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电竞app-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假戲真做 >> 貝勒,少根筋作者:季潔 | 收藏本站
貝勒,少根筋 第十章 作者:季潔
    清晨的風依舊清冷,不見曙光的偌大園子里,透著股凄涼的冷意。

    翔韞攏了攏身上的黑貂鼠毛斗氅,還沒來得及伸伸懶腰,舒展、舒展被他的“玥兒妹妹”折騰了一夜的筋骨,騰鐸鐵青的臉色瞬即落入眼底。

    面對騰鐸陰霾的俊顏、緊蹙的眉心,翔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澳氵起得真早!”

    騰鐸緊抿著唇瞪著前方,臉上凌厲的線條繃得更緊。

    “你還欠我一個交代!

    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翔韞哀聲嘆道,索性耍賴道:“我要上龍升樓吃早茶,吃完早茶再給你交代!”

    “我現下可沒貝勒爺的雅興。”騰鐸沒好氣地賞了他一記拐子,下手毫不留情。

    為了這事,他的思緒波瀾起伏,一夜無眠,以致此刻轟隆作響的腦子像被千軍萬馬踐踏般,震得他頭暈腦脹。

    翔韞中了招,露出一臉委屈地嚷道:“是兄弟嗎?下這么重的手!”

    他瞇起黑眸,怒氣盡現!拔覜]揍你一頓算便宜你了!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私自攔劫信息,沒告訴我?”

    騰鐸怒不可遏地瞪著翔韞,沒想到他情同手足的兄弟,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背叛他。

    “在所有事情未理出個頭緒前,我不得不這么做,再說,若真說了,你會怎么做?親手殺了同父異母的妹妹嗎?”

    騰鐸一聽這話,臉上有點愣,攢眉琢磨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溢出一絲苦笑。

    翔韞懂他,所以做了這么一個決定。騰鐸吐了口氣,微微笑著,可那絲笑,卻滿是苦澀!澳阏f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說軍人容易沖動哏!”他不知好歹地冷冷嗤笑了聲,才心有不甘地交代了他發現聶云棠身分的來龍去脈。

    “其實她耳上那個白玉蝴蝶耳飾是關鍵,如果不是尋著這個線索去追查,她的身分不會那么容易被我揭穿。”

    騰鐸有些詫異!盀槭裁茨銜腊子窈椀氖?”

    “別忘了,我阿瑪同你阿瑪的交情!彼⒐创,語重心長地開口!拔翌~娘也有一對蝴蝶耳飾,材質是紫玉,款式與那對白玉蝴蝶一模一樣……”

    他堅定簡扼的語句,震得騰鐸心里莫名沸騰。

    聽來諷刺,翔韞阿瑪的紫玉蝴蝶送給她的福晉,而他阿瑪手中的白玉蝴蝶,卻是給一個他所謂……最愛的女人。

    沒有錯過他臉上細微的情緒轉折,翔韞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我得好好想一想。”騰鐸揉了揉眉心,向來果決靈敏的思緒,一時間竟無法做出決定。

    “豫親王府不要她,我要她!”

    騰鐸再一次被翔韞的話給壓得喘不過氣來。“你說什么?”

    “我承認我處理這件事有私心,而我的私心就是──要她!”翔韞語帶笑意地堅定開口。

    “你瘋了!”騰鐸瞪著他清朗的眸底閃動著幾分詭異的執著,詫異地吐出怒斥。

    翔韞沒有一絲猶豫地堅定答道:“我想得很清楚!

    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自己,這一刻他心里的情感已如脫韞野馬,完全失去了控制,他知道自己對她的迷戀,已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騰鐸將手擱在他的肩上,試圖喚回他的理智!澳悴灰粣矍榻o沖昏頭了!是兄弟才點醒你,你要不起她。”

    所有王公子弟都一樣,無法擁有婚姻的自主權,對翔韞而言,更是不可能。

    翔韞定定注視著他,仿佛把一切都看得透澈了!盎氐皆c,就沒有所謂要不要得起的說法了!

    “你真是瘋得徹底!”隱隱察覺他話里毅然決然的含意,騰鐸掀了掀唇,數度無語。

    他無辜地朝騰鐸一攤手!拔乙呀浉翌~娘請了命!

    騰鐸瞬也不瞬地瞪著他,不敢揣測他會有什么驚天動地之舉。

    “我跟我額娘說,我看破紅塵,決定要出家!

    騰鐸炯目一瞠,顯然被翔韞夸張的決定給嚇著了,半晌他才回過神問道:“出家?”

    看他一臉郁悶凝重,翔韞回頭拍拍他的肩膀!澳悴挥脫奈遥热蛔隽藳Q定,就表示我想得很透澈,就算要我拋棄一切換取粗茶淡飯,我也無妨!

    像他這樣的身分地位,娶妻納妾必定是不可避免之事,再者看盡妻妾為傳宗接代而衍生的爭寵戲碼,他更不想委屈聶云棠。

    “你這個不孝子!”

    翔韞翻了翻眼,為自己做了反駁!安灰,我阿瑪有八個兒子,五個女兒!

    他的語氣平淡異常,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威勢。“每一個人都有想要的東西,我也不例外!

    騰鐸無語,知道翔韞說得并沒有錯,打從他認識翔韞以來,他便知道翔韞是特別的。他向來知道自己要什么,更不同于一般王公子弟,仗著家世胡作非為,他會做這樣的決定,真的不意外。

    “我娶個反清義士的武娘子,你娶了個青樓女子當福晉,若要說我怪,你也正常不到哪兒去!彼室饧又卣Z氣,大有深意地望著騰鐸。

    騰鐸臉上閃過難堪,唇邊隨即揚起淡淡的笑弧!凹热粓桃馊绱,我能說什么?不過……當時我會與若水結為連理,該歸功于你!

    想當初,是翔韞硬拉著他到“四季樓”擷菊的。

    翔韞一丁點都聽不出騰鐸話里的意思,反而喜孜孜地討賞!八栽撌悄慊貓笪疫@個媒人的時刻!

    他冷冷揚起一抹笑,怎么也沒想到,最后竟是他最好的朋友,為豫親王府彌補了這一個遺憾。

    “在這之前,我要上龍升樓吃早茶!”

    他語塞,沒好氣地瞥了翔韞一眼,雖然他可以理解翔韞的想法,但關于騰玥的下落,他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

    “格格的情況怎樣?”

    “燒已經退了,出了一身汗!

    翔韞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婢女福了福身,臨出門前還細心地將門帶上。

    翔韞絞干溫熱的棉巾,坐在榻沿,輕緩地擦拭著她額上的薄汗。

    她那雙水澈的眸輕闔著,長長的睫毛在雪白的面頰上投下柔軟的暗影,緊抿的菱唇及披散在枕上的墨發,添了幾分孱弱的柔美。

    聶云棠朦朧中感覺有一只溫暖的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她的發,眼皮微微顫動,掀開眸,映入眼底的是翔韞溫和的笑容及那雙寫滿愛憐的深眸。

    她微蹙眉,待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才擠出一抹嘶啞的低嗓!澳阍趺催在這里?”

    “等你醒來、確定你沒事,我才會走!

    聶云棠撫著他透著一絲疲憊的俊顏,她為他心動也心痛!拔也恢档米屇氵@樣為我!

    他似乎看出她的不安,微微一笑,親密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爸挡恢档迷谟谖遥辉谟谀!

    聶云棠怔怔望著他,因為他眸底呼之欲出的深情,心里掠過一絲恐懼地想帶開話題,翔韞卻突地打斷她的話。

    “我要看你!

    “什……什么?”

    “我要看真正的你!

    她凄然扯出一抹苦笑:“看我做什么呢?”

    “至少讓我知道,我愛上的人是什么樣子!彼f得臉不紅、氣不喘。

    “你真要看我?”萬千思緒在心中輾轉而過,迎向翔韞執拗的眸光,聶云棠深吸了口氣,猶豫了片刻才問。

    “對!”他一臉堅決,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

    聶云棠莫可奈何地輕嘆了口氣!胺鑫业綂y鏡前吧!”

    她的話讓他雙眸一亮,興奮的神情,就像個期待分到糖的小孩。

    半刻后她坐在銅鏡前,不容許自己泄露內心的顫抖,靜靜扯開覆在臉上的人皮面具。

    銅鏡中模模糊糊地折射出一張美麗的容顏。

    取下人皮面具后,聶云棠呆呆地看著鏡中的人,心頭反倒覺得陌生。

    銅鏡里的五官輪廓是她真正的面容,雖然眉宇間仍留騰玥格格的影子,但她知道這是她的面容。

    讓她心悸的是,取下人皮面具后,她恢復原有的面貌,心卻不屬于聶云棠。

    翔韞微怔,定定望著聶云棠羞怯的雪顏。

    聶云棠被他瞬也不瞬的眸光瞧得心里悸動不已,不由得斂下笑意地嗔道:“你還要看多久?”

    “呼──”他夸張地撫著胸口頻喘氣,甚至不正經地勾起她柔美的下巴,發出嘖嘖聲。

    她有一張神似騰玥格格的臉,殲眉杏眼、膚白若雪,不同的是她比騰玥多了股英姿颯爽的氣息。

    連那一雙晶燦的眸光也像有生命般地,在她的眼底燃燒,亮得人無法逼視。

    瞧他浪蕩、輕佻的模樣,她又羞又氣,忍不住敲了他一記!翱偸菦]半點正經的!

    “是實話,你好美,真不愧是我的心肝兒!彼麜炋仗盏亻_口,實在懷念她這又嗔又怒的模樣。

    被他這一贊,聶云棠的心里頭蕩起一片又一片的漣漪,細致的臉蛋驀地透出若有似無的暈紅嬌色。

    “誰是你的心肝兒來著?”她沒好氣地反駁。

    翔韞朗聲笑了笑地扳過她的纖肩,將她攬抱進懷里。“說真的,你和騰玥有七分像呢!”

    “是嗎?”擺脫不了的事實讓聶云棠的心猛地一沉,她逃避似地,縮進翔韞溫暖的懷里。

    就讓她任性這一刻吧!偎入翔韞的臂彎里,她用力汲取著他身上讓她安心的熟悉淡墨香,幾乎有種賴在他懷里,永遠不想起來的錯覺。

    “以后在我面前,不許藏下你的喜怒哀樂,知道嗎?”

    他沉然的笑嗓振動她的耳膜,震得她的心惆悵萬分。

    “以后……”他知道他們不會有以后,聶云棠微微扯唇,表情虛弱而苦澀。

    “對了,我要給你一樣東西!

    突地,翔韞拔下長年戴在指上的翠玉扳指,在妝匣內找到了綴飾的絲絡,穿過翠玉扳指,戴在她的頸上。

    她又驚、又喜,整個人僵在他懷里!斑@……”

    玉色純美的翠玉扳指殘留著他指上的余溫,靜靜躺在她的領間,穿透衣料,偎燙她的心。

    他握著她的手,凝視她的眼睛低聲說道:“這是給我最愛的女子,答應我,永遠不要拿下來!”

    她的笑凝滯在唇邊,心顫的錯覺震得胸口只剩下濃濃的悲哀。

    滿洲人發跡于關外,騎射時扳指戴在指頭上墊著,會在射箭拉弦時,保護手指。

    她知道,那通體碧綠,線條滑潤的扳指對翔韞而言,是多重要的飾物。

    “這是我的名字!彼I寶似地指著扳指的一側,刻著漢文及滿文的“韞”字。

    “為什么要給我這個?”聶云棠回視著他黝黑眸底的溫柔,心里的悸動,夾雜著無言的心酸。

    “我要你等我!毕桧y不由微微一笑,整張臉瞬間煥發出飛揚的神采。

    “等你?什么?”他眼底的真誠與堅定,讓她瞧得有些迷惑。

    聽到她茫然的語調,翔韞重申道:“對,等我!

    陡然間,他臉上毅然決然的神情,讓她瞧得心慌得緊。

    她臉色一白,努力讓自己冷靜地問道:“你、你做了什么決定?”

    “我只是做了與你長相廝守的準備。”

    “不,我不嫁你!甭櫾铺拿偷匾惑@,知道他的決定,一顆心卻再也平靜不下來地低喃著。“我沒辦法……”

    “我知道你不適合王府的生活。”他唇邊懸著云淡風清的笑容。“所以……你可以帶我浪跡天涯。”

    “我不能!”她詫異地瞪著他,不敢相信他竟做出這種打算。

    察覺到她垮下臉,翔韞討好地贈在她面前問:“你嫌棄我嗎?”

    “這不是嫌棄不嫌棄的問題,而是你我根本不合適!蓖萄手黹g無形的緊澀,聶云棠試圖力挽狂瀾,讓他打消念頭。

    他與她本來就不該有交集,翔韞從小養尊處優、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他如何能適應一般平民的市井生活?

    他沉下臉,一臉沮喪!罢f到底,你還是嫌棄我?”

    聶云棠神色復雜地望著他,心口莫名抽痛著。

    她在乎翔韞、愛翔韞,舍不得更放不掉,但現實……她無法不顧及現實面吶!

    翔韞遞了個眼神給她,說得賴皮!胺凑倚睦镉凶V,這輩子你甩不掉我的!

    她思緒紊亂地撫著額,不禁恍惚起來。

    早些前她為他究竟愛誰而患得患失,現下確定了他的感情,她卻為他的執著頭痛萬分。

    她怎么值得讓他拋卻一身的驕傲與尊貴呢?

    不像她一臉混沌的懊惱,翔韞的思緒反倒清明!昂昧耍憔捅孪肓,你的身子還沒恢復,我扶你上床睡一會兒!

    聶云棠順從地躺上榻,不斷在心里幽幽自問,這樣的她能為他做什么?

    暗暗將她郁悶的模樣捺人心底,臨離開前翔韞問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她噙著淚,愣了好一會兒,才捉起他的手,輕輕寫下“聶云棠”三個字。

    “我記住了!彼┥磔p啄她的唇,靠在她耳邊低喃道:“你什么都不用給我,只要給我幸福與快樂,就夠了。”

    心猛地一凜,她輕輕地閉上眼,因為翔韞一句話,淚水泛濫成災。

    ***

    養傷這段期間,甚少有人到“詠月苑”叨擾她,她無心細思其中的原因,倒是得了空悄悄走了一趟“汲心閣”。

    最后魏嵐心要她帶句話給騰鐸──魏嵐心問騰鐸,幾時要還她恩情?

    聶云棠不解他們的恩怨,只知道是時候找騰鐸長談了。

    她一進書房,便見騰鐸埋在桌案前,整理喜宴名單。

    騰鐸一見到她有些詫異,瞬即便神色自若地問道:“身上的傷好了嗎?”

    她頷首,揀了張椅子坐下!拔蚁,要怎么處置我,你心里已經有數了,是不是?”

    擱下筆,騰鐸神色復雜地望著她,好半晌才道:“同我說說你娘吧!”

    她不明就理地瞥了他一眼,眸底閃過一抹微乎其微的悲傷!皼]什么好談的!

    騰鐸望著眼前這一個無緣的妹妹,心里掠過一抹憐憫。

    即便她的娘親終究沒有入府,他卻無法否認她與豫親王府斬不斷的血緣。

    “那你想同我說什么?”

    “心姐問你,幾時要還她恩情?”

    騰鐸輕擰眉,忽地想起,當年到“汲心閣”接善若水回府時,魏嵐心那段充滿玄機的話。

    他眸光略沉地反問道:“汲心閣是倚青會的京城總部?”

    她怔了怔,定定地瞪著他沒回答。

    瞧著她戒備的神態,騰鐸眉眼微挑地又道:“怎么個還法?”

    “把名冊還給我!比舨皇侵辛怂穆穹,她早把名冊帶回覆命,現下也不致于把自己弄得一團亂。

    他不假思索地開口!胺判,只要‘倚青會’不做出危害大清的事,我絕對不會把名冊交給朝廷!

    “卑鄙!”

    騰鐸俊眉微挑,似笑非笑!澳氵@詞倒新鮮。”

    她斜著睨他一眼!罢l知道你會不會守信諾!

    “彼此彼此!彬v鐸深深地瞅著她,不愿多辯地開口道:“你懂我這一回讓步要背負多大的責任。”

    頓時兩人皆無語,沉韞的氣氛僅剩燭火燃熾的細微聲響。

    好半刻聶云棠出聲打破了寧靜!拔覇栠^會里的人,他們說騰玥離開‘倚青會’了!

    未料到她會主動提及,騰鐸急忙地問道:“她上哪去了?”

    強烈的罪惡感襲來,她輕蹙著眉,臉色難看地說:“她在會里的事我并不清楚!

    騰鐸聞言心里難免失落,騰玥不會武功,這么個嬌滴滴的姑娘流落在外,會不會被人欺負?

    一時間騰鐸極難掩飾憂心忡忡的感受。

    捕捉到騰鐸的擔心,她卻無法掩飾心里淡淡的怨懟與嘲諷。

    畢竟血濃于水,騰玥才是他真正的妹妹吶!

    她仰首,痛苦地闔上雙眸,一時間,心頭泛起濃濃的倦意。“你放心吧!騰玥福大命大,我相信她不會有事的!

    她終于明白,心里那一柄名為仇恨的劍,在她一再心軟的同時,已無法刺傷敵人,反而將自己刺得遍體鱗傷。

    “謝謝!彬v鐸這五味雜陳的一句謝吐出口,竟讓人感到萬分惆悵。

    即使看不見這命運的轉輪,但終究是把他們這一掛人牽扯成網,并不是逃避便能看清命運的軌跡。

    眼前這個妹妹,讓他頭一次痛恨起阿瑪的不專。

    “你不用擔心,我會退出組織、會離開翔韞!闭`解騰鐸沉思的神情,她神情悵然地望著騰鐸說。

    他訝然瞥了她一眼。“為什么?”

    她只覺得心里直發苦,澀得想要掉眼淚。

    聶云棠咬著唇,想一笑置之地說出灑脫的話,偏偏自嘲的笑容擠不出來,開口的語調反而破碎得緊!八粔蚯逍选!

    騰鐸垂眼思索了一會子,睇了她一眼。“他只要你。”

    她深吸了口氣,以著刻薄冷淡的語調,切斷那不該屬于她的親情與愛情!拔也簧萸蟛粚儆谖业摹蟾鐒e了!”

    語落,她意味深長地再看了他一眼,靜靜轉身離開。

    那一句幾乎要揉進冷風里的“大哥別了!”揉著她臉上痛楚的情緒,讓騰鐸心中一痛!暗鹊龋 

    他追出門,無奈,頃刻間漫落風雪掩去他不忍的柔軟語調,而聶云棠失魂似的孤寂身影已消失在飛雪飄揚當中。

    ***

    當翔韞得到聶云棠離開王府的消息,慌忙地失去了往日清雅如風的溫文氣度。

    在幾日苦尋不到的情況下,翔韞終在騰鐸的指點下,直奔“汲心閣”。

    一早風雪下得急促,暗無天色的陰闐讓街上幾家鋪子拉上了門,擺明了不做生意。

    難得覷得一日空,魏嵐心卻得不了閑,大清早便披著暖裘,拯救自家幾乎要被敲破的大門。

    她應聲打開門,眼底映入翔韞被雪淋得一身濕的狼狽相,不由得打起了傘欺向前道!柏惱諣,今兒個天候差得很,鋪子不做生意。”

    翔韞佇立鋪子前,置若罔聞!拔乙姨膬骸!

    她怔了會,半晌才淡然一笑地打起迷糊仗!柏惱諣敚鎼壅f笑,我這兒只賣書,不賣糖……”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他不為所動,固執的表情,表明了不輕易讓步的堅決。

    魏嵐心翻了翻眼,瞧著他眉上、發上凍了層薄霜,哀聲嘆氣地道:“爺兒呀!您是存心跟我這寡婦的小書鋪過不去是不?您要有個閃失,我可賠不起吶!”

    天可憐見,她可是受人之托才耐起性子扮黑臉。

    “見不到棠兒,我就站在這里不走,若我真凍死了,就用你鋪子里的書來祭我!毕桧y杵在“汲心閣”檐前,頎長的身形站得可比鋪子旁的樟樹還挺。

    他那堅決的神情透露著──“沒得商量”四個字。

    魏嵐心驚駭莫名地看著他,這該死的文書生竟然威脅她?若換做她以往火爆的性子,她可是會操起掃帚,先打斷他的狗腿再說。

    只是……她畢竟上了年紀,再加上為了組織,幾年磨練下,性子已圓融內斂了許多。

    “呸、呸,貝勒爺可別下套兒讓我這寡婦背上謀殺的罪名吶!”魏嵐心忙不迭地開口。

    他頗具雅量地開口。“放心,我不會牽連你。”

    頓時凜冷的空氣里流動著不尋常的氣息。

    魏嵐心沒轍地嘆了口氣,她該感謝他的海量嗎?

    “總之見不到棠兒,我不會走。”寒風陣陣凜冽入骨,天凍得極,此刻他的嗓音已有此一啞。

    唉!真不明白她的小書鋪怎么盡同這些王公子弟犯沖,先是騰鐸為了尋善若水半夜來敲她家大門,現下又來了尊貝勒爺,固執地硬要向她討棠兒。

    改明兒個她得請老太爺差個人來鋪子里堪輿風水吶!

    “要不先進來煨暖吧!”結束一腦子的想法,她于心不忍地道。

    “沒用的,我被個笨女人傷了心,就算現在丟進火盆子里,也溫暖不了已凝結成霜的心!

    魏嵐心倒抽一口氣,根本無計可施,直接伏地投降。

    始終躲在門后的聶云棠咬著唇,雙眸冒出又氣又急的激動水光。

    這死腦筋的笨蛋!他何必如此執迷不悟呢?

    終于管不住心頭為他沸騰的心疼,她沖出書鋪外,毫不猶豫地甩了他一巴掌!澳愕降自趺礃硬趴锨逍褏?!”

    沒料到她會突然沖出來,翔韞一個閃神,頎長的身軀被她突來的力道擊倒。

    “小心!”深怕他跌得狗吃屎,她一心護他地拉住他的手,與他一同跌進濕濘的雪地里。

    魏嵐心倒抽一口涼氣,馬上退至門后,留給兩人一個私密的空間。

    而另一頭,那一對滾抱在一起的璧人可渾然不覺場合有什么不對,眼底專注得唯剩對方。

    翔韞率先打破沉默,撫著她的臉,急急地問:“棠兒,你沒事吧!”

    “你一定要這么折磨我嗎?”他掌上的冰冷,偎得她心碎,氣呼呼招呼上他胸前的軟拳,卻無法阻止眼角的濕潤迅速滲出。

    “別哭、別哭!我的親親好棠兒!你別哭呀!”翔韞失魂似地瞅著她久違的心愛人兒,不斷為她揩著淚。

    “我都不要你了,你為什么還要來?站在雪地那么久,真準備凍死嗎?”她貼在他的胸口,泄怨似的淚水將他襲卷。

    他努力地壓下受傷的情緒,心里也不好受地委屈咕噥著。“你怎么可以不要我?”

    若不是謹守“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原則,他也想跟著她一起哭個痛快哩!

    “要你、要你做什么?你手不能挑、肩不能提,難道要我養你嗎?”

    一離開他,她整顆心也絕望地墜入無止盡的茫然當中,每天看著迷蒙、幽靜的雪,她整個人就快瘋了。

    而他向來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特質……擺明了掐住她的死穴,使出了卑鄙、下流的苦肉計,讓她不得不為他心疼,繼而棄械投降!

    他偷瞄了眼心情明顯變惡劣的聶云棠,挺起胸膛做出鐵般的保證!拔铱梢再u畫、寫字、當夫子,幫你種菜、砍柴、煮飯、洗衣,絕不讓你受一丁點苦。”

    “我何必沒事要個下人來氣死自己?”

    他眼眸沉郁地望著她。“你要我吧!棠兒……”

    “不要、不要!”

    為求佳人點頭,他自信滿滿地游說著。“我的親親好棠兒!我很好用的,你要我,絕對不會后悔的!”

    “你好煩!”她有些火大地捂住耳朵:“我不聽你說!”

    “好、好,我不說,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他松了口氣,興奮地大叫。

    只是,他在雪地里站太久,以致一張俊臉凍得比死魚還硬。

    興奮的笑導致俊臉扭曲得可笑,聶云棠嫌棄地嗔了他一眼!皠e笑了,笑得比哭得還丑!

    “嗚……棠兒你笑了……”

    瞧他笑得眼睛彎彎的,聶云棠感動得眼淚幾乎要再一次奪眶而出。

    “你笨!不……不值得。 

    “值得、值得,只要有你,一切都值得了!毕桧y在她耳邊低喃著,抱著她的手因喜悅,微微顫抖。

    “我服了你,你這少根筋的貝勒爺!”她揚起笑,不逃了。

    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貝勒爺有一副最寬闊的肩膀、堅不可摧的強大意識,這世上,就算武藝高強的江湖俠士,也不及他的萬分之一。

(快捷鍵:←)上一章  貝勒,少根筋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