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他倆下車,余詩涵便戰戰兢兢的拉著令狐龍的衣角,躲在他背后見人就躲,生怕別人扁她一頓似的,就連一只不起眼的野狗也能把她嚇得花容失色。
這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新鮮事,令狐龍覺得好玩極了,他有些幸災樂禍。
這個死人!“看我畏首畏尾的你很樂,是不是?”
余詩涵沒好氣地道,也不想想是誰惹的爛麻煩。
“我沒這么說!彼患膊恍斓仄睬。
“但你心里是這么想!睔馑浪耍∵@個臭男人!
“你的想象力真豐富。”
“你在比喻我像三歲小孩嗎?”顯然她火氣大得很,說起話來咄咄逼人、又不客氣。
誰教他讓她成了萬女仇視的目標,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了她,接著又在他家人面前扛起她……這一連串丟臉的事情全發生在她身上,她都快沒臉見人了,老天,怎么會這樣?
“你要這么認為,我也沒法子!边@丫頭可真是伶牙俐齒!澳阕詡兒承認就好!
“你……”不氣、不氣,再氣下去只會損失體內細胞和惹來他的嘲弄而已,別理他就行了。
“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見她沉默下來,他還真不太習慣,畢竟她嘰嘰喳喳像只麻雀時較吸引人。
“哼!”懶得搭理他,她索性別過頭。
“生氣了?”他明知故問。
“哼!”她本來就非常火。
他笑了笑,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墨鏡,跨出穩健的腳步向前走。
“你要去哪里?”她見狀,大驚失色的緊跟不舍。
“你不是不理我嗎?”他得了便宜又賣乖,非常無辜地問。
“是你硬拖我出來的,居然說走就走,你想害死我不成?”如果她現在遭到危險,全是他害的。
“害死你?”他愛她都來不及了,怎么會害死她?
“為什么?”
“你害我成了全臺灣女人的眼中釘。”她沒好氣的指控。
“有嗎?”
還裝蒜!“沒有嗎?也不看看究竟是誰招蜂引蝶的后果,和你在一起只能用‘危機籠罩’四個字來形容!
“你在吃醋?”這是值得高興的一點。
“我吃醋?”她驚慌了一下!罢l、誰說的!你別胡說八道!”
“是不是如此,你自己明了!
仿佛能看透她內心的想法,他一語命中她真正的心意,令她一愕。
“一個月還很長,你有得等!彼挪粫p易向他屈服哩,哼!
“慢慢來沒關系,反正你終究抗拒不了我的魅力!睂τ谒墒怯鷣碛行判。
“你很自大!”
“至少我有那個條件!
“嘖!自吹自擂,鴨霸惡劣的臭男人!”
“多謝夸獎,偏偏你就喜歡我!
“你少臭美,誰……”
她接下去的話一陣吵鬧聲打斷。
“你看,是那個賤女人!”
“就是她,她居然不要臉的賴著岳龍!”
“她好像只有一個人,走走走,咱們去找她麻煩,叫她不要太囂張!
“走!
一群同仇敵汽、無視令狐龍存在而將他擠開的女人團團包圍住余詩涵,找麻煩的意味極明顯。
“你們全擠在這兒干嘛?”見對方人多勢眾,她多少有些畏懼,偏偏令狐龍又被擠到外面去了。
“做什么?想給你點教訓!币粋帶頭的女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唯我獨尊的態度令人想發火。
余詩涵當然也不甘示弱。
“教訓?”她冷冷的望了四周一眼,有些人被她冷冽的眼神嚇得瑟縮了一下!拔也⒉徽J為我做了什么事,讓你們要親自勞動大駕給我教訓!贝丝痰乃褵o所畏懼,只有滿腹的怒火驅使她反擊。
好個處變不驚、臨危不亂!令狐龍有些佩服余詩涵,也許他可以按兵不動,姑且瞧瞧她怎么解決這些麻煩。
“還想裝蒜!你不要臉的勾引岳龍,這是眾所皆知的事,你這個死狐貍精!”
令狐龍微蹙了蹙眉頭,非常不喜歡那個女人將這個名詞冠在余詩涵身上,那個女人該慶幸她母親將她生成女的,否則他會讓她知道講句話的代價。
“你是他的什么人?憑什么這么罵我?”余詩涵強忍著想一刀砍死這個女人的沖動,微慍地道:
“我是他的未婚妻,你認為你有什么資格來找我麻煩、給我教訓?‘不要臉’的封號應該給你才對!
沒想到這死家伙竟招蜂引蝶的招來花癡一大票,還來向她挑釁,氣死她了!
那個女人被她說得滿臉羞紅,一時氣不過,伸手摑了她一巴掌,身旁的女人開始起哄——
“打她,打她!”
“最好把她惹人厭的臉打腫!”
有了這么多人當靠山,那個女人鼓足了勇氣,打算再盡全力打余詩涵;正要甩下去時.手腕一陣疼痛令她停手。
“怎么回事?”那女人撫著疼痛的手,那種感覺就像被石頭砸到一樣,“哪個混蛋?”
“我!
令狐龍一出聲,所有人的焦點都集中在他身上,著紛紛倒抽一口氣。
“岳龍,是岳龍!”有人驚呼。
“不是真的吧!”有人張大嘴巴,忘了合起來。
“哎喲!好痛!是真的!”還有人自虐的捏自己一把,想證實眼前所見并不是幻覺。
“岳龍?”
那個剛才面目猙獰、動手打余詩涵的女人,旋即露出愛慕的表情,完全忘了自己剛才有多兇神惡煞、神氣活現。
令狐龍沒忘記這個囂張到極點的女人的惡形惡狀,瞧她神氣得很,八成沒被修理過;當然,他也不會忘了身旁這一大票幫腔的女人。很好,他從沒有打女人的經驗,今天特別開例,他覺得此刻自己滿腹怒火。
余詩涵摸著又刺又疼又灼熱的左頰,瞄見令狐龍已經出面,是為了她嗎?一絲絲甜蜜的感覺盈滿整顆心,不過,真希望他早點出面,那她就不會白挨這一掌了。
“岳龍!”
那個女人發揮了花癡的功力想撲向令狐龍,其他女人見狀也爭先恐后的黏上去。
原本將目光停在余詩涵身上的令狐龍,倏地用銳利的雙眼冷冷的掃向她們,她們他冰寒凜冽的眼神震懾在當場。
“你很帶種,敢打我的人!眴螁温犓穆曇舾韭牪怀鏊匀粊,但他確實怒氣沖天,只因有人甩了余詩涵一巴掌,他想殺人了。
“你的人?她……”那個女人歇斯底里的大叫,其他女人也不平的吵鬧,甚至有人還哭了出來。
“不、不可以!你不準愛她!”
不準?很可笑,他令狐龍要愛誰是他的自由,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插手管他的事。當然,只有他認定的人除外。
“你認為你有什么資格干涉我的事,少妄自尊大!
“你……”有誰能接受被仰慕的人唾罵?那女人自是羞得無地自容。
“你該慶幸你是女人,不然,你就必須為那一巴掌付出代價,滾!”他恨不得擰下這女人的頭。
再也待不下去,那女人揮淚離去,剩下的人見那女人落荒而逃,也先后紛離去。
一方面她們覺得留下來也只有自討無趣的份,另一方面是不敢領教令狐龍的怒氣,怕自己的下場可能會和那女人一樣。
“痛嗎?”他拉下余詩涵擱在臉上的手,手撫上她的臉。
溫馨怡人的暖意使她心神蕩漾,險些陶醉在其中。幸好,她及時拉回她的意志,把心緒隱藏好,沒好氣地說:“你讓我打一巴掌好不好?”
他揚起嘴角,讓她差點又看傻了眼。“不會再有下次了。”
還有下次?天,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已經夠倒霉了,還有下次?若是如此,她寧可不出門,一輩子也要待在自個兒家里,要不這么做,難保下次砸過來的不是磚塊。
好玩的看著她緊張的模樣,他不疾不徐的說:“放心,只要有我在你身邊,沒人能傷到你!
“算了!不用了!”她敬謝不敏!拔业臑碾y都來自你,只要你遠離我方圓十公尺,我會感謝你一輩子!
“我在你身邊的效果比較好!彼吭谒系驼Z,弄得她渾身酥麻,連忙逃離一大步。
“少……少來,我才不上你的當。”
他毫不費力的一把拉住她,她被迫又在他懷里。
他修長的手指扣住她柔嫩的下巴,弄得她不得動彈,深邃的雙眸更是直勾勾的盯著她,她不禁雙頰燥熱了起來。
“做什么?放開我!”她不自在的嚷嚷。
“不論你做任何反抗,還是永遠逃離不了我的!
他說這話的同時,眼中閃爍著堅定深情的光芒。
這不是真的吧?她的心迅速地狂跳著。
“說,說你愛我,不離開我。”他急切的想知道她的心意,扣在她下巴的手不禁加深力道。
“你這個人真霸……”
“道”字都還沒出口,他再次堵住她的嘴。
過分、過分!他怎么可以三番兩次在眾人面前做出“驚世駭俗”的事來,存心害她心臟麻痹不成?她真想挖個地洞埋住自己,省得丟人!
算了,自己再計較、警告也沒啥用處,他還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挑逗她.在大庭廣眾下親吻她,多余的掙扎根本沒用,反正丟臉的又不只有她,還有罪魁禍首的他。
其實她并不討厭他的吻,反而挺喜歡的,不過,現在可不是討論她喜不喜歡他的吻的時候,倒是他眼中適才一閃即逝的堅定和深情吸引住她的注意,但由于消失得很快,她來不及看清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她既期待又怕受傷害。是真的,她當然高興,若是假的,她恐怕會承受不住這種打擊。
她愛他,愛到無法接受他所做的一切全是假的,縱使當初下定萬般決心不愛上他,如今也只能為愛投降!
※※※※※※※※※
她必須道他的心。
王嘉峰目光陰鶩的瞪視眼前令他怒火中燒的畫面——令狐龍與余詩涵正吻得難分難舍,還在大庭廣眾下,其至引來一群看熱鬧的人。
見他們親昵的熱吻,一股不甘心、不服氣的感覺涌滿全身。他花了兩年的時間死追猛追余詩涵,到最后被令狐龍毫不費力的搶走,太不公平了!
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王嘉峰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擁有。他注意到腳邊有只空酒瓶,他遲疑了一下,立即拾起,使勁的拋向吻得渾然忘我的兩人,酒瓶筆直的飛向他們。
雖然全神貫注的吻著余詩涵,但憑著訓有素的警覺心,令狐龍知道此時此刻有危險物品朝他們倆飛過來。面對余詩涵他或許會有所松懈,但反射本能可不會消失,他張眼瞄了一下,只見一只空酒瓶從天而降;幾乎是同時,他以自己的身體護住她,騰出一只手打破那只酒瓶。
聽到鏗的一聲,余詩涵也立即回過神來。
怎么回事?在令狐龍懷里的她,被他壯碩的身軀擋住,無法了解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現場一片騷動。
令狐龍放下皮破血流的手,精明的眸子即刻捕捉到眼神充滿怨懟的王嘉峰,心下馬上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呃……龍……”期期艾艾的叫了他名字,她覺得臉好熱。
“你叫我叫得真親密!焙!事情終于有進展,至少不再繼續在原點打轉,他高興的想。
她聞言,臉更加酡紅,不服氣的嚷嚷:“哼!我是為了方便才叫的,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哦?”他懷疑的挑挑眉,心想:借機轉移她的注意力也不錯。
“我說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
氣死了!他根本就是故意不相信!“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怎么會有玻璃打破的聲音?”
唉!她可真是聰明得緊,這樣也沒法轉移她的注意。
隱藏好自己受傷的手,令狐龍一副沒事的表情道:
“沒什么,你多心了!
“真的嗎?”她瞧見他擱在身后的手,心中有股不祥之感!澳愕氖指陕镆恢狈旁诤竺?”
“習慣!彼卣f道,心里卻暗地苦笑,她真敏銳,一下子就發現他的異狀。
“習慣?”余詩涵臉上的表情擺明了不信,她強行拉起他的手。
“不,等等……”
令狐龍來不及阻止,落入余詩涵眼底的是觸目心的血痕,讓她著實嚇了一跳。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會受傷?”
“呃……”該怎么解釋呢?令狐龍苦惱地想,他不想告訴她,這是那個在賽車場與她在一起的男人弄的!安坏K事!
“這樣叫不礙事?”她的心好痛,為什么受傷的是他,她卻感到痛徹心扉?眼淚說來就來,她的眼眶已莫名濕熱。
“你別哭呀!”沒料到她說哭就哭,令狐龍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嗚……”止不住淚,她只能不停地哭泣。
“好了,好了,別哭了!
他擁她入懷,同時也感覺到王嘉峰那殺人眼光又掃射過來,他則不介意回視他余詩涵是他令狐龍的,誰也不能搶走。
王嘉峰吃了一驚,令狐龍著實不簡單,居然輕易的便在人群中發現他既然如此,他也不用做什么掩飾,仍挑釁的看著令狐龍。
令狐龍不以為然的一笑,這個男人未免也太小看他了吧,向他尋釁的人不少,他自然也不是好惹的。
他回給王嘉峰“不用客氣,盡管來”的表情。
“嗚……”
一陣啦泣聲拉回他的心智,他苦笑,這小妮子真會影響他呀!
“別哭了,咱們回去吧。”
“你要回去?”她仰起臉,眨了眨淚眼,問道。
“嗯。”若他說要回去她就會停止哭泣,他會毫不猶豫的馬上行動。
“那就快走!”余詩涵忙不迭的抓起他另一只沒受傷的手,以不容反對的氣勢拉著他走。
反正他也沒啥損失,況且他也樂在其中,被她柔荑握著的感覺真不錯。令狐龍心想。
余詩涵的內心被一股奇怪的感覺環繞著,她查覺得令狐龍的傷是因她而起,至于為什么會這樣想,她不知道。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她寧可不要愛上他,她不要他為她受傷,那會使她痛不欲生。
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承認——她愛上他了,愛得好深好深。
王嘉峰恨恨的看著這一幕,他不會放過令狐龍的,即使觸法也無妨。
※※※※※※※※※
“這傷是怎么來的?”令狐飛一邊替令狐龍包扎傷口,一邊蹙眉詢問。是哪個不要命的人竟敢傷他敬重的大哥?“你向來不是所向無敵,不會讓人傷你半根寒毛嗎?今天怎么失常了?”
完成最后的包扎,令狐飛收拾沾滿血和消毒藥水的“殘物”。
令狐龍舉起手看了一下,淡淡地道:“沒什么,只不過是一只酒瓶罷了,這對我起不了作用!
“誰跟你有深仇大恨?”
“一個情敵!
“情敵?”令狐飛停下手,顯然龍哥的話令他聽得饒富興味。
“沒錯,懷疑嗎?”
“是呀!绷詈w笑得很曖昧,偏偏說出來的話又是另外一回事!拔也粫缘眠有哪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敢來招惹你,小弟我很佩服!
“多得很,只是你們不曉得。”令狐龍膘了他一眼,又說:“不過,情敵倒是只有一個,小飛,拐彎抹角不是好習慣!
“哈!不愧是龍哥,被你發現了。”令狐飛撩了一下過長的劉海,嘻皮笑臉的道!翱磥泶笊┻@個寶位有人坐了!
“你很高興?”
“對呀,這種事本來就值得高興,難不成你要我哭給你看?”令狐飛打趣地說。
“為什么?只要我有另一半,掌門人一職就落到你們身上,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但不一定會輪到我。”他笑著搔搔頭,眼神中是十足的信心。
“這么肯定?”
“所以我說不一定呀!庇行判氖菦]錯,但他有得拼了。
“你可以先落跑。”令狐龍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方法。
“唔……沒錯啦,可是假如真的只剩我沒另一半的話,老爸可能會動用上千位學徒把我揪出來,畢竟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我自然有方法讓老爸找不到你!
確實如此,自學生時代,他們三人的秘密去處都是由大哥令狐龍一手包辦,而且不曾被父親“抓包”
過。雖然不知道大哥是如何辦到的,但只要能躲得遠遠的不被逮回道館,他們也就不追根究底。
“我再考慮考慮!
“我可以等你的回答,別急,有的是時間!
“好的。”
“龍教練,外面有四位小姐找鳳教練,但鳳教練不在道館,能不能請你出去一下?”一個人匆匆忙忙地在令狐飛房門外通報。
“我老爸老媽呢?”和令狐飛對看一眼,令狐龍問。
“仲師父和虹師父已應朋友之約出去了。”
“我待會兒就去,你先招呼那四位小姐,不可怠慢。”他命令道。
“呃,可是……”那人欲言又止
“怎么了?”
那人期期艾艾的開口:
“我們本來很客氣的招呼她們,哪知那四位小姐像是來踢館的,不僅不理會我們,反而還打傷幾個弟兄。”
踢館?這可有趣了,自揚天道館創館以來,就鮮少有人敢前來挑釁;如今卻有四個女人來踢館,這倒有意思。
“龍教練……”那人見房內的人沒動靜,吶吶的喊了聲。
“你先去應付一下,我馬上過去!
“是!”那人領命離去。
令狐飛好奇的問令狐龍:“龍哥,你想干嘛?”
“會會那四位小姐,她們的身手令我頗感興趣!
能膽大妄為的直搗揚天,想必她們的功夫一定很有看頭。
雖說道館里的學徒不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但要撂倒兩、三個人絕不成問題,她們能打倒幾個弟兄,也不能小看。
“你現在受傷耶!”令狐飛不怎么贊同,他有些指責地看著令狐龍。
“我說過了,這起不了作用!
“那我總可以和你去瞧瞧吧!”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