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客客氣氣又隱藏的疏遠,表明了小姐的心思。
月兒淡去,窗戶也被關上,燭芯挑了挑,再次明亮起來。
蘇千雪單手撐在桌上,翻著書卷也微微困了。這個時間已經過了她就寢時辰了,是睡還是不睡?他好歹也說句話啊。
可是他卻也揀來了一卷書,跟著她一起看著,互相沉默。
寧謐的氣氛,沖刺著海棠的幽香,輕然得像是初冬的溫暖,清淺入心。
“白沐風是你表哥吧!彼蝗怀隹。
她嚇了一跳,以為他終于忍不住要戳破她的喬裝,卻見他又道:“明日他要去邊關,你可知道?”
哦,原來他沒認出來啊。
她微有吃驚地道:“哦,真的嗎?成親以后我都未曾再見到他了。”
他的眉眼一挑。
“但以表哥的能力,我相信沒有問題!边@不是自負而是自信。
他隔著一張桌子看她,距離之近可以清晰看見她臉上膚若凝脂,紅唇齒白,眼波悠悠,那一種漫不經心的處世態度讓她更增添了一份慵懶之美,“是嗎?”
這一聲,只是短暫地應著。
她聽不出個究竟也不想繼續話題,“范姜夫君也別為國事太操勞,很晚了,睡吧!
他不想睡,她受不了了!
他的唇角緩緩地勾起,露出一個弧度,似笑非笑地道:“莫不是夫人困了吧?”與他聊天有這般無聊?
是啊,是啊,困死了哪!“怎會呢,與范姜夫君一起,我開心都來不及。”
堅持喊他一句“范姜夫君”卻從不自稱“妾”,因為她未曾這樣看待過自己。
他朝她又看去一眼,這一眼看得她的心突突的,沒有底。
到底他是瞧出些什么了嗎?
“夫人要睡,就先睡吧!彼。
小雅也跟著道:“小姐……呃,夫人,你身子弱,早點休息吧!
蘇千雪也不想再撐著,體力真的不行了。
倒在床上就連外衫都懶得脫。
小雅服侍她后,就離開了房。
屋里,便只剩下了兩人。
燭光繼續搖曳照明,他側坐著看書,她已躺在里側沉沉睡去。
……
自那晚后,他便時;胤坷飦。
偶爾是她送去了夜宵,一起用了后回房,但偶爾也是他直接來訪。為此,她還把沐浴的時間改成了下午。
不過每次都是她先入睡,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幾時才睡的。
“我想他是不愛我的吧。”每次早晨醒來他都已經離去,而且她衣衫完好,兩人實際真的只是單純睡在一張床上而已。
第4章(1)
侍郎夫人大壽,尚江自然請了范姜軻。
范姜軻帶了蘇千雪一同前往,其實她出門前在想著如何推辭,但又怕自己不去欠妥。
也算是成親之后的第一次見到眾官員吧,或許也是生平第一次。
席下坐了一排,臺上的歌舞正在上演,那優美的舞姿配著優雅的音樂彌漫整個壽宴。
蘇千雪坐在范姜軻的旁邊,距離主位最近,也可以清晰地見到尚江和尚憐星圍坐著的尚夫人,年過半百卻依舊風韻猶存,難怪尚憐星長得也如此清秀可人。
今日尚憐星穿了件淡紫色的衣衫,柔軟骨子如絲帶般,在下一個節目中親自為母親表演舞蹈也引來驚艷全場,眾人都癡癡地看著臺上。
蘇千雪卻覺得有道目光一直灼灼地盯著自己,她迎面遇上隔著臺子的那一方,尚江毫無顧忌的目光。
那目光包含的感情太過濃烈,像是烈火鳥要燃燒殆盡卻還誓死相隨般,她的心莫名地起了一個突,朝他淡淡一笑,舉起杯子啜飲了一口。
他也拿起杯子,一飲而盡。以為只是如此,未料他的目光依舊鎖著她不放。
雖然他是范姜軻的朋友,但這樣的目光也屬無禮。
她忍不住朝旁邊的范姜軻靠去,希望他的身影能微微擋一擋自己。
范姜軻正欣賞著歌舞,見她猶如一只小羊般朝懷里鉆,倒是稀奇了。平日在府內也不見她如此熱絡,“冷了?”
她尷尬地搖搖頭,又坐直了身子。
他覺得奇怪,見她低著頭也沒察覺出什么來,微微抬起頭,撞見了正前方尚江投來的目光,那眼神里竟藏了些妒忌。
他心一沉,尚江已經拿起杯子朝他點點頭,示意地喝了。
他也不便說什么,舉起杯子也喝了,但身子也微微朝外側靠了些,擋去了她可以撞見尚江視線的目光。
蘇千雪心里明白,不遠處的尚江一定對自己動了心思。她倒不自戀地覺得自己有多美麗迷人,若她有傾城傾國之姿,身邊的兩個極品男子也不會愛著別人了。
莫非他是想報復?以尚江寵愛尚憐星的程度,為了妹妹,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又能做什么呢?她就不信他有那個膽子敢對自己不利。
歌舞進行一段落,賀蘭西叫去了范姜軻關于某些國事的商討,她一個人獨自坐著也覺得無聊,不禁起身走走。
眾人也有的離席有的依舊坐著。江府也算是大戶人家,亭臺樓榭無一不全。
園子里茂密的叢林也有著別樣的風采,她見到府里也種滿了桂花,看來都是愛國之人啊。
“軻哥哥!币宦晪扇岬牡蛧@,幽然響在耳側。
蘇千雪停下腳步,循著聲音朝前方看去。
是一座涼亭,月光之下也照得見兩個清晰的人影。
尚憐星依偎在范姜軻的懷里,低低啜泣:“軻哥哥,我很想你……”
此聲,幽怨哀傷。那滿臉的梨花淚,更是惹人憐惜。
范姜軻只是任由著她輕擁自己,那神色也是一抹無奈。
“軻哥哥,只要能跟著你,我可以不要求名分的!彼卸鄲垩矍暗哪凶影,只有她自己知道。尚憐星抬起頭,直視著他,“軻哥哥,你就收了我吧!
這是什么意思?收她做小妾?她沒忘記自己是將軍府的夫人吧?
蘇千雪只是站著,沒有出聲上前。
其實在心底深處,她也是無盡的自責與愧疚。若不是她,尚憐星也不會與愛人拆散,嫁給自己不愛的男子或許真的很痛苦。
“憐星!狈督V低低地道,“此生是我負了你,但我也不可能委屈了你,讓你……”
“不要說了!”尚憐星知道他要說什么,更是泣不成聲,難道……難道……她還比不上一個蘇千雪嗎?
她揚起頭,親吻上范姜軻的唇,“軻哥哥,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要愛上那個女人,如果哪日她要是死了,我一定會繼續陪在你身邊……”
不是吧,居然還詛咒她死。蘇千雪的心,一片凄涼。
她沒有當場打斷就已經很有風度了。
卻沒想到尚憐星邊親吻邊詛咒她:“我真希望那個女人睡覺被夢噎死,出門被馬車撞死,吃飯被米粒嗆死,最好遇上強盜……”
范姜軻任由她親吻著,卻越聽越皺眉頭,剛要出聲,便聽見身后有人道:“范姜兄你在哪里?”
他們兩人剎那分開,范姜軻轉頭看到了十步之遙的蘇千雪和尚江。
“蘇夫人,你怎在此?”尚江朝蘇千雪微笑。
蘇千雪云淡風輕地道:“與尚公子一樣,趁著明月出來透透氣!彼欢ㄒ彩锹牭搅松袘z星的詛咒,怕她忍不住,所以先出聲吧。
唇角勾起一絲淡笑,嘲諷的神色直接落入范姜軻的眼底。
他狼狽地撇過臉去,竟然有一種被抓奸的感覺。
“憐星,母親找你,看樣子很急,快去!鄙薪瓕ψ约旱拿妹玫,語氣有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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