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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硬上弓 第一章 作者:劉芝妏
    她快死了,真的!

    瞪著鏡中的自己,涂佑笙因睡眠不足而蒼白的臉龐緩緩添上了駭人的淺青色,無神的眼眶緩緩泛紅。

    怎么辦,她真的快死了啦!

    “小。俊

    樓下,母親大人的嗓門震撼了她整個人。暗吁了口氣,她慢不經心的又別見鏡中自個兒慘不忍睹的倒影,心酸驀增。

    “小?小?”劉美惠存心吊起的嗓音更高昂了。“你究竟是醒了沒?”

    “嗯?”涂佑笙連應聲都是有氣無力的教人發噱。

    一個即將因嚴重失眠而瀕臨死亡邊緣的人類,是不可能還有多余的精神與氣力去管有的沒的閑雜瑣事。

    “小?”

    “起來了啦!笨偹銛D盡了全身力氣,她悠悠往門外嚷著。

    “都什么時候了還賴在房間里?嘖,年紀一大把還玩賴床的游戲,傳出去會笑死人。”劉美惠頓了頓!澳憬裉觳皇沁有課?”

    “晤……”母親的椰榆教她鼻頭憑空冒出了酸澀的自憐。

    真氣人,老媽以為她想這么打混過日呀,若不是昨天晚上又失眠了,她也不會掙扎到天色已呈現出明亮清朗時,才恍懈陷人淺淺的惡眠事;而最嘔的還不只這一點呢,因為這種情形已經有好一段時日了。

    左思右想,總悟不透她的身體究竟是出了什么毛病。能吃、能說、能笑、能哭,就是不能睡!

    “既然醒了,那還在房里蘑菇什么?快下來,早餐都涼透了!睒窍碌膭⒚阑荽笊らT的命令道。

    扯了扯身上的淺藍色休閑衫,隨意梳洗一番,涂佑笙無精打采的順手自桌上勾起背包的帶子,懶得再為干澀又慘白的唇補些令人賞心悅目的紅彩,就這么一副即將要上刑場的慘淡模樣。

    唉,情緒都糟透了,哪還管得了自己這副模樣走出去會不會嚇死人哪。

    “來,要吃稀飯還是烤兩片土司……喝,你搞什么鬼?怎么弄成這樣?昨天晚上你又熬夜打電動還是看漫畫了?”短促一瞥,劉美惠讓小女兒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模樣懾住了。

    “我沒有呀!

    “沒有?”柳眉倏橫,她滿臉不信!皼]有怎么會搞得這么狼狽?你照過鏡子沒?兩只這么黑的熊貓眼,想嚇人呀?如果你敢就這副模樣招搖到大陸,人家鐵定拿你當國寶看!

    睜著無神且不解的眼,涂佑笙瞅著她,可憐兮兮的明亮淚眸漾著求救的凄芒。

    “我也不知道,躺在床上翻來翻去就是睡不著!眹鴮殻亢,她可不敢當,下輩子看有沒有機會吧;但,狼狽?唉,母親大人還真是會形容呢。

    “又不是七老八十,怎么無端端的會睡不著覺呢?”

    “小小,你還好吧?”母女倆你一言、我一句,扯得連在一旁邊看報紙擾大啖漢堡的涂佑渲也看不過去了。

    不是她愛挑剔,妹妹的神情相當憔悴且不堪,活像被人囚禁了大半年般委靡不振,沒精神的樣子看起來就已經夠慘了,偏又不勤快點,好歹也在唇上添點色彩;臉白、唇白,再加上一對黑得發紫的眼睛,猛一瞧,實在是像極了病人膏肓的活死人。

    “你是在說笑話嗎?看她那種樣子怎么可能會好呢?”劉美惠沒好氣的接過話來,數落的口氣盈滿了心疼!靶⌒,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我”

    “咦,不會吧,你昨晚不是很早就上床睡覺了?”害自己想找她秉燭夜談都只能落了個敗興而回呢。

    “對呀!睋u晃著腦袋,涂佑笙一臉的委屈!叭思椅覜]有熬夜啦。”

    “那怎么會這樣?”

    “我又失眠了!北庵欤筒竿鲁鏊骼@心頭的苦楚。

    最初她連著失眠了二個晚上,之后則斷斷續續的失眠,自此之后,她就已經有警覺了。

    再不補充睡眠,遲早自個兒這條小命就真的玩完了,所以,涂佑笙不玩、不鬧、不熬夜,甚至,昨天晚上還偷吃了顆老爸擱在柜上的安眠藥,結果呢,成效皆等于零,亡羊補牢依舊是白費力氣。

    說來真的是怪事一樁,起初,也沒啥異常,吃得好、睡得飽,像過去二十一年來的每一天,混吃等死的逍遙日子過得不亦樂乎;但打上個月的某一天開始,問題就來了。天黑了,時鐘一停在十二點的位置,她就會不由自主的神智茫然,睡眠惺松,心滿意足的上床睡覺。

    可事情就這么奇怪,午夜兩點整,她整個人又會自動醒過來。

    完全不需要鬧鐘或是MorningCall,眼一睜開,焦距未清的視線還沒梭巡到墻上的鐘,那座懸掛在樓梯間,老爸最寶貝的古董鐘已經當當的響起兩聲,明明白白的召告、歡迎她加入夜貓族的行列。

    嗚……怎么會這樣呢?她真是見鬼的染了什么怪毛病不成?!

    “你是不是身體哪兒不舒眼?”

    “我也不知道!蹦赣H的觀察人微教她感動得又扁起了嘴,眼淚差點就撲簌簌的淌了下來。

    有首歌真的沒唱錯,難怪可以流芳百世一一世上只有媽媽好……嗚……

    “還是白天跟同學瘋過了頭?”

    “我沒有啦!毖圩砸环坑芋项D覺挫敗的嘴角直覺的往下一撇。

    看吧,早該知道不能對老媽期望過高的,唉。

    “那怎么會睡不著?”

    “我也不知道。”老話一句,見母親一臉不贊同的張口欲言.她趕忙鼓起余力解釋!拔艺娴牟恢缆,這幾天我真的都早早就上床睡覺,可是很奇怪,不管睡得再怎么熟,只要半夜兩點的鐘聲響起,我就會醒過來!

    “你是不是又作惡夢了?”憶起了女兒前幾個晚上不經意的咕噥,劉美惠的柳眉一擰。

    “嗯!

    她關心的問:“夢見什么?”

    “有個男人在騷擾我!

    “然后呢?”

    “沒有然后啦!奔缫淮梗坑芋险Z氣悲哀又不滿的吁著氣。無端端的被人用這種方式騷擾還不嚴重呀?難不成老媽還已窒著有更勁爆的事端出現?“每次他都會突如其來的出現在夢里,然后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都是同一個男人?”

    “嗯!彼虮獾淖齑椒褐澮,胸口的氣息不自覺的急促了起來!袄蠇專粡纳蟼月開始,我每天都會夢見他耶!碧拱渍f,她真的有點怕。“有時只有短短的幾秒鐘就消失不見了,有時卻又好像整個夢境都是他!

    夢中的男人看起來挺……嚇人的。

    不是指他的長相嚇人,也不是指他那一身明顯過了時的衣著打扮,雖然,他似乎不愛笑,但光憑那雙炯炯有神的深遠瞳眸,只稍一輕瞥,就足以獲得任何女人的高檔評價。而每每在他出現時,她的神智總是在恍惚與清醒間搏戰,卻仿佛知道夢中人的那身穿著絕不適用于二十世紀的現在。

    但這些皆不是圍著她的主因,她之所以覺得被震懾了,純粹是因為自他身上所逸出的氣勢,一股強悍又教人掙脫不開的凝眸像是如影隨形的鎖,牢牢的箝制住在瞬間便陷于昏茫的她,縱使有再強的意志力也會屈服在那雙黑眸的凝視下。

    他似乎是別有目的,而嚇著她的就是這一點,因為他的目標顯而易見就是她嘛。

    “有時候就算沒有醒過來,可睡著的腦子里盤旋不去的影像也都只有他……”一個不小心,涂佑笙陷入了怔忡的恩緒浮濤中。

    是呀,怎能不注意這男人呢?

    夜夜,她都能深切的感受到自他身上泛出的冷硬,及與外表不符的凄化悲哀,很迫人,也很懾人心魂,再加上他口

    口聲聲再重復著,什么回不回來,什么等待的……嗚……好恐怖,真的是好恐怖噢。老天爺,她這是招誰惹誰呀,無端的凈作起這種自虐的怪夢來了!

    若是無邊春夢,那倒還有話可說,再怎么說她也已經到了思春的年紀,閑閑沒事作個夢,消化一下體內的春情蕩漾,加減稱得上是“新陳代謝”。但,這種幾近變態又仿佛極其真實的夢境?坦白說,她真的是揣起了忐忑不安的心。

    會不會,這是一個警示?

    “這種情形持續很久了嗎?”聞言,涂佑渲的眉頭也顰了細結。

    “嗯”

    劉美惠不安的叮嚀,“小小,你今天下課后早點回來!

    涂佑笙一臉納悶,“啥?”

    “下了課就別亂跑,早點回來,我帶你去廟里拜拜!

    “老媽,都什么年頭了,還去廟里拜拜?”自鼻中輕嗤了聲,涂佑渲不假思索的提出反對意見。“你該帶小小去看醫生才是。”

    “像她這種情形去看醫生有用嗎?醫生又不會解夢。”

    涂佑笙不以為然,“這么說來,去廟里求神拜佛,神明就會現身告訴你解決之道?”

    “起碼去抽個簽,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眲⒚阑菡J為求個心安也好。

    “不會吧,就憑一張薄薄的紙,它哪能斷定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你可別小看那張簽紙……”

    “老媽,我不是藐視神明的力量,只是,既然小小的癥狀挺嚴重的,為什么不干脆就…··”涂佑渲實在受不了母親的迷信。

    “咦,等等、等等。”不敢置信的眼光在兩張各執已見的臉上瞟來晃去,涂估笙嘖了嘖,眉眼高挑!澳銈兪窃诎凳臼裁?”

    “你說不定是被什么臟東西給纏上了!

    “你八成是被生活壓力給退垮了啦。”

    母女倆異口同聲說出自個兒的觀察結論,互祝一眼,又忽地輕輕笑了起來。母女就是母女,雖然意見不同,但默契仍存在。

    “謝謝你們的關心,我這會兒還好得很呢,”輕磨了磨牙,涂佑笙忍不住地輕瞪了兩人一眼!半m然睡眠不足,但還沒被鬼怪附身,生活壓力也調適得差強人意!

    “好不好不是你說了就算!眲⒚阑菀詸嗤难凵駲M了大女兒一眼,強退她“惦惦”,別在這種非常時期撩拔戰火,后轉移眼神,她不掩憂心的盯著小女兒瞧。“聽媽咪的話,下了課就早點回來喔!

    “老媽!”

    “早點回家,”不由分說,劉美惠顰緊眉肇鄭重重申命令。

    “明天再說啦!币植蛔M心咳聲嘆氣,涂佑笙重新拎起自己的背包,決定早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方為上策。

    怨不得人,是她自己蠢,沒用大腦多想想,早該知道跟涂家母姐會的兩位主要成員據實以報,有八成準會碰到這種情形的。

    老媽嘛,葷冷不忌,賅凡小至情緒不佳、大至體能狀態拉警報,看醫生、求神拜佛,樣樣都來一遭。而白卒姐轉行為個體戶的姐姐則被另一半海嗚給洗腦過甚,凡事皆以科學論點為依據,沒憑沒據的風花雪月休想駁得她心服口服。

    而她呢,兩造之論皆不采納!

    “為什么要拖到明天?”當下,劉美惠微惱道。

    難道愚鈍的女兒沒瞧到自己那雙眼眶都已經黑透了,細看之下,連眼珠子都被鮮紅的血絲給纏育了似的,愈瞧就愈嚇人,而她還想拖到明天?哼,真摸不清這固執女兒意圖拖拉什么。

    “因為我今天跟諾葛有約了!

    “跟他改個時間呀!边@還不簡單!

    “不行啦,他今天生日!彪S便謅了個理由,桌上的早餐連瞄都沒瞄上一眼,涂佑笙慵懶無力的拖著疲憊的步子朝大門走去!拔易吡恕!

    “嘖,你不吃早餐了?”涂佑渲提醒她。

    “不了。”給她們三言兩語一拖拉,她都快遲到了;況且,她們的論調也已經嚴重影響到她的食欲了,“我要遲到了,”見母親眉頭糾得更緊,涂佑笙咕噥著加快腳步離去。

    一個是暗喻她撞邪了,而另一個呢,則斷定她快成了神經病,被兩雙太過憂心仲仲的眼盯著瞧,她哪還吃得下呀。

    “媽,等我回來再說了啦!边@回,涂佑笙口氣更加敷衍了。

    “反正你給我早點回來就是了!

    “拜!辈恢每煞,她終于成功的閃出了大門。

    不是她不感激母親與姐姐的關心,可是,又不是真的有神經衰弱的毛病,她的神智也很清晰,壓根就不像是中了邪后所會有的混飩表現,只不過是……呃,或許都有一些吧,但,有一點倒是她很確信的——

    無論是求神拜佛,或是看心理醫生,她都敬——謝——不——敏!

    數個小時后,灼人的烈陽總算被柔和的月娘給推離了盤踞整日的天空,偌大的校園里喧囂漸消,清風徐徐,卻拂不散涂佑笙應問了一天的愁云慘霧。

    “你是在誰我?”停住剝花生殼的動作,諸葛極承丟了個疑惑的眼神給她!暗搅似咴掳朐僬f出來會比較有成效!”

    涂佑笙認真的凝視他,“你看我像是在誆你嗎?’

    “老實說?呢,是有一點!

    “噢,拜托你好不好,我現在才沒那種美國精神四處晃點人,你沒看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慘相嗎?”不滿至極的磨了磨牙床,涂估笙忽地低嘆,下意識地踢著腳下的泥上!爸T葛,你說,我會不會真的生了什么怪。俊崩蠇屌c姐姐或許沒料錯,她最近的身體與精神狀況的確需要外來的醫援。

    唉,看來,她還是乖乖的隨老媽上廟里向諸神話安,或是聽從姐姐的建議,走趟精神科較為妥當。

    “少胡扯了啦,你什么時候迷上傷春悲秋這種女人病來著?”塞了顆剝好殼的大土豆到她嘴巴,諸葛的眼里掠過一抹關懷。“放心好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發了精神病,你鐵定是那個無病無恙的幸存者!闭撈饋,小小慣常的卒性行徑與顧前不顧尾的孩子氣個性,還比較可能退瘋她周遭的可憐蟲哩。

    “真的?”她可憐兮兮的尋求他再一次的保證。

    “騙你的是小狗!敝灰芮蟮眯⌒〉男那榘矘泛鹾,他愿意降格當只說謊話的小狗,汪汪!

    “其實,我也不認為自己真的出了毛病,可是……”擰緊眉,涂佑笙不知道該如何完整的說出自己心頭的感覺。

    明知道這事從頭到用純粹只是個夢罷了,而她也一再的告訴自己這一點,但為何朦朧夢境的一切卻又給了她萬分真實的感覺?

    “相信我,你的精神狀況正常得不得了!边@回,他更加斬釘截鐵的保證。

    “我也這么覺得!

    “既然你自己也這么覺得,就別再胡思亂想了,否則就算現下沒有,遲早也會犯上精神病,干么庸人自擾呀!迸伺,諸葛不掩好奇的趨前問道:“不過……你真的三番兩次都夢見同個男人?”

    “對呀,就是這樣,我才會覺得毛骨悚然!

    “他……呃,曾對你動粗?”

    “這倒沒有,他都只是用一雙深沉的眼直盯著我……”涂佑笙眼眸流光,不經心的瞧見諸葛那雙曖昧又滿含興味的黑眸朝她閃得晶亮,她眼一橫!拔,收回你臉上那副惡心的色情嘴瞼,正經一點行嗎?沒幾個人能有你這般能耐,成天只知道在‘波’濤洶涌的美女堆里打轉!

    “你是羨慕還是嫉妒呀?再說,每個人總有權利為自己謀求一些賞心悅目的精神嗜好吧!彼实男α诵ΓT葛暗喜著她的精神稍有回升!昂,別岔題了,說說看,你們都聊了些什么?”

    ‘聊?”涂佑笙吝眸一瞪。“遇到這種怪事沒被嚇得屁滾尿流心臟病發就不錯了,還聊?你當我是司空見慣了,啥米攏不驚呀?”那家伙是鬼是神都不知道呢,她哪有膽子發言呀?

    “停停停,噴,我不是那個意思。”看吧,好奇真的會害死一只貓,可是……誰教他體內冒險犯難的精神特別旺盛!昂冒,我重新發問;你說他在夢中老啼啼咕咕,那他都跟你說了些什么?”小小的脾氣今天特別爆,他還是小心一點,免得真掃到了臺風尾。

    他是希望小小能盡早擺脫情緒的低迷期,可沒偉大到愿意當那根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的蠢臘燭哩。

    “我也不是記得很清楚,可是……”涂佑笙突然有些猶豫了。

    有那么剎那的時間,她竟然藏起忐忑的感覺,只愿意將夢中人所說的只字片語留待在自己的秘密心房里。

    即使對方是和她交情好得不得了的諸葛,她竟也覺得有些欲言又止的猶豫。

    “嗯?”

    “他說的話很模糊、很籠統!

    “說說看哪!敝T葛眼尖的瞧見她那張單純的臉上有著淺淺的遮掩神色,機敏的斂起玩笑的情緒,他半哄半勸,“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發誓!

    “其實,他也沒有說很多話,只是一直強調什么等待、什么回不回來,諸如此類的話。”

    “你會怕嗎?”

    “怕?”涂佑笙微怔!盀槭裁催@么問?”

    “因為你的神情挺怪異的!眹栏裾f來,應該是說頗教人玩味的。

    她思索著那種感覺,說是害怕似乎又不很恰當,但說是欣然接受,又少了點愉悅……

    諸葛猛然心緒輕揪,他心底浮起了莫名的憂忡。小小該不會夜復一夜的被這人騷擾,如今竟著了魔,教那不知為何方神圣的夢里幽魂給拐去了心魄吧!

    多年的友誼不是白搭的,只一眼,她就瞧出了諸葛臉上的心思起伏。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那,是怎樣?”

    “別問我現在腦筋里想些什么,說真格的,我已經有點理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樣看待這件事了!笔菹鞯募珙^一垂,涂佑笙莫可奈何的吐實。

    這會兒想想,他的觀察力的確很敏銳。

    捫心自問,雖然害怕的感覺仍然是存在于心,她也依然被這連續莫名其妙的擾人怪夢困惑著,她卻慢慢的感受到夢中人出現時凈顧著凝眸在她身上,要不就是不斷地重復著那幾句話,壓根就沒有半絲欲傷她的企圖,在確定之后,她惶然的心逐漸泛起了溫暖,也開始恢復凡事不以為意的樂觀天性了。

    真要說惱怒,也只是覺得再這么嚴重失眠下去,很教人煩躁,也很傷身罷了。

    他揚眉問:“很煩?”

    “你這不是廢話嘛。”

    “既然這樣,那你再任由自己想下去不就是徒增煩惱?走了、走了,別想這事了。”爽朗的輕拍了拍涂佑笙的肩膀,諸葛朝她綻出一朵連陽光也為之遜色的集笑。“我請你看電影!

    “現在?”

    “你有事?”

    “嗯,其實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啦……”想到了臨出門前,老媽的懿旨,再思及自己如今的豁然開朗,她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安贿^,我們先去吃飯好了,我肚子餓死了。”

    既然想開了,就沒必要太早回去面對老媽的精神逼供,她寧愿跟諸葛吃飯、看電影耗時間,也好過回家后被老媽揪著到廟里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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