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輝不知從哪里竄出來,沖著維拉就是嘰里呱啦的一句,維拉一愣,張口也嘰里呱啦的一句。我就這麼看著他們嘰里呱啦來嘰里呱啦去,腦子完全處於真空狀態,F在到底是什麼情形?為什麼敬輝會出現在這里?還有就是……他們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看上去都那麼激動呢?
終於嘰里呱啦完了,維拉安靜下來,看向我。
“狄健人,你真的是因為打碎了宇桓的藥品才會被迫和他演戲的嗎?”
“我……”
原來敬輝剛才和他說的就是這個!原本就知道那小子英語不賴,沒想到竟然可以對話到這個程度。忽然泄了氣,我也懶得辯解了,因為這確實是事實,要不是那該死的藥品,我看都不想看那魔頭一眼!
“當然是真的!否則阿健和他根本沒有關系!”敬輝搶著替我回答。
“那也就是說宇桓沒有情人了?女的呢?有沒有?”
維拉緊盯著我問道。
“應該是沒有!
我老實地道。這下可不關我的事了,意外嘛,又不是我故意的。
“阿健就是因為沒有辦法賠償那個藥品,才會被拿來當擋箭牌,還有你哥哥,他還打算用阿健來讓你死心呢!
敬輝的話令我大吃一驚。
“敬輝!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
“從剛才那個叫艾里的來找你開始,我就一直在你們後面,”敬輝哀怨地瞅著我,像只耷拉著耳朵的小狗,“因為你昨天回來後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嘛。阿健,雖說是為了藥品,但也不需要做到這個地步吧?你不喜歡我說那些話,為什麼又讓陶宇桓對你為所欲為?”
“敬輝……”
敬輝難得說出這麼具有深意的話,在訝異之余,我竟做不出任何反駁。
“狄健人,你打碎的是什麼藥品?”
一旁的維拉突然問道。
“什麼?”我又一怔。
“如果我說,我可以幫你賠償那個藥品呢?”
維拉一本正經地說。
“你幫我賠?”我懷疑地張大了眼,“你我素昧平生,為什麼要幫我?”
“你們東方人就是多疑,素昧平生就不可以幫忙了嗎?”
維拉像是換了一張面孔,眼中閃現出方才所沒有的精明。
我不否認,面對維拉的改變心下暗驚。這小子搞不好真的是精英分子,那個天真的表情八成是來瓦解敵人的防范心的。
維拉攤攤手說:
“好吧,我承認我有目的,那就是你要幫我。艾里和宇桓不給我機會,我就要自己創造機會,而你就是我和宇桓的中介人,適時的時候幫我擋住艾里。怎麼樣?比起宇桓要你做的容易多了吧?”
“三萬九千八。”
聽了維拉的話,我快速地在心底盤算著。
“什麼?”
前言不搭後語,使得維拉沒能及時拐過彎。
“那個藥品,叫什麼MKKM什麼VJ的,100毫升,三萬九千八美金!
這個小鬼真有能力替我償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
維拉想了想說:“是MKWVJ吧?沒問題,我這次來為了繼續做實驗就帶有,我馬上可以給你!
“此話當真?”
害我做牛做馬一個多月的玩意,維拉竟能這麼簡單就出手?
“當真!”維拉一臉嚴肅,“我做的就是這種東西,需要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弄到,何況三萬九千八美金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小數目!
“成交!”
我二話不說把陶宇桓賣了。
“Really?”
維拉興奮地握住我伸出的手。
“非常Real!”
盡管表面不動於色,我心底早已笑翻了。
哇哈哈哈~~~~~~~~~~陶宇桓,你準備倒霉吧!多謝你給我送來了個大金主!
不過!
“我有個條件!”
“什麼?”維拉不解。
“雖說對你不是小數目,但對我就有些困難,為確保你不會反悔,可否和我簽張契約書?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接近陶宇桓,但是我不是神仙,不能保證意外情況發生,如果有個萬一,你也不能收回承諾!”
和有錢人打交道不能不多個心眼,這是從嚴家那爺倆及陶宇桓身上學來的汗水的教訓。
“不行!我幫了你,如果到頭來什麼也沒有得到,那我豈不是很吃虧?”
維拉果然不愧為天才少年,深諳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道理。
“我是說萬一!我又不是愛神丘比特,不能說幫你就一定能讓陶宇桓愛上你呀!
看來換到維拉身上也不是那麼輕松。
“可是……”
維拉有些猶豫著。
我趕緊趁熱打鐵道:
“我說會盡我所能,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還是干脆做回陶宇桓的情人算了,至少這個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但我不保證會不會假戲真做!
“阿。 币辉缇捅粩R在一邊的敬輝急忙叫起來。我忙一把將他扯到我身後,現在進行的可是心理戰術,不能讓他壞了我的好事!
維拉立刻靜下來,臉色有那麼幾分鍾的蒼白,而後鐵青,再而陰黑。
我心驚肉跳地等著他的回答。若不是為了要個肯定的回答我也不會用那樣的話威脅他連帶威脅我自己,要知道我對陶宇桓可是恨比天高,如果他拒絕,我就等於自掘墳墓。
快點說好呀!少年郎,你不是很喜歡那個像駿馬一樣桀驁不馴,像豹一樣高貴華麗,像鷹一樣凌厲倨傲的男人嗎?
點頭啦,要不我就死定了!
只要維拉點頭,成功也好不成功也好,最起碼陶宇桓將會有一段非常難過的日子。憑我對這兩兄弟的第六感和陶宇桓對他們的反應來看,維拉絕對會是陶宇桓的克星,加上艾里那個具有戀弟情結的家夥摻一腳,如此美好的日子我怎能不好好慶祝呢?
“好,我明白了!本S拉抬起眼定定地看我,“我用MKWVJ換你退出!
得到維拉的正面回答,我差點就想跳起來放鞭炮。欣喜若狂之余,瞥見維拉黯然,又不覺有些不忍。
“維拉,你確定你要追求陶宇桓那個男人?我有話在先,他的性格真的不像你形容的那麼好!
如此天才少年配他,可惜了一棵夭折的嫩草!
維拉聞言立刻瞪了我一眼。
“宇桓的為人我清楚得很!我就是非他不可!總而言之,我不會讓任何人妨礙我!”
後面的那句話說得斬釘截鐵,大有與之同歸於盡的味道。
我被維拉突來的氣勢震住,定在原地半天彈動不得。這……這個小鬼果然不是好惹的人物,威脅的話誰都會說,可散發出來的殺氣可不是人人都有。我隱約有些明白陶宇桓閃回國的原因了,惹誰都行,就是別惹上偏執狂,所謂天使的模樣魔鬼的心,可能……就是這樣吧。
“好,你清楚就行,”我嘿笑了兩下,“我會盡力幫你就是。”
只能說,陶宇桓活該自找!
“不用!我改變主意了!本S拉說。
“你反悔?”我一驚,瞪向他。開玩笑!如果是這樣,我就先一腳踹了他!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幫我了,你只需要避開宇桓便成!
維拉一點不拖泥帶水。
我眉頭一皺。
“有這個必要嗎?”
維拉不說話,等著我回答。
“你……懷疑陶宇桓會對我有意思?”
該不會是我剛才的威脅效力好過頭了吧?他若真擔心這個的話那可就笑死人了!全世界的人湊對數都不能把我和那魔頭拼在一塊。
維拉臉色微變。
“我只是不想節外生枝!
他語氣冷淡地道。
“既然如此,你好自為之!
人家都這麼說了,我又何必自找麻煩?能夠不與陶宇桓見面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何況這回有人替我還債,我樂得輕松。
找出張紙,鄭重其事地將條件一一寫上,雙方簽名蓋上手指印,大功告成!
摸摸口袋,取出陶宇桓的鑰匙遞給他。
“這是回扣。那個藥品你直接拿去給他就行了!
滿意地看他接過鑰匙。
“那麼,祝你好運!”
待維拉一離開視線,我就只差沒有仰頭哈哈大笑起來。想到屆時陶宇桓看到維拉的表情,我就幸福得想跳樓!自作孽,不可活!同時杠上兩個天才少年,任他有三頭六臂也不是那麼輕易可以解脫的!這一招借刀殺人真是爽,用不著我出面就可以把人氣到死,不愧為中華民族的精髓所在,一定要好好發揚光大!
“阿。
聽到敬輝的叫聲我才想起還有他這個人。
“你還在呀?”
“阿健,是不是以後你都不用去陶宇桓那里了?”
“當然了,這次是你幫了我,今晚我們一起到外面去吃大餐!”
說老實話,要不是中途殺出個嚴敬輝,可能事情還不會由這個方向發展。不錯!敬輝變聰明了!值得慶祝!
“真的嗎?太好了!”
敬輝高興地歡呼起來。
***
下午出去的時候,在外遇上柯卿遠,三個人一塊到餐廳用餐。
“喲,今天你發財了?舍得到這麼好的餐廳吃飯?”
柯卿遠大驚小怪地說。
“你也一樣啊,”我睨了他一眼,“星期天不去找女朋友,一個人在街上閑逛什麼?”
“女朋友!”仿佛被點中心事,柯卿遠一臉的痛心疾首,“拜托不要提起這三個字!”
“被甩了?”八九不離十。
“狄健人!有沒有人說你很不給人面子?”柯卿遠憤憤不平地道,“那個愛慕虛榮的女人,說什麼我太窮,太優柔寡斷,太書呆子氣,跟了我以後一定沒出頭之日!好,我承認我是經常沒時間陪她,可我現在考研!又不能只圍著女朋友轉,我身兼考生和輔導員二職,忙都快忙死人了,那個女人還整天嘀嘀咕咕嫌這嫌那!”
語畢他灌了一大瓶啤酒。
“可以理解!蔽彝榈攸c了點頭。
“什麼?”
“你不被甩才是奇跡!蔽沂虏还芗旱氐。
“你……”柯卿遠正要發作,我瞥見敬輝伸手想拿啤酒,立刻擋住:
“敬輝不準喝酒!喝這個好了!
我遞給他一杯鮮橙汁。
“敬輝應該成年了吧?喝點有什麼關系?”柯卿遠說,敬輝聽了也眼巴巴地望著我。
“不行就是不行!”我瞪了他們一眼,“嚴家老太爺御令,禁煙禁酒!”
這是上大學後校長多次對我三申五令的。
“那……禁不禁色?”柯卿遠瞄了一眼敬輝。
明知故問!
我懶得理他。
“對了,你還沒說,上次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和好了?”
柯卿遠趁敬輝去自助餐車上取食物的時候問我。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問!”
我老神自在地喝著酒。
“最後一句我可沒有聽說過!”柯卿遠嘀咕著,“那總可以告訴我,今天讓你冷面虎心情大好的原因吧?”
“冷面糊?”我一愣,這是什麼稱呼?
“是冷面虎,看上去冷冰冰實則易暴易怒的老虎!”柯卿遠又開始發揮八卦廣播站的作用,“我就猜到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定不明白系上的學生怎麼說你的吧?”
“說我什麼?”這世界上怎麼這麼多閑著無聊吃飽飯專門磨嘴皮子的人?
“你通常一下課就走人,什麼活動都不參加,同班同學迎面走過也當作沒看見,酷得無以復加,說你自傲的也有,說你清高的也有,說你個性的也有,加上你嘴巴不饒人,誰惹上你肯定被罵個狗血淋頭,還有啊,人們總是看到你對農學院的天使嚴敬輝兇巴巴的,因此大家給你起了個稱號就叫冷面虎!
簡直胡說八道!
“姓柯的你搞清楚一件事!我下課走人不參加任何活動是因為我得趕到陶大魔頭那去給他做牛做馬,同班同學迎面走過不打招呼是因為我根本認不出誰和我同班,我對敬輝不是兇,是嚴而有理,寵而不溺!別人不知道,你又不是不曉得,干嘛瞎攪和?”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來我的形象在同學們眼里早已大敗。
“是是是是是!”柯卿遠忙道,“我當然知道你狄健人同學絕對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那種人,可我怎麼幫你解釋?說你被陶宇桓脅迫,正在努力還債中?這說出去很丟人耶,我是為你著想!
“就是這件事!”我大力把啤酒杯往桌上一放,“從現在這一刻起,我正式宣布,我與陶大魔頭再無任何瓜葛!我無須聽命於他,他要是敢惹我,我絕對會在第一時間予以回擊!”
柯卿遠眼睛睜得老大。
“你債還清了?校長大人肯出面?”
“我做什麼事都非要扯上嚴家不可嗎?”我斜了他一眼,“總之我的大兇日到此為止,算是因禍得福吧,大洋彼岸給我送來了一顆金發救星。”
“金發?救星?”
柯卿遠才要發問,敬輝就回來了。
“阿健阿!我看到高彬他們也在耶!”
“高彬?”那小子也在這家餐廳?
“是呀,”敬輝點頭,“他和上次的邵助教在一起,旁邊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邵助教?莫非是邵云?”柯卿遠出聲問道。
“你認識?”我問。
“同期進學校的新人嘛,算點頭之交吧!
“他們看到你了嗎?”我問敬輝。
“沒有,你說最好不要和高彬來往,所以我沒有過去!本摧x老實地道。
“等一下!”柯卿遠插嘴道,“是那個學生會長的高彬?他是化工院的,你們怎麼會和他有來往?還有邵云,我記得你們還沒上過他的實驗課吧?”
我正欲說話,忽然不遠處引起了一陣騷動。
“發生什麼事了?”
柯卿遠驚訝地看著人們或紛紛走避或涌過去看熱鬧。
我叫住經過的一個侍者:“怎麼回事?”
“對、對不起!有人斗毆,但請不要擔心,我們會盡快處理的!”侍者忙道。
接著我看到幾個保全人員向那邊跑去。
“。 本摧x想到什麼似的叫了起來,“該不會是高彬他們吧?”
“你說什麼?”我和柯卿遠雙雙看向他。
“剛才我看到他們的時候就覺得氣氛很不對勁,高彬和那個男的好像……”
沒等敬輝說完,我就朝引起騷動的那個方向跑去。
“阿健!”
“狄健人!你去哪?”
高彬,邵云,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子?
該不會就是上次在街上看到那個和邵云一起上了一輛BMW的男人吧?邵云的“外遇”……?
撥開人群一看,哇!好一場龍虎斗!是他們沒錯,強悍兇猛得連餐廳的保全人員都攔不住。打斗中的兩人一個是高彬,一個是那男人,沒戴墨鏡的臉孔果然如預料中的俊挺狂放,而邵云則站在一邊干著急。
怎麼這麼幸運?吃個飯都可以欣賞到如此好戲。我從沒見過高彬這般激動,而那男人也是一臉欲殺之而後快的表情。
可惜一山不容二虎,邵云究竟樹落誰家,猶待下回分解──
“哇。∵真是高彬在打架耶!”
柯卿遠和敬輝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的身後。
“喂,那小子在外斗毆不怕被學校處分?”他可還是學生會的龍頭老大呢。
“學校不可能輕易處分他的啦,玉面修羅的厲害又不是沒人知道。”
柯卿遠像看電影似的說。
“你說誰呀?”我回頭看他。
“高彬呀,”柯卿遠既而恍然大悟道,“啊,抱歉,我忘了你不曉得,高彬在學校的綽號叫‘玉面修羅’,有多厲害我不清楚,總之不是隨便可以惹的角色,聽說連老師都得讓他幾分呢!
是嗎?我懷疑地看看他,又看看暴風圈中的高彬,他還有這種稱號?不愧是變態,連綽號都有夠變態!還玉面……我吐!
“狄健人!”
邵云發現了我們,趕忙跑過來。
“拜托幫阻止一下他們!這樣下去會引來警察的。”
“你下注誰贏?”
我沒理會邵云的求助,而是問向一旁的柯卿遠。
“這個嘛,”柯卿遠為難地比較著,“沒有一邊倒,看不出來,那個男的是誰呀?”
“狄健人!”邵云急得失去了一向的冷靜。
“沒人下注,那就是莊家贏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拉起邵云走過去。
“狄健人,你……”
“全部給我住手!如果你們不想他受傷的話!”
我冷不丁地攬過邵云,手上附帶一把不知道拿來切什麼的餐刀擱上他的脖子。(呃……剛才路過的時候順手啦?
所有人都被我這一聲暴吼嚇了一大跳,高彬和那男子也停住手看來。
“邵云!”那男子吃了一驚叫道。
高彬望見是我則不由一愣。
我的手又收緊了幾分,餐刀愈加逼近邵云的頸脖。抱歉啦,邵云,再稍微忍耐一點!我在心中說。
“你做什麼?!放開他!”
那男子握緊了拳頭,眼里仿佛要噴出火焰。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我大概已經死了千百次了。
有沒搞錯?我才想著這個外遇還不錯,沒想到脾氣也這麼烈,邵云跟他沒問題嗎?
“狄健人,你想干什麼?”
高彬眉頭緊鎖,吐出的聲音透露了一絲緊張的氣息。
緊張?原來這變態也會緊張呀,太有意思了。我大樂。
“你們不是在演戲給大夥兒看嗎?難得你們上演一場關公戰秦瓊,我不來湊湊熱鬧露一手綁架人質怎麼稱得上完美呢?”
“這不關你的事!快把刀子放下!”
高彬的臉色居然還有一些蒼白。
“怎麼?怕刀劍不長眼傷著他呀?”
我虛晃了一下餐刀,看樣子銀光閃閃刀面生輝,應該蠻利的才對。誰知這一舉動卻嚇壞了所有在場人士,那男子更是向我跨進了一步:
“你究竟想做什麼?!還不快放開他?”
我也退後一步。這男人一定不懂怎麼拯救人質,以他的舉動如果我真是綁匪,人質就危險了。
“若要他毫發無傷,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你……!”
那男子身上凝聚起來的殺氣直直向我發射而來。
好氣勢!可惜面對他的是我狄健人。
“狄健人!你不要太過分!”高彬終於也忍不住發作了,“要是傷了邵云你……”
“關你什麼事?”我反問一句,堵住高彬的嘴,“他是你什麼人啊?”
“我……”高彬果然語塞,臉色半青半白。
“那、那個,健人……”
柯卿遠有些不放心地叫道。
“閉嘴!我說過不準叫我賤人!”
我口氣不善地說。
急個什麼勁?餐刀是很利沒錯,刀子是容易不長眼沒錯,只可惜它拿在我手上,憑我以往在家耍菜刀和水果刀的技術,我要它往西它不敢向東!
玩得差不多了。我一邊悄悄地打量著去路,一邊不著痕跡地慢慢松開邵云。
“那麼……告辭!”
說罷,我扯了邵云就向出口狂奔而去,人們嚇得紛紛閃避。
“喂!
“阿健!”
“狄健人!你站!”
“邵云!”
管他後面一團亂,我丟了一句:
“姓柯的!拜托你送敬輝回去!”
說話期間我仍不忘拔腿沖刺。
開玩笑!憑我上中學以來保持了六年的校際運動會上100米和200米的短跑記錄,想追上來,門都沒有!
***
“狄……狄健人!拜托!可……可不可以停下來了?”
直到邵云上氣不接下氣地叫,我才驚覺跑過頭了。雖說我是短跑冠軍,可人家邵云是一般的普通人,這種激烈的速度他當然受不了。
“啊,不好意思!”
我忙放慢速度。邵云本欲直接停下來,卻又被我扯著走了好大一段距離。剛跑完不能馬上停啦?纯瓷磲,沒瞧見高彬他們的蹤影,應該是順利甩掉了。
我們在中心公園停下,邵云喘個不停,平日蒼白的面孔現在通紅一片,我忙給他拍背順氣。
“你沒事吧?”
邵云緊按住劇烈起伏的胸口,好半天才道:
“還……還好!我好久、好久沒有這麼劇烈地運動過了,狄健人你的速度真是……”
他苦笑著。
“嘿嘿,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嘛,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我只得賠笑。
休息了好一陣子,邵云的呼吸總算平復下來。
“剛才……謝謝了!”他說,浮起一貫的微笑,“不過你的手法還真……”
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我不以為然地道:
“生活總需要一點刺激吧?”
其實我的目的是想看高彬失控的樣子,比如剛才那個氣急敗壞的表情,真是大快人心。今天收獲良多,整到我最討厭的兩個討厭鬼,看來我真的是轉運了,一想到不久後也可看到陶宇桓類似的表情,我就忍不住飄飄然。
“刺激嗎……?”在已開啟的路燈下,邵云的面色罩上一層動人的憂郁,“可是,我倒寧愿平靜一些更好……”
他輕蹙著眉,把目光調向夜色漸濃的遠處,唇邊的笑意卻沒有消失。
現在不過七點半,由於深秋的到來,使得傍晚最來越近。街燈紛紛亮起,紅白藍三色的燈光好似美味的佳釀隨著人群流入每一條街道。中心公園的彩色噴泉也一層層噴起,惹得人們飛出一連串的笑聲。
“發生什麼事了嗎?”
邵云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對勁。還有高彬的那個態度……
邵云搖著頭低語:“沒事,一點小誤會而已。”
“是嗎?”我彈彈指甲說,“一點小誤會會讓那兩個男人打起來?”
邵云不語。
看他的樣子,只要他不肯說,我什麼也別想挖出來。
“那個男人是你的外遇嗎?”我試著旁敲側擊。
“外遇?”邵云似乎為我的用詞怔了一下,而後笑著搖頭,“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鴻飛只是我的一個大學同學而已……”
哦哦,原來那個男人叫鴻飛呀。
“高彬以為你和他有一腿?”我忙問。
如果沒猜錯,就是昨天高彬和我看到他們的時候開始的事情。
邵云無奈地笑笑。
“他只是對於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一種習慣性的執著和任性!
“可你應該不是屬於他的吧?”我實在對高彬的狂妄沒什麼好感,“我記得你說過你們只是肉體關系!
不過依高彬方才在餐廳的反應,好像又并非如此。
“他的自尊心比較強!鄙墼频氐。
自尊心嗎?我不屑地暗嗤。
“你有沒有考慮甩了他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反正依你的條件,絕對不愁找不到情人!
我敢打賭那個叫什麼鴻飛的對他絕對不只是友情,他看他的眼神可沒有一點朋友的成分。更重要的是,足以令高彬感到威脅。
“甩了誰?”邵云眨了下眼,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高彬呀,原先他對你那種隨便的態度,你難道都不生氣嗎?”我替他打抱不平道,“如果你們真僅僅是肉體關系那就更好了,我勸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甩了他,另找他人去,比如你的那個大學同學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你在說些什麼呀,”邵云被我的話弄得啼笑皆非,“鴻飛只是一般的同性朋友,就像我和你一樣啊!
一樣才怪!我開始懷疑邵云有沒有眼睛了。在餐廳時他的那種緊張樣,還有瞪我像恨不得掐死我的狠勁,那叫朋友?如果這也算朋友的話,天下就沒同性戀這檔事了。才要開口,邵云的聲音又幽幽地響起。
“不過……我確實在考慮要是否和高彬分手!
“真的嗎?”
他終於開竅了!鼓掌。啪啪啪!
“因為……”邵云低著頭無意識地撫摩著旁邊的花花草草,“下個月,我可能要去巴黎!
我的腦子先是停了一拍,在確定沒聽錯後忙問道:
“你要離開學校?”
“也許,我還沒有完全下決定。我……只是有去那邊的學院深造的打算!
邵云長長的睫毛在他臉上投下兩段優美的弧線。
“這樣啊,”我了然地點著頭,“那你還猶豫什麼?是個好機會呀,你難不成想繼續在學校當一個小小的助教?”
像柯卿遠,他就是不愿只屈於一個沒什麼分量的輔導員才拼命考研的。
邵云不說話了,他再度把目光投向遠處的街道。
直到回去的時候,邵云都沒再做任何表示。
“你好好考慮吧!蔽抑坏眠@麼說。我和邵云認識不是很深,貿然插手也不是好事。
邵云只是微微地笑了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