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她竟躲他?
朱曦懷疑的盯著她消失的方向。這丫頭竟連在路上跟他打個照面、打聲招呼都不屑,這未免也太過侮辱人了。
“少爺!碧瓢聊峡粗髯油蝗黄蚕滤蟛阶咄镒,打趣的喚道:“咱們是要往這邊走!”
他彷佛沒有聽到,逕自往前走。
唐傲南眼中帶著看戲的笑,跟了上去。
錢思兒躲在巷子里,背靠著墻,打開懷里的罐子,掏了顆腌梅放進嘴里。今天為了讓兩個妹妹和好,所以她才會在這大深秋的冷天還特地上街買了罐腌梅,正想回家呢,可沒想到遠遠的就看到朱曦走過來,旁邊還有一名總管打扮的人跟著。
那副大搖大擺的樣子就像是皇帝出巡似的,周遭的人遠遠看到都恭恭敬敬的打著招呼。想想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畢竟朱家家大業大,大伙兒要做生意還得看這大少爺的臉色。
她跟他當然不是仇人,他也沒得罪過她,但她就是不想與他有太多的交集,她昨天才提著說要給妹妹找門親事,兩個丫頭就七嘴八舌的吵著說要嫁給朱曦……錢思兒咬著又酸又甜的梅子皺了下眉。
妹妹跟朱曦成親!不管是雙胞胎的哪一個,單想到那畫面,她就忍不住搖頭,咕噥著說:“真是見鬼了!
她不想跟個打心底瞧不起她的人打交道。
“見鬼?這個鬼!敝礻貞袘械拈_了口,“指的是我嗎?”
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的聲音,錢思兒被嚇到了,口中的梅子核霎時吞進喉嚨里,她趕緊捶打著自己的胸,用力的把卡在喉嚨里的果核給咽下去。
朱曦居高臨下的睨著她,看她漲紅了一張臉,“小心些,我可不想害你命喪于些!
這個朱曦十之八九是瘟神投胎!錢思兒好不容易順了口氣,把他一臉打趣的神情全都看進眼里。
“沒事吧?”他還算有點良心的問了一句。
“沒——”明明氣得想要罵人,但是一順完氣,她立刻笑臉迎人,“謝朱少爺關心,思兒沒事!
看著她的笑,他的嘴角也緩緩的揚起一抹看似漫不經心的弧度,“我剛才聽你說見鬼了,該不會是指我吧?”
“朱少爺!彼谧於,“真是說笑了!
“不要裝瘋賣傻。”他直視著她,“回答我!
“朱少爺聽錯了!彼V,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一流。
他挑了挑眉,不客氣的伸出手,掏了個腌梅,慵懶的說:“我肯定我沒聽錯,你這般閃躲,只證明確實是指我。只是我真有如此可惡到與鬼魅一般,還令你氣得把果核也都吞了?”
他心知肚明是因為自己乍然出現令她受驚嚇,才害她吞了果核,但他就是故意想要逗弄她。
錢思兒眼睜睜的看著他將腌梅丟進嘴里,壓下火氣,巧笑倩兮,“朱少爺說笑了,怎么朱少爺也愛吃腌梅嗎?”
朱曦不置可否的聳了下肩。
錢思兒在心中扮了個鬼臉,把整罐腌梅送到他面前,“送給朱少爺,請回府慢慢享用!
反正不過是一罐腌梅罷了,她巴不得他最好拿了快走,讓她早點脫身。
朱曦好笑的看著她,“用罐腌梅子就想打發我,你也幫幫忙,我若真的要,買整車都成!
買整車?這話聽來還真是刺耳,她知道他財大氣粗,但也沒必要這么不可一世吧。
“既然如此!卞X思兒假意赧顏一笑,頭一低將腌梅收回來,“那思兒就不打擾朱少爺了。”
“不打擾。”朱曦吐出果核,“再給我一個。”
她幾乎要皺眉了。整罐給他,他不要,現在又跟她討,這人是吃錯了什么藥?
“是!彼龖械棉q,恭敬的將腌梅奉上。
看著她,他眼底閃著趣味,接著側身靠著墻,率性的問:“為什么你看到我就躲?”
少爺出招了,向來忠心耿耿跟在一旁的唐傲南很識趣的走遠了幾步。
錢思兒挺直了腰桿,不著痕跡的微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朱少爺誤會了,思兒沒躲你。”
“你明明就縮進了這條巷子里頭!”
“朱少爺真是誤會了,思兒走進巷子,只是突然想隨處逛逛!
“逛逛?”她睜眼說瞎話的樣子,還真令人發笑。
“真是好興致!
“是啊!彼龐扇嵋恍Γ敖裉焯鞖夂!
朱曦抬起頭,目光懶懶的瞄了天空一眼,不知怎地,原本清明的天空,竟然一黑,緩緩的降下了白雪。
雪花落在身上,令錢思兒有些啞口無言。這是怎么回事,難不成這家伙還是天神轉世不成,連天都怕他?
“下雪了!敝礻氐拖骂^,多此一舉的提醒她。
“我……”她的笑添了些尷尬,“思兒見著了!
他一臉的得意,“看來連天都幫我,所以你就老實說,為何遠遠看到我,就飛快的閃進巷子里?”
“思兒沒有。”她露出驚恐的神情,“朱少爺這么說,真是冤死人了,思兒真的沒有!
看她一副急得快要哭的樣子,他意興闌珊的搖著頭,“元寶,明人不做暗事,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明明就是躲我。”
“朱少爺,思兒真的不是躲你,只是正好累了,歇歇腿!彼蓝疾粫姓J她確實是不想與他打照面。
朱曦掃了她一眼,“欲擒故縱的把戲見多了,只是沒料到你也跟著做,還做得頗為拙劣!
“欲擒故縱”四個字一出,差點令錢思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對他莫名其妙的自信,她真的無言以對了。
“怎么。”看著她,他一臉得意揚揚,“被我說中心事了?”
“思兒沒有。”她拿起手絹擦著眼角,似乎正委屈的流著淚。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錢思兒一驚,抬眸與他四目相接。
“沒有眼淚。”朱曦揚起嘴角,“別的男人或許會因為你的嬌柔而不察,但我不會,元寶,你戲演得太差!
“思兒沒有演戲。”實在沒料到他會突然捉住她,這使她有些慌了手腳,連忙定了下心神,柔聲道:“思兒只是覺得‘欲擒故縱’這四個字未免太言過其實,朱少爺高高在上,在思兒心中如同神只,思兒明白自個兒的身分,自然不會在朱少爺身上花些徒勞無功的心思,惹朱少爺厭煩!
她的話說得漂亮,夸了他人,眨了自己,但是聰明人一聽就知道,她錢思兒言下之意就是擺明說自己對朱曦沒有興趣。
一旁的唐傲南聽得清楚,明白自己的主子向來精明,不會聽不出來,他不由得無聲的吹了個口哨。少爺向來心高氣傲,聽到這話心中肯定不舒服。
果然,朱曦濃眉輕輕一挑,伸出一只手,壓在她身后的墻上,錢思兒驚得退了一步,背緊黏著墻,睜大眼睛看他。
“我不值得你花心思,什么才值得花心思?”他語氣輕柔的問,“別告訴我是那錢莊生意。”
她的眼睛一轉,有些心慌他的突然逼近,雖然在她身上的流言再難聽的都有,但是實際上她可沒有與任何男子有過肌膚接觸。
她強迫自己將溫柔的笑留在臉上,得體的回答,“錢莊是思兒的責任,靠著錢莊養活娘親和兩個妹妹,錢莊自然需要用盡思兒一切的心思。”
“所以縱使那些跟你打交道的商賈,到外頭拿你清譽說三道四,你也不放在心里?”朱曦眼一瞇,身子向前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