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墻上的畫面,像是在沉思著什么。
“這個MV,你已經看了好幾遍了!辟愐沧哌M客廳,打開了燈。
韓玥逸閉上眼,整個身子靠在沙發上,“我只是想知道,這個MV究竟有什么會讓人害怕的。”
“那你找到了嗎?”
“沒有。”
賽也走到客廳的小吧臺里,拿出了一瓶紅酒倒了兩杯。
“你很在意馮小姐怕你的事實?”他問道。
韓玥逸想了想,認同地點頭道:“的確是很在意!
“為什么呢?”他饒有興趣地繼續問道,把手中的一杯酒遞給了對方。
為什么。窟@個問題他沒有認真地去思考過,就好像人要呼吸空氣一樣,只是自然而然地發生了。韓玥逸接過酒杯,輕啜了一口杯內的酒。
“你真的那么喜歡她的聲音嗎?”賽也問道。
“唔……”他略微沉吟,“如果說我喜歡她的聲音,不如說是喜歡她唱歌時候的聲音。很奇怪,就是喜歡上了,迷戀上了!
“除了她,我似乎沒見過你迷戀過其他人的歌聲,甚至是那些世界級的歌手!
“賽也,也許除了這個聲音之外,不會再有讓我迷戀的聲音了吧!
“你——”
“迷戀上了,似乎就擺脫不了了。真奇怪,有時候我做夢的時候都會聽到這聲音在對我唱著什么!彼皖^,自言自語道,“要不夠,聽不夠。真想要完全地獨占,讓她只對著我唱歌!
“一生只迷戀一種聲音嗎?”賽也挑眉問道。
“或許吧!表n玥逸視線懶懶地重新瞥向了那又重復播放的MV,“賽也,MV中的這些事情,不是很正常嗎?”對他而言,這些鏡頭畫面所展現出來的情節,普通得很,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為什么那個白癡女人會因為這個MV而怕他。
“對你來說是很正常,但是對普通人而言,可能就是不正常的了。”
“是嗎?”
“就是這樣!碑吘,韓的思維,有時候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
華麗卻很冰冷的音樂,那呢喃如同咒語般的和聲,充斥著整首MV,讓人的心不可思議地被揪了起來。而畫面上所出現的灰冷陰暗的墓地,更加讓眼球無法移開。
荒涼,灰暗的基調,頹廢的美感。
音樂聲又倏地寂靜了下來,隨之而來的,則是清晰的腳步聲。
嗒!嗒!嗒!
鏡頭在推移,那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然后,他穿著一身白色衣裝,走入了鏡頭。黑色的發,黑色的眸,黑色的背景,卻和他一身的白形成著強烈的對比。
那是一種刺眼的對比,刺激著人的瞳孔一再地放大。
那是一張沒有表情的面孔,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鏡頭,倏然,他的雙唇微微掀起,一抹笑從他的嘴角邊揚起。
但……這真的是笑容嗎?抑或是……
歌聲傾瀉而出,如同金屬般質感的聲音,就像是極細極細的線,從耳蝸穿入,直刺著心臟。
馮曉玲的手猛地一抖,不由自主地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領口。
好……可怕!
每一次看MV,都會讓她不由自主地害怕,就算是明明知道這只是一個MV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演戲而已……
這樣的歌,這樣的畫面,這樣的聲音……讓她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顫抖感。
“想要得到全部的你,如果你只肯給我99分,而要把最后的一分掩藏起來,那么我寧愿連同那99分一起摧毀。要你只能看我,要你只能想我,要你所有的思維都刻著我的名字……”
好極端的歌詞,為什么會有人寫出這樣的歌詞?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而屏幕上,那雙狹長的鳳目,深邃得像是要吸進人所有的靈魂。
突然,畫面一轉,大片的紅色充斥著整個屏幕,他猶如一個魔鬼般,不斷地擊倒著周圍的人,而紅色的血漿,則不斷地飆射到了他那純白的衣服上。
“咦,你怎么看起這首MV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歡看這個的嗎?”同住一間公寓的高惠惠走到客廳,奇怪地問道。
“沒……沒什么,只是突然想看看而已。”一想到明天開始,就要每天面對著這個像惡魔一樣的男人,她就頭皮發麻!
“聽說這個MV中,韓玥逸都沒有用替身,所有的打斗動作,都是由他自己來完成的!备呋莼莸。
“是……是嗎?”馮曉玲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在看到四濺的血的時候,已經情不自禁地屏住了。這還是她之前所看到的天使嗎?
這首MV中的他,無論怎么看,都像是——惡魔!讓人心底產生恐懼的惡魔!
倏地,畫面再次轉換,女人把唇印在了惡魔的唇上,嬌柔的身軀如同水蛇一般地扭動著……
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頓時讓馮曉玲的臉上染上了一片緋紅。
強烈的情欲味道,與殺戮并存著。
即使是對于MV中自己所愛的女人,惡魔都是冰冷的,緩緩地把自己的手伸向了女人的心臟,然后——吃下。
因為這代表著他——徹底地擁有了她。
“曉玲,我餓了!币坏琅暣驍嗔怂某錾,趙可真不知何時走進了房間,一副餓昏了的表情對著馮曉玲道。
沒等馮曉玲說話,高惠惠已經起身走到趙可真的面前,用手指彈著對方的額頭,“你又從早上睡到現在?”
“咦,你怎么知道?”
拜托,光是看她渾身上下這種“凌亂”的狀態,就知道了,“你每天除了睡覺,吃飯,還會做什么?”
“上班!壁w可真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道。
對于這女人至今未被公司解雇,是高惠惠覺得最奇怪的事!
“我給可真做點吃的吧。”馮曉玲起身。
這是一間三室一廳的公寓,大學畢業后,她就和另外兩個死黨一起住在這里了。一想到自己的兩個死黨,馮曉玲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淺淺的笑。
由于自己是孤兒的原因,她一直沒有結交什么朋友,也許是害怕被拒絕吧,她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默默地固守著自己的空間。直到有一天,同寢室的兩個女孩因為懶得出門買食物吃,差點餓暈在寢食里時,她才正式邁開了結交朋友的這一步。
現在她還記得,當她把自己的便當貢獻出來的時候,兩個死黨吃得有多狼吞虎咽。
而大學畢業后,當她打算一個人租公寓的時候,兩個死黨二話不說,搬來和她一起住,美其名曰:保護她。
那時候,她終于明白了孤兒院長的話——人,不可以沒有朋友!
所以她很感激上天,讓她認識了她最重要的兩個朋友!
“對了,曉玲,聽說韓玥逸回H市了!毖劢瞧持在播放的MV,高惠惠對著廚房的好友道。
切菜的手猛然一頓,馮曉玲臉色霎時變得難看。韓玥逸壓根早就回H市了,而且她倒霉得明天就要去當所謂的“私人秘書!”
顯然,她平時祈禱上帝保佑平安的那些話,上帝都沒聽到!
不正常嗎?不正常的性格,不正常的反應,也許……沒錯,他的確是不正常的人。
瘋狂,變態,扭曲,都有吧。
“逸,你知道嗎?你太像你父親了!”一雙纖纖素手撫著男孩的頭發,呢喃般的聲音輕輕地在他的頭頂響起。
夢,他有多久沒有做夢了?為什么會夢到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呢?
“像父親不好嗎?”男孩抬起了頭,望著自己那纖弱而柔美的母親。
“不是……不好!蹦赣H思考了良久,才緩緩地道,“而是人啊,有時候不應該對某些事情太執著,適當地放手,也是一種快樂!
“執著?”男孩的眼中滿是不解。這詞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還太陌生。
“比如,你很喜歡小迪比,很喜歡和它玩,不是嗎?”母親口中的小迪比,是家里養的一條黑色的小杜賓犬。
“嗯!蹦泻⒌念^用力地點了點。
“那么如果小迪比喜歡和別人玩呢?你會怎么辦?”
“它為什么要喜歡和別人玩,它是我們家的狗不是嗎?”
“這只是一個比喻,如果小迪比并不是那么喜歡和你玩,而是喜歡和別人玩,你會怎么做?”
“我會把它關在房間里,關在只有我一個人才能進去的房間里,這樣,它就只能和我玩了!蹦泻⒄J真地回答道。
母親因為這個答案而猛然一窒。遺傳有時候真是一種奇妙的事情,他——果然是“他”的兒子,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答案。
“可是那樣的話,小迪比不會開心的!蹦赣H幽幽地道。
“我不在乎,我喜歡的東西,只要我能擁有就可以了!”
是的,他記得他是如此回答的。然后,母親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名曰“悲哀”的表情。
他不明白,他也不想去明白。也許他的答案,在母親看來是錯誤的。
但是那又何妨!
眼,慢慢地睜開,韓玥逸猛然從床上坐起,伸手撫了一下那零亂的發絲。
好久了,為什么現在的他又會做這樣的夢?夢見了母親,夢見了那有些哀傷的表情。
“母親,你說過,我像父親,對嗎?”他垂著頭,低低地自言自語。從落地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讓他的臉頰顯得越發的清冷,“那么我的結局也會像父親嗎?如果真的像父親一樣,我想我也不會后悔吧,只要能夠真正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是的,他是個自私的男人,所以只會想要得到他自己所想要的東西。無論如何的……都想要獨占!
反恐組織成員的心情,馮曉玲現在稍稍能夠體會了。懷著必死的心情,她再一次地來到了這幢白色的別墅。
按門鈴?這門鈴好像是壞的。
翻墻?她今天穿的是裙子,恐怕不太好。
正當她左右為難的時候,一輛跑車從遠處開了過來。
“咦,你來了啊。”賽也從車上下來,對著馮曉玲打招呼道。
“你好,賽也先生。”她禮貌回道。
“對了,這里的門鈴是壞的,韓最討厭別人吵他了,以后你如果來這里,就直接用鑰匙開門吧!彼f著,把別墅的鑰匙拋給了她。
“哎?就這樣把鑰匙給一個外人好嗎?”雖然她就是這個外人。
“是你的話,應該沒關系。”
什么叫做是她的話就沒關系?他的這句話讓她一頭的霧水,“賽也先生……”
“叫我賽也就可以了!彼f著,率先走進了別墅。
馮曉玲跟著賽也進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