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兒子是不是傻了?求白姑娘救裴秀茵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知道,因為歐陽紇開出的條件就是拿裴秀茵換白姑娘,為了那么一個女人,竟然敢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他從來就不喜歡裴秀茵,無奈兒子自己喜歡,死活非她不娶,他也只能認了,可成親的這段時間,他只看見兒子被當成狗一樣的呼來喝去,還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整天正事不干,只知道圍著裴秀茵打轉,他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真是毀了!
“爹!秀茵有身孕了,那是你的親孫子!”許承安痛心的低吼。
“你這個逆子,你不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無理嗎?”
“不!這個要求并不無理。”許承安咬牙,望向白筱菟,見她微蹙著眉不發一語,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怨意!鞍坠媚铮瑲W陽紇是為了討回白姑娘,所以才擄走秀茵以此要挾的,秀茵是無辜的,她是被你拖累的!”
“承安,你胡說什么,你……”
“明德叔,你無須生氣。”白筱菟制止許明德,對著許承安道:“你們寨主已經去將軍府打探了,有什么打算,何不等他回來再說!
“寨主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眼看午時都快到了,白姑娘,求求你了,秀茵肚子里還有孩子,你回將軍府又不會出事,為什么不去換回秀茵?你怎么可以這么自私?要不是你,秀茵也不會出事!”
“許承安,當初是我逼你們擄走我的嗎?”
白筱菟沉靜的看著他,那平靜無波的眼神很是淡漠,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只般俯視眾生。
許承安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心虛的低下了頭,避開了那雙讓人心里發寒的眼。
“我不去換回裴秀茵就是自私?你若不自私,何必讓我去換人?既然都是自私,你又有何資格質問我這個被你們綁擄的受害者?
“歐陽紇并不認識裴秀茵,為何會突然知道她的身分,又擄走了她意圖換回我?”
“你是什么意思?白姑娘,你在暗示什么?!”許承安不滿地質問。
白筱菟沒有開口,抬起眼,視線掠過許承安望向大廳門口,裴浩正站在那里,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一時之間倒是看不出他是贊同許承安的話,還是不贊同。
“我能暗示什么?不過是在推敲案情,裴爺覺得呢?”
她這一喚,將許承安和許明德的視線全都轉向了門口。
裴浩邁步走了進來!俺邪,起來吧,別為難白姑娘了!
“岳父?!”許承安錯愕。“秀茵她可是你的女兒!”
“承安,站起來!”裴浩聲音一冷。
許承安心里很不甘,可最后還是站起身,退到一旁,然而那不甘的眼神卻直直落在了白筱菟身上。
“白姑娘,以一個當父親的立場,我也是忍不住想,白姑娘回歐陽府又不會怎樣,換回我女兒有何不可?這是我當一個父親的自私。”裴浩坦蕩蕩的說!叭欢仡^想想,白姑娘又不欠我們,反而是我們欠白姑娘太多太多,我這老頭子又有什么臉讓白姑娘做這種犧牲?”
一旁的許明德松了口氣,他真擔心裴浩這老小子和承安一樣犯渾,到時候寨主責怪下來,可沒好果子吃!
“白姑娘方才的問題確實值得推敲,歐陽紇是怎么識得秀茵的?”裴浩蹙眉沉吟,望向白筱菟和許明德。“我總覺得這事兒好似不簡單,你們有什么看法?”
白筱菟在心里為裴浩嘆息一聲,裴浩這人,對于昌子熙是真的忠心耿耿,雖然把裴秀茵寵壞了,可是卻沒有像許承安一樣為了裴秀茵做傻事。
不知道當他得知歐陽紇是裴秀茵自己去招惹的,甚至這一次的“交換人質”很有可能是裴秀茵聯合歐陽紇作戲,會有什么樣的心情。
白筱菟沒說話,倒是許明德沉吟了一會兒,突然眼神一厲。
“莫非寨里有叛徒?”
裴浩輕輕的點頭,緩緩的說道:“我也是這么猜,除此之外……”他突然一頓,像是想到什么,猛地望向白筱菟,迎上她略帶憐憫的眼神,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
“怎么?你想到什么?”許明德疑問。
裴浩只是望著白筱菟,久久之后,長長的一嘆,一瞬間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是我的錯,是我把秀茵給寵壞了,是我……”裴浩低嘆,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老小子,你說什么呢?難道……”許明德心下一跳,再看著老友這般,又有什么不能理解呢!
“爹!岳父!你們在說什么?都什么時辰了,你們一點都不著急嗎?!”許承安在一旁焦急的喊。
“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啊……”裴浩搖頭,一臉哀慟,頹然的垂著頭,彷佛被抽去了生命力般。
“承安!你做什么?!還不放開白姑娘!”突然,許明德怒喊。
裴浩猛地抬起頭來,就看見許承安拿著一把匕首橫在白筱菟頸子上,從后面挾持了白筱菟。
“承安,放開白姑娘,別再做傻事了!”裴浩急喊。
“你們一個是秀茵的親爹,一個是秀茵肚子里孩子的親祖父,卻都這么冷血,見死不救!不就是讓她把秀茵換回來嗎,她又不會有事!要不是她,秀茵會遭難嗎?如果不是要拿她換回秀茵,我都想殺了她!”許承安怒吼。
“是嗎?”突然,一道冰冷到極致的聲音傳進了大廳每個人耳里。
眾人望去,卻見昌子熙一身冰寒的站在門口,左手正抓著裴秀茵的脖子,將人高高的舉離了地,只見裴秀茵雙手緊抓住昌子熙的手,雙腳拚命的蹬著,一張艷麗的臉漲得通紅,已經微微泛紫。
“看來,我不該把這個叛徒救回來。”昌子熙冷聲道,舉步跨進大廳,一步一步走向前。
昌子熙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許承安的心上,每踩一步,碾壓一次。
“寨……寨主!您……請您放了秀茵,她……她有孕了,她……”許承安心里升起一股恐懼,結巴的、顫抖的說著。
“哦?有孕了?一條命抵兩條命,這么說是我賺了?”昌子熙立定在許承安面前,或者應該說立在白筱菟面前,只是他的眼神打從一開始便沒有落在白筱菟身上,一次都沒有。
裴浩和許明德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極為輕緩。
許承安恐懼到了極點,鏘啷一聲,手中匕首落在地上,下一瞬間,昌子熙右手一伸,將白筱菟拉到了身后。
許承安砰地一聲跪了下來,拚命的磕頭!罢,求求您,放了秀茵吧!您想怎么懲罰我我都沒有怨言,您就放了秀茵吧,她是最無辜的。
“許承安,你大概不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口中最無辜的裴秀茵!”昌子熙將裴秀茵丟到許承安身上,拿出帕子仔細的擦起左手。
“咳咳!咳!”裴秀茵呼吸到新鮮空氣,猛烈的咳了起來,整個人被許承安抱在懷里拍撫著。
她怕了,真的怕了!
想到方才醒來,看見昌子熙親自救了她,她有多高興,她以為昌子熙是拿白筱菟換她回來的,可是來到大廳門口,她就知道是自己妄想了。
看見許承安把匕首架在白筱菟的脖子時,她是興奮的,心里直想著:殺了她,立刻殺了她!
被一掌抓住頸子提起來的時候,她才驀然清醒過來,原來剛剛竟把心里的話說出了口。
不能呼吸的感覺太過可怕,她感覺自己的舌頭一直往外吐,雙眼也像要爆開似的,初時她有多興奮,這一刻她就有多恐懼,就算她拚命的掙扎,也撼動不了頸子上的鐵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