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年怎么會喜歡這個男人,他根本就不聽別人說的話,自顧自地認定她還是他的老婆,做出擄人這種事情來,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呵!彼p笑。“的確如此!
夏寧蹙起眉頭看著他,不懂他為何笑得如此燦爛,她應該沒有說出什么令他高興的話吧?發自內心的笑容令他本就俊美的臉龐更加耀眼,也讓她的心評評地跳個不停。
“既然你知道,就麻煩你讓我離開。”她別開臉,聲線回復正常,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我們已經離婚很久了!”
“我沒忘記我們離婚了。”他低喃,醇厚的聲音滿是澀意!安贿^我想要你做我的老婆。”
這是他現在唯一的打算。
“什么?”夏寧愣住了。
任晉之湊近輕啄她唇瓣,咬了她的下唇一口,留下一個淡淡的齒痕!笆堑,你沒聽錯,我想要你再做我的老婆!
這會兒,夏寧張口結舌,連疑問都發不出來,只能呆滯地望向他。
她怔愣的樣子令他不禁笑出聲音來,他稍稍退開一點,目光落在她的黑眼圈,大掌輕撫她的臉頰。
“乖,好好睡一會兒吧。”說完,他起身離開床榻,為她蓋好被子,然后便退出房間。
夏寧捂住嘴巴,他的宣示令她頭痛極了,也不曉得是她真的太累,還是跟他的對話太耗費體力,她竟然昏昏欲睡。
沒多久,她便如他所言般沉沉地睡去……
夏寧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因為肚子餓了,空氣中又充斥著食物的香氣,所以她從睡夢中清醒過來,自床上坐起,終于確定早上發生的事不是夢境。
為什么?這六年來他們不是一點交集都沒有嗎?他們一次也沒有遇見過,對于她這個前妻,他不是應該早已拋諸腦后嗎?為什么卻突然冒出來說他們是夫妻,讓她完全摸不著頭腦?
只是……他這樣的宣稱,竟然令她的心評評地跳個不!驗閺拇采献鸬年P系,頭發自然地垂落身側,夏寧忍不住低咒一聲,將頭發撥開,粗魯地扯了扯發絲,覺得頭皮癢得受不了。
她受不了了!她一定要拆掉這些又長又重的假發!
也許是習慣了短發的輕盈感,驟然而來的重量令她難以忍受,加上頭皮莫名的發猵,她再也沒法子忍耐,也不認為自己有必要理會他的怪癖——誰管他到底有多愛長發!
她下了床,決定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不過因為睡了太久的關系,身上凈是黏膩感,加上初春時節空氣中濃重的濕意,教她覺得渾身發癢。
可惡!又重又癢……任晉之是不是故意要整她?
她嘆了一聲,決定去洗個澡,無奈地打開衣櫥,所見到的都是極為女性化的衣物,賭氣的拿了衣服,她走進浴室。
半晌后,她以毛巾擦拭發絲,卻覺得頭皮癢得更厲害了。
該不會是對那些黏著劑過敏吧?夏寧猜想,迅即扔下毛巾,開門離去。
走下樓梯,她一眼便看到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的任晉之,而他正端起茶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睡飽了?”他抬陣看向她,對于她此刻的模樣有點意見。
他記得衣櫥里明明擺放了很多突顯女性體態的春裝,怎么她偏偏挑了褲子來穿?將她修長的雙腿都掩蓋住了,還有……
瞧她根本沒把頭發擦干,有好些地方甚至仍在滴水,要是感冒了怎么辦?
真是的,怎么就要他擔心?說她成熟了,在這些地方還是很孩子氣呢。他不假思索地走近她,脫下薄外套為她擦拭頭發。
“你做什么?”夏寧為自己沒及時逃離感到狼狠。從他走過來算起也有些時間,要逃走綽綽有余,為什么她卻兩腳像是生了根般動彈不得?是震懾于他強大的存在感,還是看他看得出神了?嘖!她都要鄙視自己了。
“你呀,多大的人了,連擦頭發也不會嗎?”任晉之忍不住數落著她,語氣雖然不算友善,動作卻是輕柔的,就像對待珍寶一般。
第2章(2)
只是,夏寧頭皮癢得根本沒有心思留意。
“別碰我!”她格開他的兩臂,按捺不住地抓癢!澳阕R相的話就讓我離開,不然我會控告你非法禁錮,侵害我的人身自由!”
“什么侵害自由呀?”一道老人的嗓音從廚房傳出。
“咦?”夏寧挪動一步,往任晉之身后看去,只見一名撐住拐杖的老人步出廚房,熟悉的面容讓她不禁叫了一聲:“爺、爺爺?”
“小寧。”任歷宏在見到她時難掩笑意!澳阊,想死我了!怎么一直不肯來探望我?是騰不出時間,還是嫌棄我這個老頭子?”
察覺自己失言了,夏寧急于更正!叭卫稀
還未及說完,她便被任晉之扯進懷里,并旋身看向任歷宏,動作快得教她沒法子好好說話。
“爺爺,您別這么說!比螘x之快她一步開口!八龓滋烨安痪透ㄟ^電話,您忘了嗎?沒有乖乖吃藥對不對?”
夏寧瞠目。她哪有跟任歷宏通過電話?還有,吃什么藥?
“有、有嗎?”任歷宏偏首想了好一會兒!昂孟裼朽!
爺爺怎么了?夏寧無聲地問他。
待會兒跟你說明。任晉之以嘴型回應,隨即笑咪咪地開口。
“哎呀,我餓了,不如先吃飯好嗎?”忍住滿腹的疑問,夏寧被他拉至餐桌前,面前的碗盤很快便堆放了如小山高的菜肴。
“小寧,你要多吃一點。”任歷宏邊為她布菜邊說:“你太瘦了,不要只記掛著學業,要調理好身體,為我們任家開枝散葉,知道嗎?”
聞言,夏寧瞠目結舌,正要開口說明她跟任晉之已離婚,后者又搶先她一步開口:“爺爺,您待會兒可要乖乖吃藥,別忘記您有心臟病,而且血壓高、膽固醇高!
他轉向任歷宏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交代道:“蔡先生,你記得要看著爺爺吃下所有藥丸!薄爸懒、知道了!
任歷宏沒好氣地回應!拔揖褪侵雷约耗昙o大,毛病多,記性也不好,也不知還有多少年壽命,才會心急地想要抱曾孫。”
夏寧低頭扒飯,以眼角余光打量著任歷宏。的確,他看起來比六年前憔悴了一些,以前都不用拿拐杖的,歲月催人老還真是不能避免。
瞧他那副模樣,要是她現在表明她跟任晉之早已不是夫妻,豈不是給他很大的打擊?他似乎很希望他們盡快生個孩子……
也就是說,任晉之一直都沒有告訴他事實?都六年了,為什么?
一頓飯下來,她都帶著這個疑問,直到跟任晉之回到臥室,終于忍不住問他:“你不要跟我說,你一直沒向爺……任老先生提及我們離婚的事?”
很好。任晉之對于她自動走進他預設的計畫內感到滿意極了。
“我有跟他說過,只是后來他被診斷患有失智癥,忘記我們早已離婚,一直認定你仍是我的老婆。他對這幾年發生的事印象模糊,偏偏就記掛著你這個孫媳婦,加上他最近的身體情況比較差,病情反反覆覆,一下子問怎么不見你,一下子又說剛跟你通電話。醫生說如果跟你見面的話,說不定對爺爺的病情有幫助!比螘x之佯裝無奈地低語。
“所以他以為我還在德國念書?”夏寧詫異地問。那時候她都會特地騰出時間打電話跟爺爺問好,不過最重要的當然是想跟任晉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