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昊一走進外殿,便看到兩鬢花白的祭司坐在下首等候。掌握神職的祭司是惟一不用對他行致敬禮儀的尊貴人物。
“王,”祭司微微起身對坐在上首的天子昊點頭致意!拔以诮裢砑獣r,為您立后之事占了一卦,依這卦象看來,艷姬云蘿將會是您立后最佳的人選!
“哦?這樣嗎?”天子昊毫不在意地揚揚眉!叭兆右策x好了?”
王后人選及王者婚禮等大事自然是由神圣的祭司占卜決定。
“就在三個月后的入秋季節!奔浪旧袂猷嵵氐卣f,心中為不負云蘿送來的十大箱的金銀珠寶所托而竊喜。
“好,那么就叫人開始準備立后的絲袍以及婚儀吧!”天子昊漫聲說道,便起身要往內殿走去。
“王,”但事情尚未完全解決,祭司隨即叫住他!奥犝f您在海上網獲了海的女兒,曉潮兒?”
晨獵射中火狐與在海上逮獲私縱火狐的女子——這兩件事在一天之內早已傳遍整個國度,天子昊倒是訝異祭司竟知道這名陌生女子的來歷。
“你怎么知道她是曉潮兒?”
祭司只是推測,當云蘿帶著珠寶金銀的深夜造訪時,他便感到事態不尋常。
“這是我對祭司殿的奉獻,請祭司千萬別推辭!痹铺}一見到他便行禮說。
“選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似笑非笑地注視著云蘿,刻意不去看那些金銀珠寶!跋氡仄G姬一定是遇到什么不欲人知的麻煩!
“我的心事還是逃不過祭司的眼光,”云蘿開門見山地回笑道!跋氡啬猜犝f天子在海上網獲了一名女奴!
“是在晨獵破曉的時候吧!”他已聽說這件事了!疤熳釉诤I纤W獵的這名女子……或許是‘曉潮兒’。”
“曉潮兒?海的女兒?”云蘿當場一愣,美目隨即狠狠一瞪。“不管是不是海的女兒,我不能讓她在天子身邊打轉!”
他隨即聽出云蘿語氣中的憂慮!斑@么說來,今晚天子的寢宮里另有他人?”
云蘿的臉色微微一變!拔也荒艿鹊教熳有囊馍杂袆訐u的時候,再來想辦法,祭司,您了解我的意思嗎?”
“嗯!彼私,但是他要云蘿自己說明白。
果然云蘿隨即低聲繼續!疤熳訉⒁⒑,祭司,而您掌握立后人選,我想您一定明白,倘使被封后的人是對祭司殿大有貢獻的侍姬,這對祭司殿來說,聲勢可就能與天子并駕齊驅……”
身為祭司的他并未因此而顯心動!凹浪镜瞵F在也不差。”
“我是說,”云蘿面不改色地笑笑!叭绻浪镜钣辛送鹾髣萘Φ姆瞰I,那就比現在更強了!
“哦?”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不置可否。
“以我這個受寵侍姬的能力,”云蘿朝十箱的珠寶隨手一指!斑@是我的極限,但日后有機會的話,一整個房間對天神的奉獻都有可能,不是嗎?”
不錯!受到天子寵愛的云蘿所得金銀珠寶的賞賜聽說足足塞滿一個房間,倘若云蘿成為王后,祭司殿受賄的,當然就不止眼前這十大箱的財物而已,云蘿是聰明的女人,所以才懂得要未雨綢繆地帶這些耀眼迷人的珠寶來找他。
身為祭司,他有著道貌岸然,神圣不可侵犯的外表,極少人知道他貪愛珠寶的本心,云蘿卻明白,才誘之以利地引他動搖這原始的貪婪之心。
“嗯,”他裝模作樣地沉吟著!斑@個王后的人選還得經過占卜才……”
“我相信祭司能做出最好的決定!”云蘿看穿似的勝利地笑道。“我也相信不會再有女奴迷惑天子,不管她是不是‘曉潮兒’!
他想了想!斑@個女奴此刻在天子的寢宮?”
“事不宜遲,祭司,”云蘿的語氣帶著慫恿。“怕只怕過了今晚,讓這女奴魅惑天子成功,那么我們剛剛所談的事不就白費心血了?”
“好吧!我就立刻過去看看。”
于是,身為祭司的他在云蘿離開后,便直奔天子寢宮求見,說是為國家社稷,其實是為一己私心。
“祭司,你是如何確定她就是曉潮兒?”天子昊的聲音將祭司拉回現實。
“曉潮兒是海的女兒,在破曉的潮聲中水化而生,”祭司以這古老的傳說回答天子昊的問題!澳窃谄茣缘膭x那網住這個女孩兒,而且聽說她當時的衣著怪異,倘若她不是曉潮兒會是誰呢?”
“的確是曉潮兒!”天子昊奇怪祭司提起曉潮的用意!八较路抛呋鸷,我將她擒來是天經地義之事!
“原來如此!”祭司不動聲色地笑笑!盎鸷悄L久以來所追獵的珍貴異獸,如今好不容易就要到手,卻被海的女兒放走,難怪您要動怒,只是不知您如何處置這個曉潮兒?”
“這……”天子昊尚未做好處置曉潮的打算,只想到今晚擁有她的快意。“就暫時讓她待在我身邊吧!”
“千萬不可,王!奔浪具B忙說道!耙罆猿眱核,無情無欲,空有血肉之軀。倘使您將她擺在身邊,久而久之,您的欲望將受到曉潮兒的影響,成為無情無欲之人,如此一來,王便有子嗣斷絕之虞!
“哦?有此一說?我怎么從未聽過?”
天子昊從未深信這古老的傳說,但見曉潮出現在破曉潮聲中,又說出自己的名字確是“曉潮兒”,讓他無法不相信她不是海的女兒。而子嗣傳承又是極重要之事,當下不禁對祭司這樣的說法感到半信半疑。
“這個……關于曉潮兒的細節部分只有司掌神職者清楚,現在傳說中的曉潮兒被王擒獲,可說是舉國皆知的大事,所以如果讓無情無欲的曉潮兒到祭司殿來輔助神職,將會是社稷的一大福祉!
其實,此一說法乃是祭司因為受云蘿托付,要將曉潮從天子昊身邊弄走所捏造出來的藉詞;但祭司乃神的代言人,誰又能懷疑祭司所說的一字一詞呢?
“這……”天子昊想起曉潮嬌怯的模樣,心中便有幾分戀戀的猶豫。
見天子昊眉宇間現出躊躇之色,祭司隨即加重語氣。
“王,此事不可拖延,您可得快刀斬亂麻才好!
天子昊狐疑地看了祭司一眼。
“好吧!”盡管對這水化而生的絕色紅顏有著難言的不舍,天子昊畢竟沒有反駁祭司的理由!袄杳髦,我會派人將曉潮兒送到祭司殿!
“好極了!王,”祭司對天子昊贊許地頷首!澳敲次揖透嫱肆恕!
***
祭司殿位于皇宮的東面,地處較皇宮稍低的山腰上。
在黎明前,曉潮已被送到祭司殿的廳里等候祭司的發落。
她訝異地發現不同于皇宮白石所造的建筑物,祭司殿完全是黑石所建,即使在晨曦中,也顯得冷肅不可親近。
“曉潮兒!”
正好奇的東張西望的曉潮聞聲回頭,怔怔而不解地看著廳內上首之處,立著一個兩鬢斑白、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嘴邊兩道法令紋加重了神圣不可侵犯的氣勢。
為什么她會被送到這里來?她將要受到什么樣的處置?曉潮心中有一連串的問題全部塞聚在喉頭,卻出不了聲音。
原來這就是曉潮兒!祭司看著怯怯立在眼前的纖細身影,驚艷于所見的清靈秀麗,難怪云蘿會感到地位飽受威脅,難怪天子會對她躊躇不舍,就連身為祭司的他原該冷硬如石,此刻也忍不住隱隱動搖凡心。
“從今以后,你將在這里住下,”祭司壓下從未有過的興奮!澳愕墓ぷ魇菂f助祭司身邊的雜務,也就是協助我,明白嗎?”
“你……是祭司?”曉潮不太能理解“祭司”二字的作用。
“不錯!”祭司卻沒理會她的不解,只上下透徹打量了她一番。“你該換掉侍姬的棉袍,穿上屬于祭司殿的黑袍!
祭司說著,不等曉潮反應,便叫一名祭壇奴婢將她帶下去。
看著曉潮拘謹地隨著奴婢消失在內廳,祭司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欣喜對自己露齒而笑;一個純潔如水的曉潮兒抵過天子身旁的數千佳麗,而能從天子手中名正言順地將曉潮兒要來是他最感成就的一件事。
曉潮兒,海的女兒,是應該屬于祭司的!
***
一天過去了,曉潮對祭司殿的一切毫無頭緒,在這應是屬于她的私人房間里,她卻只感到冷僻的陌生。
“是誰?”看著銅鏡中身著黑棉布袍的自己,她不禁迷惘低問:“我究竟是誰?我到底是……”
“曉潮兒,”一位祭壇奴婢推門而入!凹浪菊夷!
曉潮不懂為什么這些人都叫她“曉潮兒”,也許是這里人的習慣吧!她默然跟在奴婢身后,走進祭司的寢殿,眼前所見仍是陌生得毫無親切感。
坐在柔軟絲墊上的祭司讓祭壇奴婢退下,壓抑著竊喜的眼光。
看著她身上穿著專屬祭司殿的黑色棉袍,祭司頓時產生擁有曉潮的感覺。曉潮兒,這個海的女兒,瞧這神圣的黑色與她多相配,正與身為祭司的他有如天造地設同般匹配。
“從今晚起,伺候祭司就寢也是你的工作之一!
其實這工作一向都是祭壇地位較高的男性隨侍擔任,但是曉潮的清純靈秀讓向來心如止水的祭司大動凡心。
對此毫無所知的曉潮只懵懂地點了點頭。
“你應該用恭敬的態度回答,‘是,祭司!,曉潮兒!奔浪緦λ『霾痪吹膽B度并未顯出任何不滿!皝硖嫖覍捯掳桑
祭司說著,便站起來讓曉潮為他拿掉外袍。身負神職大任多年的祭司原就未曾心存欲念,更不能有越軌瀆職的舉動;如今他卻出人意表地為曉潮的出現而大動凡心,這一點連祭司本身都始料未及。
因此僅僅這樣寬衣的伺候動作,便教他心蕩神搖。
“明天跟我到山上采藥!彼S口囑咐道。
“是,祭司!睍猿眱H公式化地回答。
為祭司放下羅帳后便退出寢殿,回到自己的房間。對這樣的“殊榮”渾然不覺,她的心隨著腦中的混沌仍舊一片茫然。
***
第二天一早,祭司剛帶著曉潮走出祭司殿,便有一隊人馬遠遠奔馳而來,在他們面前猛煞住飛奔的馬蹄。
見其中跨騎著最驃悍威武的馬兒率先走過來的竟是天子昊,曉潮頓感一陣沒來由的不自在。
“王,”在這清晨時刻,祭司早已慣見天子昊氣勢如虹的馬隊!俺揩C的收獲想必豐碩?”
“跟往常沒兩樣!上山采藥?祭司,”天子昊散漫地說著,眼光卻敏銳地朝祭司身后的曉潮瞥去,語氣透著一絲嘲諷!斑@倒是頭一回看到你讓女子隨同采藥?特別是昨天才進殿的。”
“采藥總需要人手的,王!奔浪緩娜莼卮稹
天子昊散漫地點點頭,朝馬腹用力一踹,飛也似的朝山頂的皇宮馳騁,整隊跟隨的人馬也在轉眼間揚長而去。
在這短暫的晤面,曉潮自始至終都微垂著頭,默然不語,卻強烈意識到天子昊在她身上打轉的凌厲眸光,令她的心整個提了上來。也許是因為初見時那種致她于死地殺氣騰騰的印象過分深刻,天子昊的出現總教她心驚膽戰。
今天晨獵的收獲豐碩,但天子昊卻毫無成就的快感。他心底明白,這絕不是因為這回晨獵尋不到火狐的緣故!
在老遠的距離,見祭司緩緩走向祭司殿,跟隨在身后提著空籃的曼妙身影便讓他眼睛一亮,那是乍喜還驚的興奮。
雖然那一身黑色棉袍將那女性的嬌媚遮掩了大半,但在朝陽下照照閃爍的黑亮發波,白玉似的溫潤的肌膚,以及那驚怯的神態……在在都仍惹得他心生愛憐。
曉潮兒!天子昊再次狠狠踢了下馬腹,不平的思緒隨著心中低低的呼喚劇烈起伏著。
瞧她如此無聲無息地誘引著他內心的渴念,怎可能會是無情無欲、空有血肉的女子!真后悔如此輕易地將她交給祭司!他真痛恨那套罩在她嬌軀上的黑袍,那個代表著神圣不可侵犯的顏色!可恨!
曉潮兒!天子昊心有不甘地喚著,這樣的不期而遇竟再次撩起了他想擁有她的欲望。
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所做過的事感到后悔莫及,第一次對一個女子有如此強烈的欲望!倘若時光倒流,他肯定將她緊緊鎖在身邊,哪怕自己也會成為無情無欲之人!
想到這里,天子昊不由得朝空中沉喝了一聲,曉潮兒,那應是他的曉潮兒呀!他真不甘心哪!
***
十多天下來,曉潮對祭司殿的事務已逐漸褪去初時的生澀,對周遭的人物也都慢慢熟絡起來,忙碌的日子也讓她暫時將自己來處的疑問置于腦后。
她逐漸了解祭司殿所負責的除了幾個重大的祭典,就是幾十年才有一次的天子立后的婚禮與儀式,平常人民求醫問卜也都會前來膜拜祈詢。
在祭司有意的私寵下,曉潮也慢慢學習在山林采集藥草。
這天,曉潮提著在山林里集滿的一籃藥草,正走在要轉回祭司殿的山麓之際,一匹迎面而來的快馬陡然停在她面前,擋住去路。
曉潮定睛一看,坐在馬背上的是天子昊的隨身侍從,不由得提心吊膽地暗禱這跟天子昊沒有關聯。一想到權霸的天子昊,她就惶惶不知所以然。
“曉潮兒,天子受傷,快快隨我進宮!”這名高大的隨從卻不從她愿地說著,便對她伸出手,要拉她上馬。
“不行!”她隨即慌忙搖頭,著實不愿面對天子昊。“我才剛學習,對醫治一點也不懂,你還是趕快到祭司殿請祭司!”
“皇宮就在這附近,祭司殿離此還有段距離!”隨從振振有辭地催促著。“你想耽誤救治天子的時機嗎?”
“不!可是……”
不待她說完,這名高大壯碩的隨從迅捷地俯下身,靈敏地將她攔腰一提上馬,不由分說地策馬朝皇宮的方向奔去。
就這樣,曉潮再次不明就里地踏進白玉般的皇宮,再次慌亂不知所措,連人帶籃地被推進天子昊的寢宮。
再度置身于寢宮的剎那,曉潮竟和上回同般為眼前壯觀的景致怔愣住。
上次是在夜里,所以曉潮沒有機會注意上回簾幕低垂的墻實際上是一片外望的景觀。
她像被催眠似的走到石欄邊,放下藥籃,屏息地發現這白玉般的宮殿竟位在頂崖,居高臨下地將整片山谷的翠綠盡收眼底,遠處的山峰冒著白煙,一看便知是座火山,離山不遠處,有往來穿梭浮動的人影。
陣陣硫磺的氣味隨著暖風飄送過來,她恍然明白,難怪那夜雖冷,她在這里卻一點也不覺夜深的凍寒。
“這是你所采的藥草?能治創傷嗎?”
天子昊!那熟悉的聲音驟然傳來,曉潮控制不住內心的驚悚,不由得屏住氣息,一時間,她嚇得似乎連回頭轉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天子昊無法形容此時看見曉潮的感覺,像是有了幾分薄醉的微醺。
早在她提著藥籃上山之時,天子昊便從內殿的欄邊心動地瞥見她悠然經過皇宮的身影,掌心口小小的割傷不過是想面對她的理由,這是按捺不住的欲求!
看她惶惶背對著自己,天子昊不覺伸出手愛憐地輕撫那碧海般的長發。
那發上的輕撫令曉潮的心立時頓住,不知為什么,實在害怕與天子昊這樣的獨處,仿佛他隨時都能一口將她吞噬得尸骨無存。
“聽……聽說……”饒是如此,她仍必須強迫自己打破沉默!澳恪軅
天子昊面無表情地將左手掌攤在她面前,亮出掌中溢著血絲的傷口。
“祭司居然讓你采藥,可見他是相當看重你了!”他似嘲似諷地說,明白采藥向來是祭司殿里階級較高男子的工作。
那看來不深,切口干凈利落的傷痕簡直就像是刻意劃開的,否則就是白癡也不會這么不小心把掌心攤開讓人劃上這么一刀!何況是身為王者的天子昊!盡管看到天子昊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曉潮仍忍不住如此暗自嘀咕。
但是面對天子昊,她垂著眼簾沒敢說出心中的“怨言”,只從籃中抽出一些藥草,放到口中咀嚼,等嚼爛后再敷于傷口,這是最簡單的,也是她惟一學到的創傷療法。
當她俯下臉把口中嚼爛的藥草一一吐在天子昊攤開的手掌上時,心跳地感覺到他流連在她面頰上的指尖,隨即心慌地拿起麻布帶忙亂地將傷口纏妥。
天子昊卻用受傷的手掌猛地托起她的臉龐,冷肅的目光直直探進她不知所措的眼眸,極喜歡她這種茫然若失的柔弱模樣,倘若不是她一身代表神職的黑袍,他真要將她擁納入懷,恣意愛憐那份屬于她的純潔無瑕。
“你的嘴角沾了藥汁……”他忍住俯身輕吻的沖動,用拇指拭去那殘留在她紅滟嘴角的藥漬,臉上冷峻的面具卻下意識戴得更緊。
有這么一剎那,曉潮以為看到天子昊眼底一絲的柔情,心頭不由自主地顫了顫,但他臉上隨之而來的森寒封鎖了這驟然的心動,取而代之的是對他肅殺之氣的不寒而怵。
“那……那么……我告退了。”
仿佛逃命似的,曉潮沒等天子昊的令允,便倉皇地拿起藥籃退出寢宮。
眼見她退得那么慌、那么急,天子昊不禁啞然失笑,曉潮兒,是他所見過將對他的畏懼與惶亂發揮到最高點的女子,當然也包括了她的懵懂!
或許這就是曉潮兒令他不舍的緣故吧!天子昊看著悄然闔起的門,將指上的藥漬放在唇上,頓時一股帶蜜似的澀味彌漫在口中。
曉潮兒,他不覺蹙鎖眉心,或許,假設自己可以打破古老的定律,那么便能從祭司殿里將她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