波的清算竟算出近百萬頃的田,以畝數來繳稅,再加上遲交的罰金,一共上繳了十萬萬兩白銀及數以萬計的糧食,各地的糧倉都填滿了,百姓能過個好年。
看著裝滿銀子的國庫,皇帝老兒樂歪了嘴,直接給處理此事的蘇萬里升了官,成為從五品員外郎。
“云惜月真嫁了?”
在齊宅,不習慣無事可做的云傲月又開始制藥,挺著四個月大的肚子讓下人磨藥,將一袋藥材磨成粉,她再調配劑量,讓人拌勻,倒入水或蜜漿,搓成一粒一粒的藥丸子。
因為她本身就是藥師,還有沈太醫為她調理身子,因此她懷孕后少有不適的狀況,除了嗜睡和胃口變大外,她真的看不出是個孕婦,好吃好睡,好到能管閑事。
青玉點頭,“是真的嫁了,安康那邊傳來的消息,聽說老夫人氣得想打死她,是賀夫人以死相護,還揚言她嫁女兒不用老夫人出一分一毫的嫁妝!崩戏蛉藲獾讲辉S云家人去送嫁。
云傲月問:“幾個月了?”果真是報應。
“快兩個月了。”應該還打得掉。
“她才十三歲多,還不到十四,這年紀當娘,她吃得消嗎?”她很想不管云惜月那個妹妹,可是她實在看不下去。
到底誰算計了誰先不論,但當個貴妾……唉,這不是重蹈她重生前的覆轍嗎?
以她對朱月嬋的了解,不是弄死孩子便是留子去母,云惜月討不到任何便宜。
“夫人,這事您別插手,二小姐不見得樂意您出手阻攔,反而還要怨上您,她想當官夫人想瘋了!倍〗氵曾表示自己就是要壓過她姊姊一頭,姊姊能得到的,她也能,夫人可千萬別淌這渾水。
云傲月惱得一啐,“臨川侯府是窮怕了嗎?連這種小丫頭也騙,不怕一家子折壽……”
“夫人,您別為二小姐擔心了,有賀夫人在,她吃不了虧!庇匈R夫人相護,又是親外祖家,不會太為難二小姐的。
想了一下,云傲月輕聲嘆息,“也罷,總歸有親娘顧著,不像我……呃,青玉,你有一個多月了吧!”
青玉撫著平坦的肚子,眼神柔和,“快一個半月了。”
半年前,云傲月把陪了自己十幾年的青玉給嫁了,嫁給小廝李新……不,李新現在是隨從了。她送給夫妻倆一座二進的小宅子當新房,又給了青玉兩百兩添妝。
她成親一年多才有孩子,而青玉婚后不到五個月就有,兩人如今都是孕婦,生產期相差兩個半月。
“在家里安胎,別再出來了,我這里不缺人侍候。”青玉孕吐得厲害,她怕青玉吐著吐著就把孩子吐出來。
綠腰打趣道:“是呀,青玉姊,你就別搶我們的活了,你現在是有男人的人,要以丈夫為主!弊屢粋大肚婆干活還得了。
一旁由二等丫頭提上來的回波捂嘴偷笑。
“好呀!綠腰你這丫頭敢擠兌我,看我不掐死你,過兩年讓夫人把你嫁給個瘸腿,看你敢不敢貧嘴。”青玉作勢要掐人。
“啊——救命呀!大肚婆殺人了,我命休矣……”
看著重生前死得極慘的兩個丫頭都活得好好地,在她面前笑得快活愜意,云傲月的心十分滿足。
如今離三皇子起兵造反還有三年,她可以安心待產,讓孩子平平安安出生。
只是世事難料,云傲月怎么也想不到命運的齒輪轉動,連帶著這件大事也變了,她以為這幾年沒事的,但老天爺偏偏和她開了個玩笑——
政變提前了。
第11章(1)
“月兒,你準備一下!
看齊亞林神色凝重的進入屋內,云傲月怔住。
此時的她肚子已經很大了,九個多月,快臨盆了,雙腿浮腫得厲害,走不快,每多走一步路就會覺得喘。
她一手撐著后腰,鴨子走路般走得很丑,綠腰、回波走在她身后,隨時做出要扶她的動作。
到了快要瓜熟蒂落的月分,沒有什么比就要生孩子的女人重要,齊亞林剛升上翰林院六品修撰,不知從哪弄來一批拳腳功夫不錯的武婢,早晚分兩批守在云傲月四周,以防意外。
知曉接下來幾年會發生什么事的她覺得他太小題大做了,身為女人,哪個沒生過孩子,就他一個人窮緊張,她照樣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全然不像第一次懷孩子的緊張孕婦。
但是齊亞林在寵妻方面向來不遺余力,他可以身上無銀,只帶十兩銀子出門,卻不能忍受懷著身孕的愛妻有一絲疏漏,必須一再確保她萬無一失才安心。
這點他很堅持,無論云傲月再怎么撒嬌發嗔都不行,以她為主,行經百尺內的危險物品一律得移開。
兩人如膠似漆,情深意濃,他即使被冠上“妻奴”二字也無所謂,認為夫妻和樂,感情甚篤,關卿何事。
只是他有事未告知云傲月,正如她也有秘密未曾坦白。他是鐵打的太子黨,比東宮的幕僚們更親近蕭元昊,東宮中的詹事府眾人是由他評比后才得以入東宮,可見他在蕭元昊心中的地位無人可取代,是輔佐上位者的能人,他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