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子熙點頭,洛世伯本就聰敏機智,也不意外了!奥宕笕撕吐宸蛉丝啥己茫俊
“洛大人他……看起來尚好,屬下觀察三日后才露面,洛大人得知寨主安好,很是欣慰,屬下留下林啟翔和宋安康兩人保護洛大人,并已將其它人召回!
昌子熙似乎看出羅方的欲言又止,心頭一陣不安。“羅方,有什么事瞞著我?洛大人他真的無事?”
“稟寨主,洛大人并不希望屬下向您提起……”
“說清楚!”
“洛大人他……雙腿已殘,無法行走了!
昌子熙心中一痛,深吸了口氣又問:“洛夫人呢?”
“屬下并未見到洛夫人。”羅方說。“洛大人沒有提起,屬下也不好多問,不過屬下在那村子暗訪時,查到洛大人是十年前獨自一人出現在那個海邊小村的,這么多年來都是一個人,沒有其它人出現!
昌子熙沉默了,心里黯然一嘆,猜到洛夫人她可能已經……
十年前,這中間五年的空白發生了什么事?洛夫人應該就是在這五年間出事的。洛世伯的雙腿又是如何殘的?
“你準備一下,明日我和你一起前往義安郡!辈游鯖Q定。
“寨主,洛大人有話讓屬下轉告給寨主!
“說!
“洛大人說,等寨主準備好了再去尋他,在這之前沒必要見面!
昌子熙一震,暗暗深吸口氣,洛世伯是在告訴他,他手上的證據還在,只要認為自己能力已足以報仇,隨時都可以去找他?稍谶@之前,洛世伯不想見他。
“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辈游醯吐曊f。
羅方退下,屋里只剩下他一個。
閉上眼,腦中快速分析如今朝堂的局勢。
縱觀現今朝野,能與王僧辯那賊子相抗衡的,也只有那位大敗侯景、因功授征虜將軍的陳司空了。
據說此人個性節儉樸素,雄武英略,恒崇寬簡,性甚仁愛,擁立晉安王為帝,若是知曉那姓王的屈事北齊,打算迎立北齊扶植的貞陽侯為帝……
只是……他如今不過是個鄉野莽夫,這還是好聽點的,在那些人眼中,他就是個山賊,別說與那陳司空接觸,恐怕連靠近的機會也沒有。
直接暴露身分?
呵呵!那是找死,恐怕尚未靠近陳司空,那姓王的就已經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他自投羅網了。
看來這件事還需要好好的籌謀。
就在昌子熙思考籌謀的時候,山下城里的福來酒樓中,裴秀茵正系著面紗,靜靜的坐在二樓的包廂里。
她是趁著和許承安出來置辦年貨時謊稱自己有點累,前來酒樓休息,讓他自己去采買。
若是熟識她的人就會感覺到,她的冷靜太過,很詭異,讓人有種汗毛直豎、頭皮發麻的感覺。
確實,表面上看起來很冷靜的裴秀茵,內心翻涌著一股毀滅欲望。
那日的情景一遍一遍的在腦中重復,就讓她心里的恨意愈加的堆棧積累。
此時,門外傳來兩聲敲擊,隨即門被推開。
來人穿著一襲墨色錦衣,寬衫大袖,冷漠的眼一進門就對上坐在那兒的裴秀茵。他身后是一名身穿戎服的將士,兩人在門口僅停頓了須臾,似乎對于相約的人是位女子而感到意外。
“歐陽將軍?”裴秀茵起身,輕聲地問。
“正是!蹦\衣男子正是歐陽紇,而身穿戎服的男子即是林凱元。
兩人在她對面坐下,微瞇著眼審視了一會兒戴著面紗、看不清面容的裴秀茵。
“就是你送消息到將軍府,說是知道將軍府庫房失竊的真相?”庫房失竊的消息,縱使他事后下命封鎖,消息還是泄漏了,但也僅是如此而已,至于失竊了什么、失竊了多少東西,外人就不知道了。
“是的。”裴秀茵一一將她所知道的告知歐陽紇。
“你是說,筱菟是仙女下凡,擁有袖里乾坤的神通,所以這么一揮手,就把東西收了?”歐陽紇聲音里隱藏著隱隱的諷意。
可惜裴秀茵沒有聽出來,依然點頭。
“走吧,慶和!睔W陽紇起身,招呼林凱元便打算離開。真是不該抱著姑且一聽的心態來此,浪費時間!
此時裴秀茵才理解,歐陽紇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詞。
“我說的是真的,我是親眼看見的!”裴秀茵站起身,激動的喊。
“所以你是山賊同伙?”歐陽紇沉下臉,冷厲的望向她!皯c和,把她押走!”
“不!”裴秀茵憤怒的喊!拔铱梢愿嬖V你一個秘密,關于你口中那個“山賊”的秘密,作為交換,你放我走,否則我也不是那么好抓捕的,大不了我拚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到時候你什么都得不到!”
“好,你說!睔W陽紇重新落坐。
“十七年前的昌大將軍,昌氏一族滅門之事,你知道吧?!”
歐陽紇心下一凜,點頭。雖然那時他年紀還小,但是這些年來這件大案并沒有被人們遺忘,因為昌大將軍的兒子至今還被通緝中。
難道……歐陽紇眼底寒光一閃。
“那個山賊,就是昌大將軍的兒子昌子熙,清風寨寨主!”裴秀茵眼底閃動著瘋狂的光芒。
子熙哥,既然你不仁,為了一個賤婢,罔顧我們二十年的情分,對我如此絕情,還逼我嫁給許承安,那么就別怪我不義!你的命是我裴家保下來的,如今我只是收回來罷了,若這次你能逃過一死,那么我和你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你有什么證據讓本將軍相信你的話?”歐陽紇輕語。
“昌大將軍麾下別將裴浩,就是我爹!迸嵝阋鸹沓鋈サ恼f!爱敵蹙褪俏覀兙攘瞬游醯。”
歐陽紇和林凱元對視一眼,歐陽紇微不可察的對他點了點頭。
“慶和,帶走。”歐陽紇冷冷的開口。
“什么?你怎么可以言而無信?!”裴秀茵一驚,再想起身防御,已經遲了一步,眼前一花,人影一閃,她只覺得頸后一痛,便不醒人事了。
第9章(1)
除夕,白筱菟被昌子熙拎到他家,一起守歲。
兩人盤腿坐在炕上,隔著一張矮幾,昌子熙提了一壺屠蘇酒,為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小兔兒,我敬你!辈游跖e起酒杯!澳愕牡絹,改變了我們的命運,這是十幾年來,我第一次過如此歡樂的年!
白筱菟舉杯與他相碰,直覺今晚的他似乎有些不同,之前整個清風寨一起圍著火爐吃年夜飯的時候,他就已經喝了不少,似乎有些醉了。
“小兔兒,我很歡喜!焙缺M了杯中酒,昌子熙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握著酒杯徐徐轉著,沒有即刻喝下!拔艺业铰迨啦恕腋阏f過洛世伯嗎?”
“沒有。”白筱菟輕啜一口屠蘇酒。
“小兔兒,我覺得你就是我的福星,你一出現,我找了十幾年一直找不到的人就這么找到了,還帶來了能洗刷父親冤屈、能為昌氏一族平反的重要證據,你說,你是不是我的福星?”
白筱菟皺著眉,他說開心,可是為何她聽出了傷心?
“洛世伯是我爹的摯友,畫得一手好畫,尤其最擅長人物,我爹被誅后,他也沒逃過牽連……”昌子熙語調平平的緩慢說著。
“小兔兒,雖然洛世伯什么都沒說,但是我卻知道,洛夫人她……肯定是在逃亡途中沒了的,當年,他們伉儷情深,成親多年洛夫人都未有孕,世伯他從沒有想過納妾,結果……”昌子熙抬手掩住臉,聲音變得沙啞!斑^年了,只要一想到此時洛世伯孤獨一人,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