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Z”有這么好的事。
他溫柔地吻去她的淚,“別是喜極而泣,我——”
這時恰巧來到大廳的云老夫人見到這一幕,開口斥道:“還沒成親呢,摟摟抱抱成何體統,讀圣賢書是讓你行這鬼祟之事嗎?”真是不象話,還好她來了。
“祖母——”云傲月拉長音撒嬌。
云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還剩幾天就等不及了,你呀,女大不中留!”
第9章(1)
“你、你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假的吧,我一定是在作夢,居然不比我的嫁妝少……”
五月初三,宜嫁娶,諸事大吉。
在這一天,穿上大紅嫁衣的云傲月嫁給自小青梅竹馬的齊亞林,因為原本就同住五進大宅子,因此花轎從大門出去繞城一圏又從大門入,踢轎、踩盆、過火爐,應迎娶事宜沒少做。
探花郎是娶娘子,不是被招贅。
不過看著滿滿的云家賓客,再看一眼齊家的“親友”,那空蕩蕩的席位真冷清,說是成親倒真像是入贅。云家那邊的堂姑、表兄弟三十余人一擁而上,新郎官就可憐的被淹沒在人海中,李新奮勇殺敵……呃,是挖了許久才把他挖出來。
那時齊亞林已經半醉了,趕緊服下云傲月配制的解酒丸他才稍微清醒一些,隨即又被蘇萬里為首的同科進士給拉進酒攤里,你敬酒,我干杯,你再敬,我再干……想撐死他呀!
酒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喝得肚子鼓脹,連忙藉解手為由逃離,又連吞了三顆藥丸,腳步飄浮、頭發暈的情形才略有改善。
他試著走兩步,路不搖、樹不斜了,方扶著一抽一抽的額頭回到新房。
知道齊亞林身世的大多知曉他家底不富裕,連三十抬聘禮也是勉強湊出來的,他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是云家給予的,所以住在云家買的五進宅子并不意外,誰叫他窮。
雖然皇上賜婚時貼補了些,但杯水車薪根本救不了急,他只好窮到底,拿娘子的銀子來辦酒席,好歹先應付過去。
至于云傲月的嫁妝,因為婚禮而提前,因此很多東西都來不及準備,可即便如此,安康首富的大手筆還是令京城人士一驚,更讓看到滿船滿車嫁妝的賀重華恨得眼紅,整整五條大船的陪嫁把碼頭塞得水泄不通,長長的車隊橫過一整條街才到桂花胡同,光是卸貨就花了一整天。
看過的人都咋舌,是誰家嫁女兒,竟然不比皇家公主差上一、兩分,抬數不用數了,人家是用馬車載,還能少于一抬抬的嫁妝不成?
當然這些還不包括看不到的壓箱銀子和田產、鋪子,云傲月這一嫁等于搬空一半云家的財產,可是人家家中樂意呀!
除了賀氏,她在家哭了整整三天,不知情的人以為她心疼繼女,舍不得她出閣,可知曉內情的人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她哪是不想繼女嫁人,只是肉疼空了一大半的庫房,家中如今現銀所剩無幾,首富之妻的手中竟連三萬兩銀兩也沒有,她兒子、女兒日后要用什么。
“嚇到了?”齊亞林笑得十分得意,整個人開心得像挖到金礦似,唇畔止不住的上揚再上揚。
“非常驚嚇!彼浜系淖龀鲶@恐表情,內心也確實倒抽了一口氣,難以相信眼前所見的事實。、
還有點醉意的齊亞林跌坐在她旁邊,兩手環著她細腰,身心放松地將頭枕在她肩上。“十年前若有人說我能賺到這么大筆的財富,我一定會覺得對方在嘲諷,把對方暴打一頓,一個人再能干也不可能讓銀子生銀子……”
“亞……夫君,你喝醉了!彼秊橹,她還沒見過他喝醉酒的樣子,他的自制力太強了。
他笑咪咪的直往她雪白的皓頸蹭,“沒醉,我吃了解酒藥丸,神智清醒得很,不信你問我問題,我一定答得出來!背粤怂幋_實解了酒,只是他喝得多,酒的后勁慢慢往上沖,令他微暈,但還不到看到重影的地步。滿肚子的酒味讓他很不好受,微脹感積在小腹。
“那你說說你的銀子是哪來的!贝藭r不套話更待何時?云傲月不認為自己變壞了,畢竟自己被他坑了好些回,總該討回本。
“賺的!彼曇粑。
“怎么賺的?”不是賺的,難道還攔路打劫?廢話。
其實她猜的確實有七分中,的確是攔路打劫,劫的是蕭元裕的私貨。他借著身分走私的南北貨,不用繳稅,賺的是凈利,齊亞林得知后負責謀劃,蕭元昊派人去劫,而蘇萬里銷貨,三人聯成一條賊線,讓蕭元裕血本無歸。
進貨要本錢,而他們干的是無本生意,蕭元昊出人較辛苦占大半,齊亞林用腦較傷神分三成,蘇萬里只能算跑腿的,因此是兩成,幾個人就這樣把蕭元?雍α。
“做買賣!彼种斏,喝醉了說話也滴水不漏。
“什么買賣?”她賣成藥也只賺二十幾萬兩,這是三年的總數,一半被她拿來買這宅子。
“開書鋪!睍呛脰|西。
“一間書鋪能賺多少?”就安康城那間書鋪來看,頂破天一年能賺一、兩萬就不錯了,書雖賣得貴,但進貨
時也不便宜。
齊亞林湊上前叼住她粉嫩的嘴唇,黑瞳深邃得令人幾乎往里掉,“不是一間,一共有七十八間。”
“七、七十八間?!”她連忙搬出裝私房的檀木匣子,翻看壓在最下層的房契、地契。
“不用看了,我的小月兒,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想讓我等多久?”他啪地一聲將匣子合上,推向她刻意在墻上做出的暗柜里。
她一啐,雙頰發燙,“什么等多久,讀了那么多的書性子還那么急……啊,別扯,會破的!”她的嫁衣呀!
“你穿太多了,老實告訴你,我讀書不是為了要做圣賢,而是為了當高官,然后把欺負我的一個一個整垮,不見他們過得凄慘無比,我是不會罷休……”人若負我,十倍奉還,他向來不是心善的,誰欠他的誰就該還,絕無例外。
云傲月這才明白,原來重生前的云家會落到那種家破人亡的地步全是他的手筆,那時的他到底有多恨云家,恨到沒有一個人得到善終,就連祖母也積憂成疾,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過世。
賀氏母子三人的下場學是后來遇到李新才得知,他說的不多,她聽得含糊糊,因為沒放在心上,也沒再追問。
“那現在呢?你還想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嗎?”經過她這三年的居中調解,云家人對他的態度轉變了許多,雖然偶爾還是有幾句惡言,但欺負的情形幾乎絕跡,少有聽聞。
也許是和他成為解元有關,底氣足了,他人自然畏懼他,而他也不再無動于衷的隱忍別人的凌辱。
解開她身上的大紅裙子,他往床尾一扔,“現在有你,還報什么仇,那些都是你的親人,我若傷害了他們你會傷心!
云傲月一聽完,心里暗松了口氣,同時也為他待她的情深而動容,“不報仇,我們好好過日子,來年生個孩子,我們像你寵我一樣的寵他,但不能寵得像以前的我那樣!蹦莻不懂事的云大小姐已經死了,如今她是新生的云傲月,不會再做傻事,會珍惜所擁有的幸福,也讓愛她的人獲得愛,往后的歲月只會越過越好,不走回頭路。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他三十三歲那年的死劫。
“生孩子……我們可以有孩子嗎?”他忽地哽咽,好像不相信自己會有個家,一個完完整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