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我叫司棋。”看對方挑的正是他最珍視的那張畫,司棋喜出望外,急忙伸出手去,“承蒙您慧眼青睞,那么……”
“你叫什么名字,無關緊要!”別人友好地伸出手來,想與他握手,林館長只當沒有看見,拿了畫就想走,“不聊了,我得去老張那里跑一趟,讓他在這張畫上落個款!
“讓他落款?”司棋愣住,“可這是我的畫……”
“行業潛規則,你懂不懂?”畫展拍賣會上,還有畫家請人競拍抬價的,自我炒作這種事,他都司空見慣了,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抱歉!”心里開始不舒服,司棋嘴角泛了嘲諷的笑,“我玩不起你們的游戲規則!”
“嗦什么?不愿意就拿回去!”暗罵對方不識抬舉,林館長甩手往地上丟了那張畫,轉身就走。
“路上小心,馬路殺手也有潛規則!”黑色幽默掩蓋了心中怒火,司棋嘴角還是泛著笑的,只在蹲下身去撿那張畫時,眼底有些些不甘與痛楚。
撿起畫紙,小心地吹彈灰塵,拇指撫摩著畫紙一角“咖啡情侶”的字樣,凝眸專注于畫中一抹淡然恬靜的女子身影時,眼眸深處滿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情愫。
“潔,我又失敗了……”
輕輕一嘆,帶著溫柔的呵護,小心翼翼把畫紙夾回去。
離開畫館,他執著于一個方向,那是路旁的一家花店。
“玫瑰又漲了嗎?”看中了花店里包裝精美的藍色妖姬,他摸了摸口袋,卻又無奈地嘆氣。
“情人節,玫瑰漲了也有人買。”賣花的店主正忙著接生意,哪里顧得上這位客人的窘態。
生意人的眼睛賊尖,早就看出這年輕人打扮得窮酸,連送花打雜的小弟,都嫌他站在店里礙事,催著:“喂,到底買不買?”
“買!”
他掏出錢包,買了一束花。
一束姜花,粉粉盈盈,灑灑落落,肆無忌憚地綻開,幾朵細碎的小白花骨朵一起,香味四溢,抱在懷里,心情好到了極點。
走出花店,早早地來到電影院門口等著,把花束放到長凳上,他從口袋里取出一頁對折的硬素描紙,用筆飛快地在紙上描畫,簡單的線條,凌亂的陰影,一個女子的形象鮮然躍于紙上——直直的長發,單薄的肩,淡漠里透著幾分冷傲的眼神,抿著的嘴角,淡淡的笑,不小心泄露了她的落寞。
“需要咖啡伴侶嗎?”
咖啡店里,初次相見,她獨自在窗邊看雨景的模樣,深深吸引著他——她的寂寞附在肩上,寫在臉上,文在嘴角邊。那種深入骨髓的寂寞,緊緊扣住了他的心!
第一次,有了愛上一個人的感覺!連靈魂都在貪婪地汲取她的氣息,直至,再也無法割舍彼此。
啪嗒!
雨點落下,素描紙上一點濕印染開。
他抬頭看看天色,快入夜了,天空卻陰沉沉的。捧著花束站起來,往道路上張望,突然,褲子口袋里震動了幾下,他掏出手機,眼睛亮了,“潔,我在影院門口……”
“對不起,我不想看電影了!笔謾C里,一個疲憊的聲音。
愣了一下,他沒有問緣由,依舊溫和地說:“你在哪?下雨了,我來接你回家吧!
“……我想一個人走走。”似乎,已經忘記了今天是情人節,疲憊到只想一人獨處。
“你在哪?”
他擔憂,一定是發生什么事了!
拗不過他的執著,她在電話里輕嘆:“迷情酒吧!
酒吧?!為什么去那種地方?他心驚,“等等,我馬上來!”
掛斷電話,他著急地推來腳踏車,用飛也似的速度,沖向她所在的地方。
到達目的地,遠遠的,看到她站在酒吧門口,獨自淋著雨,“阿潔——”他在馬路對面揮手。
她只是微微抬頭,路面上車流穿梭,沒有斑馬線,他竟然騎著車,不顧一切地橫穿馬路。
喇叭聲此起彼伏,看到馬路中央險象環生的一幕,她心驚,不是不知道他對她的執著,卻沒想到他竟然執著到不顧自身安危、幾乎到了不要命的地步!
“情人節快樂!”
騎車沖到她身邊,他終于停了下來,撐開傘,先為她擋了雨,又拿起車籃里的花束,笑著遞給她。
年輕的他身上充滿溫情,清澈的目光帶著純凈得讓人感動的笑容,有天使的光芒,照入她寂寞的心靈。這是她愛上的人呵!她怔怔地看著他,鼻子有點發酸,伸手要去接那束花時,眼底卻有了幾分矛盾,手指僵凝在半空,漸漸發冷。
“怎么啦?”他疑惑。
“我、我……”她的臉上滿是疲憊和痛苦,“我不喜歡這花!”
不喜歡?他愣住,“這家伙長得不是比蔥花好看嗎?”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深吸一口氣,她最終還是說了違心的話,“情人節為什么不送玫瑰?口袋里沒有錢的話,干嗎還來找我約會?”
他徹底愣住,不明白她這是怎么了?
啪!
那束姜花被她丟到了地上,推開他的傘,她獨自往回家的路上走。
“潔,不要淋雨!”他騎車追上來,把傘遞過去,“坐上來吧!
她僵住了背影,釘足在原地。
“潔?”這幾日,她變得有些奇怪,他每次問她,總問不出個原由。
抬頭,看到他擔憂的表情,舒潔眼中有一絲不忍,接了傘,坐到腳踏車后座上。
雨,越下越大。七夕,中國的情人節,雖然不是很冷,但,夜晚的秋雨還是涼涼的,挾著風,打在他身上,濕透了襯衫。坐在腳踏車后座上的她,看著他的背影,纖瘦少年的身軀,竭力為她擋去了風雨。
馬路上,一輛輛轎車飛馳而過,車輪下濺起雨水,看著那些開車接女友去西餐廳訂燭光晚餐的有錢人,舒潔把臉貼在男友的后背,坐著腳踏車,盡量把傘往前撐,舉得胳膊酸痛,也不出聲。
一路沉默。
到了家門口,窗口的燈沒有亮起,舒父還沒回家。司棋把車停在臺階下,“進去吧,洗個熱水澡,喝杯姜茶再睡!
把傘還給男友,她獨自走上臺階。
直到她走到家門前,掏出鑰匙開門,他才掉轉車龍頭,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舒潔尖叫了一聲,霍地回頭,看到舒家樓房后面沖出幾個打工仔模樣的人,竟然抓著剛回家的舒潔,拳腳相加。
“你們干什么?”
他扔下腳踏車,毫不猶豫地沖上去,拽住幾個掄拳頭的人。
“少管閑事!”
推開礙事的人,那幾個打工仔圍著舒潔,掄起拳頭威脅:“那家伙躲在哪兒?快把人交出來!”
“有本事你們自己去找!”舒潔冷笑,被人揍了也不松口。
“住手!快住手!”
眼看女友要被人捅刀子,司棋不顧一切地沖上去,擋在她前面,和這幫人打了起來。
一聲悶響,鐵棍砸下來,敲斷了司棋的腿骨,他摔倒在地上,被人圍著猛踢,踢得頭破血流。
“住手——”
看著血泊里的人,舒潔怕得渾身發抖,顫著手拿起手機報警。
警車呼嘯而來,打人的鳥獸狀散去,傷員立刻被抬上車,送去醫院。
做了警方的詢問筆錄,舒潔焦急地等在急診室門外。片刻,醫生走了出來,“傷到了骨頭,得接骨按鋼板。家屬來了嗎?”
手術單上需要簽名,她打電話叫來了男友的表姐——何靖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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