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电竞app-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言情小說 >> 古代, >> 歡喜冤家 >> 霸爺寒契作者:劉芝妏 | 收藏本站
霸爺寒契 第二章 作者:劉芝妏
    寒契一走出藏身處,對方十幾條壯漢群聲嘩然,皆又驚又詫的緊握起手中的刀劍。

    “你是誰?”

    “想知道我是誰?”冷哼一聲,他揚了揚手中的大刀,“先贏了它再說!彼目跉饧瓤袂野,完全不將眼前的十幾個人放在眼里。

    剎那間,噓聲四起,在在鼓噪著熾熱火爆的戰斗氣息。

    “哼!

    寒契胸口一動。

    這聲音……去,是那個小賊子嘛。

    “不服氣的人可以來試上一試,只要能贏了我手中的大刀,我任憑處置!彪m然不解自己的聽力何時變得這般敏銳,竟能自十幾道大小不一的噓聲中聽出小賊子的音調,但,既然身為賊子之一,就是他的敵人。

    而若有機會與那小子對上照子,若真讓他瞧清了小賊子果真還是個毛孩子,也改變不了那小子即將魂飛西天的命運。因為此時不先宰了那小子,再過個三五年,豈不又是一尾混滅了天良的萬惡匪類?!

    想想可憐的大慶吧,他絕不能心軟!

    “你的口氣挺大的!”粗臂一橫,順林眼明手快的擋住了在身后移動的某個毛躁小子。

    可寒契眼尖,清晰的瞧見遭那只長臂攔下的是個身形嬌小的好動分子。

    那尾小賊!

    “我說過了,不服氣的人可以跳出來呀!”有意思,待會兒,那血氣方剛的小賊子十成十準是跑第一的。

    可惜呀可惜,那小賊子也鐵定是第一個死在他刀下的人。

    “契爺!”

    “斗雄,有沒有找到人?”聽出來人是誰,寒契沒有移轉眼神,埋自沉聲詢問著心中的牽掛。

    雖然他的態度是吊兒郎當得惹人氣惱,對答的口氣大得氣人,挑釁的意味也表現得極為輕松,可在勝負未分之前,他絕不會犯下輕敵的大錯。

    君子之爭,在于明刀明槍的戰斗,若一時不察背向敝方,對手也會等著你回過身來擺好陣勢再續戰;小人之爭,則得防范著對方的冷槍伺候,即使是正面迎敵。對方也隨時有可能在背里捅你一刀;而眼前這批人,依他們奸淫擄掠的劣性推算,全是徹徹底底的小人之流,不可不防。

    “沒有。”

    “奇怪……”寒契梭巡的眼再一次瞟著對方的十幾張臉,心中有抹怪異的不確定,好像哪兒出了錯。

    “你們在找什么?”抑著緊張的心緒,堪稱見多識廣的順林也觀察出一些些的詭異,心中一動問道。

    瞧他們一副練家子的模樣,雖也同前個晚上一般,趁夜揍了上來,而且鋒利得反射著寒光的刀劍都握在手中,但,實在是不怎么像那要趁夜摸到村子里偷襲的壞胚子,再聽聽他們的對話……

    有沒有找到人?

    沒有!

    簡短兩句,卻是讓人心中的疑寶叢生,會不會,他們都搞錯對象?挑錯人大開殺戒了?!

    “找你媽啦!毖劭粗俸唵尾贿^的援救任務極有可能出了差錯,滿肚子郁卒的寒契怒眼四放,哪可能好言好語地為人消疑解惑,“這么多問,喂,你們決定了誰先來送死沒?”

    “讓我來掂掂你的分量!

    十幾道聲音又不約而同的拉雜了起來,間或著幾句勸告及責備之類的話語,但,出聲的人卻依然敵我的避過阻撓,堅決以身試法。

    “你?!”盯著撥開眾人直朝他走來的小個子,寒契開始在心里嘆息了。

    果然,小賊子天生一副眉清目秀、粉雕玉琢的俊秀樣,混在一堆粗漢里頭,更顯出他的青澀與稚嫩。瞧眾人對這小賊子的熟捻度,八成天生賊性難掩。愈想,寒契不知怎地,體內的怒火更加澎湃洶涌。

    媽的王八羔子!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大概連胡子都來不及長上半根,就急呼呼的跳出來混江湖了,怎么,難不成他真是嫌命太長,想借他人之手了卻發生了?!

    氣歸氣,寒契探量的眼色卻是一秒都沒放松過。夜色沉沉,猶可見小賊子細皮嫩肉的潔凈面容,紛紛嫩嫩,像極了黃花大閨女,一雙晶瑩剔透的澄凈眸子直生生的瞅著他,那份認真挑釁的視芒煞是惹人心軟,緊抿的唇瓣雖見冷怒,卻透出淺淺的柔媚味,束在后腦勺的發絲黝黑光順。

    若不是杵在他身邊喳呼的全都是老弱漢子,易地而處,還真將小賊子看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婆娘了。

    瞧這小子人模人樣,真的是與他心中所勾勒的賊子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

    可憐他白來這世上一道了。

    即使心中有著淺淺的不忍,待會兒,他也必須要痛下殺手了。

    “怎么,你這么急著送上門找死?”

    “找死?”直視強敵,她依然面不改色,“哼,有本事,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大妞!”又是面色黝黑的順林出聲制止。

    大牛?!

    若不是情況愈見僵凝,寒契還真要被小賊子這相當不人流的名號給笑岔了氣。

    “我說大牛兄呀!毖蹘蛑o,怒眉微凜,他故意哼聲學著順林的話,“瞧你瘦不溜丟的,看不出還真有幾分傻膽嘛。”他大刀一兜,橫架在胸口,擺了個十足十的輕蔑神色,“來呀,我等著你賜教呢!钡劢瞧骋娔呛诿娲鬂h的神情有著緊張,寒契不禁打心底感嘆著。

    看得出來,那神情肅凜的壯漢挺護著小個兒。方才手快地攔著他,不讓他蠢蠢欲動率先丟了命,現下又企圖亡羊補牢,意將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小蠢蛋自鬼門關給拉回來,在在都顯露了護衛之舉。

    唉,真教人覺得稀奇又吃驚哪,沒想到這群匪類里,竟還有人心存道義感呢!

    “廢話少說!彼皇潜康埃鯐牪怀鲎约旱木b號這人錯聽,甚至更招人嘲諷,銀牙猛挫,她惱得臉色更白了,“有本事就露真章呀!

    “那就來呀!

    “大妞!”順林的口氣更急了。

    “別擔心,我自有分寸的!背謩Φ氖治盏酶o了,神情肅靜,單十汾飛身撲向他!靶⌒牧耍 

    清脆的刀劍交錯聲中,寒契矯健的身手一閃,輕而易舉的劃開隨之來襲的劍勢,瞪著小賊子的眼里更添了幾分贊賞。

    “你小子要殺上陣,就別雞婆的開口要人家小心,這算什么?”微斂目,他好心好意的陣前賜教。

    “多嘴!”冷哼一聲,她招招皆使上全力。

    “嫌我多嘴?哈,有骨氣,嘴皮子那么了得,那就露幾招狠招讓我開開眼呀。”

    “哼!”

    兩陣的頭頭都對上了仗,手底下的人更不能閑著,見狀,他們紛紛動刀動劍,各自挑了個對手廝殺起來,霎時,鏗鏗鏘鏘,場面紊亂又火爆異常。

    而寒契貝愈殺愈是橫眉豎目的火起了性子。

    不是因為小賊子的蠢不受教,而是,啐,方才敵我雙方排排站,明眼人即可瞧出戰力相差過甚,一開戰,更是證明了兩造之間的實力差了十萬八千里,這種陣仗,就算是贏了也不見光彩,傳出來教他寒契的臉往哪兒擺呀!

    不過是落了個仗勢欺人的臭名罷了!

    “喂,小子,別以為手中有把亮晃晃的劍就能嚇唬人,要看準點刺!庇心憶]大的小賊子一上陣就夸口單挑了他,害他不知怎地在突然間亂了早已拿定主意的決策,面對戰力較乏得教人同情的小個兒,明知道該快刀斬亂麻的痛下殺手了結戰事,卻怎么也下不了手。

    又是一聲冷哼,單十汾持劍的手不見慌亂的繼續著次次意欲使人致命的刺戳。

    “嘩,你是在砍柴薪哪?怎么劍劍都往樹干砍去?”抗衡之技卓卓有余,寒契眼帶譏諷味十足的幸災樂禍,風涼話一句接一句的譏諷著。

    倏咬唇,單十汾冷凝的神情微微起了不易察覺的倉皇。

    這男人……他的實力之強,教人心寒且心服!

    “喂喂喂,你想上哪兒呀?”寒契長腿一揚,往小個兒腰身一勾,硬是將她的沖勢兜了個圈,拉向自己,“回來,那邊已經沒林樹可以訃你砍了!

    “哼。”猛旋身,她出其不意的朝他胸口刺出一劍。

    “想要我的命?憑你?哈,還早得很呢!狈词忠痪,他精準的擺住意圖越身閃躲的小賊子,沒讓她有掙扎的機會,強勁有力的大手硬是扯緊她的衣襟,捉弄似地將她整個人騰空舉起,“下輩子叫你娘多喂你幾碗奶水,長了寸把肉后,再出來跟著弟兄東征西討吧!

    “你……”單十汾大驚失色。

    他的手……他的手正……老天,他的手掌雖不是平貼在她嚴重失律的胸口,但因為胸前衣襟被那只有夠粗暴的大手揪得過緊,只要再移個一兩寸,每個人都可以看到她的無邊春色了。

    “你什么你,盡會說大話,現下落在我手上,就只會雞貓子鬼叫地喊起饒命來了吧!”手中多吊了個人,他卻是連氣都沒喘一下,氣定神閑的涼散漾煞是教人恨得牙癢癢的,“只不過,眼睛得放亮一點,要跟對人,別再跟著萬惡不赦的亂黨賊子……呃?”緊貼在指背的肌膚傳來溫熱且柔軟的觸感讓他愣了愣。

    這感覺還真像是……怎么可能?!

    “住手!”單十汾意識到怔忡不過半秒的他臉色一凜,迅速地將大刀嵌夾在腋下,似乎打算驗明正身,她臉雖說是用喊的,但畢竟受制于人,再加上氣喘吁吁、丹田乏力,她的聲音不大,刀光劍影之際,竟也清楚的傳了七八成音量進寒契耳里。

    聞言,寒契騫然一怔,停住了正欲將人家身上衣衫剝凈以驗明正身的手。

    “你是?”手中所傳遞進心的溫熱觸感、連著兩聲的軟言驚呼……他若再意會不出來,還真是白活了這二、三十年。

    “放我下來!”單十汾臉色又白又紅的變得飛快。

    “王八羔子。”狂咒一聲,他眉眼倏然擰起成峰,順手將拎得高高的她往前頭扔去,“你這賊子竟然是個女的!”

    雖然身手靈活的順著跌勢往前撲滾,可是,仍免不了讓一些枯枝刮傷了手腳,她齒唇咬著極力的忍住呼痛的嗤聲。而甫自驚嚇中回過神的寒契沒有這樣就放過她。

    啪啦、啪啦的幾個大步,氣急敗壞的他急竄到她狼狽跌俯的身前,彎腰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又將淬不及防的她提得高高的,用他不敢置信的圓大黑瞳與那雙不服輸冷冽星眸對上了好半晌。

    他有沒有看錯?這雙瞳子……活脫脫就是雙標準的婆娘眼嘛。

    除了它沒水汪汪地霧著軟弱的哀求,沒有綻放狐媚膩人的嬌嬈神采,也沒有試圖以看似無瑕的眼神對他勾魂攝魄,沒有,什么反制舉動都沒有,那雙似水秋眸像個斗士般直視著他,無畏無懼,仿佛任憑宰割也絕不告饒。

    那雙該是柔情似水的翦翦秋眸竟有著硬朗漢子的韌性。

    “媽的!”接二連三的幾句粗話,切實的將寒契的震驚顯露無疑。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瞎了眼不成哪?方才還在兀自嘆哪嘆地,直覺得可惜了個俊小子,可這一細瞧,小賊子還真他媽的是個……女的!

    單十汾朝他瞪大了眼,下意識地將雙手撐在他的腕際,給自己的喉頭多爭取一些空間。早在第一眼見到這個虎背熊腰、須髯如朝的男子,料想他一身蠻力應該也是大得嚇人,卻不知竟是如此了得。

    該死,前后不過是晌刻時分,身子卻接連被他攫起兩次,手勁之大,揪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怎么了,契爺?”打開始就覺得整個情況有異的斗雄相當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還怎么了!”兇眉一擰,寒契氣呼呼地拉大嗓門,“你!”

    “契爺,她是怎么了?”滿頭霧水的斗雄雖滿心揣測,但還是搞不清楚他的氣憤為何,謹謹慎慎的趨前問道。

    這女娃兒是怎么了?瞧契爺氣得就只差沒動手將人家生吞活剝,好像她犯下滔天大罪似的,可是,從頭到尾明明就是契爺占了上風啊。人家女娃兒被他拎上拎下的亂摔一通都不見吭氣了,他干啥還氣人家?疑惑的眼又兜回似乎不怎么愛說話的女娃兒身上,斗雄那雙微擰的眉眼未松。

    難不成,是契爺自她身上看到了外人所看不到的暗藏殺機?但,不太可能吧,在他眼中,她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片子;一個身手極佳,漂亮又勇氣十足的倔性毛丫頭罷了。

    一旁,單十汾也是困惑襲心。

    是她無能,費盡精力砍殺了大半天,壓根就未曾傷到他半根毛,但瞧他氣成那樣,好像她方才已然劍劍刺進他的四肢百骸般的憤慨,有沒有搞錯呀?該惱、該火的人是她單十汾才對吧!

    瞅瞪著寒契,她仍不作聲,滿富韻味的菱形小嘴捉成薄線,凜著輕做的冷眉冷眼微顫著懼意。因為,她清楚的感受到貼放在胸脯的那只勁拳所遞的駭人熱燙,更可惡的是.他似乎渾然不察自己的手是緊貼在她起伏急促的胸口呢!她略帶赧然的白皙臉龐逐漸泛起紅潮,可她死都不肯先開口要他放開箝制在胸口的手。

    只要一開口求他松開揪在她胸前的拳頭,那就代表著她全盤盡輸了,可是,她不顧認輸。

    即使,明知道自己早已輸定了眼前這個強勁的對手!

    “契爺?”

    “你他媽是個女的!”

    什么話?

    一口糾結著郁悶與譏笑的氣嗆在單十汾胸腔,她緊咬牙根,拼了命的不讓自傷傷人的嘲諷脫口而出。

    聽他的不滿,難不成他當真看走了眼,將她著成是男的了?!

    何時,她變得這么雌雄莫辨來著了?

    “什么?”斗雄的驚訝是對著寒契而發,“契爺,你現在才看出她是個丫頭片子?”不會吧?慣在女人堆里打混的契爺何時變得這般眼拙了?!

    雙方甫拉開戰局時,他還在訝異著契爺何時這么小鼻子、小眼睛來著,雖說是這心高氣做的女娃兒自個兒跳出來接招的,可他竟眼不眨地也照單全收,慵懶中不掩氣憤之情的過起招來了,他還以為契爺是存心逗弄人家女娃兒,存心耍耍人家罷了,可原來是……

    呵,這事若傳出去,契爺的一世英名鐵定毀了。

    “這……這能怪我嗎?天色這么不明……啐!”斗雄明顯且直接的驚詫,攪得原就氣憤填膺的他更是惱羞成怒了,“你這婆娘是存心找杠子嗎?沒事沒情的,你干么女扮男裝?”他直罵到她鼻梢下。

    “我?”單十汾錯愕不已。

    他自己看走了眼,竟還遷怒于她?況且,女扮男裝?

    老天爺,他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

    他自己沒長眼,不辨雌雄,反倒怪起她女扮男裝?但,她哪有呀,只不過是今兒個事多,沒時間將長發梳成發辮垂肩,隨手將它高束于頂,以方便一整日下來的追獵行動。而家里遭襲時,她正在林子里盯牢了一只體型結實的山豬,一接到消息,便直接策馬趕來助陣,卻被人看錯了眼、識錯了性別。

    啐,真是荒天下之大謬,有人在打獵或是追賊的緊迫時刻,還將自己打扮成光鮮亮麗的千金女嗎?

    “契爺!”明知道現下不是打趣作樂的最佳時機,可生平第一次,性子中規中矩的斗雄在對敵時輕笑出聲。

    明明是粗枝大葉的契爺自個兒的錯,也明明他已領悟到自己當真是看走了眼,錯辨了人家姑娘身,但他偏就是硬要賴到人家身上……坦白說,這真不像是契爺一貫的磊落作風。

    呵呵,這事若又傳了出去,不但契爺的一世英名毀定了,恐怕連素來受人贊賞的朗拓人格都會開始遭人質疑了。

    “她該死的是個女的!”他仍忿忿不平地指控。

    強抑住嘲弄,斗雄清了清喉嚨,“嗯,我看得出來!

    “女的又如何了?”她冷冷應聲,四下梭巡伙伴的眼中有著急迫的焦慮,“順林?阿柄?你們還好吧?”

    “沒事!”

    “我跟陳叔都還好!”

    他們回應的大嗓門此起彼落,同時一旁,略顯急切的嗓音間還有粗喘不一的咒罵聲,與微濺著丁點火光的刀劍交錯聲也不時的傳來。

    “大妞你呢?”

    凝眉盯著耳不轉睛打量自己的男子,單十汾磨牙輕回,“還好!

    “哈!”寒契干笑。

    “契爺,你喉嚨不舒服?”難得見到向來霸氣十足的契爺吃癟,斗雄捺著竊笑,大膽出聲持虎須。

    “你這王八羔子是活得不耐煩了?”白癡都看得出來斗雄話中的揶揄意味有多濃厚,“我愛哼就哼,你管我舒不舒服。”寒契沒好氣的大白眼只匆匆瞪了相當識相的他一眼,又立即移回那張粉嫩似水的臉龐。

    都被人給逮到手了,她還敢大言不慚的用“還好”來回應己方的詢問?

    嘴角一撇,寒契惡氣洶涌的在喉頭咕噥著不屑,察覺到她的視線在瞬間轉向,犀利的瞳子迅速地掃視著周邊的戰況,很明顯地,大妞她那一方的人愈戰愈敗了……看得出來,護妞心切的順林一心想殺過來,偏攔住他的是斗雄那打起架來一副至死方休的剽悍么弟。

    “你真想戰到兩敗俱傷?”自眼角膘到浮現在他眼畔的那抹得意之色,單十汾的心里不禁浮起了焦急的不安。

    她不在乎自己方才輕率的舉動是否算得上是拿命去冒險,可是,她在乎順林他們這些老人家與村民的安危。

    “兩敗俱傷?”他給了她飽含嘲弄的笑容,“你覺得你們那一方配得起與我們兩敗俱傷?”

    呵,這男人,不但長相粗獷、行事變悍,連說起話來也毒辣得教人反感!

    “未戰到最后一兵一卒,焉知誰勝誰負!

    “你的信心還真不是普通的強咧!睗饷假繐P,寒契語帶輕蔑的又哼起氣來,“看起來不像我們已勝券在握了嗎?”

    “你要現在跟我爭辯這一點?”她開始咬牙切齒了。

    這人的心……真是惡劣到了極點,偏他的話卻是該死的正確。順林他們的體力的確是禁不起太久的拖延哪!

    “也對!彪S手將撲在胸前的單十汾給擱在身旁,他根本沒賣勁去清喉嚨,聲驀揚,氣貫整個戰場,“全都給我停手!”

    激烈卻不顯慘烈的交戰中,寒契一聲喝令,戰事在瞬間停歇。

    驍勇善戰的寒契弟兄不約而同的收起攻勢,就在眨眼問全都邁出步子,靜靜的站在他們頭頭的身后、動作之敏捷、規律,完全顯露出強兵悍將平時訓練有素且默契十足的架式。而兵力弱了人家一大截的單十汾人馬早已疲態盡現,見對方暫且休兵,大伙喘著細氣,也紛紛聚攏在自個兒頭頭身后。

    “大妞,他想做什么?”一停手便宜沖到她身邊的阿柄輕聲問道。

    “我也還不知道?”她擰眉輕嘆,機警的視線不離寒契的臉。

    “那,現在該怎么辦?”

    “先別慌,我們隨機應變。”

    “他們是不是……”白癡都看得出來,剛才那一仗,敵強我弱是顯而易見的事實!按箧,他們會不會將我們趕盡殺絕!

    阿柄的話像記強勁的霹靂響雷,襲得她不知所措,也砸得他們一伙人膽戰心寒,剎那間,竊竊私語聲悄悄揚散,誠惶誠恐逐漸攀上了他們的每張臉上。

    “我們看起來有這么嗜血嗎?”杵在一旁,寒契將阿柄的疑惑聽進了耳,卻聽得頗不是滋味。

    怎么,他跟弟兄們的臉上是寫了要徹底斬草除根的宣言嗎?況且,這些人有沒有腦子呀,憑雙方的能力,一對仗,他們早該遭人連根拔起了,可他們至今仍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哼,聽聽這不長腦子的家伙說的……去,一群鄉野莽夫!

    “你確定嗎?”單十汾有些驚訝他的回話。

    當下,寒契氣得臉都紅了,太陽穴上的青筋躍浮著忿忿不平。

    她這是什么鬼話?王八羔子,這女人真是太超過了,給她三分顏色,就大刺刺的開起染料市場來了!

    “你是沒長眼睛看看四周?畢竟,我的人應該只傷了你的人,沒動手宰了他們吧!”既然斗雄會對他看走眼的事顯露驚詫,這也代表,自己的人應該早也發覺不對勁了才是,而只要心中起了疑惑,他們下起手來就絕對只有三分狠厲。

    沒錯,他知道自己挺能打的,遇敵時的策應能力也還算是差強人意,可是,在一般情況的觀察上,他的反應構得上是后知后覺。

    光憑自己竟然能將個婆娘視為弱不禁風的小子,就知道他有多眼不達心了。

    知道他十成十又被她給惹躁了,單十汾聰明的閉上了嘴。

    事實勝于雄辯,他說的沒錯,剛剛她已經大略的掃視一遭,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喘著大氣,一副累疲倦憊的狼狽模樣,可是,全都還能站直身子朝她的方向踱近。

    “大妞,他說的沒錯耶!币桓c子遭到底的阿柄小小聲地說,“大伙全部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

    寒契聞言,更是連臉都歪了一半。

    哼,她知道?她知道?她,知道?去!還好意思面不改色的說出知道這兩個字哩,剛剛也不知這是誰在懷疑他的話。

    “喂,叫大妞的婆娘,你是誰?”想也不想地,他沖口就是這項堵在心口好半晌的懸疑。

    算他一開始就教殺氣騰騰的仇恨蒙了眼、蠢了心,竟將狗熊看成英雄,誤認了這票不堪一擊的弱兵是他們一心追趕的亂黨賊子?杉热诲e誤已解,這會兒不就該晾晾對方的真實身分?

    “你又是誰?”英氣颯颯的劍眉一挑,單十汾揚起不服輸的下頷,有些賭氣的反斥他的話。

    學藝不精,技不如人,讓人耍著玩弄,她認了;而兵交戰,敵強我弱,戰況是敗的慘不忍賭,她也認了;甚至,自己一伙人的存活之息還得靠人家網開一面才得以接續,她更是認了;但,被他揪在掌縫下東搖西晃,恍若無物的天大恥辱,教她沒齒難忘。

    “我,寒契。”大刺刺地,他直接報出自己的姓名。

    他的話語市定,自她身后傳來幾聲清晰卻細碎的抽氣聲,以及夾帶著驚嘆的不敢置信與輕呼。

    寒契!

    一個傳說已在多年前與軍中僚屬相偕退隱的超級戰將!

    ☆☆☆

    面不改色、眼瞼未眨,寒契早已習償了當有人聽到他姓名時所產生的驚嘆反應。

    “寒契?你就是寒契?”冷眸微斂,單十汾不由自主地朝他周身迅速打量一回,“莫非,你也是在追那幫盜匪?”

    下意識里,她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也承認了寒契果然人如其名,一位不負盛名的超級戰將。

    坦白說,神色狂妄的他確實有那份屬于戰將之流的霸氣及實力。

    “你……你們也是?”有樣學樣,寒契微帶著促狹的神情學著她先前的傲語。

    “嗯!眴问诨卮鹆怂脑捄,轉頭望向手扶腰際,腳步蹣跚地在她身前停住的順林,關切的神情騫深!澳愕膫虿淮蚓o?”

    “不礙事,一點皮肉傷罷了。”咧開嘴,順林干聲笑著,“那小伙子還真是神勇,枉我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卻怎么打都打不倒呢!卑顺墒且娝簧狭四昙o,手下留了幾分情,要不,依那小子矯健的身手,早將他給撂倒了。

    “當然嘍,他是我們村里的十大勇士之一哩。”早在一旁學狗喘著氣的顏大貴與有榮焉地夸著。

    “呵,像他那般身手了得的戰士還有九位?嘖,想來,你們的實力真不可輕觀!陛p吁著氣,他略帶頹意的望著自己這方的一千老弱殘兵,再回到面容沉凝的單十汾臉上,愁眉不禁深鎖,“幸好人家手下留情,要不……唉!”

    他的感傷,單十汾感同身受。

    “大家都累了。”她心想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教他們都先回去,別再執意跟著她追趕下去了。

    “風塵仆仆的趕了這么遠的路,也的確是累了點!表樍贮c頭附和。

    盡管體力尚可,但,畢竟平時都只是干些山野田里的粗活,東奔西跑個一天一夜倒還不是什么難事,可一遇上了得撐個場面的陣勢,就兵敗如山倒。瞧,方才不過是一場小小的戰役,就已經將他們擊垮了一半不止,而這還多虧了人家的手下留情、刀下留人呢。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順林,你帶著他們先轉回,好嗎?”單十汾最后還是下了決定。

    “大妞,你這是什么話。”在一旁休息兼聽戰況的阿柄第一個不依,“大伙兒全都是自愿跟著你來追賊的,要回去,就大家一塊兒回去。”

    “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可是……”

    “沒第二句話啦,要回去,就大家一起回去,要留下來,也得要有我們的份!卑⒈f得義氣凜然。

    “對!北娙烁胶椭。

    “是呀、是呀……咱們大伙兒只是久未經戰……還生手得很哪,待喘完這一口氣,待會兒又可以再戰個一兩回了!闭f話的長者是說兩個字,喘個一下,好不容易才將意見給完全說完。

    無奈又感動的聽著他們一句一句的支持,單十汾微咬唇,不知還能用什么方法勸他們打消念頭。

    她感激大伙兒無怨無悔的追隨與團結力量,可瞧瞧他們在勞累了一天下來后,臨時碰上了這么個小陣仗,便已顯露神疲氣竭的模樣,若再與她追趕下去,也怕氣力早在遇敵之前便已告罄了,這……還能再戰嗎?

    “喂喂喂,不會吧,他們是由你這婆娘帶頭的?”捺著性子當柱子的寒契冒出了不敢置信的驚嘆。

    手底下的人見事情告一段落,便自然而然的兀自忙起統合及輕裝待發的事項,閑閑沒事做的他緊握刀柄、雙手盤胸,黝黑的瞳子始終鎖在單十汾的淺揭臉龐,本是加加減減地聽著他們的戰情策應以打發等待的時間,誰知道竟讓他聽到了什么?

    真的假的?一個婆娘也能有作用?!

    “哼!眴问诹家粩Q,輕聲哼著氣。

    他的訝異,很刺她的耳。

    “其實大妞的身手相當了得,在我們那兒,只要出獵,她總是……”

    “順林,你不必跟他說這些的!睈灺曊f著,她咬緊牙根將手中的利劍滑入鞘里。

    還是那句老話,技不如人,她認了,可就是不想讓視她如女的順林將她的一切優缺點,全都掏凈在這叫寒契的男人眼前。

    “大妞?”難得見她顯露出這么別扭的不滿,順林微詫的揚著眉頭。

    若依她往常的沉斂性子,八成只會當他是在跟寒契講啥不相干的人,不予置評。

    “他沒必要知道。”單十汾干著嗓子道。

    “那倒也是,我的確沒多大興致聽你吹捧一個青嫩干澀的女娃兒!彼蔫畎辆髿饨毯醮蛐牡酌鹆四牟凰岸沸,大伙兒準備好了沒?”

    “早就好了!

    實在是想提醒契爺,若不是他全副精神都放在那丫頭片子身上,又若不是他一心一意跟那丫頭片子杠起悶氣,他們早該再度出發追敵了。

    “那還等什么?”寒契沒好氣的嘀咕,順便拋了個怒眼給沒有幾兩重卻猶然不知輕重的單十汾,“走哇!”

    雖然終究還是沒聽到執拗小婆娘說她姓啥名啥,但,算了,不過是個會將人給活生生氣斃的愚笨婆娘,懶得理她了。

    “是。”微轉身,斗雄示意同伴們開始行動。

    寒契重重一哼,故意將眼光緊盯著前方,邁開步子走向弟兄們,這時,他聽到身后傳來順林謹慎兮兮的詢問。

    “大妞,我們也一塊兒走嗎?”

    對呀,傻大妞,聰明的話,最好依著那老頭的建議,跟著他屁股后頭來,否則,到時一條小命怎么沒的都不知道!

    悶著臉,寒契故意走得極慢,心里嘀嘀咕咕。

    “跟他們?”單十汾不甚贊同的眼光朝寒契身背溜了一圈。

    怎么,大妞這小王八羔子,其這么不屑跟他們這票人為伍?!

    驀聞此言,寒契的臉輕染上黑沉沉的不悅。

    “反正都同路!

    這話倒是沒說錯……哼,算那老頭識相。稍稍地,寒契的神情漸趨和緩。

    “這,你說的沒錯!陛p喟,他不甚情愿地附和著順林的話。

    依他們一路追蹤下來的跡象顯示,敵這應該就在前頭才是。

    “那我去叫他們準備、準備,也該出發了。”順林連忙轉過身。

    “這……呃,順林,你覺不覺得……我們似乎可以……”她又想提出老問題了。

    順林看來尚可再戰個一回,阿柄年輕力壯,撐下去也應該不是問題,但,這趟出擊的成員里,條件構得上身強體壯的屈指可數,而多數都是屬于像陳叔那樣上了年紀的長者,他們的體力應該已到達極限了吧!

    她真的是不忍心!

    “喂,你們不必派大多人跟來了!眹K了嘖,不知何時腳步已慢到幾乎像是停了下來的寒契忍不住插嘴勸道。

    “為什么?”順林詫聲問道。

    “用點大膽想想,你以為人多就能贏?”雖然口氣是在回著順林的疑問,但輕蔑的眼神卻是往他身旁的單十汾身上一兜,話不點自明,“戰斗時,兵貴在精,不貴在多,去!又不是存心跟那幫王八羔子比賽仗勢欺人,帶這么多人能成就什么大事?啐,只會得手礙腳的壞事!”

    “你!”氣歸氣,單十汾卻只能粉牙緊挫,吭不出狠話來。

    能駁斥什么?他說的是事實呀,連她都很清楚這一點。

    “本來實情就是這樣,你瞪我也不能讓你們的能力變強呀!辈焕頃膼琅麗阂馐愕倪肿煲恍,對著她忿忿不乎的潮紅臉蛋左瞄右賞了幾秒,忽地他伸手搔了搔腦袋,目光不自禁地和煦許多,“他們究竟搶了你們什么?害你們這么勞師動眾的拿命去拼?鐵定是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吧?”

    真他媽的邪門,他剛剛怎么覺得大妞那張被氣得通紅的臉挺媚的?!

    “算得上是!币娝囊浑p手已被氣得緊握成拳,順林忙不動聲色的側身上前,特意隔開她射向寒契的怒芒。

    人家寒契高知名度的戰斗力雖不知是否為以訛傳訛的效果,可是,以他這雙老眼所觀察到的結論是,寒契之所以有名,絕絕對對擁有不可輕觀的實力存在,他不想大妞因為幾句話就將寒契給惹毛了。

    因為,若傳言屬實,寒契除了戰斗力頂尖外,他對女人的認定也相當的簡單。除了溫床及傳宗接代,在寒契眼中,女人等于無物。

    “我看哪,你,還有你們。”他朝順林努了努嘴,“你們也別跟在我們屁股后頭瞎攪和了,說吧,被人家搶走的東西是什么?等我逮到了那群王八羔子再一并替你給討回來。”他說的極其爽快。

    “寒爺,你這是說真的?”

    “謝謝!

    順林跟單十汾,一冷一熱的兩款回答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

    而寒契選擇了將矛頭對準單十汾。

    “謝謝?你的表情不像是很真心誠意的說出這兩個字!彼麧饷家回Q,“說吧你,別憋著了,你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既然他喜歡直截了當,她也不愛拐彎抹角,不理會一旁的順林緊張遞來的眼色,她輕啟唇。

    “不勞你費心。”

    “喝!你這是什么口氣?”死瞪著她毫不領情的輕傲神色,寒契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有沒有搞錯呀你?我這是好心好意地救你的命呢!

    “哼!”明知自己的氣焰破天荒的過旺?墒牵臍庋嬉膊坏脱。

    她最討厭受人恩惠,因為怕極了還不起;而在她眼中,這寒契的言行舉止偏又是一副施恩的口氣……

    慣常被人捧在高處的寒契哪曾教人用這么輕蔑的態度對待過了?當下,他氣得臉都綠了。

    “你這叫什么妞的,我可是警告你,你再老是左一聲哼,右一聲哼的氣我,我絕對會給你一頓永生難忘的教訓。”他說得字字都夾帶著濃濃的煙硝味。

    剛剛準是教夜色灑瞎了眼,被不知名的魔障給遮蒙了心智,他怎么會覺得這婆娘有嬌媚的時候呢?

    媽的,這婆娘,真的是很、很、很、很不討人喜歡!

(快捷鍵:←)上一章  霸爺寒契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