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s快老實交代!”雷雨珍動作不雅地用筷子在韓貝文眼前晃了晃,假正經地板下臉。
“這叫……自然而然啦!”出其不意的一個閃身,韓貝文端走一盤切好的水果朝客廳走去,“媽,你累不累?有完沒了?”
“嫌我煩了?好吧……不說了,吃蘋果,蘋果養顏!
“亞亞把腳放下去,這么坐太不像話了。”韓貝文拿起報紙輕打亞亞擱在茶幾上的長腿叱罵道。
“我看你比姨媽更像管家婆,得了真傳不說還青出于藍勝于藍。姨媽,你可得小心謹慎地挑女婿哦!張詠倫先生以前欺負過表姐,害表姐在好多好多人眼前出丑,有第一次必有第二次,得防患于未然!”亞亞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瓜子殼碎屑,狀態似不以為然地提醒著,同時還朝韓貝文做了個鬼臉,這些可都是過去韓貝文自己在電話里告訴她的。
“真的嗎?”韓媽媽連忙丟下手中的牙簽緊張地問。
“這件事……我想可能有些誤會吧……其實,那個其實……”這該死的“浪女”,盡干些挑撥離間的勾當。張詠倫微瞇起雙眼,心情欠佳地吁了口氣。其實在這二十分鐘內,亞亞已經給他捅了不下五個婁子了。
“你不要這樣地看著我,我的心臟其實很脆弱,你不要暗自在心中罵我,否則我就讓你更難過!眮唩喅磁d改編的《我是女生》,用百分百挑釁的神色瞪了張詠倫一眼。
“你找死。坷细^不去干嗎?”韓貝文皺眉,右肘頂了頂亞亞的胳膊。
“好玩!”亞亞意味深長地沖韓貝文眨了眨右眼,拖著步子向另一間小廳走去。
“什么時候吃飯吶?肚子餓死了。”林少凡胡亂出了幾張牌后高聲叫道,今天他的手氣還真夠狽,到現在為止全是輸的分。
“急什么,趕著去投胎?”右手操著把切菜刀,雷雨珍賞了他一記白眼,“這里是別人家,沒修養!
“沒關系啦!都是自己人不必那么客氣!
“聽到沒!阿姨也說了。而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嘛!”林少凡輕瞥了眼那把高舉過頭頂的切菜刀嗤之以鼻。
“喂少凡,婚期定了沒?”傾身坐到張詠倫邊上,韓貝文塞了塊蘋果在他嘴里。
“雨珍正在準備喜帖,至于我嘛,酒店早就預定好了,大概兩星期后吧!剛好還有十五天!绷稚俜舶庵种高厰颠呧止。
“開飯了!嘗嘗名廚戴安娜的超一流手藝吧!這可是千年難得的機會喲!千萬別錯過!”話間,雷雨珍笑著端出一暈一素兩盤菜來,“對了,那只狗后來怎么樣了?”眾人才圍到桌旁,她又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精靈正在日本接受全面康復治療,它的傷口實在有些慘不忍睹,當然還有動物心理治療!睆堅亗惖χ鸬。
“那個女人也不簡單!她一定恨死你了!崩子暾漭p一挑肩,“就像當初貝文一樣,恨不得把你五馬分尸再剁成肉泥然后清蒸、紅燒、油炸——”
“吃你的雞腿吧!八婆!”韓貝文用力將一大塊雞肉塞入她的嘴巴怒道。趁空瞥了一眼小客廳,她還是挺在意亞亞的一言一行的,雖然亞亞看起來總是一副不修邊幅游手好閑的樣子,但她很清楚這一切都只是表面現象。
“她平時沒有打工或兼職?”張詠倫輕聲問道。
“沒有。”韓貝文搖了搖頭,“唉!待會你送我回家時順便載她一段路!本址纸o她一套公寓,讓她一個人住起來方便些。
“不會吧!還要載她?”
“咳咳!你們兩個嘰嘰咕咕地在講什么壞話?不能讓大家聽見。俊表n爸爸忽然正色質問起來。
“哎喲!你管得寬咧!人家年輕人有自己的秘密嘛!讓他們去好了,別弄得一本正經像老古董似的,累不累啊?”韓媽媽連忙提出抗議為女兒辯護。
“我還沒說兩句你倒先念叨起來了。”
“爸!你不是最愛吃紅燒牛肉的嗎?我給你夾一塊……你和媽就別為一點小事鬧別扭了,影響健康怎么行?傷感情的啊!總之都是我們不好!
“還是女兒體貼懂事。”
“那是繼承了你們的優良傳統。”韓貝文開心地笑道,她的馬屁功夫向來不錯。
看著餐桌旁有說有笑的張詠倫和韓貝文,亞亞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仔細地觀察了幾分鐘后,她滿意地將視線轉回到電腦屏幕上,手指不停地敲擊著鍵盤,一連串的字符配著和諧的音律與節奏跳躍出來,就像此刻她的心情一般舒暢。
“喔!你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袥]有請幫傭?”
韓貝文所住的公寓位于市中心,而且還是第二十層,三室一廳的結構對她而言的確顯得有些奢華。聽了張詠倫的問話后她只是癟嘴搖了搖頭,“把行李放在那里好了,待會兒我自己會整理的。”隨手指了指鞋柜旁的空地,她給張詠倫倒了杯水。
“你妹妹到底多大?”
“明年就大學畢業了……人家可是優等生哦!”
“優等生?那個‘浪女’?”
“什么浪女。侩y聽死了,你們兩個前世有仇啊?老是沒完沒了地吵!表n貝文受不了地翻了記白眼。從剛才回家路上的情形來看,張詠倫和亞亞絕對是水火不相容,直到站在亞亞的家門口兩人還不忘對罵上幾句。
“是她雞蛋里挑骨頭處處跟我過不去吧?”張詠倫四下張望了一番,“這里裝修得不錯,你設計的?”
“亞亞設計的……她經常會來竄門,一有不高興的事就玩‘離家出走’,所以基本上那間臥室專供她使用的!
“唉!可惜我小舅舅今天要值班,否則我也能體會到親情的溫暖!
“幸好他值班,否則戴安娜和他又要上演‘東西區恩仇錄’了!眱A身打開電視,韓貝文抱著枕頭靠在了沙發上,十一點可是電視劇場的黃金時段。
“唉!”神秘兮兮地拍了她的肩膀,張詠倫跟著坐了下來。
“干什么?”
“那天晚上你怎么會突然想到問我是不是喜歡李昊珍的?出于吃醋的心理呢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
“我……我不是說了那是怕你感情用事!”
“是嗎?”張詠倫輕一挑眉,連語調都有些上揚。
“廢話!你以為我會吃你的飛醋!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看上你已經很抬舉你了,誰高興吃飽了撐著觀察你心里想著哪個人吶——”
“沒觀察好就怕我感情用事?前后矛盾了吧小姐。”稍稍一勾手,韓貝文便被他攬入懷中,“……抱著你的感覺真好!
“你……”
“就像抱一只軟乎乎的大牧羊犬!
“你找死啊?”才有那么一點點的心動便被他的一句話潑了冷水,簡直大煞風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看清楚了,到底是什么牙齒!睆堅亗惒灰詾橐獾毓闯鲆荒N爛的笑容,露出了兩排健康而整齊的白牙。
“……狗牙還差不多!”韓貝文嘟著嘴別過頭去。
“你真的很不誠實,貝文!好吧!事實勝于雄辯,還是讓你親自驗證一下究竟是什么。”話間,張詠倫將韓貝文壓在了身下。他從來沒有更深入地吻她,所以這一次他很不客氣地覆上了她的唇。韓貝文沒有阻止他,只是默默地任由他愛撫,“貝文,可以繼續下去嗎?在今晚?”他有些猶豫,但更在意韓貝文的感受。
“咳咳!請這位臭雞蛋先生注意自己的王八形象,千萬別在小孩面前表演如此經典的節目,有損人民公仆的顏面!眮唩喌睦涞曇艉鋈辉诳蛷d之中響起——而且還自稱“小孩”。
“你你你——”張詠倫幾乎是跳起來的。
“泥什么泥呀!我身上有泥巴嗎?”亞亞狀似認真地上下打量起自己的外套,不解地皺起了眉頭,“沒有。『芨蓛袈!”
“小心我告你私闖民宅!”特別是壞了他的“好事”。
“你嚇唬我。克疥J民宅?這是什么東西?”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那串鑰匙,亞亞嗤之以鼻,“你還是不是干警察這一行的?莫名奇妙!需不需要我這位法律系高材生給你上一課?”轉身拖進一只不大的行李箱,她徑直向靠里的一間臥室走去,“不打攪二位了!”既然人家雅興正濃,她怎么可以不識相地搞破壞?雖然她已經破壞了行動。
“……太過分了!”張詠倫雙手握拳,許久才憋出了句抱怨的話。
“這次又是怎么回事呀?”韓貝文只是習以為常地嘆了口氣,胡亂調試頻道的同時高聲問道。
“……玩人間蒸發吧!”換好睡衣的亞亞出來倒了杯水,“這樣有人就找不著我要開始內疚擔心甚至睡不著覺了。”
“又和男朋友吵架。俊碧嚎屏税!
“誰叫他欺負我?”
“還有人敢欺負大姐你?我看八成是你欺負人家吧!”張詠倫好笑地諷刺著。
“要你管!”生氣地板起臉,亞亞咬著下唇回房去了。
“唉!她會在這兒住多久?”這才是重點,張詠倫小心翼翼地問。他實在不希望以后每次來找韓貝文時總是有另一個人在眼前礙手礙腳的。
“短則一兩天長則一星期!
“那還好!睆堅亗惙判牡赜趿丝跉,“可她沒有工作拿什么付這兒的伙食費?白吃白喝。俊
“她是我妹妹,收什么錢?”
“親兄弟都該明算賬,何況她只是你表妹而已啊,不過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怕你吃虧而已!
“怎么,現在就開始對我百般呵護了啦?”
“什么!我一直都很關心你!”為了她,他連挨槍子兒的事都做過了,真以為他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我知道啦……否則我干嗎讓你上門見我爸媽?”
“我小舅舅你是見過了,我們兩個算扯平嘍。”查爾斯是張詠倫惟一的親人。
“哎!昨天那個官員到底在跟你說些什么?”想了半天,韓貝文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稽c小私事而已。”
“他和你又不熟,只不過初次見面,干嗎要跟你聊私事?再說你們一聊就是一個多鐘頭,還要躲到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去,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的是沒什么啊!事情雖然不大,但我答應過人家要保密的,大丈夫一諾千金嘛!”
“不說就算了,我也懶得聽。哎……明天又要到西區去上班嘍!彼技按颂,韓貝文嘆了口氣,“還真有些想念泰國的餐廳。”
“上海也有!到時候我一定帶你去品嘗一下。”
“說實話,從小生活在上海,我還沒去過那種餐廳呢!同樣的設施條件,可卻特別貴。你有沒有聽人夸張地說過,‘金茂大廈里賣的Pizza是全世界最貴的’?”
“哎,以你現在的職位,工資應該不低了!是不是因為懶惰的原因?或者說是女人通病——想控制自己的食量以達到減肥的目的?”
“才不是呢!其實我每月的消費全都花在買衣服上了!
“又是一種現代女性的典型!追求視覺時尚的愛打扮的韓貝文小姐。既然你的錢都花在穿的上面了,那以后我的錢就只好用來滿足你味覺上的要求了!”
“少來甜言蜜語!
“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韓貝文淡笑,輕輕打了個哈欠后靠到了張詠倫的肩上,這些天來她也終于有了絲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