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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日久生情,后知后覺,誤會重重,失而復得 >> 報恩妻作者:蔡小雀 | 收藏本站
報恩妻 page 24 作者:蔡小雀
    「讓我派人護送你回山東!

    「不!顾痣p眸,正正地迎上他的視線,溫和卻堅決地道:「不!

    他一臉不悅,「誰許你拒絕了?」

    「你忘了,」劉惜秀忍不住揚起一抹苦笑,「我不再是你的妻子,也就不是你的責任了!

    劉常君被她的話一堵,登時有些惱羞成怒,「因為我不再是你的丈夫,所以你就膽敢不聽我的話了?」

    她望著他良久,最后嘆了一口氣。

    「回、答、我!顾а。

    「常君哥哥,你多保重!箘⑾闵钌钅,最后還是搖了搖頭,默默轉身就走。

    這女人……竟敢在還沒有得到他的應允前,就這樣無情地轉身離開?

    更該死的是,為什么眼見她一步步走出他的視線之外,他心底就有種說不出的,椎心刺骨的恐懼?

    好像她這么一走,這一生,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好,走就走,誰又擔心了?」他憤慨道,怒氣騰騰地往大門方向走,自顧上早朝去。

    只是當轎子行過漸漸蘇醒過來的京師街道,他不禁掀起轎簾,頻頻回道探看。

    下了朝,天光近午,劉常君和幾名內閣大學士下壯麗的金殿外臺階,突然聽見有人議論——

    「山東今年慘得很哪,盜賊如毛,尤其是鄰近的幾個縣,唉!」

    他背瘠竄過一陣冷冰冰的寒意,霍地回頭,搶前一步緊緊抓住了說話的官員。

    「你說什么?!」

    「劉大人,你怎么了?」那名被揪住官員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道:「我、我說錯什么了嗎?」

    其他文武轉了上前來,關切好奇地問——

    「是有什么誤會?」

    「劉大人,你的臉色怎么這般難看?身子不適嗎?」

    「吳大人,」劉常君心下滿是沸騰的恐懼和惶急,但他極力想鎮定下來,慢慢把話問清楚,卻抑不住聲音里的發顫,「你剛剛說的是,山東有盜賊橫行,很危險嗎?」

    「呃,是、是啊。」吳大人吶吶道:「山東府尹轄下不力,治理無善,也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聽說這回被人參上了好幾本,萬歲爺好生震怒,我以為啊,這次……」

    余下的話,劉常君全沒聽進耳里,深深驚悸在腦門炸了開來——

    盜賊如毛……危險……

    「秀兒。」他臉色瞬間慘白如冰,跌跌撞撞地排開眾人,瘋了般地拔腳狂奔。

    秀兒,他的秀兒。

    他向御林軍馬隊借了一匹坐騎,搶前翻身上馬,用力一夾馬腹,駿馬昂首嘶鳴了一聲,撒開四蹄飛快奔出皇城。

    風聲蕭蕭,迅速刮過耳際,他雙手緊緊握著韁繩,腳下驅策著馬兒奔得更急,無比的恐懼狠狠擰住了他的心臟,震耳欲隆的心跳一下子近一下子遠,轟然如暴雨前的驚雷。

    老天,求求你,讓她還沒離府,求求你……

    終于回到狀元府,他急急躍下馬,韁繩隨手扔給了門前家丁。

    「夫人呢?夫人走了嗎?」

    「夫人?」家丁一愣,「回大人,沒見夫人出門啊!」

    太好了,她還沒走……劉常君緊揪著的心總算稍微松馳了些,長長吁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渾身虛弱癱軟,雙腳幾乎支撐不住自己。

    「知道了!顾麚]了揮手,「把馬牽下去吧。」

    「是,大人!辜叶∫苫蟮仄沉笋R兒一眼。

    劉常君強迫自己步伐從容地走進府,穿過花園,經過廊下,最后在佛堂門前停住腳步,下意識地先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面色淡然地推開門。

    ……佛堂空無一人,只余殘香裊裊。

    他的心一震,立時又強自鎮定下來,喃喃自語:「不要緊,她沒出門,所以就是還在府里!

    不在佛堂,那肯定是在臥房收拾行囊了。

    他沒有察覺到自己腳步莫名地加快了,再沒有一絲自以為的渾不在乎,大步地繞過花廊,心里不禁暗暗低咒起這狀元府邸的占地遼闊——大而無當,要來做甚?!

    片刻后,來到寢居門前,他的腳步倏停,舉高手想敲門,卻又沒來由地遲疑了。

    見了她,要說什么?

    他微蹙起眉,心下說不出的慌亂煩惱。

    呃,不如就說,山東此際不太平靜,等過些時日再回鄉吧……

    不成,這樣她該不會誤以為他心軟了吧,只是尋個借口將她留下?

    或者該誆她,就說是皇上今日問起了她,所以為了避免皇上起疑,她還是暫且留在府中,日后找個機會再行離開便是……

    可萬一她問,要留到幾時呢?

    劉常君越想越是苦惱,不由負著手在門前來回踱步,思量。

    半晌后,終究是捺不住性子,索性一把就推開了房門。

    「我回來了!

    屋里,一片死寂。

    他心跳漏了一拍,耗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移動僵硬的腳步,沉重如石地穿過空蕩蕩的花廳,走進同樣冷清清的臥室……

    她不在。

    劉常君一下子仿佛被抽走了魂似的,怔怔地瞪著屋里,已然沒有半點她存在過的痕跡。

    花幾上那支眼熟的蝴蝶簪子下壓了張紙張,上頭字字娟秀的柳楷,熟悉得令他眼前驀然模糊了起來。

    他拿起那張留書,修長的指尖冷得像冰。

    夫君:

    對不起!請容妾身再放肆最后一次,喚你一聲「夫君」吧!

    十多年來恩義相連,回首前塵,悲喜難分,苦甜自知,妾身明白夫君過得辛苦,礙于母命,不得不允了我癡纏了你這許久,如今做個了結,想來終能好過些。

    臨別之時,千言萬語,不知自何說鹽類,明知緣已離散,叨叨絮絮亦屬空言,可有一句話,若未能吐,此生難安。

    想我這一生,不論錦衣玉食,或粗茶淡飯,可最幸福最美好的時光,就是陪在你身邊的每一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只要你難過,我心就痛,只要你是開心的,我就不自覺更歡喜,我知道我這樣很傻,可是情緣深種,無關報恩,就是畢生宿愿。

    想愛著你,想陪著你,想著和你看到老的每一個日出日落,春夏秋冬。

    可現在,已是永遠不可能實現了。

    妾身走了,望夫君千萬珍重己身,日后偕美眷歲月靜好,永結同心,一生福祿常滿,無苦無憂。

    下堂妻,劉氏女,惜秀字。

    「秀兒?」劉常君如遭雷擊,黑眸死死盯著紙張上的每一個墨字,心跳幾乎僵止,全然沒法呼吸。

    最幸福美好的時光,就是陪在你身邊的每一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想愛著你,想陪著你,想著和你看到老的每一個日出日落,春夏秋冬……

    「所以情緣深重……無關報恩……」他著了魔般反反覆覆地念著,眼眶不禁濕了,「所以只要我難受,她就心痛……」

    所以意思是……是她其實對他也是情緣深重、無法自拔,就和他一樣?

    他一窒,心臟驀然狂跳了起來。

    老天!他怎能耳目失聰、眼盲心也盲到這般大錯特錯的地步?!

    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她的笑語嫣然,溫柔體貼……一幕又一幕,歷歷在眼前。

    細數過往種種,秀兒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默默訴說著她婉轉纏綿的心意,每向前一步,都是為了能走近他身邊。

    那、那他怎么還能親手休離了……明明也深受著他的妻子?怎么能?!

    劉常君雙膝再也撐不住軟癱如爛泥的身子,無力地半跪了下來,緩緩跌坐在冰冷地上,呆了好久好久。

    最后,他雙手緊緊抱頭痛哭了起來。

    劉惜秀獨自一人踏上歸途。

    她只簡單帶了個包袱,里頭全是換洗衣衫、歷來自己做繡件積攢下來的一些碎銀子……和那紙休……

    女子孤身上路,多所不便,所以身量瘦小的她換了粗布男衫,扮做了個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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